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的第四十九天
“报警有用吗？于守可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背后势力那么大，会不会暗地里打通关系让事情不了了之？”院长忧心忡忡道，“而且现在我们只发现雪儿身上有一些被掐出来的痕迹，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恋/童/癖啊，到时候于守打死不肯承认，狡辩说是体罚，那事情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院长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于守坚持说是体罚留下的痕迹，那么警察很可能只是口头教育，或者顶多拘留个几天就没事了。 姜孟珝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对付于守这种人就得用非常手段。你听我的，先去报警，咱们来个出其不意。” 院长现在一切都听姜孟珝的，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去了警察局，报警告盛亮科技老总于守猥/亵和虐待未成年养女。 福利院院长亲自报案，又拿出了照片证明，还涉及上市公司老总，这可是件大案子，警察局立马重视起来。 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先按照程序把于守带回来做个审讯再说。 院长离开后，温婉又不知道出门干什么去了，于守忍了好几天心痒难耐，又悄悄摸到了雪儿房间。 然而他屁股还没有在雪儿床上坐热，几名警察突然上门。 于守被带到警察局时，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 好歹是纵横商场数十年的老油条，这点场面还吓不到他。 面对福利院院长对他猥亵和虐待养女的指控，于守嗤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简直是无中生有，故意诽谤！” “我对雪儿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我会猥亵她？有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要告她诽谤我的名誉，看我告不死她！” “注意你的措辞。”警察皱眉警告他，“院长在雪儿身上发现了淤青，这些你怎么解释？” 于守看到警察展示的照片，眼神闪烁，顿了顿，“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留下点淤青也再常见不过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她的大腿内侧为什么也会留下痕迹？”警察追问。 “这我怎么知道她哪里弄来的伤，我又不是一天到晚在家，我公司很忙的。”于守经过了开始的慌乱，很快就找准了反击的点。 “就凭这么几个痕迹就想污蔑我猥亵养女，滑天下之大稽。警察先生，你们不会那么蠢吧。那个福利院院长明显是想敲诈我，我要见律师，我的律师到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于守大声嚷嚷，底气很足的样子。 院长急的嘴里起泡，连忙给姜孟珝打电话。 “他果然不承认怎么办啊，雪儿又懵懵懂懂，她自己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让她自己来作证吧。” 姜孟珝在电话里安抚院长，“放心吧，只要他进了警察局，我就让他再也出不来。” 院长说：“姜小姐，不是我不信任你，我们确实没有其他实质性的证据，于守说要请律师，警察这边的意思好像是没有更多证据，顶多明天就放出来了。” “时间够了，等着瞧吧。”姜孟珝声音中透露着自信。 于守这种人，姜孟珝见两面就看透了他——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废物。 他把小黑猫虐待至死，但是看见个猫的幻觉都能吓的半死。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实在太好对付了。 现在小黑猫的魂魄太弱，既不能伤害到于守，也进不去像警察局阳气那么强的地方。 不过它有强烈的护主愿望，对于守有非一般的仇恨。 这就足够了。 姜孟珝点上三柱育魂香，小黑猫蜷缩在三炷香内，它吸收了这种香，能快速增强它的魂体。 小黑猫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充满了灵性，知道姜孟珝是来帮助它的小主人的，一直非常配合。 “今晚就看你的了。” 姜孟珝爱怜地撸了一把小黑猫软乎乎的脑袋。 晚上十点，姜孟珝准备妥当，穿了一身黑衣服，小黑猫乖乖栖身在她的珠串里。 “出发。” 她一打开门，还没迈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对门的人。 苏又朗穿戴整齐，斜倚着门，似乎早就在等着她。 姜孟珝瞪大双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b市有活动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刚下飞机，怎么大晚上你要出门？”苏又朗言简意赅地说。 “嗯，出去有事。”姜孟珝关好门，便走向电梯。 姜孟珝气定神闲地等着电梯，却见电梯上映射出男人的影子。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问：“你也要出门？” “你出去是为了于守的事。”苏又朗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姜孟珝讶异道，于守的事情还没有出现在新闻里啊。 “别忘了，我也有院长的联系方式。” 说话间电梯到了，苏又朗率先踏了进去。 姜孟珝还站在外面，有点糊涂了。 什么情况，他去干吗？ 苏又朗摁着电梯开关，看着眼前满脸疑问的人儿，好笑道：“还不进来？” 姜孟珝顿了顿，走进电梯，又问：“你想跟着我？” 苏又朗“嗯”了一下。 姜孟珝斜睨着他，眼神像在看傻子，“你去又帮不了什么忙？” “帮你壮胆。”苏又朗顿了顿，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姜孟珝：“……” 总而言之，苏又朗就是要一同去。 已经是深夜，又下着小雨，路上零星几个行人无不是步履匆匆。 姜孟珝把车停在了警察局后一条街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下车前，她给苏又朗和小黑猫身上各贴了一张清明符。 “这是做什么的？”苏又朗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符咒。 “等一下我会给警察局里下个迷幻阵，这张符可以让你保持清明。”姜孟珝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用贴？” “废话。”姜孟珝傲娇地白了他一眼。 “好好，您是大师自然是不需要的。”苏又朗无奈地笑了。 姜孟珝脸一热，怎么感觉他在哄小孩似的。 此时正是警察局阳气最弱的时候，姜孟珝找了个正对着警察局大门的暗处，嘴里念诀，手上朱砂笔一挥，不一会儿，整座警察局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一样。 姜孟珝招呼苏又朗一起进去，苏又朗原本还有点忐忑。然而警察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们，只埋头做自己的事。 简直是犹如入无人之境。 苏又朗啧啧称奇，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名副其实的“逛”警察局。 “别瞎看了，这个阵法时间有限，得快点。”姜孟珝催促着，她怀里抱着小黑猫，很快就发现了于守被关着的房间。 他倒是睡得香，可能是有恃无恐，以为第二天就能出去了。 姜孟珝冷笑一声，轻轻将小黑猫放在地上，“去吧。” 小黑猫“喵呜”一声，轻巧地穿过铁门。 姜孟珝和苏又朗就站在门外看着。 * 于守迷迷瞪瞪睡着，忽然感觉全身发寒，阴风呼呼地往脖子里钻。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见床边有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沿着影子看向门边，浑身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他揉了揉双眼，门边赫然蹲着一只黑猫。 不过那只黑猫俨然有门一样高，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泛着渗人的幽光，庞大的身躯带来了迫人的压力。 猫的右耳朵上有一小块白色毛，于守看见那块白毛后，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这是雪儿的那只黑猫，也就是被他虐待至死后扔掉的那只猫。 “救命，有鬼啊！”于守一哆嗦，直接滚下了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黑猫身上还带着一道道伤痕，腹部的皮都被剥开了，血滴滴落在地上，这些全是被于守用刀和辫子造成的。 “我要你偿命！” 黑猫突然开口说话，于守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猫爷爷猫祖宗，我错了，您饶了我吧。”于守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在于守看不见的地方，姜孟珝笑成一团。 “怂货，这样就吓尿了哈哈哈。” 苏又朗抿了抿嘴角，然而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丝丝笑意。 “别笑了，快点吧，你不是说时间有限嘛。” 姜孟珝忍笑捏着嗓子继续说：“你为什么要害死我？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对雪儿动手动脚，你就对我暗下杀手？” “这这。”于守吞吞吐吐不肯说。 就在这时，黑猫突然龇牙咧嘴，一爪子猛地挥向于守。 于守被吓得惨叫起来，闭着眼睛求饶道：“是是，我错了，我给您磕头，只要您放过我，我出去给你立牌坊供起来。” 其实黑猫是碰不到于守的，但是于守做贼心虚，这么一吓就足够了。 “那你为什么对警察撒谎？” “我不敢啊，我承认了我就得坐牢，我的后半生就毁了。” “哼，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雪儿的一生？” “我知错了，放过我吧。”于守哭喊着，磕的脑门上一片血。 “放过你很简单，向警察承认你猥亵和虐待雪儿的事实。”姜孟珝咬着牙齿说。 “这……”于守又犹豫了。 姜孟珝冷笑道：“你不承认也行啊，那我就带你下地狱，看看阎王爷怎么判你。” “喵呜。”黑猫向前逼近一步，一双爪子就停在于守的脑袋上方，凄厉的叫声响彻拘留室，似乎只要他说个“不”字，那双巨大的爪子就会直接要了他的脑袋。 苏又朗暗暗称奇，黑猫果然通灵性，和姜孟珝演双簧演的还挺好。 “好好，我承认我去自首。”于守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样行了吧，放过我放过我！” “现在立刻马上！” “好！” 于守一点头，黑猫便主动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一把扑到门上，猛烈地拍着门，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要自首！” “记着，千万别说谎，因为我会一直看着你。只要你敢说错一个字，我就立马带你下十八层地狱。”姜孟珝冰冷的口气贴着他的耳朵徐徐吹着。 于是，他又尿裤子了。 一个警察听到于守尖锐的喊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赶过来。 于守隔着铁栅栏门拉着警察的衣服，惊恐不定的说：“我要自首，我是恋/童/癖。” “什么！”警察一头雾水。 “我是变态，我猥亵了我的养女，还虐杀了一只黑猫。”于守把自己的罪行全部抖落出来，一点不敢隐瞒，因为他感觉的到，那只巨大的黑猫还在身后，散发着森森的寒冷的阴气。 于守突然承认了罪行，警察局开始忙碌起来。 姜孟珝见目的达到，和苏又朗带着黑猫溜出警局，而她设下的阵法也很快消散。 “太过瘾了。”姜孟珝回到车上，爽快地笑出声，“小黑你真棒。” “这黑猫简直要成精了。”苏又朗也忍不住赞叹道。 小黑猫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喵呜一声，满足地眯起了眼。 * 翌日，院长给姜孟珝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说于守已经承认了罪行，雪儿也被她接了回来。 姜孟珝笑道：“好好照顾她，我会给她请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 院长又是不停地感谢。 本来事情到此算是尘埃落定，只等着警方完全查清楚之后通报就是。 然而媒体闻讯而来，“上市老总、未成年、恋/童/癖、虐待动物”……多么好的题材啊！ 于是一大帮媒体犹如跗骨之蛆，开始吸血找热度。 更有媒体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和道听途说写了一篇不知所谓的报道，导致网友吵翻了天。 姜孟珝冷冷地看完那篇报道，本来按照她的计划，等警察调查完毕再通告后，于守就毫无翻身的余地，对雪儿的伤害也会降到最低。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一些媒体的无底线和网友的恶毒。 他们为了热度什么昧着良心的话都说的出来，不仅有人开始骂福利院卖孩子，更有甚者为于守洗白，嚷嚷着什么肯定有反转。 姜孟珝气极反笑，她发了一条微博：【没有反转没有反转没有反转！！！于守就是个恋/童/癖、虐待狂！福利院和小女孩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写这篇文章的人和给于守洗白的人良心都给狗给吃了，你们为这种人洗白，就是刽子手吸血鬼，全部给我爬！】 姜孟珝的这条微博口气之激烈令网友目瞪口呆。 【姜孟珝是不是疯了？】 【你说的这么绝对就不怕被打脸？】 【我没记错的话，她不是前段时间还成了盛亮科技的推广大使吗，这么拆自己金主的台真的好吗？】 不过庆幸的是，也有很多理智的网友力挺姜孟珝；【说的太对了，这种事有个屁反转，于守是个死变态，板上钉钉！！！！】 【猥亵未成年养女还敢洗白，想吐，希望他牢底坐穿一辈子别出来！】 【坐等警方通报，姜孟珝这么刚，粉了！】 ……. 就在网友们在姜孟珝的微博底下激烈争论时，苏又朗忽然上线转发了姜孟珝的这这条微博，配了八个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紧跟着苏又朗之后，环宇影业的老总熊华和旗下一众艺人排着队的转发，不到半天的功夫，姜孟珝那条微博的转发量已经突破100万。 然而还没等网友缓过劲来，一个自称是于守妻子的人发了一篇长文，文中讲述了她是如何在发现丈夫有恋/童/癖的情况下，装聋作哑般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说丈夫早就不碰她了，因为他喜欢年幼的身体。 她说丈夫收藏了很多未成年的片子。 她说丈夫平时还会虐待小动物。 最后她在文中指名道姓地说于守当初领养雪儿就是目的不纯，以前她为了面子一直隐忍着，但是现在她决定不再做帮凶。 这篇文中细节之真实一下子打了所有等着反转的网友的脸，再没有人质疑姜孟珝的话，还回过头来向她道歉。 最终网络上所有的喧闹，都随着警方的正式通告于守被逮捕而盖棺定论。 * 过了两天，姜孟珝意外接到了温婉的电话，说想见她一面。 再次见到温婉，她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她说：“那天和院长一起到我家的人就是你吧。” 姜孟珝挑了一下眉，“你怎么认出来的？” 温婉扯了扯嘴角，“女人的直觉。” “我约你来是想谢谢你。”温婉笑容中带着苦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沉沦在那个腐烂的家里。虽然脱离的过程很痛苦，但总归比烂死在里面要好。” “你能这么想就好。”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姜孟珝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她的不作为导致雪儿陷入险境，另一方面又同情她的遭遇。 “我打算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温婉说，“希望你能代我也向苏先生说声谢谢。” “苏先生？哪个苏先生？”姜孟珝一头雾水。 “苏又朗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是哪门子的男朋友！”姜孟珝被这个称呼吓到了。 温婉笑笑：“那可能是我误解了，不过苏先生是个好男人，你不要错过了。” 什么跟什么啊！ “等等，你为什么要和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