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人就好人吧
『这些是凭单，这些是薪资条，你自己看看，总共三十五万七千八百六十二。』王平安一张一张把一些写有各种数据的单子，摊在桌上，点了点，『凑个整，三十五万八千。你怎么给。』 『小王，我真的给不出来阿。』，谢鸿文摆出一副苦像，『我家真没有那么多钱，有钱我还跑路吗。』『不要讲那么多，每个来我家借钱的，每个都说没钱，都在喊穷，这话我听多了，你给不给。』 『不给？行，我们法院见。有本事你再跑，再跑我在找，到时候来的人，就不会是我，不会是邮差，直接就是讨债公司了。』，哭穷？王平安不为所动，哪怕谢鸿文跪下了，他也不管，就算他找了媳妇抱著孙子，过来一起跪了。 跪就有用？这些年来，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来借钱的，都是这样招数，他老子心软，只要有钱，就会借。所以被折磨了这么些年，他也习惯了。尤其是看到他把媳妇都找来跪，更火冒三丈，你有儿媳，有孙子了，我老婆，我爸妈的媳妇才吹了，孙子都还不知道在那呢。 『哇，哇。』小媳妇跪了，连她怀里的孩子都被惊动，哭得震天响。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的。换做平常时候会闹的王平安非常火大，他最讨厌小孩子，不管几岁的，小的哭声很讨厌，大一点的会无故尖叫，更大点的，破坏力特强，小孩子都很讨厌。 不过今天他挺爽的，颇有一种恶霸强民女，或者鬼子进村的感觉。无他，实在是他太痛恨谢鸿文了，把这当作背景音乐听了。 『不要装了，我时间宝贵，没功夫跟你耗，爽快点，钱拿出来，不要以为赖著，躲著就没事了，你这老货，我爸帮你垫了多少钱，工资该你发的，你他妈的有钱去投资，就是赖著不给工钱，那些工人欠你的吗。 『每次都要我爸垫付，拖拖拉拉才给，自己开好车，住洋房，我爸病得快死了，你少给我装死装穷，不给钱，明天讨债得来，你就变成真死，真穷。』 心情好，不代表他会就这样算了。王家，会落到今天的处境，这老货也要付很大的责任。这谢鸿文，开一家小建筑公司，王雷风是他手底下一个工头。他爸因为仗义，或者说特傻，所以很多人愿意跟他，就带著一群人，到处找工作，跟这老货合作次数很多。 次数多，不代表乐意跟他合作。这老货大本事没有，小建筑公司开了二、三十年，当初很多同行，业绩都做大了，这货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可是这货，扣门的本事第一，经常挪用拿到手的工程款，去做其他什么事业。结果就是，他经常性的会拖欠工资。 他可以欠啊，反正在怎么欠，他都有钱吃饭。可是工人，可能月底拿不到薪资，下个月就没办法过了。他老子看不下去，经常会自己先垫付，让工人有饭吃，他自己才跟谢鸿文要。结果恶性循环。谢鸿文总是跟他爸说，你在帮我做一趟工程，这趟做完，我就有钱了，有钱就能还你了。草，还的都是前一期，甚至前两期。这期的都讨不到。 你说，为什么不换个东家。这样欠下去，只会越欠越多。原因是，这货总是能挤牙膏似，不断挤出钱来还，就是拖上一两期。能拿到钱，时间慢点，信誉差点，总是会有人跟他合作的。他老子就是这样，被谢鸿文哄著一直跟他做了许久，直到之前。 『还有，我老子的工伤钱，你怎么算，我爸跟你做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别提他经常帮你垫款，你这没良心的，我爸伤了以后你就不闻不问。』，越讲火气越大。他爸爸好歹跟他做了十多年。 不是员工，胜似员工。结果他父亲之前工伤，不得不退休。这货就不给钱，不给之前欠的工钱，不给工伤钱，他爸连保安都没办法做。才会让家境坐吃山空，稍稍一点存款，存来给他买房的头款，都消耗殆尽。 『能不能缓缓，叔真的没钱，你看，叔真的一穷二白了。』，谢鸿文跪地大哭，『小安阿，叔不是不管你爸，你当叔愿意吗。』 谢鸿文一边哭，一边瞄王平安，期望这样能打动他。从王平安进门，在门口前，他就打量过他，一身要价不菲的西装，还有皮鞋，露出手腕的表，也不是便宜货，就知道王平安过得很不错，没看到车子，不好估算身家，但是绝对过得比他好了，他就不信，这样哭穷无效，龙生龙，凤生凤，王雷风的儿子…… 『说哭就哭，谢鸿文，你不去演电影，真白瞎了你这演技了，没钱是吧，要不去片场找个工作。说不定明年你就大红大紫，光靠这哭功了。』，王平安饶有兴趣的看著谢鸿文，这眼泪真多阿，婴儿都哭到有声变无声了，这老货还能掉眼泪，行，厉害。甚至这还是真哭，哭到鼻涕都出来了。 怎么区别真哭和假哭？就看有没有鼻涕了。泪腺会牵动到相关神经，真哭的话，一定会流鼻涕，挡都挡不住，多或少的问题而已。 『小安阿，你以为叔为什么跑路阿。』，见王平安油盐不进，老货道出实情了，『我是真没钱，都给那金氏建设给坑了。』 听到这名字，王平眉头一跳，这就是他之前待的那间公司阿，接著谢鸿文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过多多少少比刚才情真义切了一点。 『雪特，我真他妈的是个烂好人。』，提著一堆补品回家，一边走，王平安一边锤自己的头，他最痛恨那种烂好人了，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因为他太像他爸了，烂好人，没救了。 『爸，我回来了。』，把补品交给妈妈，得到的只有李秀霞嗔怪的眼神，最近儿子老是买这些东西，不是补品，就是什么保养的东西，怎么都挡不住。面对这眼神，王平安只是痞赖，又满足的笑了笑。算了，好人就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