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我觉得,可以提上日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5000 肥章,本来想分成两更,但觉得没必要,放一起了(大结局不等于完结,阿珠还有蛮多想写的) 但毕竟是大结局,所以,下章抽二十五个红包,前十 随缘十五个,大家多多评论咩! 第45章 大结局 一周后, 许箴言正式出院。 他带她和眠眠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监狱。 乔芝月带了几件许默常换洗的衣服还有保温桶里热气腾腾的饭菜,站在监狱门口, 等他们。 下车后发现这是b市监狱,程安好身形一顿, 显然犹豫了。 是他从身后赶来,牢牢牵起她的手, 不退让, 不放开。 “走吧。” 乔芝月看到她, 不太自然地抚了抚她刚染黑的长发,把蹦蹦跳跳朝她跑来的眠眠抱个满怀。 看到眠眠,她嘴角总算有了几分笑意,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当许默在接待室看到他们一家时,眼里闪过意外,很快低下头,沟壑纵横的脸上, 多了几分悔意和惘然。 眠眠贴着厚厚玻璃上收音设备的位置,认真而礼貌地叫了句:“爷爷。” 他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听到孩子纯稚关心的话,许默原本紧绷的背脊瞬间松弛下来, 眼眶湿濡了。 “眠眠,爷爷会努力,早一点出来。” “眠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好好长大。” 他乖乖点头。 许默的眼神瞥到一侧牵着手的许箴言和程安好,又慌忙埋下脑袋,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仔细看,在抖。 乔芝月把带来的衣服交给狱警,还有特意给他改善营养的饭菜。看到许默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急不可耐地开始扒饭。对面那个已到花甲之年,稀疏黑发里的银白那样惹眼的男人,没了往日的儒雅和风华,就像普通的退休老人,等待家人的看望,脸上强行忍耐自己的喜悦,吃到熟悉的味道,会津津有味地快速扫荡。 乔芝月捂住眼,突然就哭了。 许默在那头,声音哽咽。 “小月……” 乔芝月抽噎着,及时打断他:“你别叫我。” “你在里面要是死性不改,我们谁都不会再理睬你。” “你知道为了你留下来的烂摊子,阿言吃了多少苦吗?” 许默重重点头,嘴里不停嗫嚅的,只有一句:“我知道错了。” 过了许久,这次会面的时间就要结束了,他再次把目光转向门口的两人。 许箴言心领神会地带着程安好走过来。 许默看她时尴尬地凝滞几秒,最后长长叹气。 “爸,妈,今天我带程安好来,不是故意让你们尴尬。” “作为儿子应该尽的责任,我自以为仁至义尽。” “唯独一件事,我自己的幸福,不会因为你们将就。” “不管你们以前怎么看她,以后怎么对她,这次。”说到这,他深邃如海的眼睛与她对视,坚定牵起她的手。 “这次,我不会放手了。” “跟她结婚时太仓促,没有得到你们的祝福,甚至无意间纵容你们伤害她,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经历这么多,也够了。” “你们是我需要负责一辈子的人,我会一直尽好我的责任。” “但她,是你们儿子的妻子,是我想爱护一辈子的女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自以为是的插手,对她的冷眼和敌意,都会变成冰霜利剑,刺破我们本来就不够牢固的关系,打破我好不容易找回的幸福。” “如果你们不能认识你们曾经犯下的错误,以后好好对她弥补以前的过错。”他叹气,“血缘亲情不可断,但人情能断,以后我们南北一方,除非生老病死,不再来往。” 他话音落下,不大的会面室像被寂静尘封。 最后是乔芝月背对着他们,痛哭出声。 “小程,对不起。” 她慌张地抹眼泪,眼泪像泉水喷泄而出,怎样也擦不干净。 “我错了,我这辈子错得离谱。”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我从没想过当时逞嘴头痛快说出来的话,会活生生害死一个人。” “你那天骂得好,把我彻底骂醒了。” “成天吃斋念佛,佛祖也不会饶恕我的罪过,我最应该认错的,是你啊。” “可能是报应吧,我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过了大半辈子,结果现实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恨我跟阿言爸爸是应该的,我现在希望,你不要迁怒于他。” 乔芝月猩红的眼,哀伤地望向许箴言。 “只要你们能幸福,我别无他求。”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毁了儿子幸福。她见过那四年里他无数次形单影只的身影,还有他全国各地大海捞针地找人失望而归时落寞无助的神情。 她那时就懂了,她所摧毁的,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好在,兜兜转转,那个笑起来张扬耀眼的许箴言,又回来了。 乔芝月的肩膀不停颤抖,早已泪流满面。眠眠小心凑过去,用手擦她脸上的泪水。 “奶奶,不哭了。” 她眼泪流得更凶。 “好,奶奶不哭,眠眠不要像奶奶一样,总做错事。” 看着玻璃窗外的场景,许默心里百感交集。 狱警在催他回去,他起身,戴着手铐的手无力垂着,最后,深深望了外面一眼。 像是最悲戚的咏叹调,他开口,嗓子哽咽得语不成句。 “阿言,对不起。” “小程,我最对不起你。” 说完,他低下头,单薄瘦削的背影,佝偻着背,慢慢远去。 程安好站在原地,抬手一抹,不小心,就抹到了眼泪。 迟来的一句道歉,换不来多年蹉跎,也换不来,她爸的一条命。 但她想要加诸报复的痛苦,她已经尽力。 再计较,抱着恨意生活,像带刺的刺猬,刺伤乔芝月和许默,同时伤害的,何尝没有他和她。 从那天生命危急时刻他风尘仆仆赶来的一个拥抱,她紧紧抱住他起,她心里已经松动了。 但他,还是带她来这里,亲自对峙,给她一个最直截了当的道歉。 她记得,那天从阴暗潮湿的监狱围墙出来,外面日头正高,阳光刺眼。 他手心有汗,松松手掌后,还是攥紧她的手。 有风,送来短暂清凉,还有他哑声轻吟的一句—“程安好,对不起。” *** 原本以为,他们很快就要回到c城,程安好在车里看手机订机票的时候,横空伸出一只手,来自驾驶座等红灯的他,顽劣地把屏幕挡得严实。 “别闹,我抢票呢。” 他笑。 “不急,还有几天。” 程安好转头看她,眼中满是疑惑,像在问:我们在b市难道还有事吗? “你没收到邮件?b大校庆的校友会邀请函。” 每个学校的学工部,掌握所有入学学生的档案,也会在毕业后跟踪学生的职业发展。 校友会收到邀请,对于许箴言这种离经叛道闯出自己事业的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他挑眉,颇为得意,刚准备数落她一句:程老师看来不够出圈。 结果她仔细翻看最新收到的邮件后,极为淡定地“嗯”了声。 不上班的时候,她没有看邮件的习惯。 “昨天收到的,你去吗?”她问。 他轻笑,答得理所当然:“去啊。” “虽然我的职业跟我大学专业没太大关系,但我有一个在专业领域极为出色,学成归来的太太,为什么不去?” 他这语气颇为欠揍,程安好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 校庆那天,熟悉的b大校园十分热闹。 校友会的负责人在群里发消息提醒,今年来的校友比较多,希望大家能配合工作,按自己曾经所属的学院排队,分散活动。 当然,自成家属的不算。 恰好,程安好和许箴言大学里一个宿舍的室友都过来了,许箴言果断抛弃曾经的兄弟情谊,不管人家在那边对他翘首以盼,牵着程安好的手,陪她走到药学院划定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