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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泽心有戚戚焉,有一种“隔壁小孩馋哭了”的感觉,正要喊人去给二殿下盛一碗来,萧明暄就直接拿起他用过的筷子,从他剩下的碗底挑了一筷子肉送入口中。 兄弟,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看这熟不拘礼的态度,这熟稔自然的动作,要说他们没奸情,骗鬼鬼都不信。 作为一个直男,夏云泽当然不介意跟同性一个碗里扒饭,但是萧明暄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怕这小子越玩越来劲,闹到最后没法收场。 普通朋友翻脸,最多老死不相往来,萧明暄要跟他翻脸,搞不好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还是早点坦白从宽,争取从轻发落吧。 大军未动,斥候先行,夏云泽递过帕子让他擦擦嘴角的汤汁,试探着问:“你与太子……感情尚可?” 他这是明知故问,萧明暄要与他皇兄感情好,能明目张胆地偷皇嫂? 萧明暄横了他一眼,绷起一张俊脸,似嗔似恼,语气不屑:“怎么?想同我打听你夫君了?” 哎哟这语气酸得好像打翻醋缸,小伙子演技不错,入戏挺快的嘛! 夏云泽忍俊不禁,老是忘记这家伙本质上还是个十九岁的熊孩子,得顺着毛捋才成。 “你不喜欢你哥哥呀?”他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可是我身边的人都说太子端方贤良、斯文稳重,倒是二殿下骄横跋扈,到处惹是生非。” 这回萧明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了,那表情活像被人喂了个苍蝇。 夏云泽察颜观色,继续恶心他:“既然人人都说他好,只你觉得他不好,那一定是你的错。” 这种简单粗暴的归因法只会火上浇油,萧明暄脸色越发阴沉,空气中弥漫开山雨欲来的气氛,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笑道:“小皇嫂不如今夜到我帐中来,亲身验一验臣弟到底好不好?” 就你这一脸凶相,我去了能活到天亮吗? 夏云泽呵呵一笑,收起大棒拿出胡萝卜:“不过这些天来与你朝夕相处,我倒觉得传言有失公允。” 萧明暄眉毛微挑,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真是个不懂事的小混蛋,怪不得在舆论阵地被他哥吊打! “你除了任性、乖张、鲁莽暴躁……”夏云泽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来,直数得萧明暄脸色黑如锅底,才笑吟吟地收尾:“却也是个胸怀磊落、敢作敢当的好儿郎。” 一个马屁总算把萧明暄拍得脸色放晴,这么个大块头偏做出一副委屈相,又抚上他的手,低语道:“有小皇嫂知我懂我,臣弟死而无憾。” 夏云泽被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在坦白真相之前,他必须把对方拍得飘飘欲仙,哄得他心情好了才有可能高抬贵手嘛!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他抬手覆在胸前,作西子捧心状,语气满是忧伤,“只盼你也能体谅我的苦衷。” 萧明暄心里一阵酥麻,油然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情,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皇嫂有何苦衷不妨说来听听,臣弟愿为皇嫂分忧。” 重头戏来了!夏云泽四下张望,确定附近没有闲杂人等旁听,又软着嗓子央求他:“我要真说了,你可不能恼。” 以他从小到大跟他妈斗智斗勇的经验,要来保证也没用,他妈就算没当场赏他一顿竹笋炒肉也会日后找由头修理他。 但是萧明暄还嫩啊!跟他妈那样的千年狐狸自然不能比。 “我不恼你。”萧明暄快被他逗笑了,不明白这样小小个人儿,哪装得下这么多忧虑。 夏云泽捂着隐隐作痛的良心,在作死的边缘游移试探:“就算我瞒了你,骗了你,坑了你,你也不生气?” 萧明暄眼神渐冷,想起某些不愉快的经历,问:“你骗过我?” 温情脉脉的气氛荡然无存,迟钝如夏云泽也能体会到对方态度有异,他胸口一紧,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说……假、假若……” 没想到他都穿越了,还能体会到自习课看漫画被班主任从后窗盯住的感觉!比被狼盯住还恐怖,简直要吓尿了好吗! 萧明暄揉捏着他微凉的手指,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森冷砭骨:“我在贵国京中时,曾遭奸人暗算,险些丢了性命。” 夏云泽不敢插嘴,当一个壮汉在你面前剖析内心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听众比较安全。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小太监救了我。” 不是……你那什么眼神啊,黄公公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小太监? “我脱险之后回到行馆,把顺妃母子埋下的钉子杀了个一干二净。” 好的好的大兄弟你人狠话不多,也难怪这么讨厌太子,皇家兄弟情果然都是纸糊的。 “至于那个给我下药的人,我将他倒吊起来,抽筋扒皮,一寸寸敲断骨头,又以参汤吊命,让他哀嚎十数日才断气。” 用云淡风轻的腔调描绘出鲜血淋漓的残酷场景,让在法制社会长大的乖宝宝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他的恐惧,萧明暄轻拍他的手背,轻声问:“你可知我为什么这样做?” 夏云泽早吓麻了爪,低头看看自己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陷入可怕的脑补中。 别说现在他变成弱鸡,就是拿出当年的壮汉体格,他也打不过萧明暄啊,人家可是见过血杀过人,还能力战群狼的铁血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