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节
进门之后，几名长老还算客气，先是一一向我和夏无仁行礼道谢，这才与我们无关痛痒的寒暄起来。 我瞧得那为首的长老欲言又止，心里便有些不耐烦，于是直接打断了另一名长老的寒暄，这便对着众长老拱手说道：“几位长老有事，不妨明说，不必拐弯抹角！我的时间很紧。在龙虎山估计也待不了两天，有些事情，咱们早解决，我也好早日回去！” “好！” 见我如此爽快，为首那名长老也不由面色一喜。这便对我拱手说道：“既然王少侠如此爽快，那老道也就开门见山了！” 神色一紧，众长老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严肃起来，这才说道：“此前在小松林里，我曾见王少侠施展过一门神奇剑诀。恕我眼拙，敢问王少侠所施展的，可是我龙虎山的至高绝学‘小衍剑诀’？” 果然！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尽管我早知道他们会提起此事，但当他们当真提起此事时。我的心里却依然有些紧张。 不管怎么说，这“小衍剑诀”始终是龙虎山的至高绝学，哪怕我有恩于他们，同时对方也很迫切的需要我手里的上半部功法，但若就这样直白的提出要让他们拿下半部的法门作为交换，我却始终有些难以启齿。 “不错！正是那小衍剑诀！” 大家都是明白人，此时再想隐瞒或是否认根本无济于事，索性我便爽快的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 “呃” 见我如此干脆，众长老倒似乎反而一愣，大概，在他们之前的设想中，我应该竭力否认此事才对。为此他们应当是准备了大量的说辞，我这如此爽快的承认了，倒反而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到底是龙虎山执法堂的长老，几名长老也算是见多识广，识人无数。短暂的失神之后，这便迅速又反应了过来，尤其是为首的那名老道。那叫一个干脆直接，直接便对我拱手说道：“既如此，还请王少侠念在你我双方皆是正道派系，将这上半部的小衍剑诀归还我们吧！” “呃，这……” 对方突如其来的干脆，倒同样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还等着跟他们讨价还价呢，你就直接摊手向我索要，这真的好吗？ “呵” 见我无言以对，夏无仁这才适时站了出来，微微一笑的同时，这才煞有其事的对着几名长老拱了拱手。 众长老可是亲眼见识过夏无仁的实力，此时倒同样不敢轻慢，赶紧抱拳回礼。 随即便听夏无仁说道：“几位长老，你们要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这‘小衍剑诀’是龙虎山的至高绝学没错。但据我所知，这上半部的法门应该是属于宝岛的天师府才对！就算要归还，那也应该归还给宝岛天师府，怎么算，也不该是由龙虎山执法堂的各位。来向我们索要吧？” “小友此言差矣！” 摇了摇头，为首那名老道立即便接过了话茬，一脸的严肃道：“众所周知，宝岛天师府原本就是由我龙虎山分裂出去的，且不论我们目前正在商议合并一事。就算没有此事。寻根溯源，我龙虎山也是这‘小衍剑诀’真正的主人！” “寻根溯源？” 冷笑了一声，夏无仁的眼中却不由径直闪过了一抹不屑与讥讽，摇了摇头，这才不无调侃笑道：“我读书少，几位长老可不要骗我。” “若真要寻根溯源，当年天师府远走宝岛时，带队可正是天师道第六十三代天师张恩溥！反观留守大陆的龙虎山，啧啧……你确定要与我寻根溯源？” “你！” 夏无仁的一席话，无疑是戳到了龙虎山的痛脚。甚至可以说是实力打脸！ 夏无仁的话虽然并未明说，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相当明白！那就倘若真的寻根溯源，只怕如今的龙虎山反而不如宝岛“天师府”正统！ 当年天师道第六十三代天师张恩溥跟着老蒋一起远走宝岛，留下的却是他的外孙张金涛，主持龙虎山道务。这就是龙虎山所谓的第65代天师！ 但按照龙虎山历代的规矩：以嫡系长子继承之，传子不传弟，传弟不传侄，传侄不传叔，传叔不传族人，传族人不传族外人的说法。这确实非常的不正统，甚至压根儿就不合规矩！ 直到现在，张天师的身份其实都饱受争议，就在几年前，宝岛“天师府”甚至还公开发言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师道继承者。否认龙虎山张天师的合法地位。 所以说，传承的正统性一直都是龙虎山难以抹去的伤痛，而今夏无仁又公然讲起了这段历史，自然是让几名长老气急败坏。 瞧他们满眼喷火的样子，我是真担心他们会在这房间内直接动起手来，正要上前去打圆场。夏无仁却以凌冽的眼神直接制止住了我，这便一脸不容置疑的对几名长老说道：“想要上半部的小衍剑诀可以，请拿下半部的法门来换！” “不可能！” 此言一出，几名长老无疑更是火冒三丈，堂堂龙虎山至高绝学，如何能让一个外人来修炼呢？ 在他们眼里，夏无仁的要求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绝无商量的可能。 “你们这是想趁火打劫！” 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为首那名老道顿时目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便要与我们大大动手的架势。 “随你们怎么想吧！” 一脸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夏无仁摆明就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同时颇有些嫌弃的对着几名长老说道：“我劝各位还是请回吧，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能决定的，不妨还是等张天师回来了再说！” 一边玩味笑着，他却不由一脸饶有深意的瞥向了门外，听他这话的意思，莫非张天师就在那门外偷听不成？ 【663】拉拢，不如你拜入我龙虎山门下吧？ “哈哈” 夏无仁话音刚落，门外竟果然响起了张天师的爽朗大笑声：“不愧是邪符王，当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说罢，房门一下子便被人径直推开，抬头一看，可不正是一脸风尘仆仆的张天师吗？ 原来他竟果然是在门外偷听！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如此看来，张天师明显是担心我会“挟恩图报”，所以自己一直不曾现身，而是先派了执法堂的几名长老过来试探我们。 却不料，夏无仁同样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几名长老过来倒似乎一点儿也没起到作用。反而是让夏无仁看轻了他们。无奈之下，张天师这才只好现身相见。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摆了摆手，张天师直接屏退了几名长老。这才对着夏无仁微微拱了拱手，一脸的歉意道：“请恕我冒昧，我有些事情想要与王林单独谈谈，能否请符王也去门外少坐片刻？” “嗯？” 此言一出。我的心里顿时为之一紧，下意识便看向了夏无仁。 夏无仁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对我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便同样走出了客房，顺手还为我们拉上了房门。 靠！ 这也太听话了吧？人让你走，你就走啊？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焦急起来，倒不是说我害怕张天师，而是担心我自己拉不下脸来！他这一走不要紧，万一张天师又拿什么“正道大义”来忽悠我，那我又该如何是好？ 而只等夏无仁前脚刚一走，张天师立即便在房间内布下了隔音的法阵，同时一脸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我来！ 被他这么一看，我顿觉浑身都不自在，不由赶紧对他拱了拱手：“张天师有话不妨直说！” “呵” 微微摇了摇头，张天师却不由指了指客房内的两张椅子，一边邀我坐下，这才微微笑道：“别紧张，我对你并无恶意！” 说着，他这才又神色一紧，一脸的严肃问道：“王少侠当真对我龙虎山的小衍剑诀志在必得吗？” “这……” 对方的开门见山，无疑又让我有些绰手不及，但我确实对那下半部的“小衍剑诀”颇多期待，于是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既然夏无仁走了，有些东西那就只能是靠我自己来争取了！ “很好！” 见我点头，张天师倒也并不意外。紧接着便是一脸的平静道：“按理来说，这‘小衍剑诀’乃是我龙虎山的至高绝学，莫说你一个外人，就算是宗门内的绝大多数弟子，其实都并无资格修炼！” “咦？” 听他这话的意思，莫非这事儿竟还有什么转机不成？于是我便并没有接话，而是同样一脸平静的看着张天师，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果不其然，张天师随即话锋一转，这才一脸的感激说道：“王少侠先后两次救我儿于危难之中，昨夜一战，更是为我整个龙虎山免去了一场浩劫！无论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亦或是龙虎山的掌门人，我其实都不应该危难你才是……” 妈蛋！ 张天师套路挺深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是又要转折的节奏吗？ 不出我的所料。张天师说到这里时，先是煞有其事的对我行了一礼，这才说道：“但规矩就是规矩！龙虎山至高绝学不得外传，此乃是初代张天师立下的规矩，便是我也无法违背！” 说着，他却不由再度饶有深意的打量起我来，仿佛是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到这会儿，我倒反而淡然了不少，也不急于表态，而是同样一脸饶有深意的看向了张天师，心里开始揣摩，这张天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从一开始，他就不断的跟我绕着圈子，莫非是想把我绕晕了不成？ 可即便他把我绕晕，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线，早在来此的路上，夏无仁就曾一再叮嘱，甭管这龙虎山给我灌什么迷魂汤，我就只需坚持一点即可！那就是在得到下半部的“小衍剑诀”之前，千万不可先将上半部的“小衍剑诀”交出。 只要那上半部的“小衍剑诀”还在我的手里，任张天师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我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只是需要脸皮够厚！ 尽管有些放不下脸皮，但为了这“小衍剑诀”，我是绝不会轻易妥协的！ 心里一旦打定了主意，我也便释然了不少，心说万一要是我和张天师谈崩了，不还有夏无仁在吗？若比脸皮。普天之下，夏无仁若认第二，怕也没人敢认这第一了。 而张天师之所以想要将夏无仁支开，估计也正是考虑到了这点。 更何况。我们除了是对龙虎山有恩，其实还攥有他们的把柄！尽管白骨菩萨已经身死道消，但私自培养此等邪物，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整个龙虎山都将成为众矢之地！ 也甭管是“施恩图报”，亦或是“趁火打劫”，真要撕破脸皮，其实我们一点儿也不怕！只是本着大局为重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却并不想在这节骨眼儿上与龙虎山彻底撕破了脸皮！ 我本以为张天师接下来肯定会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义”，然后再让我乖乖的交出“小衍剑诀”。但我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张天师一开口，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不如你拜入我龙虎山门下吧！” “啊？” 此言一出，我不由得当场就傻眼了，什么鬼？他竟让我拜入龙虎山门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天师已是继续说道：“既然初代天师立下的规矩，乃是此剑诀不得外传，若你能加入我龙虎山，那自然便不受这规矩的限制！莫说是‘小衍剑诀’，只要是我龙虎山有的，你想学什么，我保证你都能学到！” “另外，整个龙虎山上下，连同我在内，另有辈分高于我的传功长老，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任选一位做你的师傅！” “这……” 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借此机会拉拢我吗？ 说实话，张天师确实已经表达出足够的诚意，开出的条件，也确实非常的诱惑人！ 就只需要我加入龙虎山。不仅“小衍剑诀”可以传授与我，甚至还可以学习龙虎山所有的法门，师父也可以任选！这简直就是高考状元才有的待遇啊，来我们学校吧，学费全免，专业任选…… 这要是换做其它人，恐怕二话不说，这便要直接磕头拜师了！ 可我不一样。我乃是“天煞孤星”，无论是拜入谁的门下，必然都会给他带来一桩莫大因果！便连夏无仁之前都不肯收我为徒，那便可想而知，这一桩因果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了！ 而我乃是“天煞孤星”的消息，张天师必然也早已知晓，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还是说，我能带过他们的好处，已经远远超出了那桩因果所带来的灾难，所以他才如此煞费苦心的拉拢与我，意图将我绑上龙虎山的战车？ “如何？” 见我沉默，张天师忍不住便趁热打铁道：“我想我开出的条件也已经足够优厚！此事对你乃是百利而无一害，有我龙虎山的大力支持，我相信，总有一日，你将屹立在整个道门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