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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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今日齐二突然说起什么心仪之人啊提亲的事,顾嘉算是听明白了,齐二心仪的好像就是自己。 看他那意思,若是真高中头名状元,必向自己提亲。 幸好佛祖保佑,他是别想得这个第一名了,也就不会向自己提亲了。 只是……便不是他提亲,早晚也有其他人,彭氏一时半刻没看中的,可不代表她不给自己说亲。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三品淑人的诰命,在彭氏眼里也是金鸡蛋一枚,怕是待价而沽,想找个更好的吧? 思来想去,顾嘉觉得,自己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燕京城,逃之夭夭,自己过自己的爽快日子,省得总被问起亲事。 这么一算计下来,看来还是得挣银子,手头就那一百两银子,真遇上事要逃命,根本不顶用! 如此盘算一番,她晚间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把那砚台拿出来观摩赏玩。 细细地擦拭过后,见那砚台上面的刻字还有落款,确实就是上辈子齐二很是宝贝的那砚台。 当初为了这砚台,他还嫌她不够细心呢! 顾嘉盯着这砚台看了老半晌,看着这造型浑朴的砚台,眼前仿佛浮现出上辈子的齐二。 身穿着一品大员的官袍,把一张明明年轻俊朗的脸映衬得威武端庄,用大拇指摩挲着那砚台上的精致金晕纹,挑眉颇有些无奈地道“嘉嘉,和你说过了,这个砚台得来不易,不可轻忽。” 哼哼。 顾嘉暗想着,上辈子对我教诲这个规定那个的,这辈子却说心仪我,还要向我提亲…… 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嫁给他的! 正想着,手底下一滑,砰的一下子,砚台从她手上滑落,跌在了桌子上。 顾嘉吓了一跳,心都停止了跳动,直着眼盯着那砚台,生怕这么珍贵的砚台四分五裂了。 当下连忙捧起那砚台来查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看过了,还用手指头摩挲一遍,佛祖保佑,竟然没摔坏,且也没有多出来什么裂纹! 顾嘉松了口气,抱着砚台,两眼含泪地叹息“看来齐二说的对,面对这么珍贵的砚台,我果然是毛手毛脚的,必须小心谨慎,要不然上千两银子就飞了。” 齐二永远是对的…… 得了这个教训,她用宣纸细致地将砚台包起来,然后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打算等着过些日子便拿出来请一位文墨大家来品评,到时候这砚台必能一举成名从此天下知,她也能顺利地卖个大价钱了。 当晚,顾嘉怀揣着发财的美梦,进入了黑甜梦乡。 梦里,齐二出现了,背着手,谴责地望着她嘉嘉,砚台呢? 顾嘉我没有我没有! 齐二伸手拿来,不许藏着。 顾嘉我不给我不给! 齐二扑过来…… “不要,这是我的砚台,我不给你!”顾嘉大叫着醒来,醒来后,抱着棉被愣了老半晌,才明白,齐二这辈子不是她的夫婿。 想到这一点,顾嘉顿时松了口气。 一时又记起今日好像是有意向自己求亲的齐二,不免哼哼一声鬼才要都重新嫁给你呢! ☆、第95章 第 95 章 第95章准备考试了 被梦里的齐二一吓唬, 顾嘉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天生龙活虎地起床了。 仔细地思考了昨天齐二的话, 再想想萧母那意思, 她觉得自己还是及早打算,必须想办法离开燕京城另谋出路了。 婚事这个事儿, 她是怎么也不想的。 这辈子,自己过挺好, 不需要男人。 一大早寻了个理由,小心翼翼地揣上了那砚台就出门了。她记得上辈子那个砚台是燕京城里的一位叫王已的人偶尔间发现的, 那王已家是世代传承制作砚台, 人家懂这个,能看出来这砚台的来历。 她决定去找这个王已看看,虽然太着急了, 可是没办法,她已经看到自己即将被逼婚的一幕了。 谁知道刚走出巷子,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过来,却是个眼熟的——顾子卓。 若说起顾子卓, 她也是有些日子没和顾子卓打交道了,平时便是在侯府里遇到,也往往是点头说几句客套话就走。 细想,自从她乡下的养父母过来,她便有了个疼爱她且为她事事打算的萧越哥哥, 于是这顾子卓哥哥就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 本来嘛, 她就对顾子卓有些防备之心, 后来刚觉得这关系还不错,仿佛他也有点哥哥的样子,突然就出了上次的事。 顾子卓当初说的那话意思,分明就是他知道当年换孩子的真相的,只是有苦衷,不告诉她罢了。 顾嘉也多少明白,这苦衷不是别个,正是彭氏。 说到底彭氏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彭氏不想让人知道的,他顾子卓当然帮着那做母亲的,便不会告诉顾嘉。 这件事上,顾子卓并没有错,但是却足以让顾嘉明白,他们这段兄妹关系用一个比较那啥的词来说,就是露水姻缘,临时为了利益搭档,等到哪天利益不一致了,就此别过。 后来在博野侯府,几次顾子卓遇到了顾嘉好像也想拉住她说话来着,不过她都没给他机会,再到后来顾子青纳化名为萧扇儿的顾姗为妾,博野侯府乱作一团,顾子卓更是没机会多和顾嘉说话。 只是顾嘉没想到,顾子卓竟然跑这里来了? 她朝顾子卓打了个招呼,之后纳闷地道“哥哥,有事吗?” 顾子卓挑眉“难得,你还肯叫我哥哥。” 这话说得,嘲讽意味十足啊,虽然顾嘉现在不和他一起做买卖玩耍了,但是该叫的哥哥还是叫的。 当下笑道“哥哥说得哪里话,是妹妹得罪你了吗?” 顾子卓看着顾嘉装傻,呵呵笑了“阿嘉如今是用不着我了,干脆都不搭理了,是不是?” 顾嘉没想到顾子卓竟然跑来这里追问,而且还直接问到她脸上来了。 不戳破这层窗户纸,日后好相见,他非这么问,让她怎么回答呢? 顾嘉叹“是啊,我萧越哥哥来燕京城了,他什么事都肯为我做,拿钱比你少,干活比你用心,关键是对我好,什么事都会告诉我,不用让我提心吊胆地不舒坦。” 顾子卓听闻这个,有些无奈,抬起手指来,轻轻弹了下顾嘉的脑袋“我是你亲哥哥,还是他是?” 顾嘉眨眨眼睛,笑道“你是亲哥哥,可是我和他更亲啊,好歹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的。” 顾子卓脸都有些黑了“你说得有理,随你就是。不过——” 他望着顾嘉,脸上有几分冷淡之色,倒像极了上辈子那个让顾嘉不敢亲近的顾子卓“如今子青刚刚成亲,我也要参加大考,府里正是多事之时,你若是得便,还是回去得好,总在外面住着也不像样。” 顾嘉是不太想和他多说的,便勉强敷衍道“好,过几日我就回去。” 若真回去,好歹等她赚得这砚台的银子再说了。 顾子卓这才颔首,淡声道“阿嘉,你到底是侯门千金,又是三品淑人,平时和人交往总是要小心。” 顾嘉听着这话倒像是有别的用意,便问“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怎么和人交往不谨慎了?” 顾子卓默了片刻,看了眼那巷子,语气依然淡淡的“你年纪不小了,也差不多到了做亲的时候了。” 说完这个,施施然地走了。 顾嘉原本心情还不错,可是被顾子卓一说什么“做亲”,顿时感觉不太好了。 这是怎么了,不过一日的功夫,齐二说心仪说提亲,萧母说她该做亲了,结果遇到一个顾子卓竟然也这么说。 全天下的人都指望着她突然嫁出去吗? 可她偏偏就不想嫁的啊! 顾嘉寻了半晌,终于来到了那王已家,投了拜帖求见,结果人家直接拒之门外的。 顾嘉无奈,只能回去,第二日派了红穗儿过去,继续投贴,结果依然被拒。 她这下子坐不住了,什么意思?赶紧着人去打听,这才知道,那个什么王己虽然只是个做砚台的,但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人,性情狂傲,寻常人过去求见,他根本不见的,若是你恰好是个什么官,他更是不屑一顾。 “也未必是真狂妄,或许只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若是真狂妄,就该官民一视同仁才是,怎么独独身上带官位的反而特特地不见,其实还是要用这个来标榜自己的清高吧?如此,便有了个好名声。 顾嘉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心里一通鄙视,可是鄙视归鄙视,人家还是不见她。 “罢了,我再寻寻别人,总不能燕京城里慧眼识真金的就他王己一个!” 可是一时半刻找谁呢?就在顾嘉犯愁的时候,恰好接到一个请帖,却是王尚书家的王云梅下的帖子。 原来自打王玉梅险险地避开了那胡云图婚事后,便对帮着“毁掉”这门婚事的顾嘉感激不尽,他们总觉得如果不是顾嘉阴差阳错毁掉了这门亲事,王玉梅定然是嫁给了那胡云图。 胡云图的花柳病听说如今是更严重了,几乎下不了床,浑身长满了腌臜东西。听说那信远侯急了,花重金买了几个奴婢伺候胡云图,指望着能给胡云图留下一点血脉,可是那几个奴婢都吓得根本不敢近胡云图的身,就连大夫都摇头叹息劝信远侯不必折腾了。 “那几个女子便真是怀了身子,怕是孩子生下来也不好的。” 大夫这么一说,信远侯心都凉了,这才放弃。 而得了这消息的王尚书一家自是越发后怕,也就越发对顾嘉感激涕零。这一日趁着三月好时节,王家恰得了一筐子新鲜的螃蟹,便下帖子邀了顾嘉过去品尝。 顾嘉见此,欣然前往。 她如今正想找个人问问砚台的事,想着王家到底是书香门第,兴许会懂这个。 过去了后,齐胭也是在的,三个小姐妹多日不曾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倒是快活。三月里的螃蟹并不是顶顶好的,但是贵在吃个稀罕,也是凑趣得很。 顾嘉自然也趁机问起了王玉梅砚台的事。 齐胭却一听就来劲“砚台?阿嘉你想找人品评砚台,那你真是抱着金娃娃要饭,当然是找我二哥哥了!” 顾嘉…… 怎么到哪儿都有你二哥哥?你真当你二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顾嘉心中暗哼,她是坚决不找齐二的。 纵然知道他确实是颇认识一些精通砚台的人,可是她却不想找他。 他都说了大考之后想找自己提亲,她干嘛还巴巴地往前凑,万一欠了人情被他赖上呢? ——就算他不是这种人好了,但是她却会理亏。 反正从今往后,她得躲着齐二点,坚决不欠齐二半分人情! 王玉梅听着,也忙道“这个问我哥哥也可以,我哥哥对砚台也很有些了解,赶明儿我替你问他就是了。” 顾嘉握着王玉梅的手,感动“好,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