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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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莺莺看着跳跃的火苗,异想天开的想吃烧烤。 “明儿我着人去请林姐姐,一起吃烧烤,哎呀我想起来就忍不住流口水。” 她说完看向刘二成,却发现刘二成神色不对。 刘二成没打算瞒着她:“何兄那边出了些事情。” 胡莺莺吓一跳:“什么事情?新皇年幼,何柏谦做事也不是毫无分寸,有你在跟前,他能出什么事情?” 胡莺莺还是不希望何柏谦出事的,否则岂不是连累了林氏。 刘二成其实不太想说,但不说也不行,便喝了口热茶道:“他前几日看上了一个女子,只怕又带回去了。” 胡莺莺心里咯噔一下,上回的事情,还没半年不是么? 见她表情都变了,刘二成赶紧说道:“你也莫要多想,其实这是旁人家里的事情,你我实属管不了太多,我们只求自己家里安宁便好。” 可胡莺莺想想就觉得愤怒,她想想还不如劝林氏和离好了,跟那种狗男人过什么! 这一晚上胡莺莺都心神不宁了,大雪把树枝都压断了,刘二成搂着她,胡莺莺却还是几乎整夜没睡着。 待到要天亮时,刘二成道:“你怎的还不睡?” 他声音闷闷的,才睡醒,胡莺莺心烦意乱:“我今日要去何府看看,何柏谦这个渣滓!” 她义愤填膺,刘二成叹息:“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何柏谦了,我想,或许他是真的不爱林氏了,一个人若是没了爱意,谁也勉强不了他。” 话是这样说,可事实却让人觉得很冷。 胡莺莺爬起来穿衣裳,硬是呗刘二成摁着亲了下去:“今日我开始休假,你却要起这么早?你这么早人家也没起来呢,先陪我。” 说的也是,胡莺莺便没有强行起来,两人笑着打闹一阵,待到快吃早饭了才起来。 因为被刘二成折腾的很累,胡莺莺慢腾腾地换了衣裳,洗漱一遍,这才出门。 才一出门就瞧见有人焦急地等在那里,看见她立时就哭了。 “刘夫人!我们夫人没了!” 那是林氏惯常用的一个丫鬟,名叫芬芳,此时正在抹泪呢。 胡莺莺有些不悦:“大早上的,马上又要过年,你在这乱喊什么!你怎么来了,你们夫人呢?” 芬芳哭着说道:“刘夫人,奴婢当真没骗您,我们夫人没了,昨儿晚上投井去的,昨晚上没敢打扰您,今日一大早奴婢就来了,奴婢知道您与我们夫人感情好,您去送她最后一程!” 胡莺莺差点没站稳,指着芬芳大怒:“你若是敢骗我,我着人打死了你!” 她踉跄着饭也顾不得吃就往何府奔去,一路上都在回想林氏最后一次跟她说的话。 那时候不是约好了回头去踏春么?她怎么会投井?! 第138章 路上大雪倾城,胡莺莺坐在马车里,明明有小手炉,有刘二成伴着她,可她还是觉得浑身发抖。 “快一点!再跑快一点!”胡莺莺觉得自己很难克制得住心里那种害怕的感觉,对着帘子外头赶车的老徐喊道。 老徐只得加快速度,一方面又担心雪天路滑,一颗心几乎也提到了嗓子眼。 刘二成紧紧抱着胡莺莺:“别怕,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等到了才知道。” 很快也到了何府,门口已挂了白色灯笼,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地办事,也都戴着孝,从马车上一下来,一阵风吹来带着雪沫子,胡莺莺眼睛就湿润了。 待到赶到何家正堂内,听到呜咽一阵哭声,她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大颗地滚落。 林氏已被更衣,躺在了棺木之中,胡莺莺看着那巨大的木头,心里难以相信林氏就这么没了! 她扫视一圈,林氏的孩子们都跪在地上哭,丫鬟奴仆也都在哭,而何柏谦跪在地上,眼圈泛红,抬头看向他们。 “你们来了?” 他声音沙哑,看着实则打击很大。 胡莺莺恨得看着他喊道:“你这个恶心的卑鄙小人!你不配!” 何柏谦麻木地看着她,继而转头继续点燃纸钱。 刘二成抓住胡莺莺胳膊:“死者为大。” 是的,林氏已去,丧事好歹要办得体面,万不能生事。 看着那几个孩子哭的伤心,胡莺莺真觉得恨死了何柏谦,但这毕竟也是旁人的事情,她没办法太过指责何柏谦,到最后只能怪自己没劝住林氏! 因着何府没有人主事,胡莺莺与刘二成留下帮了一日的忙这才离去,临走之前,芬芳悄悄追上来了。 她擦擦泪,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盒子东西:“刘夫人,我们夫人临走之前留下书信,说是要把这盒子香膏还给您。她说这香膏贵重的很,她,她福薄不配用此物。” 玫瑰香的帕子摊开来,里头是从未开封的香膏盒子,雕花的铁盒精美沉重,胡莺莺眼睛酸涩得厉害,差一点崩溃大哭。 从何府离开,她回想着与林氏相识十数年的种种,只觉得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这一年来,刘德忠去世,林氏如今也走了,一切都如梦一般。 胡莺莺精神很不好,回去之后什么也吃不下,神思恍惚,好半夜才睡着。 刘二成知道她心中悲痛,劝了几句,又叫糕糕与豆哥儿来安慰他们母亲,也只让胡莺莺略微好受了一点点。 人死如灯灭,不指望还有人能心疼你,所有人也都会渐渐遗忘你,能替你悲伤的没有几个。 胡莺莺不知道怎的,迟迟没能好起来,还病了一场。 刘二成知道,她很在意这个事情,所以才会那么难过。 他娘子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否则也不会等了他那么久。 这一日已经是正月二十了,冰雪消融,微风带了些春意,刘二成下朝回来,胡莺莺正在看豆哥儿写字。 她坐在桌旁,只穿了一件豆绿色长衫罩着坎肩,黑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也没有戴首饰。 从侧面看过去,那双眸子安静寂寥,看得出来性兴致不是很高。 豆哥儿越长越大,小男孩再如何斯文,也有调皮的一面,他写着字,居然就不高兴了,抱怨为何要一直写字。 胡莺莺耐心劝他:“负责教你的先生说了,你这些时日写字上退步颇多,你将来要考科举,字写得不好还如何考呢?” 可谁知道豆哥儿反倒犟嘴:“娘,为何非要考科举?爹乃辅政大臣,豆哥儿将来不愁。” 自打他爹坐上了高位,外头巴结拥护他的人极多,那些人惯常会说豆哥儿有那样一个爹,无论如何都不会错。 这也是豆哥儿为何懈怠的原因,胡莺莺蹙眉:“你爹是你爹,你是你,若是你没有本事,无论你爹是什么哪怕是玉皇大帝,你也没有前途。只有学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你懂吗?” 豆哥儿偏生不听:“豆哥儿不信,娘诳我呢!” 胡莺莺就是性子再好,也难免被这孩子给气到了。 他正说着话,刘二成从后头上来,一把提起来他的耳朵:“你娘诳你什么了?” 豆哥儿还是怕他爹的,立即改口认错,可也被刘二成罚了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胡莺莺瞧着豆哥儿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最终也没说什么。 豆哥儿领了罚,刘二成便拉着胡莺莺的手一道回房,才走到门口就低声说道:“何柏谦带回去的女人染了恶疾死了,何柏谦前几日公务上出错,如今也被禁足在家了。” 胡莺莺抬头:“当真?” 若说不恨何柏谦那不可能,可是如今林氏没了,假如何柏谦再出事那几个孩子怎么办? 胡莺莺心里头纠结,刘二成也都知道。 “我与他这些年都忙于朝政,但负责的事情不同,渐渐也不甚了解对方了,若是我知道他这样的事情对林氏打击这么大,必定也会劝他们和离,那几日我听你说起来林氏,似乎也没什么难过的样子,便没放在心上,但何柏谦此人,从此我也对他看法不同了。” 若是还说好兄弟,那也不太可能了,他们大约只能算是旧友,或者同僚了。 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往往不在意这些事情的,毕竟那么多男人纳妾,怎么到了林氏这里就不能接受呢? 外头流言纷纷的,大多还都是觉得林氏自己矫情呢! 胡莺莺也知道刘二成的为难之处,沉默了一会说道:“此事何柏谦是错,但林姐姐也的确太过执迷了,若是她没那么在意他,也就不会这般惨烈了。如今成了这样,你也不必太在意我的想法了,男人的世界跟女人不一样,你们不会理解的。” 她说完,去点蜡烛,眉梢眼角都是孤寂。 刘二成轻叹一声,他知道胡莺莺对这方面一向敏感。 但他会证明给她看的。 何府的孩子们,刘二成倒是很照顾,胡莺莺时不时过去看看,也嘱咐他们有事即可找她,另外还打算给林氏的孩子们看着说亲。 刘二成则是给安排了教养师傅,有好东西也会让家里的下人送些去何家,那几个孩子也都认了胡莺莺做干娘。 崔氏偶然来刘家,瞧见林氏的孩子们对胡莺莺那么亲厚,忍不住摇头叹息,她是觉得这林氏实在是傻! 男人三心二意,那便随了他去,世上值得的事情那么多,何必非要执着于男女之情呢? 瞧瞧,这赔了命,可怜了自己的孩子! 至于何柏谦,崔氏自然在心里唾骂了一百遍,私下跟胡莺莺也说道:“听闻那个何大人近来气运很差,犯了不少事儿,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第139章 自打林氏走了,何柏谦的确一落千丈。 他原本有些怜惜林氏就这么地去了,可想想这也是林氏自己的选择,不能全怪他,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原想着林氏走后,自己再娶一房继室,如今他为官,甚至能娶到不少人家正经嫡出的女儿。 可未等何柏谦张罗着续娶,他就遭遇了许多麻烦。 首先是儿子女儿们都与他疏远,他先前在家时是颇具威严的,端的是严父的架子,可如今孩子们却不知道为何统一了态度不理会他,这让何柏谦大怒。 紧接着,京城不知道谁放的消息,说他宠妾灭妻,逼死了自己的娘子。 何柏谦百口莫辩,在政务上连连出错,名声扫地,莫要说再续娶,就是保全往日的风光都不行了。 他实在是焦头烂额,忍不住去了刘府。 刘二成待何柏谦瞧着倒是没什么两样,着人上了茶水,何柏谦胡子拉碴,全然不似从前的光鲜。 “刘兄,近来我真是一团糟!实在没办法了,前儿个冯大人当着好多人给我没脸,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