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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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摆了摆手,一口回绝:“遇到陷阱,便将自己坑了、埋了,如此高手,休想跟着我,何况我有十二银甲卫,打起架来也不缺人手!” 他的意思简单明了,不带累赘。 “咳咳……” 韦玄子轻咳两声,尴尬道:“我韦家弟子纵是不堪,也好过你凡事亲力亲为,不如带着春花,再由你挑选几人……” 无咎看了眼满脸愤怒的韦春花,微笑道:“好吧,我便带着春花,还有韦柏、韦合,其他人一概不要!” “韦合,他只是筑基修为的外事弟子?” “嗯,且让韦管事速速赶到山庄,午后动身!” 如今他随身带着十二个壮汉,多带几人倒也没啥,而他只带三人,因为韦春花性情果断,不畏生死,韦柏足够圆滑,遇事变通,韦合听候吩咐,最为忠于职守。 “仅有我三人?” “老弟,是否斟酌一二……” 韦春花与韦玄子依然有些迟疑不决。 “人多了动静太大,反而不妥。再者说了,卢洲尚有几位故人呢……” “哦,原来老弟早有筹谋,却不知又是如何杀了玉神殿的祭司,此番前去……” “说来话长,日后,韦家主自会知晓,我说春花啊,即将远行,收拾、收拾,瞧你满身的破烂……” “哼,我自然省得,你休要怪腔怪调!” “我也觉着怪呢,谁让你大把年纪,偏偏叫作春花呢……” “你……” 韦春花气哼哼转身离去,依然不改火爆的脾气。韦玄子也拱了拱手告辞,了却一桩心事,在返回冠山岛之前,不免要与弟子们交代一二。 院子里只剩下无咎,还有躺在地上的十二位汉子。而韦玄子师侄刚走,鼾声渐消,一个个刚刚还在酣睡的汉子们,竟纷纷睁开睡眼,并纷纷爬起凑了过来。 “先生,何故带着外人?” “韦家弟子甚为无能,辱没我银甲卫的名声!” “也该拿出神石答谢,难道不知道先生喜欢神石吗……” “嗯嗯,韦家无趣,不带也罢……”无咎走到桌旁坐下,看着凑到面前的广山等人,禁不住抽抽着嘴角,叹道:“你们这帮家伙,看似粗莽,无知,却骗了多少人啊!” 广山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身旁的颜理、昌木、汤齐等人,却趁机赞道:“先生教导有方……” 无咎的脸色一窒,避开话头不提,然后架起条腿,抱着臂膀,抬手挠着下巴,这才慢慢分说道:“此去卢洲,凶险莫测。而兄弟们没有修为呢,我不能不费些心思。不妨带着韦家弟子,以便相互照应。再者说了,我也想让韦玄子照看天月岛,又不便吐露实情,来日计较也不迟,唉……” 他叹了口气,话语中多了几分无奈。 一个人,活着不易,而如今要带着一群人过活,更为不易。何况还要面对玉神殿,以及有仇必报的鬼族,他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知难而上。此时,他终于明白月族那位长者的情怀。或者说,是一分情义,一个承诺,一种担当。 “本人当过将军,熟读兵法,有过近千的部众随从,更冲锋陷阵于千军万马之中。如今且当招兵买马,哼哼……” 无咎低落片刻,又恢复常态。 广山与他的兄弟们获悉了先生的用意,敬佩之余,哈哈大笑,也禁不住摩拳擦掌。 “兵法有云,大兵未动,粮草先行,兄弟们,且将庄内的吃穿之物尽数搬来,哦,出了后院,便是库房,莫要错过……” 无咎有了计较,不再多想,也不再耽搁,吩咐广山带人搜刮库房。那群汉子虽然天赋异禀,而衣食住行与凡人无异。 正当忙乱之时,韦柏跑了过来,很是兴奋,又很忐忑的样子。 “前辈……道友……兄长……” “行啦,唤我前辈,那是欺负你,唤我道友,显得生分,唤我兄长,折寿呢,而唤我兄弟,只怕令师伯不答应啊!” 无咎坐在桌旁,架着脚,手指扣着石桌,冲着韦柏笑道:“我乃斯文人……嗯,斯文人出身,唤我先生吧!” “无先生!” 韦柏松了口气,称呼亲热,又跃跃欲试道:“如今的冠山岛,乃是非之地,恰逢先生愿意带我远行,再好不过呀,却不知有何吩咐,本人自当效命!” 据说那位韦家的恩人,也就是无先生,即将远行,韦家难以置身度外,承诺风雨同舟。而无先生却谢绝了韦玄子的推荐,仅仅带着韦春花、韦柏与韦合同行。韦柏获悉之后,暗呼侥幸,不待师伯吩咐,急忙跑过来讨好巴结。 正如所说,如今的冠山岛,乃是非之地,即使返回,也难免躲藏起来,提心吊胆度日,倒不如外出游历一番,既能躲过这场灾难,说不定途中还能有所收获。 而随行者,仅有三人。 机缘难得啊! 无咎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从即日起,便由你照看十二银甲卫的吃穿住行!” “啊……” “莫要愣着,找到广山,便说是我的吩咐,帮着兄弟们,将山庄的库房搬空……” …… 第八百一十五章 天卢海域 ……………… 午后时分,一片云光载着广山与他的兄弟们,还有无咎,韦春花,韦柏,以及韦合,共计十六人,飞出了山庄,离开了无极岛,直奔大海的深处飞去。而韦玄子则是带着幸存的韦家弟子,借助镇子上的传送阵,赶往阴康岛,再借道返回冠山岛。 唯恐惹来猜疑,双方没有道别,各奔东西,就此分道扬镳。 如此急着离开无极岛,还是出于谨慎起见。一旦玉神殿获悉无极岛的变故,定然要派高手前来,为免不测,唯有早早的溜之大吉。 两个时辰过去,无极岛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而云光之上,万里苍茫,但见天地辽阔,俨然前程似锦。心情所致,众人禁不住说笑起来—— “这便是云舟?炼制巧妙,易于驱使,用来长途赶路,当真是再好不过!” “嗯……” “无先生,你老人家竟然带着晚辈同行,真没想到……” “我有多老?少给我阿谀奉承,接着当你的管事!” “那是自然,晚辈定当协助韦柏师叔与春花师伯,遵循先生吩咐,忠于职守,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油嘴滑舌!这一千灵石,你三人分了,留作途中花销,当精打细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挣钱不易啊!” “呵呵,先生真是大方,哎,师姐……” “灵石由我掌管,你二人留下一百足矣!” “师姐,你岂能抢夺先生的灵石呢……” “那又怎样?他的灵石,便是我的灵石!” “嗯,春花所言不差!” “怪腔怪调,不管是论修为,还是论年纪,你该唤我一声老姐姐!” “还是春花叫起来好听,嘿……” “哼,如今老身这条命卖给你了,能否说说,广山等人的来历?” “哦,来日再说不迟!” “又该如何前往卢洲?” “你问我,我又问谁?山庄的传送阵已毁,你韦家也一无所知……” “而这般一路飞下去,未免莽撞!” “稍安勿躁!韦柏、韦合,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由你二人轮番驾驭云舟,往西南而行。春花,你且疗伤……” 云舟加持法力,施展开来,足有七八丈的方圆,载着十八人赶路,绰绰有余。广山与他的兄弟们没有修为,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当间。而无咎带着韦春花、韦柏与韦合,坐在前端,传授了驱使之法,便将云舟交给三人驾驭。而所拿出来的戒子,其中收纳着一千块灵石,也被韦春花抢去,他同样不管不问,无非图个清闲。 而说笑,终归说笑,涉及前程与方向,却不敢粗心大意。 韦柏与韦合,联手驾驭云舟。 韦春花换了一身粗布长裙,挽起了凌乱的白发,在一旁盘膝静坐,趁机调养伤势。这位性情乖戾的老妇人,一旦安静下来,倒也与世无争,只是她清瘦的面颊依然透着倔强的神色。 无咎打量着云舟上的情形,又冲着广山等人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右手,掌心多了两枚玉简。 两枚玉简,来自钟奇子的静室,其中分别拓印着北邙海与天卢海的海域图,以及卢洲本土的山川河流与各地的名称。当时未及细看,便顺手收了起来。如今恰逢韦春花询问去向,不由得想起了这两枚图简。 身上不缺图简,却没有天卢海的图简。如今一图在手,再要穿越飞卢海,应该不至于迷失方向。而被钟奇子日常查看的图简,应该不同寻常。 无咎先将卢洲的图简举起来,凝神查看。 有关卢洲的情形,早已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而不管是四洲盖舆,或后来得到的图简,对于卢洲的描绘,皆不够详细。而钟奇子的这枚图简,虽然只有卢洲本土,却将各地的高山大川,湖泊河流,乃至于各个集镇,各家修仙门派以及修仙家族,均一一标注,并加以说明,很是细致入微。而除此之外,并无意外发现。 无咎抓着图简,两眼微闭。小半时辰过后,已将卢洲本土熟记于胸,这才举起另外一枚玉简。而不过片刻,他出声示意:“前方该有一座海岛,方圆数十里,南北走向,极易辨认,抵达之后,转往正西……” 韦柏急忙答应,打起精神。 韦合则是站起观望,唯恐有所疏漏而辜负先生的重托。 此番能够跟随远行,真的让韦管事感到很意外。即使族中的前辈奉命赶到荒岛上告知缘由,他依然难以置信。那位曾经的守陵弟子,隐瞒修为也就罢了,却连杀钟奇子的两位徒弟,又将钟奇子击成重伤,并最终救出了师祖与诸位师伯。太匪夷所思了,无从想象啊!而便是那位深不可测的高人,指名道姓要带着他前往卢洲。浅而易见,高人念及旧情而有意提携呢。当时让韦秋兰与韦山子羡妒不已,怎奈他二人没有这个运气。如今机缘难得,前途无量…… 无咎没有工夫理会韦柏与韦合的心思,拿着图简默默凝神。 云舟继续往前,暮色降临…… 午夜时分,韦柏禀报,找到了所说的海岛,然后依照吩咐,转而直奔正西。直至三日后的清晨,云舟终于放慢去势,并渐趋渐落。前方出现一座小岛,仅有百余丈的方圆,即使浮出海面的礁石,也不过七八丈高,若非留意,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极难察觉如此狭小的一方所在。 片刻之后,云舟落地。 无咎不由分说,率先冲了出去。不过眨眼之间,她的身影已消失在一个洞口之中。 众人这才发觉小岛当间的礁石上,有个隐秘的洞口,随后走过去查看。而狭窄的山洞内,竟布设了一座阵法,却碎石遍地,显然遭到人为的毁坏。 须臾,韦春花、韦柏、韦合,跟着无咎,从洞内走了出来。 广山与颜理等人,依旧站在云舟上,不明所以,只管紧紧盯着无咎而等候吩咐。 “此乃传送阵,气机尚存,依老身看来,毁坏没有几日……” “师姐所言有理,难道是……” “正是钟奇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