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的第三十二天
宋也来探班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剧组，前来索要签名的人络绎不绝，宋也来之不拒，如果是女孩子更是主动合影留念，把剧组一群小姑娘哄得心花怒放。 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可能真不知道偶像失格四个字怎么写。 姜孟珝瞅着宋也花枝招展的模样，头疼道：“你这么明目张胆，不怕传绯闻吗，我现在的名声可不是很好哦。” 宋也乐了，“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传绯闻，只要苏又朗不吃醋就行了。” 姜孟珝挑眉道：“关他什么事？” “我知道你们还没公开，但我又不是别人，没必要瞒着我啊，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姜孟珝飞了个冷眼，“再胡说八道，我就小珍给你找来。” “好好，不说了。”宋也闻言脸色大变，双手举高做投降状。 他是真的怕了那个神经质的女孩。 身为富家公子不用为了赚钱赶通告，宋也闲得很，在大横国晃悠悠了一下午。 姜孟珝一下戏，他就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小孟孟，你猜我刚刚干什么去了？” 姜孟珝警告他：“别再叫我小孟孟了。” 怪恶心的。 宋也摸了摸脑袋，笑嘻嘻道：“那去掉个小字。” 姜孟珝：“……” 他改口快得很，“孟孟，你绝对猜不到我干嘛了。” “那就不猜。”姜孟珝懒懒道。 宋也闻言赶紧接话道：“我给你接活去了。” 姜孟珝说：“什么活？” “有剧组闹鬼了。”宋也说的时候满脸兴奋劲，好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 《蚀夜记》的隔壁剧组也是一个古装剧组，不过相比于《蚀夜记》这样的大制作，这个剧组就略显寒酸了，取了个名字叫《峨眉情缘》。 如今限古令严重，大型古装剧面临立项难、成本高，甚至拍了可能不能播等高风险，许多影视公司已经负担不起，所以小成本的轻喜剧开始大行其道。 《峨眉情缘》就是一部小成本的网剧，顾名思义，剧中有一堆年轻女演员，除了女主角成菲小有名气以外，其他都名不见经传。 而这么一个小剧组从上个星期开始怪事连连，并且是发生在剧组的一群女演员身上。 姜孟珝一听有地方在闹鬼，拍了一整天打戏的她立刻兴奋起来，跟着宋也走了一趟。 《峨眉情缘》的孙导是个才三十多的年轻人，戴着顶鸭舌帽，胡子拉碴颇为憔悴。听到宋也到了，他兴冲冲地跑出来接人。 “我等你大半天了，大师在哪儿呢？” 宋也没好气道：“这不就在你的眼前吗？” 孙导这才正视起宋也身边跟着的女人，他还以为这又是宋也的某个新欢。 唉，不对，怎么有点眼熟。 孙导仔细瞅了瞅，惊讶道：“你不是那个女明星姜孟珝吗？” 姜孟珝微笑着点头。 孙导一把将宋也拉到一旁，低声道：“宋大少爷，你在玩我呢，她来能干什么？” 一个女演员怎么会是捉鬼呢？ 宋也拍拍他的肩膀，自信道：“相信我，她是专业的。” “真的假的？”孙导半信半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个大男人在一旁叽叽咕咕，姜孟珝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接问导演：“具体怎么个情况？” “是这样的。”孙导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连忙向她阐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从上个星期开始，剧组好几位女演员接连像着了魔似的，一到凌晨就跑到化妆室穿上戏服，咿咿呀呀地演起戏来。每次一演能演一两个小时，谁都拉不动，然而她们醒过来之后却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姜孟珝问：“好几个女演员都出现这种情况了？” “是啊，最开始是女二号和女四号，前天连戏份不多的一个酱油角色也出现这种情况，像是会传染一样。” 孙导愁眉苦脸道：“开始还以为是梦游，但不可能大家都梦游啊。她们都吓死了，有两个演员已经闹着要退组了，还要向剧组索赔精神损失费。你说说，我戏都拍一大半了，现在辞演，我去哪里找演员，前面拍的不都废掉了。” 宋也摸着下巴，“专挑女演员下手，肯定是色鬼。” 姜孟珝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孙导带着他们在剧组转了转，最后去了事发地化妆室。 孙导解释道：“她们每次都是凌晨12点到了这里，演完之后就昏睡过去，醒来除了不记得倒也没什么其他问题。” 姜孟珝淡定道：“现在才10点，等着吧。” “里面有个隔间，我们可以去里面等。”孙导提议。 时针很快就指向了12点。 这时隔间里的三个人听到了化妆室门打开的响声。 有人进来了，很准时。 姜孟珝透过猫眼看了看，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女人。 她进来时只穿着睡衣，双眼呆滞，在梳妆台前愣愣地坐了一两分钟后，开始给自己精心地化了一个妆，随后又挑选了一件华丽的古代戏服。 整体造型做好了之后，她悠悠地转过身来，正好面对着隔间的门。 屋内的三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妆容古典华丽，但是脸部却变得无比僵硬，苹果肌肿胀，嘴角的笑容是硬扯出来的，透露着一丝扭曲诡异。 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照了半天后才开始演戏，台词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毫无逻辑。 在宋也和孙导的眼中，女人只是投入地演戏。 而姜孟珝却看见了她身上的鬼气。 典型的鬼上身。 姜孟珝感受到孙导在发抖，而宋也却一脸好奇的紧。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戏后，姜孟珝突然开口：“看够了。” 随即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姜孟珝都出去了，两个大男人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你是谁？”那女人演戏太专注，完全没注意到隔间里有人。她的声音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嘴巴无法自然张开的缘故。 “来收你的人。”姜孟珝废话不多说，一张符咒甩了出去，贴在了女人的额头上，女人身体的一道鬼影顿时被震了出去。 鬼一离身，被附身的小演员登时昏倒在地。 孙导连忙把她拖到一边。 女鬼茫然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震了出去。她抬头见三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哦呜一身，捂着脸转过身去。 姜孟珝：这鬼还害羞啊。 “你骚扰这些女演员就是为了过戏瘾？”姜孟珝见女鬼身上没有杀孽因果，口气也温和起来。 “不行吗，女鬼就不能演戏了。”女鬼声音闷闷的。 姜孟珝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上人家的身就不行。” 女鬼一直不肯转头，宋也大着胆子问：“女鬼姐姐，你转过头来说话嘛。” 她说：“我怕吓着你们。” 姜孟珝笑了，“我什么怪模怪样的鬼没见过，你转过来吧。背对着怎么说话？” 女鬼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脸。 女鬼的脸终于曝光，三个人都楞了一下。 她的脸并不是恐怖，而是怪异。 额头高耸，眼睛大得吓人，苹果肌肿胀得泛光，山根挺地像根柱子，但鼻孔外翻且一大一小，更别提下嘴唇厚得像香肠了。 女鬼见三个人默不作声，恼羞成怒，阴森森道：“怎么，被吓到了，没见整容失败的人嘛。” 宋也干笑一声，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暗地碰了碰姜孟珝的胳膊。 还是让大师上吧。 女鬼不可怕，丑鬼就可怕了。 姜孟珝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怂货一个。 她神情放松，挑了张靠近女鬼的椅子坐下，“你整容失败为什么要上这些女演员的身，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女鬼很久没有遇到可以好好说说话的人了，而姜孟珝又一点都不怕她，她挡不住倾吐的欲望，便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 原来她曾经也是个女演员，但因为整容上瘾，最后一次意外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前她因为整容过度很久接不到戏，死后因执念太深，流连于剧组，便上了女演员的身，大晚上演戏过过干瘾。 女鬼叹息道：“我其实很后悔，浪费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但我停不下来，整完眼睛又觉得鼻子不够挺，做完鼻子又想丰唇，结果就……” 女鬼说着说着抽泣了起来。 姜孟珝叹了一口气，现实生活中陷入整容魔障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孙导壮着胆子问：“那你为什么挑上了我的剧组？” “因为附近就你的剧组年轻女演员最多啊。”女鬼理所当然道。 宋也凑了过来，好奇道：“那你为什么没有朝这部剧的女一号成菲下手？她不是更美吗？” 女鬼不屑道：“她那完全都是换头了，我附身的都是纯天然美女。” 孙导惊讶道：“李蕊真的整容了？” 宋也附和道：“我也听说过她整容，但之前一次活动碰到过，看着挺自然的。” 女鬼撇撇嘴道：“所以她的医生厉害啊，要是能让她的医生给我整，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