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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的。我还在你身边呢。”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沈惊鹤将头深深埋在梁延的胸前,贪恋着这一刻与那人交融的呼吸。南越之行,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究竟要去多久,更遑论何时方可归来。明日即将到来的离别迫在眼前,此刻他却只想放纵自己将这一切都忘掉,只和这个陪伴在自己身边太久太久的人一起,再看一次京城的良宵美景,也,再多看一看他。 感受到怀中人的心潮渐渐平息,梁延蹙眉挣扎了片刻,还是努力将到口的话压了回去,双手扣住眼前人的肩膀将他稍稍拉开了些,“好了,咱们先一道去逛逛,嗯?只在今日,只在你我二人之间。” 沈惊鹤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将眼中复杂混乱的情绪收拾干净。他亦将手反覆上梁延的手背握紧,微笑着点了点头。 …… 明明是一年年一日日早已看惯的街景,然而在今日皎月星辉的映照下,仿佛连远处高檐画楼旁挂着的寻常风铃纱灯,也多了几分令人赏玩的风味。他们也不去城中那些闻名遐迩的盛景,只是在曲折巷陌间牵着手慢慢游荡,一任清亮夜风将二人衣角柔柔吹起。 近日来的疲惫和浮躁此时已被一扫而空,沈惊鹤的心中充盈着久违的平静。他抬眼望了望身侧那个身着常服都掩不住沉稳俊美的男人,眉眼不禁又柔和了些许。 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即使地迥星遥,前路迢迢,心中却也能再次生出无穷的勇气。 “前方便是梨园了,今日仿佛正有出折子戏,你可想去看看?” 正被他注视的男人忽然转过头来,迎上他的眼神,嘴角微弯。 沈惊鹤侧耳细听,隐约可闻几缕琴音箫声渺渺传来,清雅婉转,心中不由得也起了几分兴致。他微一颔首,便同梁延加快了步伐,向着梨园雕花大门旁高悬的灯笼走去。 孰料还未踏入梨园,梁延便在门口被一群同样来听戏的姑娘认出。有人捂着嘴低呼,“这不是刚从西南凯旋的梁将军么!”平头百姓家的女子不像闺阁小姐那般矜持,顷刻便有些骚动,没过多久,便有一两个胆大的站了出来,脸上挂着隐隐红晕凑上前,试图与梁延搭话。 梁延的神色倏然冷淡了下来,可这却完全无助于阻拦争着想见这位声名远扬的年轻将军的姑娘们。梁延表现得愈是疏离,她们就愈是跃跃欲试,接二连三地向他围去,极力想得到那日在凯旋大军前头威风凛凛的将军的青眼。 梁延在心中叹了口气。若此时是敌人一拥而上,那么他早已三两脚将他们打趴下了。可偏偏此刻团团围上来的是手无寸铁的凡家女子,纵然梁延极力想脱身,可却无法将自己一身功夫用在她们身上。推搡笑语间,他在一片脂粉裙钗中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沈惊鹤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无奈的求救之意。 沈惊鹤早在发现有人上前之时就已略掩了面退到一旁暗处,加之回京时他不像梁延一般骑马行进于队首,平日里又少出入于百姓跟前,故此并没有被认出来。然而收到梁延的眼神之后,他却反倒是放松地将身子往背后墙上一靠,乐得看他难得的吃瘪。英武挺拔的大将军被姑娘们围得水泄不通,面露狼狈,落在沈惊鹤眼中,却是让他忍俊不禁,直想将这场面好好记下来,日后留待打趣。 反正,梁将军自有能力脱身的,不是么? 沈惊鹤挑挑眉,最后望了仍在奋力往外走的梁延一眼,便无情地转身将他抛下,自己寻着路走进大门,径直往一处灯光照不到的冷僻角落走去。 吹竹弹丝珠殿响,铿金曲罢春冰碎。 待在梨园深处的这处角落坐定,已然听不见外头的喧哗了。今夜前来听曲的人不多,几乎都三三两两围坐在中间,倒衬得沈惊鹤坐的这片地方冷冷清清。然而他也并不在意,左右无人,方才更易心静。失去了灯火的掩映,唯有透过树影的月光洒落在他的侧颜,照见了那双正专注凝望戏台的眼眸。 牙板一敲,檀板一响,柳莺般的婉转戏腔便和着琴音娓娓响起,顺着如水的夜色四下飘零。 沉浸在乐音之中,一时恍然若梦。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沈惊鹤倏尔从凝思中回过神来,梨园戏台上红妆翠冠的戏子水袖一折,仍在咿咿呀呀地唱。他正笑吟吟听着,身畔忽然一沉,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座在他身旁,身上传来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气息。 沈惊鹤似是对于那人能如此快找来并无任何意外,没有转头看他,仍是认真地听着曲,台上青衣眼波流转,指拈兰花,正唱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一句。 梁延也安静地跟着瞧了会儿,突然开口。 “往先我总觉着那杂曲话本只是骗骗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的,人生一世,不过沧海一粟,俯仰之间早成百年,又何来岁月容下那么多情情爱爱的戏码。” 沈惊鹤瞄了他一眼,不想承认心中竟有了一丝好奇。 “往先?那现在呢?” 梁延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一双黑沉沉的眼专注地盯着台上折子戏,嘴角轻扬,“……我总记得从少时在书院起,每每提及我们在莲池旁的初见之时,你总要追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解释自己当时没哭。我明明已再三保证知道了,可你却还是一副不信服的样子,总拿你那双漂亮的眼睛悄悄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