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寂绯绯才不在乎能不能施展得开呢,她固执地一定要穿着这条漂亮的裙子上台,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风采。 寂白摇了摇头,觉得都不用自己出手了,寂绯绯是唯恐自己死得不够快,临到头还要作一波。 补好妆以后,寂绯绯的心情也变好了,她开始各种自拍,修图,然后发微博—— “就要上台了,今天有直播哦,绯迷们都在吗?” 【在的在的,绯宝加油!】 【好期待啊!第一次看绯宝跳舞,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爱你!】 寂绯绯刷着微博,抬眼瞥见寂白给自己涂上正红色的口红。 她冷冷地睨着她,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化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咯,这场演出的主场是我,你化了妆也没用。” 寂白面无表情:“是么。” 寂绯绯眼底含笑:“走着瞧吧。” 寂白当然知道寂绯绯有什么阴谋。 上一世,寂绯绯便已经用过这一招了。 寂绯绯告诉灯光师,为了保持最佳的舞台效果,让所有聚光灯都投影在自己的身上,她才是表演的主角。 寂白全程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没有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从演出开始到结束,她没有被任何一个观众看到。 所以观众根本不知道这是两个人的演出。 寂白成了名副其实的...陪衬。 现在,寂绯绯想故技重施,寂白正好可以将计就计,令她自食其果。 操刀为生者,必死于刀下。 第16章 惊喜吗 寂绯绯的舞蹈是作为压轴出场的节目, 舞台之下,所有观众目光都凝视着她。 她穿着洁白漂亮的舞裙, 踮着脚摆好了姿势。 高亮的舞台灯全都汇聚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看上去是那样光鲜动人。 在聚光灯所照不到的角落里, 寂白独自坐在椅子上, 双腿分开,笨重的大提琴搁在了她的腿间, 她拿起拉杆,轻轻地划下了第一道旋律。 大提琴那婉转的调子宛如丝带般缠绕在每位观众的心上, 一瞬间便将他们带入到了情境中。 伴随着琴声响起,寂绯绯开始翩跹起舞了。 观众们沉浸在这一场视听享受的盛宴中。 渐渐的...大提琴调子转向了低醇, 转向了悲伤, 渲染了某种死亡的氛围, 宛如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叹息。 寂绯绯那欢快又笨拙的舞姿, 与悲伤的大提琴的吟唱已经不再契合了,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在舞台上摆弄着身姿。 台下的观众已经被大提琴悲伤的诉说代入到了伤感的情绪中, 再看寂绯绯轻浮的表演,都不由得蹙了眉, 觉得有点讨厌。 就在这时,大提琴的调子陡转,宛如潺潺的溪水忽然进入陡峭地带,开始变得急促而激越,像是某种愤怒的反抗,像嘶吼也像控诉。 坐在观众席中间的谢随微微蹙了眉, 漆黑的视线死死锁定着舞台阴影中的那么黯淡的身影轮廓。 心脏忽然感受到一丝尖锐的刺痛,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即便看不清她的脸,但谢随好像能够感觉到,她在哭。 寂绯绯的舞蹈已经彻底跟不上大提琴的旋律,她只能停了下来,尴尬地站在舞台之上,宛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两位灯光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一致决定,将舞台灯光重新调整。 打在寂绯绯身上的灯光黯淡了下去,而寂白头顶落下一束洁白的追光。 观众终于看到了阴影中独自演奏大提琴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漂亮的流苏连衣裙,裙子的颜色宛如鲜血般嫣红,衬着她的皮肤越发白皙无暇。 她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她沉浸在自己强烈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 追光灯之下,她的五官显得立体而分明,美得令人心悸。 寂绯绯不甘心风头全被寂白抢了去,她重新开始起舞,决定跟上寂白的节奏。 然而她本就舞艺不佳,平时又没有好好地训练,加上这一着急,步子迈得大了些,只听“嘶”的一声,舞裙侧腰出竟然崩开了! 台下观众发出惊呼,低声地议论着,讪笑着,同时也对她破坏大提琴演奏表现出相当的不满。 演出助理一再地对寂绯绯比手势,让她快下台,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寂绯绯捏着自己衣侧的破洞,坚持不肯下台,这是她的演出,她才是主角,凭什么下台! 琴声在最高.潮的部分戛然而止,宛如女孩骤然中断的人生。 大礼堂久久地安静着,观众仿佛都还沉浸在寂白那激越的演奏中,没有回过神来。 啪、啪...... 有干脆的掌声缓缓响了起来,回荡在静寂的舞台中央。 寂白睁开眼,看到的是少年漆黑的瞳眸。 他在为她鼓掌,动作懒懒散散,声音却格外清脆。 半分钟后,观众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整个礼堂充斥着热烈的掌声! 压轴不愧为压轴,整个演出的档次和品质被最后的大提琴演奏生生拔高了一大截。 就连前排的市领导和校领导都忍不住站起来,真心实意地为寂白鼓掌。 寂白提着裙子,走到了舞台中央,微笑着牵起了姐姐寂绯绯的手,向全场观众鞠躬致意。 暴躁的寂绯绯本能地甩开她的手,然后保持着高贵的姿态,促膝谢幕。 她这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在电脑前看直播的细心的粉丝注意到了,他们有些讶异,低声议论着,素来温婉善良的寂绯绯,竟然发脾气了,是因为风头被妹妹抢了,所以气不过吗。 这和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大方得体,很不一致啊。 ** 下台以后,闺密们涌了过来,抱着寂白“嗷嗷”大叫着—— “这个女孩是我们家白白啊啊啊!” “太惊艳了,我觉得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语言贫乏的我只会说太太太太棒了!” 寂白和她们闹了会儿,问道:“哎,怎么就你俩啊,艾小小和许欢呢她们?” 提到这茬殷夏夏就来气,冷哼道:“别提那几个叛徒了,她们为了眼前利益,罔顾革.命友情,把票卖了!” 寂白嘴角抽抽:“这种票还有人买,哪个冤大头买的?” 殷夏夏努努嘴:“喏,就那几个。” 她顺着殷夏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谢随手肘撑着膝盖,居然坐到了椅子的靠背上,双腿分开蹬着把手。 寂白嘴角抽了抽,大佬不愧是大佬,连坐都坐得那么嚣张。 谢随五官凌厉,眼角微微上挑,冲她抬了抬下颌,扯出一抹不羁的笑—— “惊喜吗。” 寂白没有回答,对于谢随的到来,她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少年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迈着疏懒的步子,走到了寂白的面前。 他的眼下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痣长在这个位置,昭示着他极端的性格,爱与恨,都会深入骨髓。 “惊喜吗?”他问她。 寂白淡淡道:“惊吓。” 谢随见她额间渗了薄薄的一层汗珠,于是伸出手背轻轻抚了抚她的白皙的额。 寂白侧身避开,几缕垂下来的发丝撩过了他的手背,皮肤上留下淡淡的柔滑触感。 礼裙勾勒着她美好的身形,两条腰线深凹,修长的脖颈皮肤格外细腻,锁骨宛如蝴蝶展翅般性感。 这一切,都让少年的心无比暴躁。 寂白低声对闺密们说:“我去后台卸妆了。” “快去吧。”我们在音乐厅外等你。 她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又望了谢随一眼:“谢谢你来看我演出,其实可以提前跟我说,就不用花冤枉钱了。” 说完她也不等回应,径直离开。 谢随舔了舔下牙龈,突然他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丛喻舟发现,这人都走远了,谢随的视线还是没能抽回来。 “随哥,别看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谢随将他脑袋拍了过去:“挡着老子了。” “看什么啊,人都没了还看!” “关你屁事。” “那今天晚上的拳击赛,还去不去啊?” 谢随这才回过头,心情愉悦,爽快地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