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陆璟两只手臂撑着身,瞪着徐惠然,似乎在生气。 可能是真的是摔伤了。徐惠然有些担心:“摔疼了?” 陆璟不说话。 “哪疼?”徐惠然想想补了句,“要不我看看……” 陆璟看着徐惠然的眼神幽怨,视线慢慢往下,停在了一处不动。 徐惠然的脸腾就红了,往床里一滚,背过了身。听着背后动静,要是陆璟再有什么,她也不能不管。陆璟懂些医术,只是医不自医。徐惠然再一想,大晚上的去哪找大夫。 半天没听到陆璟的动静,徐惠然忍不住问:“怎么样了,还疼?” “没事。”陆璟把油灯熄了,慢慢爬上床,盖上被子。 徐惠然等了等,又问了句:“真的没事?” “嗯。”陆璟声音低,好像身体动了动。 徐惠然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去看看,只是那个地方实在不是应该看的地方。身后还是没有动静,徐惠然又实在不放心,想想还是转过了身:“真的伤到了?” 陆璟笑了,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的:“娘子,你担心我。” 徐惠然知道上当:“你骗我。”转过了身,“我根本没踢伤你,更没踢到那。” “我没骗你,我是掉下床了。屁股那是疼的。”陆璟贴了过来,俯在了她的耳边,“我真的摔了,不信你看。” 徐惠然真气,明明刚才示意的不是屁股,是前面。就是故意来戏弄她,跟前世一样。 “谁要看。” “看看,万一伤到了怎么办?我可是你夫君。” “活该!” 徐惠然咬着嘴唇笑。 陆璟也笑,把下巴抵在徐惠然的肩窝,再慢慢移下来。 徐惠然的小褂被轻轻拉开,陆璟的下巴从她的肩头滑下,昏暗里只能凭着唇角鼻尖来感触肌肤的细腻和馨香。 陆璟忍不住把唇印按了下去。 她的身体动不了,却又要摆脱。 陆璟的唇一路吻下。 “别,相公……”徐惠然的声音带着哽咽。 “娘子,我想看看。”陆璟的手抬了起来,寻着系襻。 “相公,真的别,我怕……” “娘子,我们总要是夫妻的。不用怕,我会慢慢来的。”陆璟的手环了过来,他没有去解开抹胸,只是把手放在了上面。 徐惠然轻轻喘着气,她的身体在颤动,陆璟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心有种泡在井水里的凉,而她的身体却是滚热。 “不要。” “前世,我们怎么了?不是夫妻吗?我们没做过夫妻的事?” 丝绸的滑爽,透过来肌肤的微热,都让陆璟的手不由去捏握。 徐惠然把头往后仰,全身处在一种要分裂的状态。 这样的感觉,徐惠然不陌生,反倒让她想起许多,身体剧烈地抖了起来。 前世他们做过夫妻的事吗? 陆璟的手在动,往里伸,要去抓住。 “不要,我不想死。” “这怎么会死?” 死自然不是因为做了夫妻的事,徐惠然垂下了头,眼泪滚了下来:“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走了,扔下我。我想跟着你走,娘不许,说我会拖累你……我真的不想,相公……” 陆璟停下了手,把徐惠然板了过来:“娘子……”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记得了……”徐惠然伏在陆璟的怀里哭了起来。 “不记得就不记得,这样挺好。”陆璟说。他真的觉得这样挺好。他是男人,从没有夫妻间的经验,他有自信,可也怕头一回让徐惠然失望。 但徐惠然不记得,那不是都是头一回。就算是跟前世的自己比,陆璟也希望今世的他要比前世更强才对。 徐惠然摇着头:“这不应该的……” 陆璟拍着徐惠然的背:“没事的,有我在,真的没事的。”他挪进了徐惠然的被窝里,更紧的抱住徐惠然,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徐惠然轻轻地啜泣,慢慢平静下来,睡着。 第二天,徐苏氏见了徐惠然:“你可不要太任性。姑爷让着你,你也不能不顾忌姑爷的感受,男人是最要面子的。” 徐惠然看了眼在院子里跟徐昂一起举石锁的陆璟,一点事也没有,怎么倒是她任性了。 “娘,是他自己摔下床的。”徐惠然嘀咕了声。 徐苏氏脸倒红了:“这话你也说,幸好是我,若是让你婆婆听到,那不是闹笑话了。” 徐惠然想辨,又不好辨,看来徐苏氏是想歪了。 陆璟望着徐惠然笑。徐惠然转过了身:“我去厨房,看看年夜饭吃什么。” “哪里还要你想,我都跟鲁妈说好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当人家儿媳妇。”徐苏氏笑了起来。 “娘,我好歹也当了人家……”徐惠然顿了顿。自从跟陆璟说破了后,她放松了,前世和后世有时会不自觉叠加在一起,日子、事情都会不自觉地算一块了。 徐礼看着女婿和儿子挺满意的,跟徐苏氏说:“然儿这块弄得不错,等以后我们老了,想到乡下来也可以。” 徐苏氏笑了:“我们可以,怕是姑爷不能,后年的春闱总不能不去的。” 徐惠然知道陆璟会去的,只是还是不是能中进士不知道了。 陶二娘领着村民来了,说是麻烦徐惠然写春联。山村里以前的春联都是去集镇上买。徐惠然来了,就是徐惠然替写的。 徐礼一听:“哪里还要她写,蚕姐磨墨,不信我这个举人还写不过她。”说完想到陆璟还是解元,“姑爷一起写吧。” “岳父的字,我一直景仰。后年春闱,就怕字不好,给人笑。”陆璟趁机夸徐礼的字。 徐礼有了面子,心情好:“这一年,你好好练习沈体。不过那种字,我是瞧不上的。”说到这带了些气愤,好像会试没取上,就是因为字不是沈体,而不是文章。 陆璟又请教了两个问题,让徐礼的面子更足。 蚕姐把砚台取来,在堂屋桌子上磨起墨,再把纸铺开。 徐礼和陆璟开始写。写完一幅,徐礼要点评,陆璟要吹捧。等在边上的村民听不明白,但知道这两个都是好厉害的人。 陶二娘把蚕姐悄悄拉一边:“蚕姑娘,你们老爷和五少爷都是什么人?” “我们老爷是举人,不是举人哪能随便称老爷,对吧?” 陶二娘点着头,她男人也就只能叫陶二,客气的后面加个“叔。” “我们五少爷,其实也是老爷,前年南直隶的新科解元呢。只是因为年纪轻,又有老爷在,所以才喊五少爷。”蚕姐得意着。五少爷可比老爷还厉害。 陶二娘头点得更厉害,点了半天,问了句:“解元是什么?比状元大?” 蚕姐觉得有点没面子:“我们五少爷还没有去京城。不过状元算什么,去了状元肯定就是我们五少爷的了。” 陶二娘对徐礼和陆璟不敢像以前,这是多了不起的人物来了梅村。 回去贴春联的时候,小心又小心,就怕贴坏了。可又舍不得贴。鲁妈出去转得时候,瞧到了:“二娘,你为什么不贴?” “我这不是怕贴坏了。” “这有什么,让我们老爷和姑爷再写就是了。”鲁妈拍着胸脯保证。老爷不好说,姑爷那肯定是行的。有姑奶奶在,姑爷怎么可能不写。 陶二娘欢欢喜喜又来讨春联。 徐惠然答应得爽快,她就希望陆璟一直写,晚上也写。不过陆璟写得很快,没一会儿全写完。 到了夜里,陆璟想着昨夜钻进了徐惠然的被窝,今天顺理也应该两个人睡一个被窝。 结果陆璟还没有上床,就看到徐惠然在床上铺好了两个被窝,铺得时候中间还分出了个清晰的分界线来。 “相公,你睡里面吧。娘今天说了,我不能任性,回头相公再摔了怎么办。” 陆璟点了点头。徐惠然睡里面,他只要一味向前,徐惠然没有可逃之地。睡外面,徐惠然可就好逃了。 “还是我睡外面吧。日后我当心些。”陆璟上了床,拉起被子盖上。 徐惠然努了努嘴,也睡了下去。 陆璟可以感觉到徐惠然往里缩,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扩大,好塞下第三个人,前世的陆璟。 自从徐惠然重生后,这是头一回跟父母和弟弟一起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忍不住眼圈里有点点泪光。 徐苏氏都想哭,只是想着这是过年,忍住,对徐昂说:“替我敬你姐夫一杯,让我们一家人团圆,还能一起过年。” 徐昂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姐夫,我敬你。” 陆璟赶紧站了起来:“不敢当,这是小婿应当的。”把酒一饮而尽。又给徐礼和徐苏氏、徐惠然、徐昂斟满了酒,敬了一杯。 徐惠然的酒量一般,几杯下去,人就会飘。现在见陆璟这么喝,徐惠然看着有点怕,陆璟别回头在床上借酒撒疯。他的酒量怎么样,徐惠然可是知道的。 “我们今天守到天亮吧。”徐惠然提议投壶玩。 徐苏氏立刻说:“这个我和老爷就不了,你们年轻人玩吧。我和老爷守不住就上床睡觉了。” 陆璟看着徐惠然笑:“输了的喝酒?” “那倒不好,喝醉了扫兴,不如就输几个铜子吧。” 徐昂想了想:“铜子这种不好,要不然输了的做诗。姐姐的投壶十次九不中,喝酒还是铜子,都不适合。” 徐惠然瞪了眼徐昂。 “大过年的还做诗,没意思。”陆璟拍了下桌子,似有了奇思妙点一般,“要不学人家打手掌或者刮鼻子吧。” 徐惠然故意叫了起来:“不成,还是做诗吧。” 她的投壶在娘家学过并不好,后来嫁给陆璟后,是陆璟教她的。在陆家教过她,在北边的县城让她解闷玩过。 “娘子,不能出尔反尔。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陆璟已经让蚕姐拿出了投壶。 徐惠然瞪着陆璟,谁不知道这个投壶投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