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佺仔讪笑说:“好彩妹,你讲笑咩?……” “阿Sir,是不是讲笑,你看看就知咯。” 青年半信半疑地拿起文件翻看。 佺仔吞了口唾沫,拎起垃圾袋欲往外走,“我去丢垃圾啊。” 周珏倏地从青年腰间的皮质武装带里摸出手枪,熟练得像是这么干过许多次。枪口直指佺仔眉心,她极度冷静地说:“站住。” 青年反应过来去护住武装带,却已来不及。他很诧异地看向周珏,转而再去看僵在原地的佺仔,不禁蹙眉说:“不是吧,搞乜啊?还未到愚人节!” 周珏晃了晃下巴,“手铐。” 佺仔知道她是来真的了,放下垃圾袋,举起双手,脚跟却有转向的势头。 周珏对青年重复道:“阿Sir,你是不是想我开枪,然后让我坐监?” “我……我舍不得啊。”青年故作轻松地调笑,上前揪住佺仔。 佺仔假意配合,在被青年握住手臂时猛地挥拳。青年早有预料,即刻扣住他的肩,同时往他膝盖窝一顶,令他以伏跪的姿势落地。 佺仔双手被手铐反扣在身后,青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转而睨了周珏一眼,“玩够了吧?枪可以还我了咩?” 周珏思忖一秒,将枪抛给了青年,挑眉问:“再耽误你几分钟得唔得?你知我一个人搞不定哨牙佺这个大块头。” “到底乜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周珏缓缓点头,“你可以旁听。”又对佺仔说,“哨牙佺,你知道我点解这么做,不想坐监就滚过来。” 佺仔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身朝门扑去。可还是快不过训练有素的差人。青年勾住他的后领,掐住他肥肉堆积的脖颈,向后一拽。 佺仔在挣扎中趔趄一步,险些后仰倒地。毕竟后脑勺着地十分危险,青年眼疾手快地抬住佺仔的背。周珏却是不顾危险,飞来一踢,令佺仔再次跪倒在地。 周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问:“哨牙佺,我顾及情分才冇一枪打死你。最好老实一点。” 佺仔不再伪装,冷笑说:“怪不得你要叫他来,原来不是需要纸尿裤,是要困住我。” “你帮裴怀良做事?几时开始的,还是从头就是?”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一旁的青年一手握枪,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文件。他翻看两页,挠了挠耳朵说:“啧,干的好事还不少。好彩妹,不如你把这个人交由我带回警署,到时他乜都会交代。” 周珏没理会他,只看着佺仔说:“你到底在查乜事?” * 灯光煞白,照得寂静的厅堂凄凄惨惨。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以裴安胥为首的一行人闯了进来。 如木偶般缩在阮决明怀里的裴辛夷一下子睁开眼睛,几乎是推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六妹,六妹,你冇嘢吧?”裴安胥急切地问,还不忘对阮决明颔首。 裴辛夷轻轻摇头,却没有看他,而是紧盯着他身后的中年女人。何云秋蹙着眉,看上去好不忧心,眼里的一丝傲然之色却出卖了她。 “你以为你赢了吗?”裴辛夷一字一顿地说。 何云秋没有应答,淡然地让身后的伙计们将花圈抬进来。 “滚!”裴辛夷大嚷,抬手扫指伙计们,“你们给我滚!” 伙计们面面相觑,匆忙立起花圈,鱼贯而出。 何云秋讥讽地乜了裴辛夷一眼,从裴安霓手中拿过一束白菊,走过去放在棺椁尾部放置花束的案台上。 裴辛夷被这悠然的举动彻底激怒,几步走过去,按住她的头往棺椁里按。 无人预料到她会这么做,何云秋亦慢了半拍才惊声尖叫起来。 “六妹!”裴安胥大喊。 “裴辛夷!”裴安霓同时发声,还冲上前来,胡乱地扯裴辛夷的臂膀。 地上菊花散落,被凌乱的脚步踩踏地不成样子。 眼看女人即将扭打成团,阮决明眯了眯眼睛,一边撩开大衣往腰后摸去,一边沉声道:“谁敢动辛夷,今日就走不出这道门!” 裴安霓这才注意到这么个人似的,转头看去,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他手里有枪。 咔哒一声,拉动手枪上膛,阮决明抬起枪口,对着裴安霓的眉心点了一下,转而移向仍与裴辛夷撕扯在一起的何云秋。 何云秋余光瞥见枪口,本能地打了个激灵,僵在原地。 裴安胥同样愣住了,片刻才惊疑不定地说:“刀哥,有话好好讲!这里,这里有监控的!” “我怕乜?”阮决明瞥了他一眼,看着裴辛夷说,“不要让这些贱人脏了阿姊。辛夷,你过来。” 裴辛夷一顿,死死握住何云秋胳膊的手松了开来,往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步。 “跪下。”阮决明食指搭在扳机上,举枪的手没有丝毫晃动。见无人响应,他又道一声,“跪下!” 何云秋浑身都在发抖,全然不敢动。她以余光瞄了裴安胥一眼,似有埋怨——怎么这样不争气,教阿妈受制于人! “阿妈……我……”裴安胥心急如焚,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含着几分哀求说,“刀哥……你——” “砰——” 子弹与何云秋擦身而过,贯穿花圈。 何云秋猛地一颤,“咚”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