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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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海转而就把肉饼又夹回去了。 居然是看上他媳妇了,想得倒是美! “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出去转转!”啥也不说了,先减肥吧。 廖有为吃不下去,什么意思嘛这对夫妻,谁都不给他准话,他廖有为难道就不配有这样的媳妇儿?行,他努力减肥,总有一天要打这对夫妻的脸! 立下雄心壮志,廖有为越发觉得肉饼面目可憎,因此只喝了一碗玉米面粥,被咬了一口的肉饼他看都没看一眼。 周山海也没管他,吃过早饭跟何秀婉一道收拾了碗筷进厨房,他便撸起袖子打算刷锅洗碗。 何秀婉吓了一跳:“山海哥,你干嘛呢?” 周山海道:“分担家务,你做饭,我洗碗。” 这怎么可以? “不用不用,我洗就好。”何秀婉坚决不同意,她长这么大,还从没看见过谁家男人进灶房,男人刷碗的,这本就是女人的活啊。 周山海皱眉道:“我倒是会做饭,但做的很难吃,为了咱们的肚子考虑,我还是刷碗比较靠谱。”在现代没人管他,他大部分都买的速冻或者方便食物,可以说洗碗刷锅没问题,但厨艺却真的半点没有。 还要做饭? 何秀婉真吓坏了:“山海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是……是对我哪里不满吗?洗衣做饭,打扫家务,这些本都该是我的活,你……你不用也不能干这些的!” 这话听来其实是该暗爽的,能不干活谁不高兴,能懒着谁想去辛苦啊?可就跟上回在乡下洗衣服时何秀婉说的话让周山海不高兴一样,他这会儿也不高兴了。 他板起脸道:“在老家时候,我不还洗过衣服?那会儿我就和你说了,情况允许的话,家务活我也会分担着做的。男女平等,没有什么活是只有女人做,男人却做不得的。这是我们的家,你为这个家付出,我也得为这个家付出,这才对。” 何秀婉被教训的一愣一愣的,但从出生到现在受到的教育以及亲眼看到的情况根深蒂固,她还在做最后挣扎:“可你是男人,你在外不是要操心做生意赚钱?我是女人,我在家里本就该把家里操持好啊。” 这话当然也有道理,但是也要分情况嘛! 周山海道:“可我现在不是没忙生意吗?睡了一觉起来,安生吃了顿丰盛的早饭,我什么活都没干,精神和身体都不累,这种情况下分担下家务不是正常?若我忙生意太累了,那便是你叫我干活我也不会干,现在情况不同,当然该不同对待。”想着日后做的生意女客会多,他又道:“日后我们生意做起来,说不定更忙的反倒是你,到那时候我便多干些家务,伺候着你也是应该的。” 何秀婉惊的张大嘴,那嘴里都快能塞一个鸡蛋了。还……还有这种说法吗?山海哥多做家务,还要伺候她? 这……这是正常情况吗? 周山海可不管对别人而言正不正常,但对他来说,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在现代时父母为什么会离婚,他实际上虽然有些怨父母离婚后不疼他不管他,但对他们离婚他却也是支持的,而对妈妈抱怨累死累活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家,虽然那会儿他年纪还小,但记忆也很清楚。 若是爸爸不是回家就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兴许他们并不会离婚,毕竟他记得小时候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妈妈也是很爱他的。 只是后来,妈妈在外要辛苦工作,在家又要做一切家务,还要照顾他,承受不了也是正常。 做点儿家务活又累不死,顺手的事,他做了也就做了。总不能娶了个媳妇儿回来就各种压榨人家,那就不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行了!你要是实在想干活,你去洗两根黄瓜。一会儿我跟廖有为出去,带着以防他饿。”周山海推开何秀婉,自个儿先忙活开了。 刷锅洗碗真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了,即便如今的锅换成了古代这种土灶,但周山海手脚也还算麻利。 只不过何秀婉就不太麻利了,洗两根黄瓜洗的半天都蹲在外头井边。 而廖有为听完了夫妻俩的对话,默默看了片刻周山海刷锅洗碗的模样,走过去蹲在何秀婉旁边,截了黄瓜过去自己洗了。 “哎弟妹,我来吧!”男人也得干活吗?即便感觉自己瘦了,但实际上还是很胖的,廖有为艰难的蹲着洗黄瓜,还要分心问何秀婉:“是不是正因为周老弟如此,你才那么那么喜欢他的?” 何秀婉懵懵的摇头,她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她觉得她得找人问问,到底是她有问题还是周山海有问题啊,她明明感觉周山海不该做家务的,说的那些话也不对的,可怎么……她好像有点儿被说动了? 回娘家太远了,秀梅婆家过去也不方便,何秀婉想来想去,决定待会儿周山海和廖有为出去时,她要去找一回何秀兰,正好也把自家搬来镇上的事告诉何秀兰去。 周山海刷好锅洗好碗,廖有为已经拿着根黄瓜在啃了。周山海没说他,啃吧,反正这个多吃点也没事。他又去洗了一根,将两根黄瓜装上,叫何秀婉中午多做点素菜,就招呼着廖有为出门了。 廖有为一边啃黄瓜一边问:“周老弟,我们这是去哪儿?” 周山海其实有想过带廖有为做什么体育运动的,只是如今条件限制,没有健身房没有器材,就连想打羽毛球踢足球打篮球都不行,所以只能先走走路了。正好廖有为也太胖,基数太大的情况下好些运动也不适合做,先调整饮食习惯加多走走,回头想想能不能搞个蹴鞠游戏来玩玩,他虽然不会,但改一下成现代的足球倒也不难的。 怕给廖有为造成压力,他没跟廖有为说实话,只是道:“我往日都在乡下,对镇上很不熟,正好你心情不好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所以咱们就出去逛逛,你带我认认路吧!” 原来是这样啊,行吧,他是得散散心。 廖有为没精打采的跟出去了。 运来镇虽然不算大,但如今这年代两人用走的,那就不小了。有两条街,两条河,还有不少的住户,周山海琢磨着只走一半应该就够廖有为受的了,所以带着他直接从南门大街一路往南去了,等到第二天再往北去吧。 而何秀婉算着时间,便也快速出门了,今儿个她就没买东西了,只是想着他们搬来镇上还没请客庆贺乔迁之喜,一会儿去了曹家也不知怎么说,干脆就说山海哥在忙,没时间办吧? 打定了主意,一路上何秀婉走得飞快,而到了曹家,远远的就看见何秀兰把虎子丢在一边玩儿,自个儿蜷缩着胖胖的身子在大门口洗衣服呢。 何秀婉惊讶:“秀兰,你怎么在大门口洗衣服啊?”换水麻烦,一会儿晾晒也麻烦啊! 何秀兰一副早已习惯的语气道:“公公和夫君在读书呢,我在院子里洗打扰他们,所以就来这儿洗了。” 一面说,她一面还拿着洗衣棍捶着衣服。 是有些吵,实际上曹家两个读书人一个在布店忙着的,他们衣服都不脏。真正脏的,就是忙上忙下忙前忙后的何秀兰,以及干脆在地下爬着的虎子,那衣服上灰尘油污和汗渍,的确要洗衣棍用力捶捶。 何秀婉理解的点头。 何秀兰才奇怪呢:“姐,今儿个又不逢集,你怎么来镇上了?”她探头往何秀婉身后看看:“就你一个?姐夫没来?” 何秀婉捞起虎子抱在怀里哄,随口道:“我们前两日搬来镇上了,他今儿去忙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一会还得赶着回去做午饭呢。” 何秀兰洗衣服的动作停下,惊讶道:“搬来镇上了?你和姐夫吗?搬来做什么?你们住在哪儿呢?” 何秀婉点头,先将那日买宅子的事说了,又继续道:“……眼下只有我和你姐夫搬来了,他先接了廖少爷减肥的差事,若是能顺利叫廖少爷变瘦,那这生意应该就能做起来。秀兰,我这边瞧着他是怎么做的,回头教给你,叫你也能瘦回生虎子之前的模样。” “真能瘦吗?姐夫还有这本事呢?”何秀兰顿时来了兴致,“你说的廖少爷,是那个廖大胖子吗?” 何秀婉盲目的相信周山海,她道:“是他,肯定能瘦的,你只管等着看效果就是。” 何秀兰前几日算是近距离看见廖有为的,这会儿回想起廖有为那胖模样,心里便一片火热。若是廖有为都能瘦,那她自然也能瘦! 她也顾不得问别的了,只关心这事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在帮廖少爷变瘦了吗?姐夫是怎么做的?” 何秀婉道:“昨儿晚上廖少爷没吃晚饭,今早上吃了一口肉饼,喝了一碗玉米面粥,又啃了根黄瓜。这会你姐夫带他出去转转,顺带又拿了两根黄瓜说是怕他饿。”说起这些她不禁有些发愁:“可是你和他不同,他可以什么都不做的来减肥,但你又要照顾虎子又要管家里,没时间也没精力那样啊!” 何秀兰的热情消了几分,的确如此。 她一个已经成亲,又有孩子的妇人,实在比不得廖少爷。可是……她看着自家姐姐苗条的模样,心里真的好生羡慕,从前她做姑娘家的时候,身材可是和姐姐一样好的。 何秀婉想到自己的困惑,正好给何秀兰提意见:“秀兰,像比如早上,若是妹夫读书读累了,能否帮你看一看虎子呢?而晚上不读书的时候,能否帮你刷一下锅洗一下碗?他若是可以,那也算是减轻了你的负担,起码晚上你可以少吃些。不过这得避着你公婆,若是他们知道恐怕不好。” 他们都是次要的,主要曹经就不可能答应啊!何秀兰自己也说了:“早上不行,早上正是读书的好时候,读累了休息下差不多,哪里能叫他干活。晚上……也不行,辛苦读了一整日的书,晚上便该好好休息才是,岂能叫他再去干活?” 何秀兰的语气理所当然,何秀婉的困惑就更重了,所以真的是她不对,不该被山海哥劝动吗? 何秀兰仍然在继续说话:“而且公公和夫君都有说了,君子远……远……灶房!嗯,是这个意思,君子不可进灶房做这些事儿,婆婆在布店一天也累了,所以只能我来做。” 何秀婉忍不住道:“可男人也是人,吃喝拉撒睡,都和女人一样,凭什么女人能进灶房干活,男人就不能呢?男人不是应该和女人一样,女人能干什么,男人也能干什么的吗?” 何秀兰难得听到自家姐姐这么一副语气说话,说的她愣愣的回想着这段话,好半天才知道怎么反驳:“可咱们从小到大,不管是在何家村还是在这镇上,都没有男人进灶房,男人做家事的啊?这些,不都是女人的活么?” 何秀婉道:“可这并不表明,男人家就不能做。男女……平等,这是你们的家,应该是你们两人一起维护经营,而不是妹夫只读书什么事都不干,什么活都推给你,你不是太累了么?而且你也不是不能赚钱,你家的布店,叫你去店里忙,你应该也可以做的吧?” 当然可以! 何秀兰立刻点头,可点着点着就觉得不对了。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大姐说的话很有道理? 可明明,不应该这样的呀,明明男人家都不进灶房都不做家事,明明这些都是女人的活呀! 她正茫然着,屋里传来曹经的声音:“虎子他娘!虎子他娘!” “哎,来了!”何秀兰下意识应了一声,见虎子被何秀婉抱着,略一点头,便匆匆去找曹经了:“夫君,什么事啊?” 曹经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了眼书房门口因急急赶过来而衣裳都没理好的何秀兰,目光中有厌恶一闪而过。 “我有些困,你去给我泡一杯浓茶来提神。” 何秀兰习惯的答应了,转身要走。 曹爹却叫住她:“我有些饿了,可还有糕点,你取些来给我垫垫。” 何秀兰正要答应,却猛地想起这家里连着虎子三张嘴,糕点已经全部吃完了。 她只得道:“爹,家里没有糕点了。” 曹经随口就道:“那你便去买,废话什么?” 何秀兰想着方才何秀婉的话,脱口道:“夫君,你早起就读书,到现在可累了?” 曹经揉了揉眉心,不愿意多看何秀兰,只语气厌烦的道:“自是累极,你女人家没读过书,哪里懂这种感觉。” 何秀兰就道:“夫君既是累了,不如起来走走休息一下,我在前头洗衣走不开,夫君去给爹买些糕点可好?” “什么?!”曹经直接喊了出来。 曹爹也一脸愕然,抬起头瞪着儿媳妇。 何秀兰仔细回想了下,确认她的话没问题,她一向是个快言快语性子利索的,这会儿没觉出自己错,少不得把话又说了一遍。 曹经气得拍着桌子站起来:“何氏!你这是何意?我读书是为什么?读书是为了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是为了荫庇妻儿孝顺父母!我这般辛苦的读书,你整日什么事都没有,却来安排我去做事?” 整日什么事都没有? 何秀兰懵了,她分明忙的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来用,怎么就整日什么事都没有了? 曹爹冷哼一声,直接骂道:“你这懒妇,如今莫非我也指使不动你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当爹的,你们何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何秀兰:“……” 她纵是个嘴快的,但论起吵架却连何秀琴都吵不过,更何况此时曹经和曹爹还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最后她是晕着头出去的。 只到底心里还有疑惑,虽是取了钱,但并没直接去买点心,而是到了大门口问何秀婉:“姐,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是谁和你说的?好端端的,你怎会有那些想法?” 何秀婉在哄虎子,没注意到何秀兰脸色,随口道:“是你姐夫,前几日在老家他起了大早把他和我的衣裳都洗了,当时他说了什么我没记得。但今儿一早吃过饭,他竟是要去刷锅洗碗,我觉得这样不对,谁知他却跟我说男女平等,家里的活他也该和我分担,因为我们都是这家的人。” 何秀兰简直惊呆了:“姐夫居然洗衣服?还把你的衣服也一道洗了?他还刷锅洗碗?他还说以后都跟你分担家务?” “是啊。”何秀婉终于抬起头,“秀兰,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他做的到底对不对。大堂姐那我是不会去的,回何家村又来不及,所以我便想来问问你的看法。” 何秀兰很想说当然不对,大姐夫大错特错了! 可是她说不出,因为她这会儿只想哭,人比人气死人啊!大姐原本是怎么都嫁不出去,如今呢,嫁的男人不仅有本事没几天就在镇上买了店铺,还能跟廖少爷那样的人有来往,更重要的是,居然还对大姐这么这么这么好! 何秀兰一肚子的酸水直往外冒,可却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和大姐夫比起来,自家夫君简直过分。她成天忙的像陀螺,结果夫君却说她成日什么都不干! 好啊,那她就什么都不干叫他们看看! 她把没洗完的衣裳端进屋,然后将门一带,过来抱过虎子,对何秀婉道:“姐,你跟我去我婆婆那走一趟,然后午饭我去你家吃吧!下午我也不着急回来,我去问问姐夫,看看我想减……减肥是吧?看看我想减肥怎么减。” 何秀婉自然看出妹妹是气着了,她往曹家门里看了眼,担心道:“你就这么走了,可以吗?” 何秀兰一笑,在亲姐姐面前也不肯示弱:“当然可以,我婆婆为人你也是知道的,没事儿。我家夫君虽然没有姐夫那么好,但也不差,在曹家我也是当家的,家里的钱都紧着我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