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面对妻子的询问，孙爸爸默不作声，只是咀嚼着口中的瓜子，半天吐出一口皮来。 呸！！！ 作者有话要说： 孙爸爸：呸！！！ 第120章 赶在年三十之前，孙爸爸要回一趟老家看父母。 孙妈妈表示年前排不开班，就不跟着去了年后再说，孙骏也是如此，他们检修车间年底之前正是最忙的时候。 放假在家的孙骥和孙骈是如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于是他们乖乖的收拾东西，拎着礼物跟着爸爸回爷爷奶奶家。 孙骈对父亲的老家没什么特殊感觉，那二老就算如何处事，终归也没绕到她的头上。 大约是因为提早分家出来的缘故，他们一家人和老家那边的关系都还可以，至少都能维持住一份情谊，年节的时候正常往来。 孙家父子三人从家走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太多的东西，因为孙爸爸知道，黄土坡那边从小年开始一直到大年三十的上午，都有集市可以赶，位置正好就在他们下车站点的不远处，所以每年他给老家送的年货，都是下车之后直接从集市上买的，这样东西即新鲜又不用在车上拎一路。 孙骈已经有好多年都没逛年货大集了，这人来人往热闹的景象让她特别兴奋。 逛集市的一大乐趣就在于不确定性，与那种规划好的，哪一层卖什么东西，哪些东西都摆在什么位置的商场比起来，逛这种你不知道下一步会遇见什么的集市，总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孙爸爸挤在最前面，为身后的儿女们挡开人流，时不时的他会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一眼孩子们，或者在某个摊位前，一边查看货物的质量一边向着摊贩询问价格。 作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即便是已经退伍二十年，他该有的眼力也始终没有退步。 他挑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是集市上同等商品当中最质量最上乘的一份，而且孙爸爸买东西的架势也很有专业军人的性格。 那就是从来不墨迹，给你一个价，你能接受怎么就成交，接受不了我再去看别人家，就是那么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所以半个多小时后，当孙骈还在眼花缭乱，孙骥到处乱窜的时候，孙季明已经买好了要给家中送过去的所有年货。 姐弟俩重新集合到父亲的身边，孙骈看了一眼她爹手中拎着的东西，半只羊，一条大鲤鱼，一只兔子，还有一大块牛肉。 孙叔明没有买猪肉鸡鸭这些东西，因为他知道老家都有养，过年肯定会杀，前几日老家杀年猪，还给他送来了一整条的猪后腿。 孙家姐弟俩很自然的就开始帮着他们老爹分担重量，孙骈接过了那只兔子，孙骥取过那条鱼和那块牛肉，孙爸爸自己抬着半只羊，爷三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走。 一进村子气氛果然不一样，临近年底家家户户从小年开始就点鞭放炮，因此村里的土路上经常铺着一堆堆红色的碎纸屑，空气里面还遗留着鞭炮燃放过后那淡淡的火药味。 还没在村中走上几步路，孙骈就察觉到有些不同，以往她和爸爸回村子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同她说话，顶多是认识的同辈人遇上聊几句，更多的就只是看见脸熟的，相互之间微笑着点个头。 但是今年她似乎成为了村中主角，长辈们说起她的时候，再也不是老谁家的那个小谁谁，或者是季明家的那个小丫头，而是异口同声的改成了，大学生回来了！！！ 这一路上孙骈似乎比她爸爸还要受到村中人的关注，不管是男女老少，遇见的第一句就是，大学生回来了，然后就是京城那边是啥样的？大学好读吗？你学的是啥？你爷爷说你将来是要接待外宾的，是不是？ 孙骈一路面带微笑小心回答，但是听到后面那些越来越不靠谱，甚至都还是往玄幻那边方向偏离的问题，孙骈就很想跑到她爷的面前问问，老爷子，你到底都和村里的老亲们说了啥？ 一路被乡亲们如同看西洋景一样的送到老房子门口，孙骈在踏入老院子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哩，她当初获得英文杂志举办的比赛，获得全国第一名，到省城去做报告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老院子里，外出打工的孙家二房和四房的人都已经回来了，院子里面现在人气倒是旺盛了不少，虽然大爷、二大爷、老叔还有婶婶哥姐弟弟妹妹们对他们依旧很热情，但孙骈总觉得气氛不对，好像差了点什么。 大约这种差别不是针对他们，所以孙骈只是隐约有感，看了一眼她爹，在看看她那一向机灵，此时此刻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继续在院子当中和新全、新华嘻嘻哈哈的弟弟，孙骈很干脆的闭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凑在老家吃了一顿午饭，赶在天黑之前回家，第二天一早，贴春联沾窗花，蒸馒头扫房子，晚上一家人守着电视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一个年就这么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这一年孙家是真高兴，大儿子工作稳定还被评选成为了优秀员工，大姑娘考上了京城的重点大学，听说深受老师和系内领导们的重视，还特意让她兼学了第二外语，一副前程远大的样子。小儿子则考上了市内最好的高中，这一次期末考试还力压一群年级内高手，在总成绩上获得了并列第一名。 虽然是并列第一名，但也是第一呀，只要孙骥他能够保持住别退步，大好的前途一片光明。 就算这一年孙爸爸和孙妈妈他们各自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孩子们有出息，做父母的就高兴，不论是孙季明还是田淑丽，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的。 大年初二，孙妈妈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娘家，老田家的院子内还是那么热闹，只不过今年又多出了一位小客人，曹玲玲带着丈夫抱着孩子，也跟着爹妈一起回来了。 那是一个才半岁多的大胖小子，不哭不闹见人就笑，作为第四代的第一人，这位小胖子受到了长辈们的热情接待，大红包收了不少。 田家大舅妈看着外甥女孩子都抱回来了，而她那个和玲玲同岁的大儿子，到现在都没个着落，越想越不开心，暗中瞪了自己大儿子好几眼。 已经二十七岁却还没对象的大龄单身男青年见状磨磨鼻子，鸟悄的到一旁猫着去了，这种时刻还是别去触母亲大人的霉头。 等到孙妈妈她们回娘家结束，孙骈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跟着爸妈回家，她才不要回去做草，要留在姥姥这边，赖着老太太给她当宝贝。 孙妈妈见状翻了个白眼，心说不回去更好，正好还能少伺候一个。 孙骥见他姐留下，自然也是不肯走的，于是就只有孙爸孙妈和孙骏先回家，没休息一天就又要去老家那边走亲戚。 这一天，孙骈一早醒来，趴在姥姥家的火炕上，围着棉被看窗户上昨夜结出来的冰花。 就在她想要把窗台上的大黄抱起来的时候，突然透过玻璃看见自己大舅家的小表哥，骑着自行车带一车筐的东西出了院子。 燕城这边是有晚辈正月里要给家中学员关系比较近的长辈们送礼拜年的传统，一般情况下看望长辈的晚辈会带上两瓶酒，或者两袋糕点，或两瓶水果罐头，但这些东西的价格就要根据血缘亲近和关系亲疏来定了。 但是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都是要家里面已经结婚的成年男性去做，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小表哥呀。 “姥姥，永贵哥一大早就出去？他不吃早饭吗？” “你三表哥是去看他辅导员，他下学期就要开始实习，实习结束后就是毕业分配。城里面这些年毕业回来的师范学生不少，本科专科都有，我前几天托人去问，市一高和县高中现在都不要专科生，二高中那边倒是有名额，但是也不好进。永贵他们这一批，想要留在市里只能往中学分，要一定想进高中，就只能下到乡镇，这两边都缺人。你永贵哥还是想留在城里，还想往市二高努力一下，所以实习分配就很重要，他要是能直接被分到二高中，表现的好说不定能直接留下。” “事关工作，是得努力，那实习分配的时候表哥他们辅导员说话好使？这不都是教务处那边的事情吗？” “你们表哥的辅导员，就是教务处的副处长，找他没错。就先让这孩子自己去试一试，不行，咱们在想别的办法。” 孙骈闻言也不在多问，她信姥姥肯定有办法。 一个学期没有看见老太太，如今终于又见到，孙骈不由得靠在老太太的身上，一边起腻一边问道：“姥姥，我给你织的围脖好看吗？马海毛的，家里面就给你织了，其他人都没有，我今年再给他们织。” “好看，带着暖和还不扎人，亏你有这份心思，在学期在学校待的怎么样？” “特别好，同学有爱老师和善，系主任还很器重我，特批我可以到日语系去旁听，期末除了英语系的考试之外，我还参加了日语系的专业考试，感觉真是棒棒哒。” 田老太闻言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问道：“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味？咦，你咋一脸麻木的样子？” “姥姥，我特别羡慕你，生活悠闲想干嘛就干嘛。”孙骈将脑袋贴在老太太肩膀撒娇。 田老太闻言轻哼了一声回道：“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哩，青春年少潜力无穷，能读书能上学，能为了自己的未来去努力去创造。姥姥老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看姥姥活的潇洒，那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都经历过，早就看开了。而且我所求不多，我的积蓄也允许我活成这样，你太姥爷家当年就算是在破败，随便收拾出来一些东西，也足够你姥姥我吃喝不愁。但你不许学我，至少年轻的时候不许学现在的我，因为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人不能和别人活成一个样，那就不是自己了。” 孙骈听懂了姥姥话中的一样和不一样是啥意思，无非是老人希望自己的晚辈能活的比自己更好。 对于这位无私疼爱自己的老人，孙骈握着手回道：“姥姥你放心，我肯定活个不一样来，有朝一日肯定让您在电视上的中央频道上看到我。” 田老太闻言和蔼的笑着说：“好，我们家小骈有志气，姥姥等着那一天。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姥姥就把电视机搬出去，把村里人还有亲戚朋友都叫过来看，让他们看看，那个人是我们家的小骈，是我的外孙女。” 作者有话要说： 孙骈：什么？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大过年的学都没开，就给自己立flag了？这下好了，都不用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学习使我快了，学习让我进步……嘤嘤婴 第121章 假期的日子总是过的无比飞快，带到将要开学的时候，孙骈联系了一下往日的同学们准备一起回京，这一次除了石浩和赵大牛之外，张蕾和李建华两个人也一起参加了。 送行的火车站台前，孙妈妈拉着女儿的手不停的嘱咐，孙爸爸这是把他在内几位有交情的朋友们的联系方式都给了孙骈，还说如果有急事可以到电业宾馆去找那边的经理求助。 田老太除了给外孙女的一些东西之外，还额外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让孙骈带去京城，交给她的老友吴晚晴的，另外一份则是给火车上的石浩准备的回礼。 孙骈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们刚刚回到燕城没多久，石浩就以给长辈拜早年的理由，带着礼物一路打听着找到了田家。 孙骈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想着要回礼，毕竟人家过年之前带着东西找过来，给老太太和老爷子来拜年了，他们这边总得有点反应吧，在怎么找也得出人带着回礼去探望一下对方那边的长辈。 但是当她说出这个想法之后，田老太却说不用了，因为聊天的时候都问过的，石浩那边的长辈都已经不在了。 作为石浩的姨奶奶，田老太当然心疼孩子，但她一个长辈，不好主动去蹬晚辈的门，于是就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孙骈给给他。 孙骈觉得她姥姥就是凡是总爱多想，其实这写东西她自己给也没什么，做长辈的还不能给孩子们一些东西了？ 所以她总觉得这是借口，她姥姥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不能说理由，所以才在很欣赏石浩的前提下，还不敢与对方太过亲近。 坐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的火车，众人在京城半升起的朝阳中拖着行李走出了火车站。 在这里学校方位不同的老同学们开始相互告别，然后带着行李走向他们将要乘坐的那辆公共汽车的站点。 孙骈拖着行李箱，扛着大包裹来到自己的学校，因为只是返校，还没到正式的开学时间，所以学校里人还不是太多，图书馆那边还没正式开放，食堂也仅仅只有一半的档口在营业当中。 孙骈的宿舍内，算在她也只有三个人提前回来了，与她们打过招呼后，孙骈就开始在校内职工住宿区内四处流窜，开始忙着给系内的各位老师，领导，还有日语系专业的老师们拜晚年。 她的拜年礼物就是一些简单的袋装糕点和普通的水果罐头，而是学校内小卖店内就能买到的东西。 但是老师们却从不计较这些，见到她上门还都很开心，到辅导员和系主任家中的时候，这两位还留她吃了午饭，好饭好菜的招待，让孙骈简直受宠若惊。 孙骈回来的消息很快侯建军就知道了，这一天他又守在女生宿舍楼的楼下，还是相同的位置，还是同样的姿势，让透过窗户瞄到他的孙骈室友忍不住一边抿嘴笑，一边喊孙骈快下楼去。 孙骈闻言趴在窗台上探头往底下看了一眼，见侯建军真的在，就连忙换衣服换鞋，一路小跑到楼下。 一个寒假没见面，孙骈发现侯建军这小子居然白了不少，还胖了，孙骈踮起脚捏着他脸颊鼓起来的肉肉说道：“我们也就一个多月没见面吧，你是怎么把自己吃起来的？你现在最少要比我走的时候胖五、六斤。” 侯建军闻言不太好意思的回答：“是七斤多，放寒假回家一个多月没运动，奶奶又可劲给做好吃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吃胖了。不过没关系，等到开学之后篮球打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瘦回来的。” 虽然这年月胖是富态，说明家庭条件好身体也健康，但是侯建军知道女朋友喜欢他一身精壮的肉，为了避免被嫌弃，赶忙向对方保证一定瘦回来。 孙骈没说什么，反正侯建军个子高，胖一点压根就看不出什么。 要不是她以前偶尔会掐着对方的脸颊玩闹，这一次发觉手感不对，连她都只会觉得对方只是在家中捂了一个寒假，白了而已。 “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被女朋友捏着脸颊，侯建军还在顽强的说话，并且发出邀约。 “明天？明天不行，我打算明天去拜访吴奶奶，我姥姥给你奶奶准备了好多年礼，都是她亲手做的，还一定让我要当面交给吴奶奶才行。”孙骈直接回到。 “你要去我家？还是带着礼物登门？呃，我爸不在呀，妈妈也到金陵那边去做学术研讨了……。” “打住，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带着年礼替我姥姥探望一下老朋友而已。不过你这个说法，你该不会是回家之后说了咱们的事情吧？”孙骈瞪大了眼睛问道。 “也不是刻意说的，就是寒假的时候我总是给你写信，奶奶好奇问了几句，我就说了。” “那都有谁知道？都是啥反应？”孙骈连忙问。 “就我奶奶，反应？她挺开心的。怎么了？你咋突然有气无力的样子？”侯建军奇怪的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奶奶要是知道，那离我姥姥知道的日子就不远了。我姥姥……咦，姥姥应该是能端的住的。”以孙骈对她姥姥的了解，老太太是那种特别能承事的人，以往就有例子，不管外人如何在她耳边说家中孙辈们和谁谈朋友又与谁分手，只要孩子自己不把人领回家，向家中人员正式宣布，老太太就从来都不多言多语。 太好了，感谢老太太的这种性格。 会这么想到不是孙骈有心掩藏，就算现在孙爸孙妈找过来，只要问她肯定会说。 问题自己说的还别人传的不一样，在大学时期，孙骈还是希望恋情能够低调一点，毕竟现在的大学生不让结婚，他们就算彼此有意也还得熬上四年，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