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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弋没有回眸,他径自开门迈步出去,不是不想看她,只是不敢看她,哪怕只是一眼,他都怕,怕自己再也不忍离开,所以,他只能选择直接离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砰然关起的声音,在胭脂心口猛地一敲,疼得难以呼吸,她转身上前,望着屋外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里,她靠着房门瘫坐到了地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涌了出来。 柳子弋走后,胭脂大病了一场,事情还要从他离开的那日晚上说起。 他走后,胭脂靠坐在门上,这一坐便是一夜,小丫头本就穿少,虽说气候早就转暖,可夜里寒气重,地上的寒气更重,她这一坐,又加上伤心过度,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 因为她一向嗜睡,所以清如很少去打扰她,待她睡到自然醒,她便进屋伺候她梳洗,今日也不例外,直到辰时,屋内依旧没什么动静。 柳子栾过来之时,已是巳时三刻,见到小丫头房门紧闭,他询问清如,“她还未醒?” 清如答道:“小姐今日好像尤为能睡,以往过了辰时便会起了。” 昨日那人临行前还跑去俟竹居再三叮嘱,他想着前两日来看她,她也是睡得挺晚才起,今日本也想如先前那般时候来,却刚好遇上些事耽搁了,这才来晚了些,到了沉烟居才发现,她依旧还在睡。 是因为昨日大哥离开,伤心不已,所以才一直睡着迟迟不愿醒来么? 她既未醒,那他便在屋外等她,还是先回俟竹居,待她醒来,她自会来寻他?可他为何等她来寻?他是答应过那人要照顾她,可并不代表他要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侧。 柳子栾在碧绿的石榴树下负手而立,打量了眼前的屋子两眼,正要转身离开,却忽闻屋内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她醒了?刚要迈出的步子又默然收了回来,他吩咐清如,去伺候她梳洗。 清如上了台阶,正要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门怎么也推不动,好像被人从里面锁住了一般。 柳子栾注意到异常,也上了台阶,抬起手,稍稍一用力,将房门推开一条缝,他朝门内看了一眼,余光瞥见地上倒落的身影,随即将房门推开,蹲下身接过险些倒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怎么会是小姐呢?”清如惊呼一声,她哪里会想到致使她开不了门的,却是这屋子的主人。 小丫头刚一入怀,柳子栾就感觉她的身子凉得厉害,全然不是一般人该有的温度,他随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截然不同的热度。 身体冷得厉害,额头却烧得厉害。 “去准备些热水来。”柳子栾朝清如吩咐后,立即将胭脂打横抱起进了内室,珠帘深深,如被风吹起,泠泠作响。 他将胭脂放在床上,随即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转而搭上她的小手为她把脉,他自幼便学习医术,胭脂的这点病自是难不倒他,本就是体虚之体,受了一夜凉才会病成如此,倒不是什么大病,可若这高烧迟迟不退,却也够她熬的。 他为她号完脉,准备将她的小手塞进被子里的时候,她的小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紧紧握住。 【50】有我就好 柳子栾怔了怔,想要将手抽回,却发现这丫头的手竟如藤蔓一样将他缠住,怎么也脱不开,其实他若是稍稍用些劲,挣脱她的小手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一想到她这副柔弱身子,稍一用劲便可能会弄疼她,这是他不愿见到的, 他就这般任她抓着,上次如此,这一次亦是如此,他发现这丫头神志不清之时,总喜欢对靠近她的人又抓又抱,还死缠着不松手,是不是只要换做个人,她都会如此? 若那人不是他,若是换做个不轨之徒,她是不是也会如此,将自己送入虎口?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长久平静的心湖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烦躁之感,清如端了热水进来,看见胭脂抓着柳子栾的手,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般,恭敬道:“二少爷,热水来了。” 柳子栾望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胭脂,又吩咐她去拿了两条被子出来给她盖上,这才让她退下。 他拿了帕子沾了些热水,拧干后帮她一点点擦去脸上溢出的冷汗,还有……满脸的泪痕?看起来,她昨晚哭得很厉害。 那人又不是此去再也不回来了,何苦哭得这般伤心,日后有的是相见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