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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眉心微蹙,本念着他命不久矣不与他计较,可是这楚离明,竟然越发癫狂。 “皇上慎言,父皇将臣妾远嫁入大楚,既已表明了齐国的诚意,若是皇上非要如此说,臣妾无话可说。师父为人,本就孤傲,就连父皇请他,都要提前两个月寻人告知。当年大楚先皇亦是不在意师父的狂傲,怎么偏偏就皇上,跟一个道士过不去。皇上这般,竟不怕让天下人笑话吗?” 镜水亦是直视楚离明,没被他的话唬住,反倒将了楚离明一军! 楚离明脸色奇差,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半天说不出话来,末了,他一字字的道:“北门镜水,你放肆……” 第47章 后宫不宁 北门镜水嘴角微动, 见到楚离明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是笑了,“臣妾不敢。” 楚离明哆嗦着嘴唇直指着镜水, 半响, 他突然捂住胸口, 险些摔倒。 这种时候, 上前护着他的人,唯有成元公公。 北门镜水淡漠的站在原地, 竟一动未动。 “朕自以为,对皇后已经极尽隐忍,皇后非要如此吗?”楚离明这一次,声线倒是弱了几分,他惶惶然看向了镜水, 近乎于悲切一般的开口。 镜水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苦肉计。 遇强则强, 遇弱则弱,这种把戏,镜水也会! 想及此,镜水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妾不敢, 是皇上误会了。臣妾自认为入宫之后,勤勤恳恳管理后宫,没有丝毫懈怠,对后宫嫔妃亦如自家姐妹一般照顾, 对皇上虽有些许逾越之举, 皆非臣妾本心。还望皇上,不要因此责罚臣妾, 臣妾日夜惶恐不安。” 说着说着,镜水竟然掩面欲泣,悲痛莫名。 这副情状,连成元公公见了都惊诧万分,半响都没能回神。 而楚离明亦是浑身颤抖,嘴唇泛白,哆嗦个不停,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见楚离明如此,镜水哭的更加厉害了,“师父是世外之人,臣妾亦是敬他如师如父,师父任何叮嘱,臣妾皆不敢违拗。这一次,不愿入宫,是师父的意思,还望皇上莫要强人所难。今日,就算是皇上杀了臣妾,臣妾也不敢违拗师父的意思啊。” 说完,镜水匍匐在地,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而楚离明气的脸色青白,半响,才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北门镜水……你真的是……好样的!” 说罢,楚离明拂袖而去。 午膳伺候的奴婢正是婉乔,此情此景,婉乔看的是目瞪口呆。 待长乐宫清静了,镜水才猛然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叹口气道:“收拾收拾床铺,本宫累了,要午睡。” 日日跟楚离明演戏,自然是累的。 而镜水不知,就在她午睡的这段时间,后宫又出了事。 根据花脉脉的陈述,她今日去内务府拿账目,路上刚好遇到了苟妃娘娘。 要知道,这苟妃娘娘虽然是皇上的宠妃,可是向来对镜水也算是恭恭敬敬的,最起码明面上,两个人并无冲突。 故而,花脉脉对她亦没有防备。 见到苟妃之时,花脉脉亦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恰逢苟妃娘娘与几位贵人正在御书房小坐饮茶,正聊得高兴。花脉脉不便打扰,便正要起身告退。 谁知道苟妃娘娘突然拽着花脉脉,要与她们一道饮茶。 说是皇后娘娘现下正好睡着,花脉脉可以偷偷懒,恰逢苟妃那里有从老家那里快马带回来的家乡茶,香醇可口,邀花脉脉品一杯。 后宫人人皆知,这花脉脉虽然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大丫头,可是花脉脉亦是妙缘师父的徒弟,就连皇上看到花脉脉亦是要给妙缘师父几分颜面的。 故而,苟妃娘娘对花脉脉,亦还算是亲和。 苟妃娘娘那杯茶已经递到了花脉脉的手中,花脉脉自然不好不接,毕竟她的身份是个奴婢,总要识抬举。 花脉脉轻抿了一口,随后一饮而尽,她正要转身离开,谁知道苟妃娘娘偏生拉着花脉脉不放,非要让花脉脉说出对这茶有什么品评。 花脉脉自幼喝的都是药茶,对茶也是略懂一二的。 就算是从前不懂,如今跟着镜水从齐国到大楚,什么好茶没喝过,自然没将苟妃娘娘这茶放在眼里。 故而,花脉脉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错。” 要知道,御花园中的那些贵人主子们,没少夸赞苟妃娘娘的茶,不仅如此,这苟妃娘娘对茶道甚有研究,当年,她就是因为给皇上泡了一壶清火莲花茶,才得了恩宠,一路从小小的官女子荣升为妃。 这花脉脉如此轻描淡写的品评,她自然是不高兴的,思及此,苟妃娘娘眼角轻蔑的扫了花脉脉一眼,“你自幼在山野长大,自然不懂这些,本宫不怪你。” 花脉脉顿觉火大,要知道,当今皇后娘娘北门镜水,亦是自幼在清风观长大的,如此说话,就是在影射皇后。 加上苟妃娘娘那副轻挑的样子,花脉脉着实不喜,便上前回道:“苟妃娘娘慎言,奴婢自幼师从妙缘师父,长在江息谷,自先祖起,便将江息谷奉为圣地。连皇上都几次去江息谷拜见师父。我们江息谷用的茶,自然也是御供的。且奴婢跟着皇后娘娘从齐国远到大楚,什么样的好茶都喝过,虽然奴婢不懂品茶,可也知道,苟妃娘娘这茶,虽然味浓,但着实一般,奴婢还要回长乐宫伺候皇后娘娘,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