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
我这里代表我们三人,也代表上穹碧落表个态,进剑府后,所有收获,我等只取二成,多一分不取!再说争执,除非有人主动向我上穹出手,我三人绝不参与你等之间的分配,更不陷于纠纷!此为道心之誓,天地可鉴!” 这种先泼皮小人,再自退一步的做法很高明,顷刻间击中了三家的軟肋,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破财了灾,如果上穹碧落立誓在剑府中不对众人出手,这条件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关键是,上穷碧落修士在这方宇宙可是鼎鼎大名,他们的战斗力稳超同济,这些人合作,还真就未必能拿下他们;当然,这是不考虑李乌鸦的因素,问题是,这些人本来就是李乌鸦背后鼓捣来的,又怎么可能赶他们走? 上穹碧落选择拿二成,还是比较知进退,不过份;剩下的三家分,真灵星宿玲珑,按照三三二的方式是最公平,可惜真灵星宿都不说话,李绩心中明白,这是两家想堤内损失堤外补,拿玲珑当軟柿子捏,他也不在乎,不说更好,真进去了,谁拿多拿少还不一定呢,他李乌鸦不想吃亏时,谁能让他吃亏了? 既然取得了共识,接下来就是在魔蝎座内分段监视,争取第一时间发现剑府的出现;魔蝎座虽小,它也是个星系,相对十一名修士来说,还是大的无法只凭神识遥感。 剑府最终出现的位置,会在左枢,上卫,少宰三星同时照射处出现,左枢上卫相距甚远,照射并不明显,所以他们采取的办法就很简单,沿少宰照射的移动路线布置。 这段距离在魔蝎座内大概有十数亿里,每人分到亿里,也算公平无偏;有意思的是十一人的位置分配,那完全是打散了穿插而布,上穷碧落的修士真是贼精溜滑,就怕另外三家在得到确切位置后不通知他们,自己悄悄进去。 这些修士,就没一个好糊弄的。 李绩也分到了一段亿里的范围,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在这个范围内巡视,以发现可能出现的空间异常。 剑府里究竟有什么?他很好奇!现在看来,十一个人中,似乎就他这个纯正的剑修蒙在鼓里,也是个笑话! 星宿洞的三名修士,他不知道他们是否修练了那所谓的星剑之术,以他的剑修感觉,并不认为他们是剑修,没有剑修的那种气质,对此他很确定。 十个法修,到底在寻找什么? 少宰之星,缓缓照了过来,划过李绩看守的范围,什么都没发生,然后,继续照射下去…… 直到十天后,一道法信传来,所有人迅速集中,李绩算是离的近的,有幸看到剑府遗址空间的形成。 左枢,上卫,少宰,三颗巨星照射重合下,仿佛就是部光刻机,扭曲的光线,扭曲的空间,水波般荡漾不定的画面, 画面中慢慢出现的,是一座类剑似的建筑,如果一定要形容,有点象方尖塔,高达数百丈,威压凌厉…… 因为现在的剑府空间还很脆弱,不够稳定,所以大家只能在外面等待,另一方面,也是为防备偶然接近的陌生人,分蛋糕的已经足够多,再有人来,不听劝告的话,那是真会下狠手的。 李绩暗运天干周衍之术,企图对剑府空间的出现寻根问底,遗憾的是,在宇宙天地异象之下,他那半吊子空间术发挥不出多少作用,在场诸修中,也不止他一个人在这么干,也包括阳神在内,可惜,一无所获。 这反倒引起了众人更大的兴趣,说明建立这座剑府遗址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衰境的层次,而是更高! 真让他们轻而易举看出根脚了,恐怕也就没什么意思。 十日后,空间开始稳定下来,方尖塔也不再模糊波动,仿佛实物一般的耸立在虚空中,是时候动手了。 当初三名阳神老祖的封印,准确的说,并不是真正对这座方尖塔封印,阳神境界层次怎么可能对比他们高很多的大能空间进行封印,准确的说,只是一种隔绝,让人无法接近。 巫芜,七戒,优游,三名阳神各持门符,在方尖塔前依某种玄奥的方位按下,然后潜运法力,各输道统, 一刻过后,慢慢的有了变化,方尖塔褪去一层灰朦朦的昏暗之色,露出真面目, 那就是一把巍峨的长剑!既不是内剑的剑丸之剑,也不是外剑的小剑形制,而是, 凡俗间的长剑! 剑锷因积血而变的深红发黑,吞口被削去一角,三尺剑身,哦,现在按比例应该是数百丈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缺口,最深处长剑几欲断折, 李绩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一定是一把战场之剑,每一个缺口,都代表了一次生死,无数处残痕,说明了这把剑光荣的一生! 这里,便是剑府遗址的真正入口! 第1257章 军营【为三千月票加更】 巫芜慎重道:“几位先贤在上一次探秘的后记中,从没有提过真正进入剑府的诸般考验,似是而非,模拟两可, 不过以我们估计,不是没有,而是上法飘渺,不留于痕;经过了,却不能说,或是根本就忘记了! 所以,诸位一旦进入,不管遇到什么,也许就是考验而已,不必惊慌。” 七戒也道:“本其心意,随其自然,是你的,别人也拿不去,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上穹碧落道友说取二成,其实是指剑府中之实物罢了,诸般传承,另有神妙之处,怕也很难用几成来界定, 我只说一句,适度! 尽掠豪取,让他人不满,对你自己也未必是好事,像这种地方,你得到的最多,担下的因果也越多,真当都是无主之物,白拿白取的?” 众人点头称是,这种老生常谈,是几乎每一次探秘团队进入前的必说之话;但到了真君层次,各人自有主张,都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主,又能听进多少那是只有天知道。 优游一叹:“道统为本,合则争,不合则弃,留待他人,是为大道!” 井犴君也道:“多言无益,都是至少千年修行,取舍之道自有分寸,吃的多了,也未必消化得了,等出得空间,你再想吐,未必来得及!” 四位阳神各出警言,有云淡风清,也有暗伏警告,都是一个意思:威胁别人少吃点,至于自己嘛,端看胃囊大小。 闲话已毕,众人鱼贯而入,剑府开启的时间未知,可三家门符的封印解封时间却很短,进的晚了,就只能留在外面吹风,一息之内,十一名修士融进方尖塔,踪影不见。 随着封印的恢复,青光杀气毕露的方尖塔,又恢复了被封印后灰朦朦的古朴形态,若是再有修士经过,单这道封印,便能阻他至少十年八年。 他们没考虑过在外面留人,没必要,反而惹人耳目,而且,这种情况下,又谁能在外面待的住?大宴堂内,你让饕餮之徒堂外守候,那只能是守出祸端。 ……………… “军候有令,我等十一人前出峡谷哨探,你等各做准备,二刻后西营门外集合!” 领头的哨正老军阴沉着驴脸,给自己的斥候小队下达了命令,随即自去复命。 这是一支远征大军,在远离本土的外域征战,这样的环境下,作为大军的眼睛,斥候的作用就显得无比的重要。 远征已进行了数年,辉煌的战绩下,是无数底层士卒的死伤,而作为军中之眼,军中之锐,斥候们的损失尤其大; 单只老军这支哨队,出征以来已经从十九人变成现在的十一人,不是只损失了八个,而是损失了十七个,除了哨正和另一个老斥候外,剩下的九人都是临时从战斗部队中选优异者补充而来。 战争,高层统治者要的只是结果,却没人来管这些底层的卒子。 嘎子把横刀擦试光亮,虽然刀锋上又多出了几个细小的缺口,但并不耽误使用,这是军中最好的横刀,只配备近卫军和他们这些终日与敌交手的精锐斥候,所以,要珍惜。 摸了摸腰间的短刃,那是他最后防身手段,想了想,却把短刃从腰间抽出,用布条细密的捆在了右小腿上;这是一次很反常的举动,数年征战,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他早已从一个见血就哆嗦的新兵蛋子,进化成杀人不眨眼的冷酷老兵。 放弃习惯了数年的配刃方式,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但不知怎地,他就是有一种这么配戴的冲动,随手抽拔数次,直到找到最满意的角度方才罢休, 今天,他就觉的自己与往日有些不同,但不同在哪,他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严酷的战斗让他慢慢长大,脑子更清楚?眼界更开阔? 水囊,馍袋,勾爪,小斧,止血散……等等必备之物一一放置齐整,紧了紧身上的皮袍,抓起骑弓和两壶箭矢,一低头,走出肮脏,充满异味的帐篷。 斥侯是不配铠甲的,除了头盔,因为不利长途奔波,虽然他们实际上是整个大军中战斗频率最高的军种,这很矛盾,却没办法,防的严和跑的快你总得选一个,没人会选择套着沉重的铠甲当斥侯。 从马厩中牵出自己的枣红马,这家伙休息了几天,又有精料喂***神很亢奋;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的第几匹马,战争中,战马的损失和士卒的损失一样高,没人能一直骑着属于自己的战马,除了指挥战斗的将军。 所以,和马匹谈生死感情就很扯蛋,他们只是伙伴,短暂的相处。人死了,战马会换一个主人,同样的,马死了,骑士就换匹战马;伤春悲秋不是战士,没功夫也没那么多愁善感, 战争,让人忘记一切的柔軟,只剩下心中最冷硬的那一块。 有人从伙房拎来一只木桶,一提饼馕,木桶里面满满的一桶煮羊肉,除了盐,没有任何其他的调味品,油腻,膻腥,肉块上还能明显看到去脱不干净的毛发, 没人说话,战争除了让人冷酷外,还让人麻木,沉默……把头盔翻过来,装满羊肉汤,把冷硬如石的饼馕撕碎扔进去,然后大口咀嚼,大口喝汤,每个人都一样, 他们必须尽量多的撑饱肚子,因为出发后就不会再有热汤的机会, 嘎子感觉食物都快顶到嗓子眼,才停下了进食,虽然他心里很反感这样,但本能还是让他这么做,那个提来木桶的斥候等大家都吃完,才收拾餐具送回伙房,在这种军中哨队,这样的活计都是由最新加入的军士来做,军中是个很讲资历的地方,嘎子已经平安渡过了这个初期阶段。 一群人开始牵着战马向西营外集中,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配备二,三匹战马出外侦察敌情,可这一次,目标地是个峡谷,不利战马奔驰,所以一匹就足够。 沿途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庞,也没有招呼,因为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群行尸看着一群走肉。 第1258章 抓阄 没人说话,只除了远远伙房中胖大的伙夫,看了看送回来的干干净净的木桶,纳闷道: “咦?这些杀胚,怎么知道把桶洗干净了?老子从军十数年,这还是头一遭,改正归邪了?” ……哨正名齐,大家都叫他齐老大, 依此类推,封二,胡三,李四,华五,马六,乌七,嘎八,钱九,朱十,双十一……都是简称,因为懒的记名字,反正都死的快,记了还得忘,就不如按入队顺序排,简单明了,谁死了再依次递进, 比如嘎八,一开始是叫嘎十一的,然后嘎十,嘎九,现在的嘎八……如果他够幸运,也许以后也能变成嘎老大也说不定。 只有齐老大和封二是哨队老人,所有的斥候技能也由他们教授;其实也没什么可教的,出去一次,能活着回来,就学会了些,多出去几次,自然就变成了老手,那些学不会学不好的,都躺在这片异域的土地上,成为大地的肥料,也算是交个学费。 西营门处和守门校尉验过勘合,一群人出了营门,上马溜达;马这东西,只有在逃命时才会让它全速奔跑,那种飞骑而来,飞骑而去的场面,并不适合真正的战争场面,对斥候来说,在去往目的地的过程中,他们恨不得抗着马走,就是为了节省下每一丝的马力,能在危险中跑的更快些。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百里外的一处峡谷,至于为什么去哪里?大军是否随后通过?他们其实并不清楚,将军的战略意图,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了解的。 一路之上,没有人说一句话,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这有些奇怪,虽然战争让人变的冷酷,但互相间的玩笑还是有助于放松紧张的心情,这一切,却在今次的行动中在悄悄的改变, 齐老大不再恶声恶气,封二不再没完没了的抱怨,李四不再拿新人们找乐子,马六也不再拿他家乡的那点破事来烦人…… 如果有另一支熟悉的队伍遇到他们,一定会很惊讶他们的变化,可他们自己之间,却觉的一切都很正常,仿佛就应该如此似的, 就象,每个人都被注入了新的灵魂,就像,一个患有常年严重眼疾,今次一遭视力尽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嘎子也在思考这一切,他突然觉的参加军队真的很傻,当初为什么参加,好像是与人斗殴伤了人性命,不得已的选择,现在看来,他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比如背井离乡,比如隐姓埋名,再差一点,去个偏僻所在当个山匪路霸也比进军队强,这里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这种朦胧的意识,还表现在很多其他的方面,总体来说,都偏向于自我天性的释放,对周围一切的不在乎,也包括身后那座庞大的军营,甚至,严苛的军法。 我这是怎么了?睡一觉睡的不是自己了么?嘎子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发现自己一切正常,这不是梦。 一百余里的距离,对骑着战马的斥候来说,哪怕速度很慢,也不到半天就已走完,看到草原尽头的连绵山岭,他们知道,要命的地方到了。 谨慎的接近,这纯属刻在身体中的本能,早就下了马,每个人都紧紧的攥住马缰,马嘴上也戴上了嚼子, 在距离山脚还有数里远的一处隐蔽的沟壑,齐老大停下了脚步, “留两个人在这里看马,马六,朱十,就你们两个,其他的人准备跟我摸进去!” 这是个在斥候哨队中很普通的命令,队正在这些人之中有无可争辨的权力,予取予夺,但今天,一切又有了不同! 封二作为队伍中唯二的老兵,也是有一些话语权的,他立刻表达了自己的异议, “这样不好吧?正常情况下,谁留下来看护马匹都应该是轮留着来,不过咱们这小队人死的勤,也没法子轮班,老子都已经很多次的冲在前面了,我觉的,应该抓阄定去留!” 胡三李四华五等几个自觉地位高些的老兵立刻表达了赞同,剩下的虽然没说话,看表情也是默许,开玩笑呢,留在这里看守马匹就意味着更大的生存概率,这里还是平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跳上马就能跑,可比陷进峡谷中安全的多! 除了马六朱十一脸的不乐意,不过看几乎所有人都赞成,他们两个也不敢多话,只一脸希翼的看向齐老大,希望这个在队伍中最有威严的存在能为了自己的权威,而坚持已见。 没成想,一贯铁血冷酷,视军法如生命的齐老大,却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却又理所当然的话, “可以,抓阄是个好主意,这样兄弟们就公平些,不过既然是大家抓阄,那么也得算老子一份!没道理你们躲清闲,老子就得次次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