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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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变故,真是林雨桐都没想到了。 张龙威捂着胸口要站起来:“你们要让这么一个连亲生母亲都下手的人当会长?” 礼叔第一个摇头:“不要!我第一个反对!这样的人都不配为人,做的什么会长?”他对着阿勇怒目而视:“你要一心扶持他吗?” “是又如何?”阿勇朝前两步,却将张凤翔当在了身后:“不是又如何……” 一个‘如何’两字落地,就见他的手猛地翻转,朝后伸去。 林雨桐眼睁睁的看着他背对着张凤翔,然后用匕首插在了对方的肚子上,没收手,而是将匕首搁在肚子里又转了两转。 张凤翔哪怕是精明毒辣,可这还没从亲手杀了母亲的事上醒过神来,就被一直护着他的阿勇反手一刀。她的眼神由不可置信到怨毒,就那么看着此时还是以保护姿态挡在他身前的人。感受到他猛的拔出刀,然后以非常淡然的语气说:“现在好,没有争议了。老常当会长,我当副会长。老会长的子女一个也没了,只有老常这一个义子了。理所应当是他当会长的……” “咳咳咳……”张龙威瞪着眼睛:“我还活着……” “没错!他还活着。”常青挡在张龙威身前:“阿勇,你这下手未免太狠了一些。” “哪里狠了?”阿勇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她违背父亲,枪杀母亲,不孝。背叛帮派,勾结九龙,不义。依照帮规,她该如何?”说着,就拎着沾着鲜血的匕首,“依照帮规,她这样的,该受三刀六洞,然后再受死!看在她是老会长的女儿的份上,我已经法外施恩了。错了吗?” 没有! 打从张凤翔的枪里多出一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子弹,就注定了她的结局。 阿勇这个人啊,还真是有决断。 可越是如此,林雨桐越是觉得,这个阿勇,今儿不能这么离开。 她的手里握着刀,却被四爷一把攥住了。然后四爷轻轻的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这倒是叫林雨桐不解了。 阿勇仿佛感觉到了林雨桐的杀意,他哈哈就笑:“小童童,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想要杀我。哎呀呀,太伤心了怎么办?” 常青瞪眼:“行了!外面都是你的人,杀了谁也不能杀了你。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到此结束吧。”他走过去,率先在桌子上摁下按钮。 然后好几个人走上前,争前恐后的摁了按钮。 四爷和林雨桐带着张龙威就往出走,一旦出去,张龙威就还是会长,还是老会长的儿子,谁再想明里杀他,可不容易。 他就跟个人质似的,四爷和林雨桐出来,没有受到一点的障碍和阻拦。 车上,张龙威求两人:“不要杀我……我有用……” “你有什么用?”林雨桐看他,“带着几分嘲讽。” “我手里有新安会贿赂州长……制du贩du,还有杀人越货的……罪证。”张龙威呵呵的笑:“这些东西可以交给你们……你们拿这个跟他们谈判……我不要会长的位置,我只要出国就好……华国……m国……越nan,哪里都行……” 林雨桐就看四爷,四爷点点头,林雨桐才问:“东西放在哪里,我得见到东西才行。” “东西……在……在我父亲的陵墓……” 东西很小,就是一个放在密封的匣子里的u盘。 还没来得及看,追着的人就又撵来了。 四爷没上车,先给常青打电话:“……叫你的人都停下来吧。新安会有很多你知道的或者你不知道事,都在我手里呢。你不希望我把这东西交给你们联邦政府吧。” 常青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朝阿勇压了压:“你想怎么样?” 四爷朝车上的张龙威看了一眼,才对常青道:“……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都想跟你说,我真是张凯文。张凤翔她……杀错了人。” “所以呢?”常青的手一下一下的敲着膝盖:“你想来当这个会长?” “不是!”四爷朝车这个方向走了两步:“我觉得,到了现在,叫张龙威做会长,未尝不是好。” 张龙威抬起头,看向四爷,眼里全是不解。 电话那边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现在,我倒是相信张凤翔杀错了人,你确实是老会长的儿子,张龙威的弟弟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四爷就问他:“你以为,你们跟那位徐秘书撇开关系之后,就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常青又不说话了,这事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大可能。只是到时候就看,叫谁为帮会牺牲了。 四爷就说:“张龙威是会长啊!” 所以,这个傀儡会长扔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常青那边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但是却再没有人靠过来企图干什么。 这么会子工夫,林雨桐已经将u盘上的东西大致的看过了也拷贝了一份,朝四爷点了点,张龙威手里的东西确实是实锤大料。 张龙威却盯着四爷:“你什么意思?想要反悔?” 四爷看他:“你想出国,你觉得常青不弄死你,能安心?我不死,张凤翔都不安心,更何况是你。你只要在会长的位子上,就永远有机会翻盘。常青此人,最大的确定就是顾忌名声。帮会里,只要阿勇死了,就剩下常青了。常青想把你牺牲掉,为什么你不能反手牺牲掉他呢?他能得到元老的支持,你也能!不过是给的利益更多些而已。暂时牺牲掉利益,把手里赚钱的营生都撒出去,买也能买来一半的人心。你怕什么?走了,迟早是一个死。可只要留下,你就有一半的机会赢。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跑?” “阿勇死……”张龙威想起他毫不犹豫的杀死张凤翔的手段,想起张凤翔枪 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颗子弹,整个人就是一个激灵,“对!他得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对了!”四爷笑道:“明知道你会恨不得要他的命,那他怎么会放你活着离开呢?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那还是他亡吧。”张龙威深吸一口气:“可我现在……杀不了他。” “我能!”林雨桐看向张龙威,“我能杀了他。” 此人太过狠辣,不除掉他,自己和四爷想要出境都难。 但这话不能告诉张龙威,她的表情淡淡的:“但我凭什么平白帮你。” “你要什么?”张龙威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提条件的。只要能提条件,只要给的起她要的,就没什么不能谈的。这样的人反而最好打发。 林雨桐看四爷,见四爷的眼睑下垂,她就笑笑:“我要华国那条线都归我们。原来那条线……我要清除掉……” 张龙威吸了一口气:“资料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只要能杀了阿勇!” 很好! 见林雨桐应下了,张龙威才道:“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该是老夫人和张凤翔的葬礼了。于情于理,你都该参加。”林雨桐道:“至于我什么时候动手,等你收到了他的死讯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驱车去张家的宅邸,黑压压的一片人。 黑压压的就是黑压压的,一水都是黑色的西装,带着黑色的墨镜,然后胸口带着白色的花儿。 四爷和张龙威都换了黑西装,林雨桐也换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 张龙威的伤是林雨桐干的,很有分寸,看着血呼啦的,其实真是皮外伤。一点没损伤内脏。林雨桐给缝合了伤口,上了药,直了疼。包扎好,虽然还行动不自如,但勉强自己步行还是可以的。 见到张龙威,人群不由的让出一条路来。 灵堂的里面,站着常青和包括阿勇在内的几个元老。 “会长回来了。”常青笑了笑:“请会长上香。” 张龙威看着母亲的照片,却涌不起悲伤。之后会怎么样,谁知道?高度的紧张,冲淡了失去了母亲的痛苦。他默默的上香,然后鞠躬,做的一丝不苟。之后站在丧主的位置上,自动站在了常青的侧后方,认可他是大哥的身份,对别人的吊念,他都鞠躬还礼。 可常青却没有长时间的陪着守在外面,而是指了指后堂,请四爷和林雨桐进去。 阿勇随后就跟了过去。 后堂关上门很安静,阿勇的笑声特别的刺耳:“你们倒是胆大,我们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张龙威,但是杀了你们……” “你也不敢。”林雨桐也笑:“信不信,那些东西,明天就出现在联邦政府你们的总统先生的案头。” 这个话,不管是常青还是阿勇,都信。 因为,这两人有华国外交部的关系。通过这样的途径,传递出去消息,谁拿人家也没办法。 阿勇对着常青摇头:“我早说了,张龙威就是个白痴。”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交给两个外人。这是要新安会为他陪葬吧。 常青没理阿勇,只看四爷:“你们想怎么样?” 四爷看了林雨桐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才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 那另外两个人就得出去呗。 跟着阿勇出去,这也是林雨桐的一个机会。 侧厅里,还有不少人在一起相互攀谈。这里有水没有酒,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可不太容易。 正琢磨呢,就见阿勇掏出烟来,是那种非常精致的女士香烟。 见林雨桐看他手里的烟,阿勇笑着递了一根过去:“说实话,我挺喜欢你们的。” “喜欢我就行,别喜欢我男人。”林雨桐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香烟。手指甲在烟上轻轻滑过,然后又直接塞到他嘴里叫他叼着,伸手从他手里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 阿勇没拒绝,只是笑了笑,“你看出来了?” “我觉得你很愚蠢。”林雨桐实话实说:“你爱的人,他不会接受你的。” 阿勇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我……愿意!管得着吗你?” “行!”林雨桐看着他皱眉把烟一口一口的吞进肚里去,就直接转身:“你愿意你的。等哪天吃亏了,别怪没人提醒过你。” “就是死在他手里,我愿意。”阿勇白眼一翻,伸手揪住林雨桐:“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请给我记住……这事,永远别叫他知道。你要敢说漏嘴……” “你以为你不说,也不叫别人说,他就不知道了?”林雨桐笑他,“别天真了!” 阿勇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雨桐朝里面指了指:“意思就是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其实,这种事,我觉得,说出来,比藏着好。哪怕他知道,但那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应该叫他知道……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点事。干这一行,哪一天被人砍死了都不知道。总不能把那句话一直藏在心里,然后带进棺材里……” 正说着话呢,张龙威走了过来。林雨桐就不说了,也朝张龙威走过去,还说阿勇:“顺道叫我男人出来,就说我等他呢。” 四爷出来了,阿勇进去了。 张龙威低声道:“什么时候……” 林雨桐‘嘘’了一声:“你应该站在你的位子上……走!我们陪你站着。” 四爷朝后看了一眼,见阿勇进了内室了。 “那家伙说了什么?”阿勇顺手将烟头撇了出去,然后把人关上,问了一声。 “没事!”常青敷衍了一句。 其实四爷告诉常青的,是怎么讨好州长的事。州长喜欢什么?州长喜欢的是军火。 要是想巴结州长,替州长在这方面出力,那就差不了。但要是不想巴结州长,光凭州长喜欢军火这一条,不能猜测出,州长可能是养着私军的。这就是一把把柄。 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知道。但对此人,他的态度得慎重了。 心里想着这些事,但偏偏这样的事,却不能叫第二个人知道。语气难免就敷衍了一些。 阿勇还是那么看似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一副开玩笑的语气问:“这就过河拆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叫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