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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怡嘉眼神微眯,秀气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并不识的眼前的女子,按说金陵凡是说得上名号的家族中的闺阁女子,她大都见过,眼前的女子真真切切是第一次得见。纪怡嘉稳稳心神:“这位姑娘,我似乎没有惹到你,何故拿鞭子伤人?” “你不识的我,我却认识你的,”那女子笑了笑,“你把纱幔拿下来叫我瞧瞧,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长了个什么模样?” 纪怡嘉心里打鼓,她本来以为这位姑娘指定是认错了人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找她的?纪怡嘉手下用力,“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何苦为难与我。”纪怡嘉还是想知道这人是谁,从来就没有无理由的责难,一个陌生姑娘为什么为难她? 她们两人的动静不小,尤其是刚开始挥鞭的那一下,把大多数人下个不轻,本来这女子厢房这边人就不少,金陵本地也来了不少的太太小姐,这样看起来一跋扈女子无辜欺负另一弱女子的戏码,自然都好奇的驻足观看。 “我说让你拿下纱幔?”橙衣女子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威胁道。 纪怡嘉狠狠皱了眉头,不明白这女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这是纪家姑娘?”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 纪怡嘉抬头看去,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青色底纱织淡紫色团花褙子,头戴透亮欲滴的翡翠簪子,一身的富贵相的妇人走了过来,这是金陵的知府刘夫人,刘夫人祖籍京城,家中显赫,是跟着夫君下放来的金陵,膝下仅有一女刘芊芊,就在安氏闺学读书,与纪怡嘉颇为谈得来,所以纪怡嘉与刘夫人也熟识,“刘夫人安,”纪怡嘉见礼。 刘夫人向来不怕事儿,确认了身份,直接走到了纪怡嘉身边,看向那女子,“这位姑娘,此处是金陵,脚下是栖霞寺,就是耍脾气也要有个限度,以这样的心胸对待一个陌生人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刘夫人说的严厉,一点也不留情面。 刘夫人的话一出,在场有人纷纷附和,本来她们也觉得过分,但是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她们选择不站出来,现在有人发声,自然纷纷附和,更不用说有不少人都已经认出刘夫人的身份了。 橙衣女子显然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不忿的看了眼纪怡嘉,又看了看周围指着她说话的人,就在纪怡嘉以为她要放什么狠话的时候,她直接捂嘴笑了出声,“夫人说笑了,我这是在与我的小表妹说笑呢,没有什么恶意。”说着又看向纪怡嘉,“表妹妹还没有见过我呢,所以不识得,我是你婧表姐,这次专门到金陵看望舅舅,我来的那日你正巧不在,芙妹妹说这两日栖霞寺有法坛,我们就过来瞧瞧,刚刚给你开玩笑呢,没吓着吧,”李婧笑眯眯说道,完全没有刚才的跋扈,走过去还想拉纪怡嘉的手。 纪怡嘉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她确实有一个名为‘婧’的表姐,是与娘亲同父异母的大姨母安筝的女儿,不过从小到大纪怡嘉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位姨母,也没见过所谓的婧表姐。安筝几乎实在戚家的教养下长大的,后来直接嫁给了贤王成了贤王妃,和安府这边除了她嫡亲的大哥其他都是不常联系的,没看这个表姐一说就是专门来看舅舅的,外祖母那边是提都不提。 看她这样说,纪怡嘉已经知道她是谁,但是经历刚才的事儿,纪怡嘉并不想与她说笑。“表姐?”纪怡嘉表现的一脸疑惑,似乎怎么也想不出还有这样一位表姐。 周围人指指点点,李婧简直气个半死,这死丫头一看就是个傻的,说的这么清楚了还想不起他是谁。 “蓁蓁儿,这应该是你大姨母家的,”刘夫人低声提醒,她倒是想着了,这可不就是贤王的嫡出女儿吗,她以前倒是见着过,不过家中父亲素来与贤王一派不和,不熟悉就是了。 纪怡嘉这才一脸恍然大悟,赶紧行了个礼:“我刚刚被吓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表姐,表姐万福。”纪怡嘉说的诚恳,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在提醒众人,刚刚的玩笑过了。 第29章 二十九 闻言, 李婧挑了挑眉, 这话里意思她自然是听出来了,按照她以往的脾气早已经动手了,但是今日她忍住了, 虽然脸色很不好看, 这在李婧身上看到实属难得。主要是刚刚她抬头看了一眼纪怡嘉, 一脸的懵懵懂懂, 虽然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害怕身子有些抖,这样的表情李婧并不陌生,被她教训过的丫鬟经常这样表现, 这就是典型被她刚刚挥出去的鞭子吓到了的表情。 李婧不认为纪怡嘉现在还有心思给她挖坑, 这一看就是个胆小的, 肯定是吓傻了才说一些有的没的,主要她对自己的身世很有自信, 她确信只要亮明身份, 纪怡嘉就会对她恭恭敬敬的, 且不说纪怡嘉本身商户出身,就是现在的安府比着她家也是差远了, 这个世上就没有能越皇家去的。 看着纪怡嘉被吓的像个鹌鹑似的,窝在一个外人身边不说话,李婧心里极其看不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让她被这些长舌妇围观,实在可恶的紧, “刚刚是表姐的不是,演的有些过了,芙妹妹还在厢房中,表妹要不要跟着过去看看?咱们姐妹几个好好聊聊天。”李婧含笑说着,言语之中没有表示歉意的说辞,语气之中也没有丝毫的歉意,就只是陈述。 这已经是李婧审时度势的结果了,之前安芙把纪怡嘉形容的可恶,她以为是个多么难缠的人呢,所以就上了些手段,要是她知道纪怡嘉是这么一个娇怯的姑娘,根本就不会拿鞭子来吓人。这并不是说她是被安芙蛊惑来的,只是要早知道纪怡嘉是这样的,她简简单单就能把人给收拾了,何必在寺院这样的佛教重地丢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