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龙王弱小无助但能吃[星际]在线阅读 - 第170节

第170节

    “那天的风可吹得真是舒服,我就想着,这整个世界都会是我的。”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感叹道:“果然是年轻的味道啊。”

    沈朝幕回去的时候,龙拾雨正在打斗地主——但明显是心不在焉的。

    屋内又淡淡的焦味,还没等沈朝幕弄清楚情况,就看见龙拾雨眼前一亮:“我刚刚又去了王座那个空间,这次,终于有异兽回应我了。”

    “是么,”沈朝幕坐在他身边,笑说,“那之后肯定会更顺利。是哪个异兽回应你了?”

    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明显的异兽气息。

    龙拾雨心虚说:“就是,好像、好像出了一点点意外。”

    沈朝幕走去厨房,看到几只戴着高帽子的猴子在上蹿下跳,地上还有很多……马戏团的彩带?

    身着彩色戏服的男人脸色惨白,正在专心盯着一锅烧糊了的牛奶,好像在认真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朝幕:“……”

    沈朝幕:“…………”

    他就走了不到二十分钟,龙拾雨把维尔潘给弄回家了。

    第118章 光雨

    这个维尔潘是强行从沈翟精神力中, 被……揪出来的。

    他现在只是一团略有些混乱的精神体, 毫无攻击力,而且随时可能飘散、回到沈翟的精神力中。

    “我对这段记忆很模糊, 但确实知道你们说的沈翟那个人。”维尔潘说,“最后清晰的记忆停在卡珊德那里。”

    当时他们三人还在生死厮杀。

    以常情来讲,事情会略有些尴尬。维尔潘倒是并不在意, 挺坦然地在他们俩身边继续煮牛奶,说:“你们别介意, 我能接受我的失败。再说了, 我都死了,还会在意什么呢?”

    龙拾雨说:“但是你把我最后一瓶牛奶煮糊了。”

    “一瓶牛奶而已。”维尔潘说, “我请你看马戏。”

    说罢空中他的精神力化作了无数的马戏团门票,上头还是印着熟悉的句子:你想去哪里, 死亡亦或者极乐?

    “这个又不是吃的!”龙拾雨被他气到砰砰敲尾巴, 然后迅速被公主抓了出去。

    沈朝幕把他摁在沙发上,说:“所以……每一次你分离出的异兽精神力, 都会直接出现在身边吗?”

    “我也不知道,”龙拾雨的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我从王座那个空间回来,就会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吧。”

    沈朝幕揉揉眉骨:“我已经可以想象到, 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混乱情况了。”他顿了顿,“沈翟肯定已经察觉到这个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有没有完全剥夺他的双生能力。”

    “不知道呢。”龙拾雨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啃, “他不会把弱点暴露出来的, 所以,还要多带回来几个异兽才行。现在已经开了头,之后的进度应该会越来越快吧。”

    “嗯。”沈朝幕说,“能正面和他对决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这个晚上,应该是足够振奋人心的一晚。

    就是这个执着带着猴子煮牛奶的维尔潘,实在是个巨型电灯泡——而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的那种。沈朝幕火速找旅馆新开了隔壁的一间房住着。

    第二天再打开那扇门,维尔潘已经不见了。

    龙拾雨说:“他回到影子中了,不过隔一段时间,应该还能把他带回来。”

    接下来的数日,梅斯坦的领空被星舰占领,不允许任何私人飞船进出——这是前所未有的戒严状态,毕竟在这个私人舰船颇多的时代,即便是配上最尖端的监控仪,完全杜绝私人旅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联盟手段极端简单粗暴,就是把能调用的星舰,全都布置在梅斯坦附近。

    没有进入星港的军舰耗能极高,军用雷达终日以最高耗能形态开着,邻近能源星球以及其他地方的能源,几乎都在支撑这里的一切。

    协会的所有精锐,包括白依依和乌瑟也来到了这里。

    隔了数日,杨知明用这里的新型零件修好了第一只机械鸟。在数次的战斗模拟中,协会的机械师们证实了它的战斗系统非常先进,接近矮人的蛛型防卫机器人。

    它在第一次振翅飞翔时,就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将城郊的一群夜行鬼驱逐得一干二净。那一天杨知明乐得要死,连连拍着它的外壳,大笑说:“它可真是个宝贝,不是么?!”

    他旁边的宋浅浅笑说:“要换个东西,你简直就是个狂热信徒。”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杨知明不以为意,“你不也天天抱着狙击枪么,还好意思说我。”

    “那倒也是,”宋浅浅晃了晃高马尾,“总有一天,我会完成最完美的狙击的。”

    她旁边的黎见春一贯寡言,专心整理着自己薄如蝶翼的扇子。杨知明又咳嗽了几声,肺部传来的灼痛告诉他,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二个周三,沈朝幕见到了秦世。

    许久未见,两人在过道中猛地撞上了。秦世愣了愣,然后率先移开了目光,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龙拾雨边喝酸奶边说:“所以说,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啊?我看方庆他们也认识秦世来着,但是之后,那个举报文件都是他写的。”

    “理念上很多的不和,”沈朝幕说,“刚开始他还和我们混在一起的,只是后来,”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我们都各自有了一些名气。”

    比起他们来说,秦世只是一个太普通的猎人,怎么也追不上他们的脚步。这长时间的不平等,留下了太多扭曲,最终分道扬镳。

    沈朝幕又说:“或许我不能理解他的心态吧,毕竟从出生开始,我就不会有‘我不如别人’的想法。不管怎么样,还是很遗憾的,毕竟最开始他和我们聊得真的很投缘。”

    “噢。”龙拾雨又喝了一大口酸奶,“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关于秦世,我后来稍微查了一下,那天在星都的时候,是他把你带到了有魅魔的酒吧。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向协会举报他的这个行为。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处罚,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沈朝幕顿了顿,“或许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又过了三日,沈朝幕因为急事出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家中有淡淡的茶香味。

    开水咕嘟咕嘟地滚着,带着小王冠的少女专心盯着。

    沈朝幕:“……这次在炉子旁边的又换了一个人对么。”

    凯伦回头见到他,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沈、沈先生,晚上好啊。”

    沈朝幕揉揉眉骨:“……晚上好。”

    她给沈朝幕和龙拾雨各盛了一杯玫瑰茶,然后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书。隔了一阵,她又开口:“我能不能问问,最近奥古斯塔先生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沈朝幕翻了一页报告,“肯定还在忙着他的犯罪活动吧。”

    “好吧。”凯伦拨了拨金色的长发,“他确实……应该还和沈翟在一起。”她又犹豫片刻,起身提起裙子,屈膝行礼,“抱歉失陪一下,我、我觉得我应该在回到影子中之前,去找找他。”

    “这里那么大,你怎么能找到。”沈朝幕说。

    “不知道呢,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凯伦已经开始收拾茶包,“毕竟他在晚上还喜欢喝玫瑰茶,然后就会睡不着。”

    不论是维尔潘还是塞壬,这种纯精神体状态的异兽,都完全没有了攻击力。

    沈朝幕也就随着她去了。

    穿着华丽长裙的少女把小挎包背在身上,拉开了旅馆门。半分钟后,透过房间窗户,沈朝幕看见她向远方小跑的身影,灿烂如阳光的长发飞舞在夜色中。

    龙拾雨的斗地主又输了,卷着被子说:“你还不来睡觉吗,不是说了明天要早起?”

    “嗯。”沈朝幕就收回视线,熄灯,在床上又给了龙拾雨一个晚安吻——亲嘴的那一种,把恶龙又亲得迷迷糊糊了,尾巴软绵绵的,赶忙缩回被子里。

    沈朝幕笑说:“不过看着他们,还是挺奇怪的感觉的。”

    “什么东西?”

    “就是这些异兽那么平和的样子,”沈朝幕说,“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能有同样的战线。”

    龙拾雨刚想说话,就看见房间的一个小角落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白白软软的团子。

    它奋力跳到了两人面前,周身的能量运转,屋内的电子设备都有回应,灯泡开始闪着淡淡的光芒。

    龙拾雨托起它,听它嘀嘀咕咕了一会,然后说:“它讲……就在不远处的荒原,很快就会有一场光雨。”

    于是在这个深夜,他们坐上了前往荒原的飞行器。

    飞行器飞跃城市的灯光,路过了机械的坟场——那里头全都是沉寂的庞大金属,静默在黑暗之中,未曾有半点声息。再飞速掠过一段距离,来到更远处,就只有空旷的荒原了。

    云层在头顶聚集,只是这次它们不是阴沉的。

    色彩在其中旋转、漫开,如同颜料滴入水中。

    沈朝幕将飞行器停下。龙拾雨拿了一把雨伞。

    沈朝幕就笑了:“干嘛还拿雨伞?”

    “先看看再说吧,说不定不是光雨呢。”龙拾雨说,“如果真的是光雨,肯定衣服也会被打湿的,染上群星的颜色后就洗不掉了。”

    他们肩并肩向前,去往荒原的深处。

    往前走。

    刚开始落下的,果然只是寻常的雨滴。

    龙拾雨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公主,走在空旷的荒原上。他今天穿着暖和的连帽衫,那小白团子就缩在了他的帽子里。

    远处是模糊的一切,雨声慢慢大了,就连最耀眼的城市灯火都朦胧在了雨水中,淡淡的光圈在潮湿中旋转、跳跃,似乎是那游龙般游窜过城市的空中列车。

    往前走。

    周围的气温有些低,呼吸出来的是白气,带着水雾的凉风扬起他们的衣角,裹挟着荒原的清新味道——和龙拾雨身上的气息很像。

    这氛围让人慢慢地安心下来。

    沈朝幕问:“你不冷吧?”

    “不冷,我说了我是头火龙。”

    这熟悉的对话让沈朝幕不禁笑了起来,于是按照以前的语气,说:“火龙难道不是更怕冷吗。”

    再往前,雨点滴滴答答落在伞面。

    某个瞬间后,地面泛起了淡淡的光芒。

    淡紫、水红、松柏绿。

    钢蓝、银灰、玫瑰金。

    龙拾雨伸手,接住从伞骨尖端滴落的雨水。

    那浅浅的一滴雨水在他手中,轻轻滚动,色彩于其中缓慢翻涌。

    他说:“是光雨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