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这一笔数额巨大的拨款经过一层层的官员抽刮，等真的落到购买草药时，已经剩下区区一百两白银不到。这点钱自然买不来足够的草药，而染上时疫的百姓却只会越来越多。 地方官抽下的钱是万万没有再放回去的可能，他们却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条竟能拿下赈银，又能掩人耳目的阴毒法子。 宣称这些染病的人已是陷入膏肓，药石无灵!为了保护余下百姓的安全，染病之人必须关到一处隔离开来，官府美其名日会重点施救，实质却是把这些人活活烧死已绝病源。 本来可以挽救的性命，就这样在贪官扭曲的欲念下成了枉死的冤魂。 越来越多被官差抓去隔离的病人再也回不来，余下的亲人莫不是痛不欲生。各种绝望无力的情绪在百姓心里滋生发酵，衙门不但没有丝毫察觉，甚至还继续收税抽丁。最后一个被关押的病患发疯的跑了出来，把这事扬了出去，百姓才震惊的知道自己竟然把亲人给送去了一个什么地方! 没有治疗，没有施救，官府把他们的亲人扔在一个肮脏杂乱的屋里，只等着人死了就拉出去烧了埋葬。他们完全不可置信，但从未有人健康的从那个集中地回来，他们不得不红着眼圈相信了，这可能是真的!他们亲手把亲人送去了去死!他们爆发了出来，他们全部揭竿而起，要冲去抢回他们的亲人! 这是秦小一这些天里查到消息。 原书里连雁东的战事都是一笔带过，自然就更不会细写玉兰关的疫源是怎么破解的了。 按时间推算，玉兰关爆发出时疫暴乱时，百里轩人还在雁东，而莫白雪也压根不知道玉兰关出事。这从侧面表示了两种可能，要不就是玉兰关的叛乱很快被平复，压根没在京中传开。要不就是这地方已经成了地狱修罗场，朝廷压下消息，所以没传入京中。 但既然莫尚书能在最后一章平安回京，那应该结局就是前者。 秦小一在纸张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话语，其字力透纸背，铿锵有力。 ‘玉兰关是殿下回京的关键，但同样也是王爷的契机。玉兰关作乱的人说穿了也是老百姓，都是民怨而生，打杀压制终究寒了他们的心，还是以招安为主。’ 秦小一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总觉得这主意还不够好。但长时间的整宿沉思默虑下，她的脑子里就像时刻绷直了一根弦，越想就是越急，越急就越疼。 她暗暗苦笑，以前看文时，怎么没觉得那些蹦上蹦下怼天怼地的女主会不适过，果然是女主这种生物太强大了，她这种路人甲是玩不过来的。 太子见秦小一脸色苍白，连眼神都是飘散的。心下一软，难得的升起几分真切的关怀道:“明日就去玉兰关了，为免劳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秦小一难受的点了点头，行过礼后就施施然离去。少女的乖巧让太子很受用，心情愉悦的拿起纸张翻看，突然，一袭青衣人影走近，太子以为是秦小一去而又返，眼底的亲和笑意还没褪去，笑道:“有本殿下亲自查看，你还不放心” 放下纸张，太子满脸温和。但来人显然不是秦小一，她一怔，手足无措的停在了原地行礼:“白雪见过太子殿下。” 温顺可人的少女今日正巧穿了一件青衫衣裙，乌发如云，明眸善睐，娉婷秀雅中透着一股清新自然的气质。都说美是相似的，同样的一袭青衫衣裙，便是同样相似的光彩悦目。不，按容貌秀丽来说，还是莫白雪的五官更为精致动人。 但不知为何太子看见来人是莫白雪后，那一丝丝隐含的温柔便悉数褪去，他还是脸上带笑，却变得倨傲而疏离:“原来是莫小姐，不知莫小姐前来，何有要事” 最后一句话太子咬重了发音，话语中满是不易察觉的讥讽意味。 莫白雪听不出太子话中有话，但是敏锐的意识到太子的态度便疏离了。但自己礼数齐全，应该没做错的地方吧？肯定是她想多了，莫白雪惴惴不安的捏紧手袖，“听闻殿下明日便要离开河西村了，那……沐兰怎么办侍卫甚至还没找到她的消息啊” 男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莫白雪，她目泛泪光，更是显得楚楚可怜，直惹得眼前人想把最好的东西恭送到她面前，只为让她重展笑颜。 有的人确实容貌秀美，让人第一眼就无比惊艳，但有的人却能在拥有这种美貌下，还天生懂得怎么去使用它，甚至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人陷了进去。太子的目光炯炯，暗道王叔果然好眼光，看上的人都是那么的……好。 他掩饰着唇边的恶劣，笑道:“莫小姐，不是本殿下不想帮你，但现在玉兰关大乱，本殿下如不尽快去处理，只怕是压制不住了。听说那边有人趁乱揭竿而起，要是危及到了莫晋莫大人呢？” 太子就像只捉弄着笼中猎物的人，他抚着手上的纸张笑道:“莫小姐不就是要去看莫大人吗？要是莫大人出事了也没关系吗？” 莫白雪顿时煞白了脸，瞪圆的一双剪水秋瞳满是不可置信。口中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一热她直接跪在地上啜泣道:“可是不管沐兰的话，她该怎么办？都怪我，我不该让她跟我来河西村的……都是我的错，殿下求求你吧你留下人手来，帮我去找沐兰好不好” “不过是名侍女，死了就算了。有那么重要吗？”太子眸光闪烁，不怀好意道。 “不，沐兰不是侍女！殿下你不知道，她帮了我太多了，没有她我都不知道怎么在京城安身！我早已当她是我亲妹妹看待！”莫白雪絮絮叨叨的列举了很多沐兰保护她的事例，越说就越是羞愧，要不是她性子软糯，怎么会事事要沐兰打点。要不是她非要来河西村，沐兰怎么会遇险！ 莫白雪说完，已是眼泪汪汪哭成泪人。太子见差不多了，这才佯装被打动了，半是为难半是定下注意道:“其实也不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本殿下虽说要离开此地，但这后续的救灾还是要靠旁人来监督的。还真是凑巧，这人你也认识，正是本殿下的亲皇叔——端亲王爷！莫小姐不妨先行去玉兰关看望家父，留下书信又本殿下派人交给王爷，请过来帮忙寻找沐兰一来，皇叔知道莫小姐遇上难处，一定会帮忙。二来，也正好让本殿下安排好亲卫接待皇叔。” 不知道是不是眼泛泪光，莫白雪仿佛在太子眼里看见了阴狠她也曾听耳过太子和王爷朝中不和的消息，这样真的好吗？莫白雪有些犹豫。 “莫小姐还有何顾虑说起来莫大人身染时疫，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真是看人担忧呢。”太子噙着淡笑，意有所指的提醒。要知道莫白雪可是百里轩的软肋，硬来他也要把莫白雪给带上的，但能不撕破脸最好，像莫白雪这样的深闺小姐，连哄带吓也就很好拿捏了。 果不其然，太子一提起莫晋，莫白雪就把这最后一丝怪异抛之脑后，连忙提笔开始写信。 太子满意的看着少女一笔一划的写起。暗暗笑道，他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到不了玉兰关！ 届时，他要用莫白雪的亲笔信引百里轩过来。雷坤败了鬼城后四处躲藏，也该是他将功补过了！这份大礼，还望皇叔笑纳才好。 第96章 包围 翌日, 万里无云。 太子低调的带着二十名亲卫出了河西村地界, 隐秘得连幕僚与地方官员都没知会便辞行离开。秦小一上车上得早, 也没发现这队伍竟比来时少了一半的人，只道剩下的人等等再跟上, 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直到途中, 莫白雪口渴, 扬姑娘熟练的找来水囊递给她时，秦小一才记起自己遗忘了的人——可不就是沐兰吗？！ 她猛拍额头, 莫白雪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扔下生死不明的沐兰乖乖跟来, 怎么说也该起求太子派人找啊她连忙比划追问。 见秦小一急切的目光, 莫白雪反而蹙起好看的柳眉，秦小一竟真的忘了沐兰目下生死不明, 要不是她临行前去找太子殿下, 谁会关心沐兰的下落。莫白雪笑容淡淡的，她直接把前日自己找太子殿下谈话的事告诉了秦小一, 没有别人记得沐兰，她就不会自己去找殿下帮忙了吗？ 莫白雪气恼想到，而且她还重要的是她听到了什么是王爷即将到来河西村啊！莫白雪脸上首次泛起一丝甜蜜笑意，也只有王爷会每次及时出现, 并解救自己出困境了吧？ 可惜她已经许久未见到父亲了, 实在很担心父亲的安危，不然她宁愿自己一人留在河西村，等王爷一同去玉兰关, 也不要先离开一步。 美丽的少女谈到端亲王爷时，剪水秋瞳中像是缀满闪亮星光，一脸的信任心安，仿佛只要听到这人的名字，就生出了无限勇气。秦小一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去端倪，太子这是在借莫白雪的手给百里轩下套！ 她着急的想要张口，可莫白雪答得飞快，她感叹道:“有王爷在，沐兰肯定会没事的。京中一别，我也差不多近一年未见王爷了，要不是王爷记挂，不时寄来书信，我几乎不敢再劳烦王爷帮助。王爷他……真的很好人呢。” 最后一句话，莫白雪的话音低不可闻，但眼内盛满感激柔情，越是历经磨难，就能越发看出旁人的真心，除了父亲，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心无芥蒂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了吧？ 秦小一张口无声，那一瞬间的不可言语让她清醒了过来，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坏事了。压下唇边的苦笑，前倾的身子慢慢坐了回去，难过的闭上杏目，再睁开时，眼底已是恢复一片清明，仿佛无事发生。 在小说里，男主为了女主受苦受难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今时今日的百里轩，又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难王爷，有的是人拼死保护他，自己上赶着去倒贴干嘛，犯贱是吧？ 扬惜晚，即是莫白雪救下的扬姑娘，她默默的听着两人交谈，自然也把两人怪异的表情尽收眼底。莫白雪心思单纯，她有心巴结讨好，不出数日就哄得莫白雪把自己的事情说得一干二净了，自然清楚端亲王爷与她的关系，可秦小一是怎么回事啊？一听见王爷的名讳，她反常的神色就表露无遗！那些担心挂念，苦涩难言，要说秦小一与端亲王爷没有关系，她是打死都不相信！ 但很快，秦小一脸上就恢复了往日的清浅笑意，扬惜晚窥视了很久也没再看出端倪来，这才不甘愿的收回视线。暗忖等秦小一不在，她定要再向莫白雪打听清楚。 河西村离玉兰关不远，骑马也就是两天的距离，坐马车最多也就花费三天左右。 临夜，秦小一出马车后。扬惜晚就拉着莫白雪的手，胆怯言道:“莫小姐能给惜晚说一下秦姑娘的事吗？我看秦姑娘总跟在殿下身边，有些高不可攀不敢接近。秦姑娘和莫小姐关系不错，莫小姐可否提点一下惜晚，免得惜晚嘴笨，话间惹恼了秦姑娘。” 扬惜晚语气中的小心讨好令莫白雪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她就把秦小一的事全说了。由险些被卖入赌坊的可怜丫头，到王爷府中的侍女，时来运转中恢复自由身，更是突的入了太子殿下青眼，一同来了玉兰关等云云。 其中曲折波澜的经历，饶是扬惜晚现在听来，也觉得惊险万分！但是，她怎么就那么好运呢！似乎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集中在秦小一身上，凭什么她就能三番五次的得救逃出苦海，贵人相助 扬惜晚忘不了，她那天明明打算以死明志，誓保清白之身了！是秦小一拿走了她的簪子，让她寻死不能，后来被人带出去时正巧遇上鬼城大火，她趁机逃开，就在她以为自己能逃写走时，马贼却突然在城里大肆搜人起来。她后来才知道，马贼要找的人就是秦小一！是秦小一在鬼城里放的火！ 可她当时不知道啊，她那时都逃出很远留，你能想象出希望就摆在眼前时，她却再一次被马贼抓住，活生生打破希望的绝境吗？而秦小一就躲在远处，一个高大男子护住了她，只要秦小一肯发点善心帮帮她，她就能跟着一块逃出鬼城了！可秦小一没有，她拿了自己的簪子，在鬼城放了一把火就顺利逃了！只有她扬惜晚，被当作放火逃跑被捉回来的替死鬼，折磨得奄奄一息！ 她恨上天不公，为什么秦小一能三番五次的在绝境获救，而自己连死都逃不开，活活受尽折磨！幸好，鬼城也熬不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要永远在鬼城里受尽折磨的时候，鬼城突然爆发出瘟疫！几乎所有的人都要死了！ 她那时容貌尚好，雷坤舍不得她死，竟然也带着她弃了鬼城出来！她其实知道沐兰在哪里的！那一天，有人压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过来，她虽被雷坤折磨的昏昏沉沉，扔在房间里昏睡着，但她听得很清楚！她知道那就是莫白雪要找的姑娘沐兰！ 那天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她当时正动弹不得，雷坤恰巧带着沐兰出去安置。而莫白雪则带人找了上门，她怕极了雷坤再回来，便和莫白雪说自己是被人贩子抛下不要的，而沐兰已经被带走了。 她终于如愿脱离了雷坤的魔爪！扬惜晚阴狠笑道，但面上仍是一副乖乖听讲的表情。 玉兰关山路较多，林间犹为寒凉，趁着车队休顿，秦小一示意她下马车拿些棉衣回来避寒，棉衣很快就要到了，她却不知不觉间漫步到了太子的车驾前。 少女蹙起眉宇，踌躇不前。太子隔着马车上的窗纱早已看到秦小一立在车侧，又犹豫着不敢上来，他咬紧腮帮子，心里转过无数深思。 正想开口，一支带着火光的箭羽突然划空射来！ 他们休顿的地方是一片树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树林两旁埋伏了大批流贼，手持刀枪剑戈。虽则武器十分简陋，却有不少的弓箭手在箭头上点火放箭，给他们打掩护 那支带火的箭羽一下就射中了太子车旁的侍卫，侍卫惨叫着倒下，队伍里的马匹也被火光吓到，纷纷嘶鸣起来！侍卫反应奇快，马上赶到太子身边围成一个圈子作保护！太子见情况不对，当机立断对秦小一喊道:“上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埋伏在树林里的人也举着武器冲了出来，边冲边高喊道:“替天行道，杀死这些这些官府走狗！”他们衣衫褴褛，却手拿各式武器，神情疯狂激昂。 秦小一来不及想这些人是否就是百里轩口中，太子到不了玉兰关的缘由。她慌忙转头，就见莫白雪的马车已经被侍卫抛弃在圈子外，两名少女听见外面突然冒出惨叫，掀开车帘就见到手举刀具的流贼，当场吓得花容失色，放声尖叫。 秦小一往后跑，就是太子的马车，上了马车肯定就安全多了。但莫白雪是书中女主，要是没人救她，说不定就…… 容不下秦小一多想，那些流贼已经从藏身处跑了出来。秦小一也不管太子叫唤，咬紧了牙，撒腿就往莫白雪车上跑去。 不知道该说莫白雪运气好还是不好，一大火箭子往这边射来时，偏偏就莫白雪的马车没被烧着。但悲催的是莫白雪与扬姑娘两人一见这阵仗，就吓破了胆，连下马车跑都不敢，只会抱成一团尖叫。要是秦小一跑上太子马车，她敢打赌太子肯定不会救莫白雪的。 到底还是秦小一比流贼快了一步爬上马车。她想也不想就拉起缰绳，甩了马匹一鞭子，让马匹顺着大道冲了出去！流箭几乎是贴着少女的耳边嗖嗖飞过，在莫白雪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射穿车板，留下晃动的箭尾！ 太子看着流贼逐渐形成包围之势，唯一的退路已经被流贼阻断，他今早已经让幕僚代替自己走官道，而他自己另选了一条小路绕道，怎会被这些人知道莫不是有人泄密 不，不可能！这条路是他今早才定下来的，别说秦小一，就是他的贴身侍卫都不清楚。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原因就是太子与秦小一都轻视了玉兰关现在的惨烈状况，地方官已是硬生生逼得百姓拿起刀具造反，他们不仅杀入衙门，甚至还堵在通往玉兰关的路上，见是朝廷队伍就击杀抢掠，已经顺利杀过两波朝廷派过来的镇压使臣了。 后路被堵，前头秦小一驾着马车不要命的往前冲，反而活活开了一条新路出来！太子咬牙切齿道:“跟上去！”他记得前面山路宽广多乱，只要甩开了这些流贼，入了密林就没事了！ 因此，他不得不跟在少女身后冒险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初九前写完了。但是……人生啊。 第97章 堕崖 “去哪里了 ” 沉稳低哑的嗓音十分悦耳, 还只是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问话, 但其中包含的雷霆怒气, 吓得暗卫心惊胆跳，汗如浆出。 暗卫飞快的抬头扫了一眼。王爷还是那个王爷, 面容清癯俊雅, 一身朝服显得威严正气之极, 但无端的，暗卫就是觉得他们的主人, 比平时还要更危险万分, 宛如被暴怒中的凶兽。 暗卫握紧双拳, “属下无能。太子派人混肴视线, 命幕僚午时再从衙门出发，但实际上, 他们早在一个时辰前离开了河西村。” 暗卫回报, 顿时让男子的俊美儒雅的面孔阴寒渐起，徒生杀意。 他明明昨天才警告过秦小一, 太子这个时间赶去玉兰关，就是去哪里找死！她怎么敢不听！ 玉兰关的消息被封，他也是及早派了心腹暗卫去打听，才知道玉兰关早已变得修罗地狱, 到处都是受瘟染病而死的人, 野露白骨。没死的莫不结成散兵流贼，一见商队，朝廷官员就不死不休的上来抢杀掠夺, 在玉兰关已经集结出数万人来！ 那边民风本就彪悍，多的是不要命的朝廷重犯，被流放到玉兰关日日劳作，现在他们集腋成裘，根本就不是太子他们一行人能轻易处理的，派重兵镇压也不为过。 所以他才敢断言，太子到不了玉兰关！ 但她不管不顾的，还是跟着太子一起走了！秦小一，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陪着太子去送死吗 百里轩怒急攻心，差点把手中的镇纸玉章扔到暗卫身上泄。但事实上，理智告诉他，秦小一就是听了他昨天的话，改如此迫不及待的跟着太子离开的，她是以为他要下毒手呢？ 百里轩扶额自嘲，他就不该跟秦小一说，应该用锁链绑，把这丫头给绑起来，省得她整天作妖，气死他！ 阿展一直守在门外，见沈韬急冲冲的赶来，他连忙恭敬的行下一礼。现在风头火势的，沈韬面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瞄了一眼内堂，发觉里头气氛不对劲，连忙退了出来问阿展:“又出什么事了？” 沈韬为人虽然很不着调，但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阿展有心想提点他两句，内室就传来端亲王爷喊声，冷得像裹着寒冰冬雪。 “沈韬 进来！” 阿展睇了沈韬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帮忙推开房门，全程低头不语。 不怪阿展一反常态，实在是他们家王爷近来……该怎么说呢，有些阴晴不定，越发暴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