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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下去了!”叶栝南这次没有等待医生跟外婆的回应,冲上去,扒着窗框往下看,却只看到了医院大门前的一大片空地与旁边的花坛,还有几个过往的行人,他们走得很快,没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 什么也没有。 叶栝南出现了短暂的迷茫,这种感觉比她遇到自己不懂的知识还要复杂。 外婆赶紧起身,将她从窗边拉过来,同时也看了一眼下面,确认了没发生任何事。 她转过身,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语告诉叶栝南,“不能再捣乱了,南南是乖孩子,等回了家,外婆会带你出去玩。” 叶栝南很想解释自己没有捣乱,但是结合他们的反应以及自己看到的画面,她也说不出口。 看着外婆有些疲惫的神情,她只好乖乖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外婆也坐了回去,医生继续与她交谈。 叶栝南又看了看窗边,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小孩的踪影,但是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刚才一定是看到了有个人坐在那,还冲她笑,最后跳了下去。 结合她看过的那些电视跟书籍,她产生了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她是不是遇到鬼了? 思来想去,好像真的有可能。 叶栝南的内心突然遭遇了众创。 意识到那小孩可能是鬼,比她刚才看见的那些事情还要震惊。 因为她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的价值观,如果今天真的撞了鬼,她的世界观会遭遇解体危机! 叶栝南有些崩溃,还有些颓废,她盯着窗户,看上去是在发呆,实际上是在思考怎么说服自己。 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学好数理化……不是这句,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有比鬼更可怕的人。 她现在开始研究起这句话来,研究来研究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可能,就只有她看得见呢? 所以外婆才会觉得她在捣乱,医生也没怎么关注她。 叶栝南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发生了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看见鬼跟听不见声音,到底哪个更可怕呢? 她竟然有些找不出答案。 说起来,来医院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外公跟妈妈他们还没来看她呢,以往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他们在什么地方,只要她要来医院检查,一家人都会兴师动众地过来陪她,特别是妈妈,她一定会来。 可是今天……检查都快结束了,她以后可能都听不见声音了,怎么还是没见到妈妈呢? “这种神经性耳聋没有根治的方法,患者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使用药物治疗,但现在情况您也已经看到了,很不理想,已经处于全聋阶段,现在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就是植入人工耳蜗。”医生看着脸上仍有急色的外婆,有些奇怪,看穿着看气度,这家人不像是会着急治疗费的,但是从开始谈话到现在,这位老人脸上的焦急就没消失过,跟以前的状态很不一样。 他心里奇怪,但是不该问的也不会问,就提了一句,“放心,小朋友属于语后聋患者,年纪也合适,能听得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外婆的脸色这才平缓了一些,她看着叶栝南,又转过头看向医生,“那就麻烦你为南南确定一个最合适的治疗方案了。” 全聋的状态下,治疗方案当然只能是手术,人工耳蜗他们就提前了解准备过,所以治疗方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叶栝南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只是感觉,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了,可是妈妈居然还没来。 她坐在椅子上,偶尔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偶尔看看窗外,再偶尔看看外婆跟医生,脑海里思绪一团乱。 蓦地,她看到外婆兜里的手机亮了起来,好像收到了一条消息。 接着,指示灯闪了又闪,像是有什么人急着找外婆似的。 叶栝南看了看外婆,外婆还在跟医生交谈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消息,于是她站起来,走到外婆身旁,悄悄拿起手机,想要提醒她一声。 拿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愣了。 比刚才看见有人坐窗台上还愣,比发觉自己可能遇到鬼还要害怕。 “南南?”外婆转过头,看见叶栝南保持着一个给她递手机的姿势,神情有些呆滞,眼睛有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她顿时感觉到不妙,立马将手机拿回来,低头一看,最新的消息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洛儿没了。” 洛儿这个名字,外婆曾经温柔地念叨过多少次,外公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笑起来,只有小姨,她觉得肉麻,从来不会喊,只会比她还幼稚地喊出苏洛这个全名。 苏洛是谁……苏洛是她的妈妈。 叶栝南的眼眶里一下涌上满满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掉了下来。 她看着外婆接过手机后好像被定住的身体,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这次为什么露馅,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来。 当时,她在看百科全书,电视里的演员说着台词,场景不停地切换,她什么也听不到,但还是想开着,正好满足边玩边学习的要求。 然后,外婆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由于妈妈答应了她今天要带她出去购物买东西,所以外婆点了最大声的公放,想让她直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