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宫蔷燕歌在线阅读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南斗阑珊北斗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南斗阑珊北斗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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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人在房里说了好久的话儿,直到晚膳前李公公来了。

    早有小太监在外面通报,宁砚泠和橙心忙给李公公行礼。李公公进了房间,眼珠子就这么转了一圈,从橙心和宁砚泠的脸上飞快地掠过,道:“宁赞善,太后娘娘的旨意让你同陈小姐同住,你可知道了?”

    宁砚泠忙回说知道了。李公公道:“陈小姐只是在这里暂住,咱家就不叫小德子他们搬家具进来了。”他边说边看着宁砚泠,宁砚泠道:“是,不必惊动了,横竖我这屋——”“这屋也不宽敞,搬进来也没处搁,不消几日又得搬走。”李公公接上去道,宁砚泠忙点头称是。

    李公公听了,收了笑容,一挥袖,跟着的小太监便领着橙心去门口守着。宁砚泠不知李公公为何有这动作,心下不禁忐忑,猜测自己方才是否说错了话。

    李公公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委屈宁赞善了。”宁砚泠道:“这可有什么委屈的,要委屈也是陈小姐委屈。”

    李公公听了,收了笑容,一挥袖,跟着的小太监便领着橙心去门口守着。宁砚泠不知李公公为何有这动作,心下不禁忐忑,猜测自己方才是否说错了话。

    李公公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委屈宁赞善了。”宁砚泠道:“这可有什么委屈的,要委屈也是陈小姐委屈。”

    李公公听了,收了笑容,一挥袖,跟着的小太监便领着橙心去门口守着。宁砚泠不知李公公为何有这动作,心下不禁忐忑,猜测自己方才是否说错了话。

    李公公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委屈宁赞善了。”宁砚泠道:“这可有什么委屈的,要委屈也是陈小姐委屈。”

    李公公听了,收了笑容,一挥袖,跟着的小太监便领着橙心去门口守着。宁砚泠不知李公公为何有这动作,心下不禁忐忑,猜测自己方才是否说错了话。

    李公公见宁砚泠的样子,重又微笑着摇头,道:“宁赞善,此言差矣。”宁砚泠道:“请公公指教。”

    四年前,宁修远升擢京官,举家迁往京都。初到京都时,有些同年和同门劝宁修远快去拜见陈阁老。陈阁老是神宗时期的内阁首辅,又是先皇托孤重臣,当时楚皇年幼,太后母子都依仗他,他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宁修远偏没有去,那两年,宁砚泠记得家里总是愁云惨淡的。难得有一次,是乞巧节罢,母亲看她整日拘在家里,就让侍女绮云陪她出去逛逛。乞巧节的夜晚,宵禁放到了子时三刻。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是华灯初上,街上人流如织,香车宝马,火树银花,绚丽如白昼。那时她还年少,只带着绮云跟着人群去那最热闹的地儿。在金水门外有两株千年古树,俱是银杏,一雌一雄,合抱连理。那树上扎得满满的都是五色的丝带,满载着少女们的情思,既要乞巧,又要求得良缘。宁砚泠也听说了,只想去凑个趣儿。没想到早有人将那两棵树方圆一里都用红布围了起来,那些乞巧节当晚才去的女孩儿们都远远地看着、等着。红布外停着十多辆制式精美的马车,宁砚泠听旁边的女孩儿们说,那是陈阁老的家人在此乞巧。良久,有几个人从红布缝隙里钻出来,扯开碧纱,将出口与马车都围起来。从碧纱影里可以隐约看到许多穿红着绿的女孩儿、老嬷嬷,好像还有几位夫人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从里面出来,依次上了马车。等马车列成一排,驾走,才有人不慌不忙地撤了红布。那些等待许多的女孩儿才一窝蜂似地上前,许愿、结彩带、乞巧。

    宁砚泠那时在心中感叹这世家大族的排场,却从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与这家嫡亲的大小姐相识、相交,甚至要同睡一屋,这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前几日,太后与楚皇说了想要将陈小姐指婚给固原王的事情,却叫楚皇说还要试探陈阁老的意思。许是拉不下这面子,没过两天,太后便召了陈夫人进来。那天是不必去书房的日子,唐嬷嬷叫宁砚泠不必下去用早膳,先与兮青兮紫一起,服侍着太后公主用膳,随后她们几个也将就着吃了点。

    宁砚泠本不奈兮青的性子,对着她委实在吃不下什么。偏生有一碗粳米粥是公主赐下的,她只能小口小口地勉强喝完了。兮青还冲她笑,闹得她浑身不自在。

    早膳后,宁砚泠便陪着公主就在内室随意说话顽笑。不一会儿,唐嬷嬷带人来接,说是太后召了陈夫人来说话儿,还了带家中几个小姐来,也请公主出去一见。

    凌宜公主听说来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姐,便也带着宁砚泠和兮青兮紫一道出去了。到了太后那里,陈夫人已经请过安了,太后又赐了座。见公主来了,陈夫人复又带着两位小姐给公主殿下请安,才重新坐下。

    宁砚泠瞧着这陈夫人,是陈阁老的嫡妻,也是一品诰命,虽然保养得宜,但是也能看出有五十来岁了。倒是太后,不过三十多岁,看着就是两辈人的样子。现在要攀亲了罢,陈夫人虽然年龄大,坐得低,却也不卑不亢,颇有气度。宁砚泠看了只赞叹,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陈小姐那样的琼玉闺秀。

    太后先与陈夫人闲话了几句家常,又问起两位陈小姐,陈夫人道:“这是两个小孙女儿,平时只陪着我解闷儿。”太后夸道:“两个孩子瞧着都好,哀家甚是喜欢,有空叫她们常进来。”陈夫人笑谦道:“家里都宠,不成个样子,比不得公主殿下。”到了太后、陈夫人这年纪,最喜欢说孩子的事情,太后听了心上欢喜,便道:“敏儿也是,这些孩子平日里都是惯着大的。”又问起陈小姐的父母,陈夫人道:“愚子读书不上进,他父亲又是这么个情形,现在他们夫妇俩就照管照管家里族里,这会儿又回乡去处理族里的事了。”太后听了,也只点头。宁砚泠听得齿冷,心想,陈阁老位极人臣,陈小姐的父亲又怎会读书不上进?怕不是不想卷入这泥沼罢了!寒门子弟头悬梁锥刺股地要熬多少年,才盼得出人头地、蟒袍加身。而这些权贵早就看穿了这里头的黑暗,陈阁老的嫡长子,竟然是白身!这还不明显吗?真的是只有那些寒门子弟才会拼了命地读书,以期有朝一日拔得头筹,那些世家大族早想办法把子孙从这名利场里摘出去了!她复又想到陆孟来,他的祖父陆玄素也是一代名臣,两朝首辅,而他的父亲陆安淮不也是田园牧歌?可惜陆孟来也是直如勾的性子,偏去投军了。

    宁砚泠想着想着就又想远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陈夫人已经和太后在吃茶了。太后终于开口了:“你家那大孙女儿,这次选秀里,哀家最满意的就是她了。”陈夫人笑得晏晏,仿佛是早料到的一般。可太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也知本朝规矩,内阁辅臣、三品以上、公侯世家的女儿不得参选。”陈夫人饶是功夫深,那笑容也有些冻结在脸上。太后道:“这孩子的父亲虽是白身,可是祖父却是内阁首辅,本来也没什么,可我皇儿想给陈阁老封爵,这么一来这孩子便不能参选了。”陈夫人到底功夫深,太后说这番话的时间,她脸上已经回转了,笑道:“此事全听娘娘和陛下的主张。”太后笑道:“那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哀家想过了,这固原王也到年龄了,张太妃明里暗里也求了哀家好几回,却是也是好孩子,哀家就想做主,给你们指了这门婚事,做王妃罢。”

    陈夫人原本以为陈小姐要退选,没成想太后却要指婚,还是固原王。虽说做王妃也是好的,但是和皇妃一比到底差了一截,况且固原王不过是张太妃所出,又不是太后亲子广林王,封国又是在洛阳府,离着京都有一千五百里那么远。但是太后又说楚皇想给陈阁老封爵,这又是一件好事。陈夫人修为再好,也经不起这几下的起起落落,全没了脾气,只跪下谢恩了。

    太后见目的达到,笑道:“本来想叫你们祖孙再出来见见的,现在议了婚,孩子必是不好意思的,况且又在哀家这儿,你们娘几个又说不了梯己话儿——”陈夫人忙道不敢,并没有什么梯己话,孩子都是懂事的。太后又道:“哀家现在让她跟着敏儿一起读书,也好亲近亲近。先前这孩子住在秀女所,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今天就搬来哀家这里,和宁大人的小姐一块儿住罢,也好有个伴儿。”说罢,看向宁砚泠,一时目光都聚拢过来。

    第四十三章

    宁砚泠看陈夫人并两位小陈小姐和太后都看着自己,只能颔首一笑。太后笑道:“这位是佥都御史宁大人的女儿,哀家也是一看着就喜欢。这不,召来给敏儿读书作伴了。”

    陈夫人笑道:“宁小姐看着就好,还是娘娘会挑人儿。”宁砚泠听她这么夸赞,虽是空泛,但是这对于几年前的自己是完全不敢想的,更不要说接下来要和陈小姐共居一室。这些夫人小姐,在她心里,还和那个乞巧夜一样,美人如花隔云端,她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夫人和太后又说了会儿子话,直到唐嬷嬷上来提示时辰后,陈夫人才带着两个孙女儿告退了。太后抢在楚皇之前试探陈阁老之前便这么逼着陈夫人认下了这门亲事,这下即便是陈阁老有意见也无法再提了。这些后宫权术,宁砚泠看在眼里,冷在心里。更让她不自在的是,以后和陈小姐同住,怕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和橙心一起共宿了。

    果然,午后橙心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便得空急急地来找宁砚泠。她道:“太后娘娘这算是指婚了罢!”宁砚泠道:“那是,陈夫人都谢恩了。”橙心皱着眉头说:“没道理要你和陈小姐一起住的,这萱室殿还能缺得了屋子?只怕——”宁砚泠听她说得心里发毛,抢着道:“怕什么?”橙心看她:“只怕太后是要你看着陈小姐的意思,陈小姐知道自己被指婚给固原王了罢?”

    这话好似一声炸雷,宁砚泠听得呆了,原先只听太后在跟楚皇提起此事,想来陈小姐是不知道的。本来就是,哪有父母那头尚未议定,就先去知会女孩儿的道理。难怪那日自己说“都过了小选”的话,她面上波澜不惊的,还以为是她修养好,现在想想她根本是不知道自己要被指婚给藩王。宁砚泠顿时背上惊出冷汗,自己那日不明就里,还说了“盼得和姐姐一般,有一桩好指婚”的话,也不知她听明白了么。万一太后不欲她先知道此事,自己却走漏风声,那可如何是好?

    橙心见她面色有异,以为是自己说的话的缘故,便软下口气来安慰她:“陈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不会为了婚姻一事想不开,而作出什么事情来。刚才我也是多虑了,妹妹千万不要太担心。”

    宁砚泠抬头道:“我不是为着这个,我恐怕已经说漏嘴了。”橙心道:“那也没甚么,横竖这两天,她必会知道的。”宁砚泠又想起方才橙心所说“看着”的意思,苦着脸道:“希望她知道了以后也能平静地接受罢。”

    下午,两人在房里说了好久的话儿,直到晚膳前李公公来了。

    早有小太监在外面通报,宁砚泠和橙心忙给李公公行礼。李公公进了房间,眼珠子就这么转了一圈,从橙心和宁砚泠的脸上飞快地掠过,道:“宁赞善,太后娘娘的旨意让你同陈小姐同住,你可知道了?”

    宁砚泠忙回说知道了。李公公道:“陈小姐只是在这里暂住,咱家就不叫小德子他们搬家具进来了。”他边说边看着宁砚泠,宁砚泠道:“是,不必惊动了,横竖我这屋——”“这屋也不宽敞,搬进来也没处搁,不消几日又得搬走。”李公公接上去道,宁砚泠忙点头称是。

    李公公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委屈宁赞善了。”宁砚泠道:“这可有什么委屈的,要委屈也是陈小姐委屈。”

    李公公听了,收了笑容,一挥袖,跟着的小太监便领着橙心去门口守着。宁砚泠不知李公公为何有这动作,心下不禁忐忑,猜测自己方才是否说错了话。

    李公公见宁砚泠的样子,重又微笑着摇头,道:“宁赞善,此言差矣。”宁砚泠道:“请公公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