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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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呢? 谁家要紧的东西不上锁呢? 藏的那么严实,跟李月芬一个屋子住着,也不怕李月芬发现,可见其巧妙。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无端端的去察看,发出各种声响,然后还忘了上锁了。 怎么解释? 李月芬不解:“这老东西……他为啥呢?” “他孙子的前程在咱们手里攥着呢。”林雨桐耻笑,“只要这边松口,那边未必不能叫那个叫向天的躲过这一劫。他不想求人,露出这钱来,就是叫你看的。钱财不管什么时候都动人心。” 只是他没想到,这太动人心了。直接把李月芬的心思搅动活了。 李月芬想的不是给四爷透风报信,说那家有多少钱,你松松手,钱就到手了。她想的是要是那钱,给我的金疙瘩攒着该多好。然后直接偷了,偷了之后处理的后续问题,堪称是精彩。 所以啊!娶一个女人回家,就得真心善待人家。要不然,女人带给你的,那就是一场你都说不清楚从何而起的灾难。 男人永远都在小看女人,可小看女人的结果,往往是他们所承担不起的。 就比如向家,这一场折腾下来,人心散了。 之前可不是,人家那三个儿子不说亲密无间吧,但有李月芬这个共同的敌人在,还算是团结一致。 如今,这属于分赃不均。 向党为了诈出金条的数目,又夸大了总数。那这各人的心思,只会越发的不平。 彼此猜疑,反目成仇,势在必然。 而这么一说,李月芬连拿了人家的金条之后最后一点愧疚和不安也没了。 心里满是愤懑:这老东西竟然敢算计我?还想借着我算计老四! 对儿子再不满,那也是亲儿子。 自家的孩子自己怎么打都行,别人碰一手指试试?! 她跟林雨桐说:“我知道了,肯定不会上套。” 刘铃铛就说:“要不借着这次的事……干脆跟他离了算了。” 她不喜欢跟婆婆住,也不喜欢这婆婆在家里呆。可要是婆婆在向家那边会给小叔子小婶子那边惹麻烦,那就不如干脆回来。 自家的依仗就是孩子他叔叔婶子,他们出事了,家里谁也别想得好。 心里算着这一笔账,她就给了这么一个建议。 可李月芬不愿意了:“不离!我有我的打算。” 那老东西别人对他许是不了解,但自己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一个炕头睡着,他那性子,自己也摸出几分来。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自己都明白,他只有更明白的。所以,他手里绝对不止那一笔钱。 说是二十四根金条,这话许是压根不是假话。 在别的地方,肯定还藏着呢。 他早年就在车站干了,没解放以前,火车走货运,那是相当有捞头的。那些商家,不给点好处,货就能给你扣了。还能给你扣上各种罪名,所以,没人敢不给。 那么些年了,有钱有本事,他为啥不想着活动个地方往上走一走? 现在想来,肯定还是觉得在车站能得到实惠呗。 这些钱那老东西藏哪了? 想拿那钱想办法给他孙子找路子,没门! 他孙子害的是谁,当自己不知道呢! “行了!”她起身,“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心里就有数了。” 说着,又把衣角翻开,拿出一个金戒指递给刘铃铛,这是捡画像的时候顺便偷着捡起来的:“跟那些金条放一起。这事,你们妯娌知道,跟老四说也行,别告诉老三。他耳根子软,心里不藏事。等啥时候觉得安全了,你们看着分吧。把你两个姐姐也算上,要是你们心里过不去,多少给点也行。” 话一落,人就往外走。 刘铃铛拿了一条熏鱼递过去,“省的向家人问……” 李月芬这才拿了,特别利索的就走了。 看得出来,她之前嘴上对刘铃铛不满,可心里,也知道这个儿媳妇比儿子能干,心眼也不歪。别管跟疙瘩咋说的,但至少没对疙瘩不好过。她就放心了!再耗上几年,疙瘩就大了。他们就是再有孩子,疙瘩也能分出来另过了。没啥大关系了。 等人走了,林雨桐才叮嘱李月芬:“这东西别往出拿,十几年的藏着吧。只要还有办法,能活的下去,就别打这东西的主意。” 还回去肯定不现实,这么留着,其实最困难的时候压根用不上了。等能拿出来的时候了,那时候的日子就好过了,有这玩意没这玩意的,日子也照样过。 李月芬是花不上,就是刘铃铛,这辈子还未必一定用它。 这么动心思来动心思去的,其实为的还是儿孙。 林雨桐回去跟四爷把这事说了,四爷就皱眉:“她那是想不开!” 可不是想不开嘛! 要是想离婚,如今的机会正合适。闹的不愉快,对方又有求于自家,这边一提要求,那边肯定就利索的答应了。不外乎是提点条件。这都是小事,向天栽这一下,这辈子就是污点,往后的十几年,他都别想翻起来。 可李月芬不愿意,那行吧。 且由着她去吧。 看这向党怎么处理如今这局面。 向党算计来算计去,就是为了救孙子的。 二儿媳妇给弄回来,死活就只承认,拿了四根金条,剩下的,真不知道。 向党心里清楚,这就是还差了四根呗。 对二媳妇的话,他也不信。 肯定还是藏私了。 但看老大家的媳妇和老三家的媳妇把儿媳妇打成那样了,也不吐口,就知道,这金条是要不回来了。 他看了看在锅里煎熏鱼的李月芬,然后打发儿子媳妇出去,就说:“……依你看,哪个媳妇没说实话?” “哪个都没说实话!”李月芬就道,“儿子娶了媳妇,你还想把他们拧成一股绳,那是做梦。都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依我看,干脆给分了吧。看你那些金啊银的,珍珠玛瑙的,都给你的儿子孙子分干净了,你也就放心了,省的还得防着我,看我是贪图你的金银财宝……” 这是气还没消。 向党就说:“那些东西……都是惹祸的根苗,也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你可别真就往心里去了。我想说的是向天的事……” “那你更得分家。”李月芬就说:“如今都反目了,你再拿那东西给你孙子铺路,老二和老三还不以为你偏着老大,只顾着给大房这个那个的……给分利索了,你拿大房的那一份救他们的儿子,谁都别不满,也省的他们哥仨心里猜疑……” 要说起来啊,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点头称是,又提起向天,不免说了一声:“咱就是拿着东西,也不知道找谁送啊!” 李月芬偏不接话,想叫我说找老四去!我偏不! 她就说:“拿着钱,还怕找不到人?!这种事,找生人比找熟人好。熟人的话,彼此知道根底,利益牵扯多。这会子拿钱买路,人家还担心往后什么地方做的不到的,再被反咬一口。要是我,我就找生人。人家收的放心,我还送的安心。就是以后出点啥事,相互扯不上关系。” 这话倒是叫向党沉吟起来、 他不觉得李月芬有这水平,能说出这样的话。 反倒是以为今儿李月芬回去,她家那个儿媳妇跟她说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家也在传达一个意思,从他们这里走门路,是走不通的。 也是!厂里那么多人看着呢,自家跟他家的关系又都是知道的。要是真是给放出来,那么些人会怎么想? 所以,这事还真是找熟不如找生。 紧跟着向家分家,向党找人,这些四爷和林雨桐都不知道。 总之,出了正月,结果就下来了,向天被判了十三年。 这还是花了钱找了关系之后的结果。 要想要减刑,向家就得继续找关系,继续找人,然后继续花钱。 这背后还藏着的李月芬虎视眈眈,想来这日子一定过的非常精彩。 这些事,关注的人不多了。 为啥呢? 如今下来新精神了,要总结‘大跃进’的经验教训,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这些事情,主要是赵平和计寒梅在管。今儿开会,明儿开会,反正是天天开会。好些人都说,这坐的痔疮都犯了。 如今得痔疮的人确实是多。没什么调味,盐醋辣子就这几样,搭着红薯吃。 一个个吃的胃里泛酸。 今年开春了,陆陆续续的下了几场雨,但种的东西,大多数还是红薯。 怕啊! 怕今年又是风不调雨不顺,不是旱了就是虫吃了,别管多厌恶红薯吧,还是觉得种这玩意最保险。粮食肯定是种了的,上面是给规定了粮食任务的。但这一部分粮食,交了公粮就不剩啥了,农户吃的最多的还是红薯。 如今家家都有吃商品粮的,每月一家都有点粮食,红薯管饱,不饿肚子了,觉得日子一下就好过多了。 这头正忙的脚不沾地呢,晓星来了。 一个人来的,大包小包的,就这么来了。 “咋的了?”林雨桐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两口子吵架了。 林晓星把包塞给林雨桐:“沉死了,先接过过去。” 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鼓鼓囊囊的,确实是沉手。 林雨桐就说:“真忙着呢。有啥事就赶紧说。” “看我外甥我外甥女行不行?”林晓星白眼翻着,端着杯子就喝水,“你们也是狠心,来了就不回。” 林雨桐才不信:“要是带东西,你姐夫一周得去几次,你早叫捎来了。”事实上也确实老是叫捎东西。赶上烙饼带烙饼,赶上蒸包子就给车上塞了包子。也没少给这边捎带。这次又是大包小包的,看的出来,自从范云清去了农场,晓星的日子好了不止一成。 林晓星嘿嘿的笑:“我想找姐夫,给我们开个后门。我们想调过来,行不行?” “咋突然想调过来了?”林雨桐就问,“在厂里谁该给你们小鞋穿了?” “那不会!”林晓星干笑了两声:“真的!姐,叫我们调过来了吧,行不行啊?” “你这好端端的……跟苏瑾商量过了吗?”林雨桐就问,“是不是跟你婆婆不想在一块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