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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了好一会儿,男子也没有应声,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李婧的话似的,纪怡嘉抬头瞄了一眼,李婧的神情非常的可怕,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偏偏有人很不识趣儿,安恒像是没有察觉到李婧的情绪似的,悄不声息的靠近安景晨,低声问道:“对了,九哥,今年栖霞寺的第一炷香是你点上的吗?”他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同窗里有人说今年栖霞寺的第一炷香是被京城来人抢去了,不过只是传言,谁也没有正经根据,安恒现在提起来也为了气李婧才猜测着随口问的。 新年伊始的第一炷香,哪有这么简单,虽然对九哥有信心,但是这毕竟是金陵,表哥也犯不着抢栖霞寺的第一炷香吧,他真的就是随口问问。 “可不是吗,恒少爷知道的不少,”安景晨尚且还没有说话,陈生已经应声,说罢还贱兮兮的加了两句,“不仅栖霞寺,还有京城慈恩寺和普陀山普济寺今年的第一炷香都是我们爷上的。” 安恒觉得很是惊奇,“啊?!”事情跟他想的不大一样,不过再想一想,京城整个榆钱胡同的庶务都掌握在九哥手中,也不在乎这些银钱就是了。“那九哥可真是低调的很,我这都是猜测,事实这才知道呢,”安恒吞吞吐吐的说道,哎,这么多寺院的第一炷香,九哥还真是有钱,想他还要靠着表妹才能过的惬意些,真真是人比人也能气死人啊。 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纪怡嘉也咂舌不已,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她一年之中一次栖霞寺之行让寺里性格方便就是上千两银子打底,而且今年安府这边排在第七位上香也添了上千两的香油钱,这第一位怎么着也得是两三倍往上吧,更不用说普陀山普济寺,那更是不得了。这位九表哥还真是有钱哩,纪怡嘉暗戳戳的想着,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安景晨,然后被又抓了个正着,纪怡嘉讪讪冲安景晨笑了笑立刻收回了眼神,心里嘤嘤嘤。 安景晨倒是觉得这个小丫头好玩的很,看人也不好好看,像只小乌龟似的,伸头试探试探,一旦发现危险,立刻就缩回去了,着实小孩子心性。 安景晨全程是抱着慈爱的心态看纪怡嘉的,像看个小辈,这也无可厚非,他大兄今年已经四十有三,已经有嫡长孙,在京城安府安景晨已经应叔祖父,侄子更是一连串,所以习惯使然,他看这些小孩都是一副长辈心态。 这时候,禅院的门开了,一众僧人迎了出来,各家的太太姑娘往里进,他们一行人算是比较靠后的,也慢慢随着人群往禅院里走。 “安施主,”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纪怡嘉抬头看去,是栖霞寺的住持师傅。 “住持,”安景晨颔首,没有太过恭谨却也不是无礼,颇有一种独特的自然感觉,倒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安施主昨日匆匆离去,我还以为是提前离开了,”住持微笑着慢慢说道。 “谷一大师狮子大开口,在下要是留下恐怕渣都不剩了,”安景晨不疾不徐的回道。 “寺内大雄宝殿年久失修,谷一师叔也是没有办法,安施主今年第一炷香就捐出了三千两银子,还只是在本寺,也是给了谷一师叔念想,安施主资产丰厚想必不在乎那些细枝末节,”住持还是笑着说道。 “谷一大师这是要抓住我不放了?”安景晨笑着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虽是问句,确实陈述的语气。 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就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纪怡嘉一脸心惊,怎么感觉主持师傅有些无赖啊,这栖霞寺的算盘是不是打的太精明了,简直是空手套白狼啊,典型的强买强卖,原来得道高僧也是要做这些事情的啊,一时间,纪怡嘉感觉有些莫名,是不是当年爹爹捐银修毗卢宝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待遇。 “安孝启,谁不知道你安家富贵,这栖霞寺要修大雄宝殿,这个银子与你来讲不就是九牛一毛,再说安祖母信佛,就当是给她祈福了有什么关系,这大师都开口了,”李婧出声说道,自认是为安景晨着想,她心里考量着不就是修个大殿,至多也用不了多少银钱,再说这事立功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而且,京城安家的老祖宗,也就是安景晨的祖母已近八十的高龄,整个京城就找不出她这个年纪的老夫人了,老封君信佛,就是现在还亲自去慈恩寺进香呢,自己要是促成了此事,回京之后在老封君面前也有个说头,谁不知道老封君在整个安府说话好使的很。 纪怡嘉惊异的看着她表姐,虽然知道这个表姐不讲理,但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安府纵然在有银钱,也是别人付出辛苦得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怎么使或者使在哪里均是有主人家说了算,哪有外人置喙的道理,而且还打着孝敬对方长辈的名义说这些话,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李姑娘,还请自重,祖母她老人家的事情不劳李姑娘关心。再有,你现在的行为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安景晨看了李婧一眼,点到为止。说完,就冲安晟和安恒颔首,“二叔,阿恒,我先回厢房一趟,”就带着陈生直接进了禅院往后面走去。 从刚才到现在,这是纪怡嘉第一次听到安景晨回李婧的话,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纪怡嘉也能理解,一个姑娘家直接称男子字号本就不合规矩,刚刚表姐还自以为对的去干涉男子的决断,她也不想想这是个足够成熟的男子,做事儿根本不需要一个闺阁女子指手画脚,要是互通情谊还好说,显而易见,安景晨无意与李婧多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