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按理说前段时间，太后刚因为德妃的话生了场气，她但凡有些智慧都不该如此说话，实在是见皇上如此喜欢顾旭，不由有些忘形，这才没忍住。 她话音刚落，就见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太后神情微顿，没有说话，太子伸手接住丫鬟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丢到桌上后，这才淡淡扫了她一眼，“贵妃关心大皇兄的子嗣情有可原，难道也想插手孤的子嗣？” 他这句话虽然不轻不重的，却就差说一句你也配了。 薛贵妃没料到当着众人的面，太子如此不给面子，神情微微有些僵，皇上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吃饭时也堵不住你的嘴？” 这是薛贵妃更没料到的。 自打皇后去世后，皇上虽然没再宠幸过她，顾旭出生后，他却去她那儿坐过几次，还留下用过餐，她本以为有小皇孙在，皇上怎么也会给她几分薄面，太子又时常惹皇上不高兴，说不准他早就厌烦他了，她其实也是有心趁机试探一下……谁料，顾旭人还在他怀里呆着呢，他都毫不留情地斥责自己，太子身为晚辈，怎么也不该如此对她说话吧？ 薛贵妃头一次清醒地意识到哪怕大皇子膝下已经有了两位小皇孙，在皇上心中，只怕还是比不上太子重要，对上皇上漆黑的眼眸时，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薛贵妃能走到这一步凭借的自然不止是娘家，她也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心中警铃拉响后，也不管丢不丢人了，连忙跪下道了歉，“是妾身说错话了，本是想关心一下太子，谁料却不会表达，望皇上恕罪。” 见顾旭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朝薛贵妃看了去，皇上松开了抓住顾旭的手，淡淡道：“起身吧，下不为例。” 薛贵妃悄悄松口气。 皇上确实喜欢顾旭，当着孩子的面，也没罚她。但是他对顾旭的喜欢却不可能越过太子去，薛贵妃让太子不痛快了，皇上心中自然也有些不满，哪怕顾旭还什么都不懂，皇上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亲热地抱着他了。 他心底门清，如果不是自己对顾旭的亲近让她产生了旁的心思，薛贵妃怎么敢这般说话？以前他为了制衡，不止一次地伤过皇后与太子的心，皇后弥留之际，他便答应过她，后半生都会护着太子，他自然不会食言。 小家伙瞄了瞄几人，隐隐听懂了什么。皇上本以为松开他后，他会跑到薛贵妃那儿，谁料小家伙却掉头跑到了太子与阿黎那儿，他往阿黎怀里靠了靠，扬起了小脑袋，“皇叔你不高兴了吗？” 顾景渊自然不至于跟一个孩子生气，伸手将一旁的烤红薯递给了顾旭，“吃你的。” 顾旭眨了眨眼，说了句谢谢皇叔，便乖乖靠在了阿黎怀里。 看到这一幕，薛贵妃只觉得刺眼极了，平日里她对顾旭明明再用心不过，却还是抵不过他对沈曦的感情，现在倒好，他宁可亲近太子跟阿黎，都不愿意亲近她。 她不高兴，太后心中却很舒坦，她扫了众人一眼，道：“好了，都用餐吧，今日是皇上的生辰，若是还有人不长眼，就不会这么轻拿轻放了。” 在位的没有一个傻子，自然清楚太后跟皇上对太子的偏爱，根本没人再敢惹事，一时餐桌上安静极了，大家都在默默用饭，顾旭啃了会儿红薯，才趴在阿黎怀里小声道：“姨母，你以后也会有宝宝的。” 三岁的小男娃，已经会背三字经和一些古诗了，顾旭本就比旁的孩子聪慧，也会自己动脑思考问题，平日里薛贵妃虽然喜欢他，对他也很好，每次他入宫见她时，她却时常跟他念叨要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这样才能得到他的喜欢，次数多了，顾旭就有些不高兴，加上薛贵妃面对沈曦又时常挑刺，顾旭对她的喜欢程度，自然比不上对阿黎。 他隐隐觉得祖母的话可能会让姨母难过，这才跑到了阿黎这儿。阿黎本以为小旭旭只是年龄小，想她了才随心所欲跑了过来，谁料竟然安慰了她一句。 阿黎微微一怔，根本没料到三岁的孩子竟然可以如此聪慧，想到三叔说，姐姐小时候就跟个小人精似的，三四岁就时不时蹦出一句话让人心底暖暖的，她才忍不住笑了笑，觉得遗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像小旭旭这么大时，估计连大人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阿黎忍不住亲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 见姨母笑了，顾旭也咧唇笑了笑，他说话声音虽然小，却架不住顾景渊耳力好，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只觉得这小崽子还算有些良心，不枉阿黎如此疼他。 今日的事，对阿黎终究还是有些影响，上次德妃提起子嗣的事时，阿黎并没有多想，觉得顺其自然就好，现如今薛贵妃竟然又提起了，她这才意识到，其实不止她们，除了妃嫔，哪怕朝中的官员都盯着她的肚子呢。 虽然她跟太子才圆房没多久，仔细一算他们却已经成亲五个月了，也难怪大家会一直盯着她的肚子，若是迟迟不怀孕，自然人心浮动。 阿黎却也清楚子嗣的问题，急不来，只能顺其自然，尽管如此，第二天太医按惯例来请平安脉时，阿黎还是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她打小身子骨就弱，虽然一直在调理身体，却有些体寒，哪怕没有生过大病，阿黎却有些害怕她是难以受孕的体质。 第103章 被发现了！ 好在询问过太医后，她的身体并无大碍，虽然仍旧有些体寒，并不影响受孕，可能嫁给太子后运动过多的缘故，她的身体素质甚至比之前稍微好了些。 太医也说怀孕的事急不得，放宽心情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知道自己身体没问题后，阿黎便放下了心，其实仔细想想，像姐姐这样成亲一个多月就怀孕的反而是少数，有不少都是好几个月才怀。 阿黎便又放宽了心。 六月底是林丹慕成亲的日子，阿黎成亲时，她还特意随了礼，她成亲的日子，阿黎也是需要随礼的，左右没什么事，阿黎思索了一下打算亲自去林府一趟。 其实她能感受的到，林丹慕有向她示好的意思，也许是年龄大了些更成熟了，思考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了，也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后悔。 其实小时候她跟林丹慕的关系很是不错，虽然最终她为了姐姐舍弃了这段友谊，她们也未必能回到过去，阿黎却也清楚，她与林丹慕若是能处好自然是利大于弊。 她现在不仅仅是汝阳侯府的三姑娘，也是太子妃，虽然太子从未提过朝廷上的事，阿黎却也清楚，他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哪怕是为了他，她也得学会权衡利弊。 她只有配得上他，才可以在以后为姐姐跟姐夫说情时，稍微有点底气，阿黎想当个对太子有用的人，其实这也是她为何愿意在生意上下苦功夫的原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赋？ 每一份得到不过是先付出了而已，她如果什么都不做，又怎么可能有收获，她箜篌弹得好，舞跳得好，也从来不是有天赋，她从四岁启蒙开始，就一直在坚持苦练，除了生病时会停一下，中间几乎没有停歇，她之所以会被夸，也不过是够勤劳而已，如果旁人愿意下这个苦功夫，她们同样可以做到。 阿黎是个愿意吃苦的，也想做到最好，太子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底，她也想为他付出点什么，她对朝中的事一点都不敏感，也不允许后宅干政，扒扒捡捡，除了平日里照顾好他，她唯一能为太子做的就是为他多赚钱，让人看到她的价值。 阿黎至今还记得知道她要嫁给太子时，众人的反应，无一不觉得她配不上他，哪怕她在宫宴上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太子身边的谋士面对她时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在他们看来，琴棋书画再好，都不如有个可以依靠的娘家，可以真正为太子带来利益，可是她偏偏没有，没人知道，在发现可以为太子多赚钱前，阿黎也曾迷茫过，她根本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太子妃，能不能给太子一点帮助。 好在她找到了方向，女子都有陪嫁，她不仅可以好好经营自己的产业，也能为太子多做点什么，经过这段时间的奋斗，不仅管事望着她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太子身边的谋士对她也多了分发自内心的敬重。 这正是阿黎渴望得到的。 自从她嫁给太子后，阿黎就意识到了她必须一点点强大起来，唯有这样她才可以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 这种强大，不仅是心理上的，眼界、学识、处世的智慧都要学，以前的她不爱交际就可以随心所欲，现在的她却必须改变自己，所以不论从哪方面，哪怕只是为了扩大交际圈，她也理应去参加林丹慕的亲事。 没有哪个故步自封的太子妃可以被人敬仰，她如果想走到一定的高度，想在日后足以站在太子身旁，她只能改变。 起床后，阿黎让紫嫣为她上了个妆，随后就跟太子说了一声，打算带着紫荆和青竹出发，这个时辰还早，阿黎自然是没有用早饭，太子却道：“先吃点东西再去。” 阿黎刚醒来没多久，哪有胃口，便道：“殿下，我等回来再吃吧，辰时迎亲得队伍肯定就到了，我出去最多待一个时辰，很快就回来了。” 顾景渊的语气却不容拒绝，“多少吃点，忘记胃疼的滋味了？” 别看他平时瞧着好像很好说话，有时候却霸道得很，见阿黎不太想吃，直接淡淡道：“那就别去了。” 最后妥协的自然还是阿黎，阿黎怕耽误时间，也没让厨娘重新做，头一晚做的有水晶虾饺，还有几个剩余，本着节省时间的原则，阿黎就让她在灶上热了一下。 府里供应的还有羊奶，勉强吃了三个水晶饺，顾景渊又盯着她喝了一碗羊奶才放行。 好在她起的早，用早饭也没耽误太多时间。 知道她来了，林丹慕的母亲亲自迎接了她，阿黎随着她入了林丹慕的院子，这个时候除了林丹慕的姐姐林丹霞在，其他人都还没来。 见太子妃竟然亲自到了，她们连忙行了礼，阿黎笑着扶住了她的胳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是祝福你来了，把我当成好友就行。” 她妆容精致，言笑晏晏的模样说不出的光彩照人，上次在桃花宴上林丹慕就有种快不认识她的感觉。不管她变化有多大，有一点却不可否定，她在大家心中的印象，也由最初的小可怜变成了一个颇有交际手腕的人，她笑着应了下来。 林丹慕的姐姐是刚回来没多久，她嫁到了旁处，回京一次很不容易，为了陪妹妹出嫁，提前一日到的京城，她成亲后，夫妻感情很和睦，逐渐也放下了大皇子。 这个时候见阿黎成了太子妃，她有心解开阿黎与妹妹之间的心结，瞧到身边没有外人，她忍不住笑道：“见到太子妃，我忍不住想起了您小时候的事，五岁那年，您曾走丢了几天，爹爹派人出去寻找时，妹妹不小心听到了爹爹的话，知道这事后，很是为你担心，还哭闹个不停非要出去找你。” 小时候的事，其实阿黎记不太清了，不过后来她曾听姐姐提起过，说她回来后的第一日，林丹慕去看过她，当时她还默默红了眼睛，她也忍不住哭了，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让人瞧着又好笑又心酸。 阿黎笑了笑，自然清楚林丹霞为何提起之前的事。 林丹霞又道：“谁料您竟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还好有个小哥哥救了你，太子妃才得以脱险，可惜你至今没有寻到他。太子妃丢了几日，妹妹就哭了几日，好在您安全归来了。” 薛婉之走到院子里时，恰好听到这些话，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也暗示了一下身边的丫鬟，不要打扰她们说话。 阿黎心中也有所触动，小时候她跟林丹慕的感情确实很不错，一直以来，她都是真心待她。 阿黎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那个小哥哥，其实自从嫁给太子后，她已经很少想起他了，以前遇到不好的事，她还会忍不住翻出玉佩，好像这样可以带给她力量。 林丹霞并没有说太多，一是等会儿肯定还会来人，哪怕是小时候被拐走的，对姑娘家来说也不是件什么好事，自然不宜让外人知晓，当时汝阳侯府也是刻意封锁了消息的，外人知道的并不多。二是说多了难免招人嫌，毕竟过犹不及。 见她们说起了旁的，薛婉之才走进来，她是相府的嫡女，虽然性子有些鲁莽，身份地位却是极好的，以往她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不过像林丹慕娄珍阳这些身份并不比她差的却有些瞧不上她的做派。 不管能不能瞧上，贵女们最讲究脸面，哪怕私下关系一般，正式场合也都一副极为熟稔的模样。 薛婉之因为之前做了不少蠢事，有人怕得罪太子，都不敢跟她走太近了，她不是真蠢到无可救药，清楚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亲事，也得跟各位贵女们处好，所以今日，她才早早过来了。 林丹慕品行不错，她如果对她极为热情，就算林丹慕不喜欢她，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见林丹慕都不刻意避着她，旁的贵女肯定也会逐渐与她交好的。 薛婉之是打着这个主意过来的，谁料却探听到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小时候阿黎竟然被人贩子拐走了，还被旁人救了！ 薛婉之脑海中顿时闪过什么。不过当着阿黎与林丹慕的面她也没好多问，她走进来刚说了恭喜的话，又陆续来了几个贵女。 林丹慕没有叔伯也没有堂姐堂妹，这次前来祝贺她的除了几个表姐妹还有各位贵女。 没多久小院里就热闹了起来。 迎亲的队伍很快便到了，新郎是林丹慕的嫡亲表哥，他对林丹慕一直很不错，定亲后，两人还见过几次，林丹慕听到他的声音便羞红了脸，还好头上已经盖上了盖头，旁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男方来迎接新娘子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得过三关才行，有考才学的，有较量武艺的，还有试探反应能力的，甭管是考什么都得过关。 等新郎子三关皆过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林丹慕没有兄长，今日是她父亲亲自将她送上的花轿。 林丹慕是个好姑娘，阿黎也真心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一直看着她坐上花轿，她才离开林府。她走后，薛婉之却没有立马走，而是亲热地与林丹霞说起了话。 因为路途遥远，林丹霞这几年只回来过一次，不是不想家，而是她膝下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孩子又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她根本放心不下，这次如果不是唯一的妹妹要出嫁，她今年也未必回来，所以她并不知道薛婉之得罪太子与太子妃的事。 薛婉之拉住林丹霞的手道：“霞姐姐，我刚刚进入小院时，恰好听到你说起阿黎小时候被拐的事，我进去时，你们恰好转移了话题，我怕阿黎想起以前的事会难受，也没敢多问，难怪阿黎时常打探一个人的消息，原来竟然是想寻找救命恩人。” 见她提起阿黎时，不仅不唤太子妃，还亲热地喊她的乳名，林丹霞便以为她与阿黎关系不错，不过她也是个谨慎的，便道：“这事你听到就算了，莫要往外说。” 薛婉之道：“我自然知道轻重，这么大的事，我又岂会往外说？不过我认识的一个人，之前也走丢过，正好是男子，他还说之前还曾救过一个小女娃，不知道他是不是阿黎的救命恩人。” 薛婉之出身相府，她爹娘品行皆不错，林丹霞也没料到她长大后会长歪，见她刚刚跟妹妹也算亲近，也没怀疑什么，闻言便有些惊喜，道：“你说的是真的？” 若真能为阿黎找到恩人，说不得还可以帮她圆一个梦，林丹霞自然很高兴，毕竟阿黎现在已经贵为太子妃了，当今圣上与太后又极其看重太子，只要太子不作死，日后肯定能登基，阿黎到时便是皇后。若能卖她一个好，以阿黎的性子，日后必定会念林府的好。 薛婉之为难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救阿黎的那位年龄几何，有什么特征我又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霞姐姐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救了阿黎吗？” “我隐约听爹爹提起过，说对方不过是个九岁的小男娃，只听说长得极其好看，他只给太子妃留下一块玉佩。” 薛婉之本就是有意套话，闻言道：“年龄倒是对得上，我认识的那位人也差不多十八九岁，不过他究竟是不是九岁时救的人我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玉佩，这样吧，我回去后问一下，如果真是他，他又有意让阿黎知晓，我便跟姐姐说一下。” 林丹霞点了点头，语气都亲热了几分，“妹妹一定要认真问一下，你是不知道，太子妃的家人，当初为了感谢这位小男娃，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实在没有线索才不得已放弃了。若是知晓咱们将人给她找到了，太子妃想必会极其高兴。” 薛婉之笑道：“那枚玉佩阿黎应该还留着吧？” 林丹霞道：“小时候她一直带在身上，我出嫁前她还戴着呢，戴了好多年，听妹妹说她宝贝的不得了，太子妃是个重情之人，肯定还留着。” 知道竟然有信物，薛婉之简直兴奋极了，一个坏主意不由浮上心头，任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惦记旁的男人吧？若是太子知晓，阿黎竟然一直贴身戴着旁人送的玉佩，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自古以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从而成就佳话的可不在少数，阿黎又是个腼腆的性子，做什么都放不开，想必在床上也推三拒四的，若是太子心中埋了怀疑的种子，等新鲜感过去，怎么可能还会维护她？说不得休掉她都是有可能的！ 薛婉之兴奋的几乎有些颤抖，根本没料到竟然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见太子一面。 她心底甚至忍不住开始幻想了起来，如果太子将阿黎休掉，日后再娶太子妃时，说不得就会选自己，到时候她就会取代阿黎，成为天下人羡慕的存在。 念及此，薛婉之几乎压不住心中的喜悦，瞧出她有些不对劲，林丹霞喊了她两声，薛婉之这才回过神，对上她隐含审视的目光，薛婉之轻笑了一声，道：“我这是太高兴了，若阿黎真能找到救命恩人肯定很高兴，那我先走了，确认一下是不是他。” 等她离开后，林丹霞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今日是妹妹成亲的日子，家里也得摆酒席，有得忙，她也没有多想，一直忙到晚上，她才问了一下母亲有关薛婉之的事。 听说薛婉之不止一次地为难过阿黎时，林丹霞神情有些难看，林母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不想让母亲担心，也没好告诉她。因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天晚上林丹霞便想让丫鬟去一趟太子府，又怕打扰她与太子休息，干脆忍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让丫鬟递了拜帖，想见阿黎一面，将此事与她说一说。 林丹霞远嫁后就离开了京城，阿黎这是事搁几年头一次见她，说起来，当年的事，也是造化弄人，如果薛贵妃当初没有给她那么多希望，她也未必会因为难堪想要自杀，好在她如今已经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