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就像是溺水的人，就算只是一根稻草，也会牢牢的紧握不放。 秦小一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 没错！ 这本书的结局章就是看莫白雪的结局，因为到结局了，也没有看到她选的到底是谁。所以，只要莫白雪选好了爱人，书就该完结了。 秦小时而严肃不已，时而又傻笑起来自我安慰，要是被人看见了指不定觉得秦小一疯了。 推开房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关系，连往日忧愁不断的莫白雪，此刻看起来也比平时有笑容多。 “小一。”莫白雪眼波流转，唇角浅笑的娇羞模样越发的迷人。 秦小一暗忖不愧是女主角，长得就是好看，一举一动都带上难以言语的优雅气质。 莫白雪点了点秦小一的额头，笑骂道:“又晚起，被你家王爷知道了，不怕会责罚吗！” 秦小一笑着打了两句哈哈，明显的心虚不敢搭话，自从分到莫白雪院子里当婢女，秦小一就变成三不管下人，莫白雪不敢代王爷管教，王爷又不会特别过问莫白雪院里的小事，婉仪和阿展更不会无端替两位主管教。 当了一个月可怜粗使婢女后，秦小一终于钻到空子，能光明正大的偷懒了，才不管有没有人会盯着她责罚呢，能懒一天是一天！ 当然，现在知道自己只要推动剧情，就可以加快速度回家后，她就觉得有了人生目标，可以顺便为两人的恋情加把火，勾搭两把什么的。 “莫小姐今日心情很好啊。”秦小一轻柔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莫白雪面前她潜意识总是有一种小心翼翼，不敢放肆的感觉。大概是真实面对了古代温婉敏感的贵女后，多出来的一丝不自然吧？ 莫白雪轻柔一笑，道:“嗯，听王爷说家父的事有好转了，圣上要为莫家翻案重审。” 纤纤玉指勾动着手中的丝绢，葱绿色的丝绢下，玉指越发显得莹白圆润，这双手可谓真称得上娇柔细滑，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莫白雪被抄家，家人都被带走，她还是未受过一丝一毫的苦，单看这双手，就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了。 “父亲上了年纪，又受了这么久的牢狱之灾，身上的老毛病也不知道有没有犯？”莫白雪望着远方，隐隐叹息。 秦小一脸上带着轻柔笑意，心里却炸起道道惊雷！ 不对啊，她刚刚知道自己回去的办法是没错，却忘记了最中间有一段，是百里轩为了救病重的莫尚书出牢狱，愿为他担保的超重要剧情！ 就因为这一段担保，害得百里轩受到牵连，发配雁东苦度五年！ 这不是表示五年后，她才能看见结局吗？ 五年？ 卧槽，人生有多少个五年？ 她现在这个小丫头身份，别说五年，一旦百里轩被发配雁东后，她准是被要卖出王府的，别的人家里都不把女婢当人看，她要是被发卖了，鬼知道会经历什么啊！ 这可不是在现代！她怎么有资本去赌这五年！ 而且莫白雪也被百里轩保护得太好了吧？一件已经定了罪的案件，怎么可能说翻案就翻案，早就知道剧情的秦小一不由得猛抽嘴角，生平第一次恨起这虐恋深情的坑爹剧情来。 “小一？”莫白雪柔声唤道。 秦小一僵硬的回笑:“莫小姐请说。” 莫白雪也没有细想她的怪异，道：“我让下人做了些点心，你帮我送去给王爷好吗？” 女子娇俏的脸上，就像是染上点点晕红，若是平日，秦小看见一定在心里大呼“有奸.情！” 然而，在现实的沉重打击下，她浑浑噩噩的领了命令，就走去厨房。 短短的一段路上，秦小一脑中已经转过好几个不让百里轩远赴边疆的方案了，奈何前提是——都会暴露她神秘外来务工人员的身份！ 她目前还不想亮出她神秘身份的底牌好吗！ 她还想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啊！ 问题的重点来了，百里轩已经在圣上面前为莫尚书做了担保，案件又查不出莫尚书无罪，在这一点的基础上，他还要骗莫白雪，亲自为莫尚书翻案，这鬼操作会没事，分分钟发配雁东啊! 秦小一猜，太子早八百年就清理干净证据了，百里轩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是做茧自缚罢，早晚被太子踹去边塞的说。 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她等五年 鬼知道这五年里，她会不会被卖到别人家里当洗脚婢？或者惨一点，当别人家的小妾，被主母虐待？要不被卖钱青楼？ 迈过厨房不高的门槛，神不守舍的秦小一差点就被撂到。 “小一，怎么走个路也这么不小心。”阿展浓眉一皱，本来硬邦邦的臭脸，在见到秦小一时，就越加铁青。 秦小一本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磕到门槛，关阿展什么事时，阿展就已经黑着一张脸开骂了，嘴里一直喊着不值得什么的。 莫名其妙的挨完一顿训，待阿展离开，秦小一才敢郁闷的问晖子发生什么事。 晖子也是一副的丈二摸不着头脑，道:“我也不清楚，展哥刚来时还好好的，一问完桌上的云片糕就黑上脸了，然后你就刚好过来……” 秦小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后总结性的说了句:“他，应该是……饿了。” 晖子嘴角一抽，小一是哪来的错觉！？ “不和你玩了，这云片糕是给莫小姐准备的吧？我拿走了哦。”秦小一利落的拿出食盒仔细装上，大大咧咧的迈出厨房，而后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着晖子笑道:“最近暑气重，晖子有空做些清心火的东西给阿展吃吧，少点烦躁少点事！” 晖子迷糊的点点头，总觉得小一这话是不是还有其他含意？ 秦小一抿紧了嘴角，她想，阿展绝对是把对莫白雪的气，撒到自己身上了。 那让阿展发火的，肯定是百里轩那边又默默的付出了什么！ 天啊，好乱，自己好无辜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前三天就写好了，只是不会用存稿箱发出来的。 第7章 偷听 “一次，两次，三次……”秦小一扳着手指头悲伤不已的数到。 从知道百里轩自暴自弃的揽下莫家的事上身起，秦小一就天天无事找事的在百里轩身边瞎逛，两人偶遇的次数，从三日一次改为一日三次，却愣是没让秦小一找到一丝可乘之机，天真的想为男女主角改天换命改剧情的想法，数度胎死腹中。 “难道……只有那一条路了吗？” 秦小一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丝毫没发现站在身后一脸复杂的阿展。 阿展浓眉上挑，冷声冷气的打断少女自言自语的怪异状态，道:“小一，王爷让你过去。” 少女呆呆的点头，神不守舍的往书房移步。惹得阿展疑惑的看多了几眼。 秦小一抬头，看了眼极其张狂，以至于她看花眼也看不清的牌匾——聚墨阁。 礼貌的敲了两声门，才推门进去。 因为天天跟在百里轩身边，她才发现百里轩也是有诸多小怪癖的，例如明知道聚墨阁内房大门厚，没四五个人在一边当传声筒，都听不见外面的人要进来，偏偏百里轩就喜欢独处！要不就留阿展一个，堂堂的王府大总管阿展偶尔还要兼职跑堂，男主真心孤僻。还有，会不敢吃辣。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 这点点滴滴的监视下，似乎越来越觉得百里轩是个人了。 一开始穿越过来，总把他当纸片人主角看的那种小毛病，还想渐渐消去了很多。 不过转念一想，王府里的人员确实很少，没有歌姬美婢的也就算了，连书中提到智多近妖的诸葛幕僚，她也没碰见过，也不知道百里轩是不是在身边养了暗卫，或者暗道会面之类的？ 胡思乱想的一会，秦小一才悠悠的走到百里轩跟前行礼，并自动自觉、绘声绘色的开始了莫白雪宅居生活的每日一报。 从上次莫白雪有心示好让秦小一送来小点心后。 秦小一就机智的顺口提了提莫白雪近来的宅居生活，虽然莫白雪在王府住，有的是下人前来禀告，但哪里比得上秦小一了解的多，加之秦小一还有剧情在手，顺便结合一下目前剧情，也能猜到莫白雪在想什么，解释给百里轩时就更细致了。 就是这种操作，有点买主求荣的意味在，但听到人可是百里轩，莫白雪未来的夫君大人，她也不过是挑了点莫白雪的生活小事来说，为了回家这应该不算过分吧？ “小姐看到莫尚书的书高兴得眼睛都弯起来了，连自己把糯米团子吃完了的事也忘记了，等信一放下，还郁闷的问我是不是把点心拿走了呢。”秦小一说了半天，百里轩紧抿的唇角终于扬起了半分。 秦小一贴心的为傲娇王爷换了杯热茶，打铁趁热道:“其实莫小姐很想当面谢谢王爷的，王爷要不亲自过去看看……？” 百里轩明明有大把的时间听秦小一废话，平日里却对莫白雪本人避而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产生了隔膜。秦小一头一次，觉得自己像极了居委会大妈，连这种男女爱情的事也得插手去管。 余下的话她也没有明说，对方亦是心知肚明。偏偏两人就是莫名的沉默了。 午后阳光极其明媚，半开的窗框下亮光透入室内，明亮却柔和。百里轩心事重重的望向窗外，也不知是想起了何事，脸上带上一丝不已察觉的温和，秦小一欲言又止，圆圆的杏目凝视着眼前俊美无俦的面容。 阿展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秦小一眼里明明白白的爱慕之情，是藏也藏不住。 苍天可鉴！秦小一仅仅是看上百里轩的美色罢了，凡是正常的少女，看见了俊美无比、情深不寿、加之才智权力极高的美男，都会心思萌动好吗！ 算不上爱慕，但小量的好感是绝对有的，要不然秦小一早去投靠纪少熙了啊。 轻咳一声，两人同时转过头来，阿展理解的往秦小一那边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抱拳说有要事禀告。 百里轩随即挥手让秦小一下去。 秦小一转了转眼珠，用她聪明机智的小脑袋一想，就知道绝对是关于莫尚书的事！ 乖巧的躬身退下，临到门口时才发觉百里轩的沉默寡言似乎比从前还厉害了！这是不是表示莫尚书的事已经无法挽回，百里轩压力又大了的缘故？ 手指扶着门边，秦小一堪堪停在了门口，宽大的木门挡住了秦小一的身影，外面的人看不见有人出来，里面的人也不知有人偷听。 “王爷，宫里的人传消息来了，太子搜罗了不少关于莫尚书科举造假的证据，已经一一呈到圣上跟前，莫尚书抄家问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阿展顿了顿，迟疑问道:“王爷不惜惹怒圣上……还是要力保莫尚书吗？” 侧耳倾听，百里轩似乎没有回答，反倒阿展沉不住气，规劝道:“王爷，此事关乎国之根本，若再包庇莫大人，卑职恐怕王爷会招来祸端。” 不是恐怕，是已经惹祸上身了好吗？秦小一腹议道，百里轩难得和她想到一块去，冷漠道:“从本王插手此事起，就已经惹上祸端了，现在更是退无可退。” “吱——”响过一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秦小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生怕百里轩两人会走起来，要知道她现在这个位置，可是一拐弯就可以看见的！ 顷刻间，百里轩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小一偷瞄了一眼屋间的虚影。原来他只是换了个位置坐啊。稳住心神，秦小一决定继续偷听。 “何况太子殿下的举动亦太过惹人侧目了，真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先是主动请缨审理科举造假一案，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近几年的证据，外人只觉得太子殿下能力通天。但细想之下不难发现那古怪之处，如此详细的证据，没有数月以上的功夫，又怎么可能全找出来，这般费尽心机的处死一位下臣，还不够可疑吗？”百里轩低头品茗，突然扬起的嘴角无人可见。 秦小一心里高兴得直拍掌，天啊！百里轩太聪明了！这幕后黑手正正是当朝太子本人！ 没想到秦小一想破头了，也想不到怎么把主使告诉百里轩的时候，百里轩已经自己猜到了！ “可惜。” 阿展顺势问道:“王爷，可惜什么？” “太子势力盘根错节，没有实际的证据，根本动摇不了其根本，本王亦不知道该不该查下去。” 怂！百里轩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在莫白雪这事上拖拖拉拉也就算了，我当你想保留好印象。但这证据可是关乎你终身幸福的，你还敢犹豫不定吗？！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谁是太监！ 气愤之下秦小一没听清阿展说了什么，只闻百里轩略带疲倦的回道:“再等一段时间吧。” 室内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小一也不敢再呆下去，麻利的溜出房门了。 两人走出房门，阿展紧跟在主子身后，却见百里轩紧盯着来时的院边小路，阿展不解的顺着视线望过去。 王府中错落有致的楼阁山水尽收眼底，即使是早间，偌大的王府里，也只有几名行色匆匆的下人路过，若秦小一有心留意的话，应该早发现王府中的下人，远比她当初来时见到的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