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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珠玉_分节阅读_27

    只见贾珠的生辰是甲申年八月廿五子时,即是甲申年癸酉月壬辰日壬子时,属猴,命中主水。星宿乃张星,所谓“张中鹿吉,名万修”,乃是“百般顺意自安然”,真是大富大贵之相。又看煦玉的生辰,是癸未年三月初七辰时,即癸未年丙辰月壬子日甲辰时,属羊,命中主木,星宿乃女星。猴羊属性虽并非最为相合,然亦不相克。且煦玉命中主木,又生于春季,春生之木乃极旺之相,加之水又助木而生,遂二人属相俱是极为相符,乃相生相合之相。且即便逐年逐月逐日地对应,亦是无丝毫相克之处。

    遂应麟见罢大喜,当即便取了红笺折子,亲自为珠玉二人龙凤贴,龙凤帖的开头题上“婚由前定”四字,其后则是二人的生辰八字、属相以及‘黄道吉日’一并记上,彼时正是凭此物成亲。

    此“问名”礼后,便行“纳吉”之礼,则是定亲礼。此番贾珠只道是除却龙凤帖之外,他还欲效仿了民国时期的礼仪,再另制一结婚证书。彼时印刷术已较为发达,遂贾珠与煦玉一道另行设计了一套证设计成奖状的式样,周围绘以吉祥图案,即并蒂莲、双|飞燕、白头翁以及戏水鸳鸯、嬉戏蛱蝶,中间的底色则印着“同心永爱,百年好合”八个空心大号篆字。最后由煦玉亲自执笔,用工楷填写,从右到左、从上到下写道:

    “林煦玉顺天府人,癸未年三月初七辰时生。

    贾珠顺天府人,甲申年八月廿五子时生。

    今由千霜、千霰二兄弟做媒介绍,谨詹於景昌XX年七月初七酉时迎亲拜堂,恭请邵应麟先生证婚。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结婚人:林煦玉(印)、贾珠(印)

    证婚人:邵应麟(印)

    媒人:千霜(印)、千霰(印)

    主婚人:邵应麟(印)、苏则谨(印)

    景昌XX年七月初七谨订。”

    待煦玉写罢,贾珠方拾起证书览视,心下叹曰不愧是才子,瞧那誓词写的,尽得《诗经》精髓。料想若是换作自己来写,大抵便成了个“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地久天长”,跟牧师证婚那般,届时少不了为煦玉嫌弃。

    自此,八字龙凤帖并了那结婚证书俱由应麟保管,再未交回他二人手中。

    将龙凤帖定下后,便是“请期”。彼时成亲需男方家占卜,以决定迎亲的良辰吉日,而此番珠玉二人是早已定下七月初七日结亲,遂请期一事自是省下。随后便是“纳征”,即是过彩礼,此番便是煦玉命了千霜将彩礼清单交由贾珠,清单如下:

    “聘金:三万两白银,果真实现当初‘一掷千金’来‘聘娶’贾珠的诺言。

    (以下据是礼单,无法展示实物)

    聘饼一担。海味:八式,每款通常分两包。包括:发菜、鲍鱼、蚝豉、元贝、虾米、鱿鱼、海参、鱼翅。三牲:两对鸡,两雄两雌;猪肉五斤。鲮鱼。椰子:两对。酒:四坛。生果。四色糖:即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茦。茶叶、芝麻。帖盒:龙凤烛和一幅对联。香炮镯金:香(无骨透脚青),炮(大鞭炮和大火炮),镯(龙凤成对喜镯)。斗二米: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

    贾珠收到聘金后,自是将三万两的银票存入银号。之后在七月初六那日,则命千霜将汇星楼的票据所有并了温泉山庄“趣园”的地契交与煦玉,道是此乃自己的“嫁妆”。除此之外便是按照女方的规矩行的回聘之礼,清单如下:(按礼通常是男方家的一半)

    “回聘金:一万五千两白银。茶叶。生果。莲藕、芋头和石榴(各一对)。贺维巾。长裤。鞋:一对。扁柏、姜、茶煎堆、松糕。槟椰(留下一个,余数则全回给男家)。”

    话说初六那日,贾珠提前料理完荣府的各项务事,对贾母贾政道曰此番欲前往林府居住几日。而在这之前,珠玉二人俱向吏部告了五日的假,只道是待初七“亲迎”之礼过后,他二人方一道前往城外尚未改建的趣园度上几日蜜月。

    ?

    ☆、第四十四回 鸳鸯并对凤凰偕飞(五)

    ?  初七既至,珠玉二人皆是身着大红吉服以待良辰。此番待到日薄西山,酉时将至,他二人盛装前往林府的中堂承荫堂拜堂。这日林府亦是早早地便闭了府门,挥退一干闲杂人等,除却若干心腹之人外,俱不知府中发生何事。惟知今日少爷挂红戴喜,只不知喜从何来。承荫堂中亦不作装饰,甚至连喜字亦不曾贴上一张,惟不过在首案之上燃了一对龙凤烛。又请应麟则谨坐了上首,媒人千氏弟兄侍立在旁。

    珠玉二人携手上堂,先行向北拜了天地,之后又面对上首拜了应麟则谨,最后二人对拜。礼毕抬首之时,四目勾连,好不相顾情浓。之后一道对着牛郎织女二星宣誓曰:“拜告双星,诚祈鉴祐:

    今朝结发盼白首,

    惟愿相守共长生。

    情似坚金情弥坚,

    恩如流水恩永流。”

    此番誓毕,贾珠方转身对了一旁的千霰以目示意,千霰见状忙举着那红色的法兰绒锦盒上前。贾珠接过盒子,亲手将盒盖掀开,露出其间的两枚钻戒。话说“六礼”之中亦有赠送定亲戒指的习俗,然贾珠为凸显自己这钻戒而特意令煦玉莫要再备戒指。煦玉虽知贾珠会赠出戒指,然骤见贾珠手中这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戒指,仍是大感意外。此番便连应麟则谨亦从座上起身探视一回。

    贾珠将小尺寸那只取出交与煦玉,煦玉接过细细打量一番,揣测这戒指的材质与意义:“此约指观来材质近似于银,然相较于银,却是质坚白亮。通常而言,约指以金为材者居多,小户人家亦有以银、铜为材者,喻以‘情比金坚’之意。至于珠儿此番所择之材,为兄倒不知其间缘故了。此外以我观之,这约指之上的镶嵌物似是玻璃……”

    随后煦玉又将戒指递与应麟则谨一视,询问他二人可是识得此物,他二人均摇头否认。

    贾珠见状心下颇为自得,遂笑着说道:“此番便如先生与玉哥那般见多识广之人亦不晓此戒指的来历~且珠儿敢在此夸口,如今便是翻遍本朝上下各处,亦寻不出类似之物来,此物乃是珠儿为了今日之事,特意托了那英国使团之人为我从别国定制而成的呐”言罢故意顿了顿,见周遭之人皆是聚精会神之状,以待解惑释疑,心内好不得意,便又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道,“此戒指的戒托看似类银,却断非是银,乃是较金银俱要稀缺珍贵的白色金属,名唤‘铂金’。方才玉哥只道是用于亲事的戒指往往择黄金为上,然却不知此金较了黄金稀有三十倍,且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较黄金更为坚硬,且不畏酸性物质腐蚀,无论多久,光泽永不褪色……”

    众人听罢倒也似懂非懂,只问道:“可有这般神奇?”

    贾珠点头以示肯定:“正因此金属有这稀有性、纯净性、坚韧性以及永恒性的性质,方才被用来作为爱情的见证。”

    随后煦玉又问:“如此这宝石又是何物?想必既是珠儿所选,便也断非那等稀松平常之物了。”

    贾珠听罢心下更是欣忭,难得此番亦有煦玉不知晓之事,令他得以借用现代知识在煦玉跟前扬眉吐气一回:“说到这石头,更是来头不小!此物正是与前日里用来刻字的金刚石同属一物,是由碳元素组成的单质晶体,是天然矿物中硬度最高的,乃是公认的‘宝石之王’,其硬度想必之前玉哥刻写玻璃之时已有体会。此物名‘钻石’,看似玻璃,然断非玻璃,虽然玻璃在此处尚且价值不菲,然在我看来亦并非甚稀罕之物。此物较玻璃却是成分简单且质地坚硬,此番打磨技术不甚发达,未能将之打磨成五十八个刻面,方才观来状似玻璃。若是按照光反射原理进行细致打磨,其光泽定会更加璀璨夺目……”

    煦玉闻言,虽未曾全然明了,倒也兴味顿生,打量手中戒指的眼神更是不同,说道:“不料此物看似并无出奇之处,未想竟也不凡。”

    贾珠心下极为得意,便又卖弄道:“除此之外,关于此物,在洋人之间尚且流传了一句话,叫做‘A diamondforever’。”

    周遭众人问道:“此乃何意?”

    贾珠笑答:“若以我们的话来说,便是‘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此话一出,贾珠心情奇佳地注视着众人那望着钻戒的惊艳目光,心下暗道可知便是后世举世闻名的慈禧那作为陪葬的夜明珠,其原料也是这金刚石。

    正得意处,不料却闻见一旁应麟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珠儿,你是从何处知晓这些的?可巧的为师怎的全然不知?”

    贾珠听罢暗道不好,此番太过得意忘形,忙支吾一句:“我、我从书上看来的……”

    煦玉又问:“何书?我怎不曾看过?”

    贾珠忙不迭又补充道:“实则大半是听了那洋人说的,这戒指是他们做的,少不了夸大一回……”

    众人闻罢这话,倒也罢了。

    随后贾珠便从那锦盒中将剩下的那只钻戒取出,一面拉过煦玉的左手将那戒指套入无名指,一面转移话题道:“珠儿未有玉哥那般文采,便惟有借了此物传达珠儿对玉哥之情。此物尚且不甚完美,玉哥莫要嫌弃了……”

    煦玉闻言,很是动容,忙将手中那只替贾珠戴上,随后竟也不顾礼仪,一把将贾珠搂进怀里,说道:“珠儿之衷情深恩,我自是明了,此番我亦向珠儿取诺:今夕之盟,生誓守之;地老天荒,情坚如一!”

    至此珠玉二人便算礼成,周遭旁观的四人亦无不情满意畅。随后千霜则将贺礼奉上,说道:“此番见罢大爷的宝石约指,小的惟觉薄礼寒碜,难以出手。”

    贾珠听罢对曰:“偏何计较那贺礼价值大小?惟有你之心意最为贵重,快快将贺礼呈上,待大爷我审查一番。”

    千霜闻言答“是”,随即呈上一个锦盒,将盒盖揭开,递与贾珠煦玉。只见盒中之物乃是一副琥珀色的玉连环,双环相嵌,亦可一分为二,拆为两个同心环。双环雕成龙凤呈祥的式样,花纹细致,龙凤栩栩如生。

    此番却是煦玉率先识出何物:“这莫非便是……冰彩玉髓?”

    千霜一听惊道:“正是此物,少爷不愧乃博学多识之人。小的知晓无论是少爷还是大爷,俱心仪这玉髓,小的偶然得到这冰彩玉髓,寻人雕成两个同心环,作了贺礼献与二位。”

    煦玉则道:“这话却是过谦了,虽说玉髓不甚稀奇,然冰彩玉髓却是玉髓之中的稀有之物,很是贵重,取材万分不易。此物色泽亮丽、莹莹剔透,便是珠儿所戴那枚蓝玉髓亦不及此物珍贵……”

    贾珠见状,从旁打趣道:“千霜你此举可谓大手笔,这贺礼真真是出手不凡。这般大方,届时你成婚可要你大爷我还你多少银两?”

    千霜闻言难为情地骚头道:“此不过小的感念大爷与少爷的大恩,若非托了大爷少爷之福,小的娶亲怎会如此顺遂?大恩无以为报,只得以此略表心意……”

    随后珠玉二人便将那冰彩玉髓收下,又郑重道了回谢。此番礼成,珠玉二人先行恭送邵苏二人回了小院,之后千氏兄弟又将二人送入洞房。此番自是将煦玉的卧雪听松室作了洞房,目下润笔执扇两名心腹小厮早已候于此处。待他二人入了洞房,千氏兄弟告退。此番已至亥时,润笔执扇二人便也侍奉珠玉二人歇下。

    待侍奉的二人退下,彼时正是淡云笼月华、红纸映银蜡,他二人因景生情,自是相携入衾。

    此番罗衫褪尽,贴体熨肌,只见其下的贾珠正是美目流盼、骨态鲜妍,将往日里收拢的春情媚态展露了十分;其上煦玉见状已是情难自控,遂便也雨意迭起、云情转浓,惟对身下之人极力温存、轻摩慢弄。一番曲径通幽之后更是蝶狂蜂浪、雨骤风驰,身下之人则是莺声婉转、遍体酥麻。

    不经意间微睁俏眼,贾珠只见身上那人神采奕奕、倜傥风流,便也更为动情,伸出玉臂揽住身上那人,颤悠悠地忘情唤了声:“煦玉!”

    身前煦玉乍闻贾珠呼唤,略略愣了片刻,心下不禁哑然失笑,只道是此番贾珠定已是忘乎所以方才对自己直呼其名。随后便将身下贾珠换了一个姿势整旗扶枪再战,只如纵蝶寻花、恣蜂锁蕊,极尽恣情放纵之能事,一面又缓缓开口问道:“珠儿方才唤我什么?”

    贾珠本不知为何煦玉忽地变了姿势,换了手段,闻言方知原是自己不经意唤出了煦玉名讳,方才引来煦玉的一番惩戒。此番贾珠只觉既如被云雨肆虐,又如被浪涛拍打,浑身沉溺在情潮之中辗转浮沉,欲|仙欲|死,遂忙不迭连声求饶:“不……玉哥、玉哥,我、我错了……莫要、莫要如此!不……行了……”

    然煦玉惟专注于身下动作,对贾珠求饶听而不闻。之后几番来回,二人只觉销筋蚀骨、荡魂动魄,终至于露湿花心。

    事毕,二人俱觉通体舒泰、心满意足。贾珠忆起之间自己尚还打趣煦玉,道是其下处不举。如今观之,岂是不举?煦玉分明生了一风流骚雅的体质,暗通风月手段,二人头回行事,竟堪堪将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虽系自己直呼其名、惹恼煦玉在先,然亦是不得不折服其手段。

    另一边煦玉则兀自回味方才之事,之前虽与倪幻玉多番云雨,却从未有过如此极乐体验,只若是南柯一梦一般。只道是这世间姹紫千红开遍,然于己而言不过仍是“弱水三千,惟取一瓢饮”,真正能入得肺腑之人不过惟有一个贾珠而已。

    正是一双佳偶,绾就同心,二人今日礼成,多少柔情蜜意、浓恩厚爱皆不嫌多。又闲话一阵,方相拥睡去……

    ?

    ☆、第四十五回 尚书有女孙家提亲(一)

    ?  却说上回,新婚之夜的次日,珠玉二人倒是一并早起,这日二人便也辞了府中应麟则谨,一道前往城外贾珠所购下的名趣园的温泉山庄住上三日,远离了城中的众人与纷繁杂事,将之当作一次短暂的蜜月旅行,只为享受一番惟有他二人的清闲时光。遂此番前往便惟领着千霰润笔并了执扇三人,另提前遣了两名负责造饭的婆子前去。除了度蜜月之外,贾珠亦欲亲身前往探察一番该温泉山庄的实情,以便回城之后便能唤了山子野前来商议制定具体的改建计划。

    话说此园本是一官员的私园,乃是靠温泉而建的一小型山庄。只不料建好之后未过多久这官员便犯了事,阖家左迁去了外省,遂不得已之下只得将此山庄贱卖,贾珠便于那时购得此园。除却这山庄的天然温泉之外,贾珠更为心仪之处乃是山庄附近有一个小型湖泊,湖泊周遭俱是银色沙滩,这多少满足了贾珠那点欲与煦玉在月下手牵手一道赤脚走在沙滩上漫步的风月心思。|此外,这山庄、温泉并了这汪湖水俱在半山腰上,随山势而下的还有水有山有林有石,若是依了此地势改建,便也较了在平地上新建更为容易。而若是此园建成,既可作为自己的一处私园自行居住,抑或作为谋生的行当亦是可行。遂之前贾珠方才借了应麟的关系与山子野联系上,令其以此处为基改建一番。而在此之前山子野虽是自行设计出一园,然待见了此处地势之后却是更为中意,便将原计划亦是弃了,而专注于趣园的改建。此番则按下不表。

    只此番贾珠与煦玉二人来此度那蜜月,难得的诸事不理、逍遥自在,惟有两厢厮守、情同意匝,只道是若是身在城中府邸之内,上下多少人眼盯着,便也万事不便,未能如了在此处那般随心所欲,心下只不欲三日后便回城中。

    彼时弦月高挂,此处位于山峦之中,地势较高,在视觉之上便觉人与月距离极近,宛如伸手可及。遂煦玉心下一动,便拉上贾珠欲仿效那长生殿中李杨密誓。此番便对了天上蟾宫取誓,愿生生世世结为爱侣,永不相离。

    贾珠听罢暗自好笑,打趣道:“怎的这般轻易便将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赔进去了呢?若下辈子仍是托生的男子,岂不是永远俱是不伦之恋的命?”

    煦玉闻言登时黑了一张脸,兴致减了大半。

    贾珠见状忙地伸臂搂了煦玉问道:“此番可是确定了要与我许下生生世世?不想回天上去了?”

    煦玉听了这话不明,遂疑惑地反问道:“何谓回天上去?”

    贾珠却否认道:“不,没什么。我又何尝不愿与你许下生生世世……”言毕二人遂订盟约,焚香设誓,自是不在话下。

    事毕,煦玉自是甚为满意,然只贾珠心下黯然,只道是人又如何能掌控自身命运呢?他此一世俱是莫名穿越而来,谁又知下一世会如何,是再行穿越抑或投胎重来,届时谁又知晓自己的遭际若何。加之煦玉此世本便是文星下凡历劫,此世一过自是重归九天,何来的来世可言?如此想着,便觉心下寒凉。然之后又心念一转,只道是此番虽不指望着来世,到底此世还长,仍需全力以赴。

    此番出城三日,只如弹指一瞬,遂珠玉二人只觉彼此尚未厮守足忺,便需打道回府了。而此次急于回城尚有一缘由,便是千霜已来信与贾珠道是此番汇星楼已是修葺完善,便连当初请应麟题写的汇星楼招牌俱已制作完毕,亦已挂在了楼上。此番只待贾珠回城出席汇星楼的开张仪式便是。

    话说按贾珠之前的计划,趁着汇星楼开张这日,在楼中设宴,邀请孝华前来饮宴,以便酬谢使者团朝圣之时他的各方相助。除此之外,贾珠私心里亦欲能借机请孝华为这酒楼题写两句,以便能借其名声助自己的酒楼宣传一番。而此番既欲邀请孝华,贾珠自是知晓亦需一并邀请了柳菥方可,否则便也无法确保这侯二公子是否会赏脸前来。不过想来柳三公子亦是声名远扬,他若光临只会令自家增色不少。而为了令孝华不会回拒了自己的邀请,贾珠更是去函告知此次赴宴的酒楼乃是应麟亲笔所题并了煦玉作赋之处,遂孝华见罢亦是兴味顿生,双方随即便也约定了时日,届时他便携了柳菥一道前来。

    因了之前贾珠便已与联锦班并了傅庆明谈好了双方的合作,此番傅庆明的戏班乃是汇星楼的驻唱班子。遂在这开张之日,贾珠便也并未如寻常酒楼开张那般使用舞龙舞狮表演,而是直接在酒楼上搭了戏台请了戏班开唱。此外,汇星楼明面上的掌柜仍是千霜,贾珠不过以银号老板监管投资运营的身份来此。对外只道是自己不过是贷款与千霜罢了,待酒楼赢利还清贷款,这酒楼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便也尽数归千霜所有,另百分之三十则归了与贾珠合作的酒楼的大厨所有。

    此番贾珠自是在格竹厅招待侯柳二人,待他二人一至酒楼,率先迎上前去的正是酒楼的掌柜千霜。待孝华扶着柳菥下了车,千霜便忙地迎上去打躬作揖,说道:“此番侯少爷并柳少爷能大驾光临小店,可谓是贵脚踏贱地,令小的这处是蓬荜生辉!”

    孝华闻言轻扬嘴角,微笑对曰:“掌柜的是过谦了,何人不晓你这酒楼来头不小,便连邵先生那般的高士大儒亦专程为你题写牌匾,此外还听闻你店里尚有林少爷的墨宝……”

    千霜忙赔笑着答曰:“侯少爷过奖了,小的此番只不过托了贾府珠大爷之福,曾在大爷手下做过事,此番才能沾了爷的光而已……”

    孝华听罢亦不以为意,只抬头向酒楼的牌匾望去,只见“汇星楼”三个烫金大字写得是酣畅淋漓、字体丰劲。为了将那字体瞧得清晰些许,孝华更是命了身侧跟随的贴身小厮闻琴将自己的眼镜取来。只见闻琴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玳瑁制的眼镜盒,将其打开,将眼镜小心翼翼地取出递与孝华。孝华接过戴上,又打量一番那牌匾,笑道:“不错,正是先生笔迹。”

    随后又转向两旁的联句,吟诵了一番“瀛洲词客,同聚龙门;瑶岛群仙,共朝金阁”,此十六字,只听一旁柳菥问道:“这联句亦是邵先生题的?”

    孝华眉间微蹙,沉吟着对曰:“这字迹是先生的,然这般口吻却不像先生的,倒颇有些疏狂的口气在内,怕是珣玉题的吧。”

    此话一出,便闻见一个声音传来,在道:“哈哈子卿好眼光,不错,这联句正是玉哥所题。”三人听罢一并转头一看,正是贾珠。

    贾珠率先开口招呼道:“二位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请恕在下失礼了。二位快请!”

    侯柳二人见罢贾珠,亦是一并上前见礼,随后打趣着问道:“此番珣玉可是在此?林大少爷好大的架势,亦不现身前来面见一番。”

    贾珠忙解释道:“二位见谅,玉哥倒的确先了二位来此,只方才在格竹厅中,对之前题于那处的《格竹赋》又心生不满,遂正忙于修正,弟先前于此侍奉笔墨,方才迎接来迟。”

    柳菥听罢好奇问道:“《格竹赋》?不想珣玉此番有此大作,我们何不径直前往赏鉴一番!”

    遂便由贾珠带路,将二人引入楼上格竹厅中。推门进入后便见煦玉正挽着一边的云袖,手持小号湖笔,弯腰在壁上题写。一边身后立着执扇帮他执着衣袖,另一边润笔则双手端着墨砚,待写罢最后一字,便将手中之笔递与一旁的润笔。方才站直身子,细细打量一番。

    贾珠见罢随即开口说道:“子卿文清来了,怎的,可是写好了?”

    煦玉闻言方转过身子,与侯柳二人招呼一阵,随后三人便一道欣赏煦玉题于墙面上的《格竹赋》,俱是赞不绝口。而贾珠则吩咐一旁的千霜,令其另外奉上一壶君山银针,再将之前他与煦玉饮的那壶雨前添了水,一盏茶过后方才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