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漫川关谜雾
路途是枯燥和乏味的，也是艰辛的。张莲英和师妹们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异常艰辛。每个人的脚底都磨出了水泡，也廋了不少。幸亏有蜀剑三客同行，路上也多了许多乐趣。有道是，女配男，干活溜溜转，有苦都不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马上人类的宝贝。张莲英们骑马行走时，虽然也累，但速度很快。现在没有了马，大家都觉得走路是多么艰难的事，速度太慢了。蜀剑三客们让出了自己的马，让桃花宫女弟子们轮换着骑，就是艰辛了他们自己。 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古镇漫川关。 在群山环绕，碧水蓝天的开阔地带，一座雄伟的古关隘展现在眼前。飞檐翘壁，神工斧凿，绝壁绘图，木板阁楼，恍若进入仙界。 张莲英和师妹们从没有想到在这群山莽莽的秦岭腹地，还有如此美丽、富饶的地方。 古关隘人流如织，骡马不绝，商人众多，商号林立，物产云集，一排繁荣景象，犹如世外桃源。 她们进入关隘已近午后。不宽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各种店铺一家挨着一家，街上各种穿着打扮的男子、妇女、小孩、老人来往穿梭，非常热闹。人们操着南腔北调谈生意、聊天、争论，非常悦耳动听。 肚子饿了，大家商量找间饭馆用餐。在一家店面干净，书画挂满墙壁的酒家门前，大家被吸引住了。 酒家名称为秦岭秘食。看到十几位打扮不像本地人的客人站在门前，店小二和老板娘马上走出店外招呼迎客。蜀剑三客首先进入店内落座，张莲英带领众师妹陆续进入店内寻找合适位置坐下。 老板娘大约年过三旬，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穿着朴素，不施粉黛，但独有一种江南女人的成熟风韵。声音婉转悦耳，迫使人着迷。 林正端起店小二刚给沏的一杯热茶喝口赞道“好茶。”老板娘说“此茶是我们这里出产的青茶，有祛火、润肺、消除疲劳之功效。”林正说“你的店为何称谓秦岭秘食，都有哪些特色菜？”老板娘答道“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继承了本地许多特色菜的做法。这些特色菜都是秦岭山里人千年流传下来的美食，做工独到，口味独特，所以称为秦岭秘食。”老板娘接着说“本店招牌菜秦岭八大件，还有红烧汉江鱼、香菇炒腊肉、木耳炒土鸡蛋等，神仙叶凉粉也是特色，可惜你们来晚了。” 张莲英和师妹们听的直流口水，赶紧说“就给我们上秦岭八大件吧。”由于人多，一张八仙桌只能坐八人，张莲英和师妹们刚好一桌，蜀剑三客一桌。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待。不多时，店小二托着木质托盘，端来秦岭八大件。看着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四碗四盘菜被有序摆上桌，姑娘们欢呼着，欣赏着。 姑娘们要求老板娘一一介绍。老板娘悦耳的声音介绍道“这第一道菜扣碗是刮刀丸子，用上好土猪精廋肉千锤百炼而成；这第二道菜盘装是肉丝大炒，用土猪后退廋肉和本地产数十种香料爆炒而成；这第三道菜扣碗是豆油卷子，采用本地产大豆精制豆皮包韭菜、土鸡蛋、猪肉等蒸熟，再切好煮制而成；这第四道菜盘装是干炸鸡块，用本地农家喂养土鸡腌制，再炸制而成；这第五道菜扣碗是甜醪糟肉，用自家精制醪糟和五花肉大笼蒸制而成；这第六道菜盘装是红薯丸子，用本地产红皮小薯蒸熟，捣烂，捏成丸子再蒸制而成；这第七道菜扣碗是红莲蹄子，采用本地产九眼莲和猪蹄子慢火熬制而成；这第八道菜盘装是肉片小炒，采用农家腊肉配合小茴香炒成。” 老板娘的介绍还没结束，大家就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 刘落说“这红莲蹄子令人回味无穷。”王树说“这干炸鸡块看似简单，实则美味。”飞雪儿说“甜醪糟肉才是上品。”玉儿插嘴说“豆油卷子很好吃。” 张莲英们人多，很快把秦岭八大件吃了个盘碗朝天。林正三人一桌，在姑娘们面前显斯文，八大件还剩很多。姑娘们吃完都看着林正他们吃。三位男子被姑娘们看得不好意思。林正提议把剩下的盘碗送给姑娘们吃，刘落和王树同意。听到林正让她们拿去吃，姑娘们争先恐后，收拾起自己桌上空盘碗，把蜀剑三客桌上盘碗统统搬来享用。 林正问老板娘姓什名谁老板娘说“我叫杨秋红。”林正说“敢问杨老板，你刚才说的神仙叶凉粉如何美味？” 杨秋红笑道“每年三四月份，我们采集一种当地山中独有的神仙树的叶子，回家后磨碎、碾烂，通过过滤、沉淀，再大火煮制，用盆盛好凉冷，配以浆水、佐料、油泼辣椒等，蘸着吃，美味无穷。解暑，冰凉，爽口，营养丰富。很受南来北往客商欢迎。” 大家吃完这顿美餐，回味无穷，准备动身继续赶路。张莲英问道“杨老板，此去汉江有多远？”杨秋红回答道“此离汉江百里有余，你们要到哪里去？” 张莲英说“我们要坐船到汉中去？”杨秋红说“在这里水岸码头坐船可直到汉江。不过到汉中的客船一天只有一趟，每天卯时出发。” 张莲英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杨秋红说“客官不如暂歇半日，本店可代客预定船只。” 林正说“既然如此，只能休息半日了。不知那家客栈环境好？” 杨秋红笑道“我家后院就是客房，客官可看合适否？本店免费为住店客人预定船只，万无一失。” 林正、张莲英等随杨老板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宽阔、雅致。有两重院落。第一重院落为客房，第二重院落为骡马房。院落内有鱼池、凉亭，名贵花草树木很多，干净卫生。客房为土木结构，上下两层，木门木窗。客房内木床、木桌、木椅俱全，被褥干净，门窗都装有暗闩。 看到客房环境尚可，再加上老板热情，大家决定就住在这里。店小二又给每间客房送来热茶、热水。大家休息片刻后，决定出去逛逛。杨秋红又派店里最小的伙计路儿给大家当向导。 路儿说他只有12岁，是这里的学徒工，家在不远处的天竺山中。在路儿的带领下大家来到土地岭下的千佛洞参观。 千佛洞依山旁水，洞深二丈有余，宽达十几尺，高近八尺。三面摩岩，皆有佛像神台。红砖砂石上雕造立体石佛近千尊。主佛高三尺许，小佛高不到一尺。进洞两侧，左是“观音菩萨”像，右是“如来佛”像，里侧正神位是“释迦牟尼”三尊石雕法象。 路儿解说道“听诸葛青云先生说，千佛洞建于武周永昌年间。离此不远还有蛮王洞、藏经洞、朝阳洞。” 张莲英问道“蛮王洞有何因由？” 路儿答“我不知道，都是听诸葛青云先生讲的。宋太祖时，蛮王在此聚众造反，朝廷派杨文广前来征讨蛮王。怎奈蛮王依托这里险峻的山势，曾十次打败杨文广。后朝廷派杨八姐前来征讨，只一次就射杀了蛮王，平定了这里。蛮王洞就是当年蛮王召集部下，商量事情的石洞。后来朝廷派大将孟良镇守这里，在如意上头，还有残存的孟良寨。” 大家被路儿绘声绘色的讲解吸引，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重要和如此多的故事传说。 王树开玩笑说“你们老板娘莫不是杨八姐的后代？” 路儿正色道“老板娘一家是这里历代名门大户，听说就是杨家将的后代。” 众人看路儿严肃的表情都哈哈大笑。 由于时间不早，明天还要早起，大家决定返回。路儿带领大家从另一条路回返。刚转过一道弯，一户门前贴有大红喜子、门口还残留有鞭炮燃过的碎屑的人家，哭声不断，悲悲戚戚。大家走进看时，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近处的椅子上新郎打扮的青年男子满脸鲜血靠在椅背上发呆。 林正询问围观劝阻的百姓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说“这家姓王，今天给儿子娶媳妇，刚拜过堂，新娘就被人抢走了，他们能不伤心吗？新郎阻拦，还被打成这样。” 林正问“是谁这么大胆抢了新娘？” 老者看看周围低声说“你是外地人吧，不要多管闲事。抢新娘的是当地武帮帮主周老爷的人。” 林正走上前去，扶起二位老人，劝道“我们是过往客商，不平事天下人管。你们别太伤心，我们会帮你救回你儿媳的。” 二位老人再次跪下，叩头道“恩人啊，大恩人啊。你们要为我们做主。” 张莲英和林正再次扶起老人询问“周帮主家在哪里，我们定帮助你们找回儿媳。” 老百姓们见这帮青年男女人数众多，都腰胯宝剑，知道不是普通人。都纷纷说“全仰仗客官们帮助，找回儿媳，我们全村人感谢你们。周家在旱码头中街，离此不远。房子最高大、气派的那家就是。 林正和张莲英等告别乡亲，直奔周家大院而来。路上他们怕连累路儿，让其自行先回家。 虽已近黄昏，但旱码头街道依然人来人往，骡马声，吆喝声，划拳声等，甚是热闹。 中街，房屋鳞次梯壁，错落有致，富家大户云集。在中街正中，一户人家临街五间大房，高大、巍峨。中间大门宽阔、豪华，门上上书武帮周府，大门左右各站着一名家丁护卫，甚是威风。 林正、张莲英一干人怒气冲冲，直接向周府内闯去。两名家丁见这帮人不是本地打扮，人数众多，都手持宝剑，阻拦不住，只好飞快跑进府内告诉老爷。 周老爷正在第二道院中堂屋内和几位江湖朋友喝茶聊天，听到家丁来报，知道来着不善，急忙召集人手防备。 周家大院场地开阔，雄伟。林正等刚到第二道院中堂门口，周老爷已和几十名家丁、仆人手拿兵器堵住去路。 林正高声说“谁是周老爷。” 周老爷说“本人就是。” 林正说“你姓甚名谁？为何抢人家儿媳？” 周老爷听到抢人家儿媳的问话，才知道这帮人是为这事而来。哈哈笑道“本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武帮帮主周天虎，就是我。你们是哪里人氏？不要管闲事，在这漫川关谁不知道我周天虎的威名。” 林正厉声道“什么武帮帮主，什么周天虎，我们没有听说过。快快交出王家儿媳，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周天虎的四名江湖朋友听不下去了，纷纷舞动刀剑向林正等杀来，林正、刘落、王树让张莲英们先观战，他们挥动宝剑展开厮杀。 三人战四人，蜀剑三客丝毫不惧。只五个回合，林正一招飞鱼满天，两名对手已被削落刀剑，负伤退下。另外两人也被刘落、王树刺倒在地。 周天虎看到林正等剑法精熟，武功高强，知道再战无益。就说道“大侠们既然是为王家儿媳而来，我们放她回家若何？”林正正色道“你因何做出如此荒唐事情，堂堂帮主居然抢人家儿媳，传出江湖，岂不有辱名气。”周天虎道“都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看上人家的儿媳，非要抢来做媳妇。”刘落说“人家媳妇，岂能强抢为己，什么强盗逻辑。快快把人放了，否则让你们鸡犬不留。”周天虎急忙吩咐儿子放人。一位瘦高的年轻人不情愿的向内宅走去。 不多时，一位衣衫不整，面有泪痕的年经女子走了出来。林正等猜想这就是王家儿媳。林正对姑娘说“我们受你夫家委托，前来救你。”那姑娘深施一礼道“多谢恩公相救。”张莲英等扶起姑娘快速离开周家大院。 林正对周天虎说“以后莫在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否则，让我等知道，当杀你全家。”周天虎道“大侠请留下姓名若何？”林正道“我等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江湖人称蜀剑三客就是我们。我姓林名正。”周天虎拱手道“原来是巴蜀剑派的蜀剑三客，久仰大名，能否坐下一叙。”林正道“我们还有事，告辞了。”蜀剑三客也离开了周家大院。 周天虎的儿子望着蜀剑三客远去的背阴，说到“爹爹，为何不杀了他们。”周天虎冷笑道“你杀得了他们吗？” 张莲英一行护送王家儿媳向王家走去，快到王家时，那姑娘却不愿再走了。张莲英问道“快到你家，却为何不愿进去？”那姑娘道“我被人抢过，怕王家不愿接纳。”张莲英说“你放心，有我们帮助你，还怕他王家不接纳吗？”姑娘无奈只好跟随张莲英等走进王家。 王家一家见儿媳被救了回来，喜出望外，一定有留张莲英等吃饭。张莲英道“我等还有重要事情，饭就不吃了。好生对待儿媳，好好过日子。”王家大叔道“只怕你们走后周家还来抢人。”张莲英道“我们已警告过他，谅他不敢再来。”张莲英和师妹们拒绝了王家的挽留。 一行人回到客栈，客栈老板和店小二早已知道他们救了王家儿媳，都感谢他们。 老板娘杨秋红说道“你们做了好事，只怕周家不会善罢甘休，报复你们。”林正道“江湖人还怕他报复不成，周天虎究竟品行如何？”杨秋红道“周家在宋朝时曾出过京官，是我们这里名门大户。周天虎一直在做漕运生意，家业很大。此人早年欺负乡邻，曾被丰阳巡检司关押过。这几年，有所收敛，徒弟很多。”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大家吃过饭，就早早休息了。 天还没亮，大家就被店小二叫起，拿些干粮后，店小二带领众人直奔金线河水码头。 来到水码头，只见近百条大小船只停满河道，人头攒动。有卸货的，装货的，也有来乘船的。 店小二把林正他们介绍给船老大，正准备返回，只见岸上灯笼火把出现不少，一大帮人喊叫着向这里奔来。众人和船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近百人，手持铁叉、大刀、木棍、锄头等，很快包围了林正等。林正等很吃惊，不知这些人来何事。带头的几人大声说“这些人就是杀人凶手，快把他们抓起来。”近百人拿着武器向林正等攻击。林正一边手握宝剑阻挡，一边大声说“乡亲们，别误会。谁是杀人凶手？我们没有杀人。请把话讲清楚。”一位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汉说“你们还挺会装。昨晚，周老爷一家被杀，就是你们所为。”张莲英说“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周老爷，也没有杀人。”另一名黑脸大汉手舞着大刀说“你们昨天到周老爷家救人，现在还不想承认了。”张莲英回答道“原来是周天虎。我们昨晚在秦岭客栈休息，一直没有外出，怎么会杀人。”大家纷纷指责说“你们这些男男女女外乡人，腰胯宝剑，举止怪异，周老爷一家就是你们杀的。你们休想抵赖。”众人吆喝着“抓住她们，为周老爷一家报仇，纷纷动起手来。”这些人中有许多周天虎的徒弟，都会些拳术，胆大不怕事。山里的乡民一但把你当敌人，就会拼命和你战斗。 眼看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伤亡自然无法避免。在大家混战中，一队人马也赶到江边，一名男子高声喝到“大家住手，诸葛先生有话要说。”众人回过头，果见诸葛青云来了，来的还有当地乡约和里正，秦岭客栈老板娘杨秋红也来了。大家见了诸葛青云、乡约和里正都停止了打斗，纷纷向他们施礼。 林正看到诸葛青云一身书生打扮，身高近六尺，年约三十几岁，皮肤较白，容貌俊秀，是个美男子。诸葛青云手拿鹅毛大扇，面色严肃。林正想看来诸葛青云在这一带威信很高啊。 诸葛青云向众人拱手还礼后说“周天虎一家被杀不是他们所为。昨晚他们一直在秦岭客栈休息，老板杨秋红可以作证。”杨秋红走上前对众人道“我可以作证他们昨晚一直在客栈休息，无人外出。”人群中有人问“那周天虎一家被谁所杀？”乡约说“我昨晚和里正带人巡夜，刚好发现一帮人走出周家大院，都穿着黑衣。我们一路追击他们到这里。这帮黑衣人乘一条大船，逃走了。”里正也说“确实如乡约所说。还有众乡勇参与追击。”几名船老大说“昨晚有一条大船停泊时间不长，两个时辰前开走了。似有许多黑衣人上下。” 诸葛青云继续说“这些朋友是好人，放他们走，周老爷一家的死，我们会查清楚的。” 诸葛青云发了话，其中部分人并不想放林正等离开，但也不好顶撞诸葛青云，只得让开一条路。林正和张莲英等谢过诸葛青云、乡约、里正、杨秋红后走上客船。船老大早等的不耐烦了，吆喝着划船离开水码头。看着岸上站着的一群人，林正心中出现许多疑问周天虎因何事被什么人所杀？诸葛青云，自己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这些陌生人？杨秋红为什么不怕得罪当地人要为他们作证？ 远了，船绕过几道弯，距离漫川关越来越远。张莲英和师妹们也在议论刚才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感到谜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