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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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没有得到证实,那也没关系。哪怕姓林的本来就是教内的师姐,但那又怎样?还真叫自己对她马首是瞻不成。想拿自己的把柄,那也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在谢迁说杀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朝林雨桐而去。 管她是什么身份,这个人都必须死。 等她死了,事情就简单了。暂时糊弄住谢迁跟麻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就行。理由都是现成了,杀了朝廷的人,人家会彻查的。这里呆不成了那就不得不走了。想要走,一起目标太大,分散行动,自己一样有机会。 什么都算计到了,却没想到对方的功夫会那么好。 她之前就知道林雨桐会功夫,所以很是做戏了一番,就希望她一脚踏进陷阱里,自己送到自己的刀口上。却没想到她的功夫这么好,这才叫一力降十会。纵是智计百出又如何,少了那份力你就是拿别人没办法。 心里焦灼的很,却听麻姑道:“别轻举妄动,先生要紧。” 要紧个屁,这两人都死了,事情才好办呢。 她一把推开麻姑,“让开!” 麻姑往后一倒,伸手就从腰里抽出软剑,一个剑花耍出来,就指向了三娘,“不得放肆。” 三娘还真就敢动了。 麻姑的剑术了得,这是小时候就听说的事。说麻姑小的时候,就是按照舞姬在培养的。剑舞被她跳出了境界,大有公孙大娘的架势。可谁知道十三四上染上了毒疮,毒疮是治好了,但这脸上留下了麻子。好好的一张容貌就给毁了。在教内长相好的女子机会总是多些的。如今没了容貌,以后该怎么办? 坚持不懈的又是十年,花架子的剑舞愣是给练成了真功夫,这才在教内崭露头角,有了今日的三娘。 在这方面,她承认她比不过麻姑。 于是手里的匕首一扔,对着麻姑道:“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放走……” 麻姑这才将手里的剑放下,看着林雨桐,“朋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林雨桐一边朝这边笑,一边瞧三娘扔在地上的匕首,想着,看来王甲得回炉了,这女人身上什么时候携带匕首的。随即又想,王甲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这匕首的来历……只怕是偷的。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有限,跟她有过短暂接触的更少了。而这其中随身带匕首的就更少之又少。 这么一排除,心里就有数了。她不是从那瞎子身上偷的,就是从那聋子身上偷的。他们俩这身份身上带武器防身再正常不过。再就就是三娘一路走来都跟林雨桐说话,这分明就是在分散林雨桐的注意力,如今画面一帧一帧的倒回去回忆,就有了答案。一定是出那宅子门的时候,从聋子身边过的那一次就下手了。 当时光线暗得很,林雨桐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一方面在记着路,一方面在观察周围。 有了答案,她就笑了,“三娘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如此佳人,谁能想到会有一双空空妙手?” “哈哈哈……”谢迁一边笑一边咳嗽,“倒是你眼明心亮了。她可不就是贼性不改!” 三娘拳头攥紧,到底压着脾气去看麻姑,“不能放人走,要不然咱们真就麻烦了。” 话才落,门就被打开了。 郑甲第一个冲进来,在麻姑和三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而上,双手一拽一提,两人的右胳膊就被卸下来了。紧跟着药丸往两人嘴里一塞,这才从林雨桐手里接手谢迁,“迎春阁封了,妥了!” 意思是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林雨桐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匕首,对着谢迁的手就剁了下去。 随着谢迁惨叫声来的还有掉落的那多出来的一段畸形手指。 林雨桐淡定的拿出瓷瓶给上药,“……如今正常了,好了也就半个指甲大小的一个疤痕。做官也不妨碍什么了。如今你再想想,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第975章 重返大清(80)三合一 都说是十指连心,可那十一条手指也一样的连心,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谢迁嘴里止不住发出呻吟,身子像虾子似得弓了起来。那女人说了什么,说可以做官吗? 昏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醒了之后想到的还是那女人的这句话。 他不确定的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里隐隐的透出点血色,有淡淡的血气混合在药味里传到鼻尖。 蓦地,他的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沟沟壑壑中全是泪水,瞧着越发叫人觉得心酸。 那个跟着他大半辈子的残指没有了,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去掉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他像是梦魇似得轻轻呢喃,好似有多么的不可置信似得。 “那能有多难?”林雨桐从暗影里走出来,叫人将灯挑亮,坐到谢迁能看到的地方。 “你……”谢迁上下打量了一身女装的林雨桐一眼,“你究竟是什么人?” “能治好你病的人。”林雨桐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治好我的病? 谢迁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摸了摸胸口。除了残指,他身上最大的病就是咳嗽。常年相伴,胸闷难耐。 如今是醒来这么长时间,一声都没咳嗽,胸口也没有任何憋闷的不适感。 深吸一口气,带着凉气格外湿润的空气顺着鼻腔涌进肺腑,原来舒畅的呼吸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闭上眼睛有些享受,耳中滴答滴答的声音传了进来,他的嘴角不由的翘起,“下雨了……”从来不知道夜里的雨听起来这么动人。 “谢家在姑苏也算是大户人家,祖上在前朝就比较显赫,曾经出过十二位进士,二十三位举人,四十五位秀才。后来,大明亡了,满清打进来了。谢家的光景也大不如前了。”谢迁躺着,静静的说,林雨桐也不催促,只静静的听着。 之前三娘的话里话外就透漏过,谢迁是个爱讲过去的人。谁有耐心倾听,谁就能轻易的获得他的好感。就跟三娘明明比麻姑更能干,他却只看重并信任麻姑是一个道理。 因此,她不说话,只当自己是个听众,耐心的听他讲话。 对没有随意打断他的林雨桐,他比较满意,哪怕是在他说‘大明’‘满清’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叫人不舒服的表情来,他就更满意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清朗了起来,“我的父亲是谢家的嫡枝,传到他手里,家里也不过剩下百十亩水田,做个小地主是绰绰有余,养活妻儿老小也足够了。偏偏父亲是听着祖父讲的谢家的过去长大的,又受到祖父的严格教养,用心读书,但却不许科举,为如今的满清鞑子效力。” “父亲也算是饱读诗书,家里的规矩又是沿袭前朝时谢家那大家规矩,格外的严格。但严格也要有严格的代价,那时候的大家族,家里仆从如云,可到了后来,谢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跟过去比。要是严格按照那样的规矩,日子就没法过了。比如吃饭,得是下人布菜,而主人呢,只能只眼前碟子里的东西……规矩是好的,可也得先有仆从才行。就那样,即便家里的日子依然不是大富,但父亲还是给家里买了仆从。一切照着前朝的谢家行事。” “没几年,家里的境况就一年不如一年,百亩的水田被卖了一半,还要再卖的时候,母亲拦了没拦住,想着一家的生计,母亲偷龙转凤,将剩下的五十亩田换了五十亩的中田,剩下的钱才给了父亲。这本不是大事,父亲却为此大发雷霆,觉得母亲一介妇人,扫了他一家家主的脸面。动怒要休了母亲。” “母亲那时候连着生了三个女儿,而我还没有出生。休母亲的名义都是现成的,毕竟没有为谢家传宗接代。这如何能行,母亲哀哀哭求,父亲就是不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母亲就跪下祈求,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晕倒,父亲都不曾心软。可巧了,母亲晕倒之后,家姐用头上的首饰叫仆妇去外面请了大夫,母亲被诊出了有喜。”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没错,这时候怀孕生下来的才是我。而这些我没有出生前的事情,是大姐告诉我的。那时候她都九岁了,早就记事了。” “晕倒了,这就暂时休不成了。但母亲的苦难并没有结束,父亲固执的将母亲关在了庵堂。而同时,正儿八经的娶了二房,是一个举人家的庶女。” “这个妾室年轻,出身也好,固执如父亲,对这位妾室也喜爱的劲。进门一个月,这妾室也诊出有喜。” “那时候我母亲怀孕三个月,也就是我应该比那妾室肚子里的庶孽大俩月才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母亲发动了要生。可不巧的很,那妾室也喊肚子疼,要生了。她肚子极大,竟是双胎。八个月就生,也合情合理,就是如此,她生产倒是赶在母亲前面,很是受了一番罪,但却生下了龙凤双胎。一个时辰之后,足月的我出生了,生来却残障,多出了一根畸形的手指。” “父亲知道后大怒,抱着我直接放在盆里,要溺死我。我的咳嗽伴随着我一辈子,就是这么来的。冬月里的孩子,刚出生就被泡在冰冷的水里,母亲疯了一样将我抢回来,随后我就高烧不退,母亲是不眠不休照顾了我整整三个月,我活过来了,刚生下孩子就没日没夜熬着的母亲却病倒了,这一病,却再没有起来。没有人给出门请大夫了,在这三个月里,父亲将大姐给发嫁了,才十岁的姐姐嫁给了那妾室娘家的侄儿,那侄儿才五岁,姐姐过去就是童养媳。母亲知道了又惊又怒,病更重了。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了,母亲为了我们姐弟几个,跟那妾室妥协了。谢家规矩大,妾室就是妾室,要想扶正,基本是不可能的。母亲就跟那妾室谈,至于是怎么谈的,已经没人知道了。该是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母亲负责说服族里,组成那妾室扶正的事,而那妾室,必须保证我们姐弟四个都平安的活着。” “从后来的事看,母亲该是有那位的把柄,并把那把柄交给了可靠的人,这才能震慑住那妾室,就是后来我的继母。” “随后,没多久,我的母亲就病逝了。过了七七,父亲就正式将那位妾室给扶正了。扶正之后,我这本来该是原配嫡长子的身份,如今竟是成了嫡次子。” “天意弄人,这没什么可抱怨的。就这么长了几年,哪怕是身体不好,咳嗽的不停,但到底是活了下来。父亲没说给请大夫瞧,继母也只当是没我这个人。有我一碗饭吃,饿不死罢了。二姐三姐在家,偶尔做点针线换点钱,给我买些润肺的丸子吃,凑活的活着。” “那一年,我五岁,大姐十五岁。我那刚满十岁的大姐夫意外死了。家里继母当家,自然向着娘家,她那娘家是个破落户,硬是叫我姐姐殉葬。后来是族长来了家里一趟,大姐的命是保住了,可却得在夫家守寡。二姐说是母亲救了大姐。后来想起这事,我才觉得,可能是族长手里有继母的把柄,她不得不妥协,劝服了娘家人。能再嫁的女人,都是家里疼闺女才肯的。像是我那个家,还盼着大姐守一辈子,为谢家添的光彩呢。这就是大姐的一辈子,先开始还在家里,毕竟官府上奏朝廷,嘉奖节妇,给立了一座贞节牌坊,这就更是困住了大姐。这么跟夫家的骡马牛羊一样,伺候公婆,干的最多吃的最少,熬了一辈子,熬的年纪年纪大了,公婆都去世了,轮到家里是小叔子当家,这寡嫂自然不能再住了,她自己主动要求出家。”说着,就又冷笑了起来,“贞洁牌坊?呵!” 林雨桐懂他的意思,他是记恨他家里那些人,但也记恨给了他姐姐贞洁牌坊的朝廷。他‘呵’的一声,极尽嘲讽。这是在讽刺朝廷呢。说他们怎么好意思给这个?那满清皇室哪里配谈贞洁。 也对!不说皇太极的后宫一半都是寡妇,就说孝庄改嫁多尔衮,再说顺治纳了亲弟媳。 这些事,在汉人看来就污糟的很。 当然了,在康熙朝前期,其实这些事都不算是事。满人汉化的还没那么厉害。风俗还秉承着草原固有的。什么寡妇不寡妇的,这个真没人看重。 可按着年纪算,他那大姐,该是康熙朝早年的事了。 林雨桐就开口道:“我不辩解什么,我只能跟你承诺,朝廷随后会废除那什么贞洁牌坊。鼓励寡妇改嫁。我可以承诺你。至于你大姐的事……当时是康熙朝初年,先帝尚且年幼,是四大辅臣把持朝政。但当时的孝庄太后尚且还健在,那个什么贞洁牌坊,不会送到御前,更不会送到孝庄太后跟前,只能是四大辅臣处理的。他们明明不看重是不是贞洁,可为什么还要在这事上做文章呢?你是聪明人,一想就能懂。这是隔空在打孝庄太后的脸呢。当时朝廷的情况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只能说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罢了。你要恨便恨吧。这世上从来不缺乏这种无辜被牵连的人。你大姐只是其中之一。但换句话说,这件事的元凶并不在朝廷,没有谢家的支持,这事也成不了。” 谢迁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想着林雨桐刚才的话,废除贞洁牌坊。 这事可不容易,但她一言就可定。 这女人到底是谁呢。 心里想着这样的事,习惯性的抬起手捂嘴,感受到清晰的痛楚感,他的思维更清晰一些,转脸突然正色的看向林雨桐,“你真能兑现承诺?” 林雨桐从荷包里倒腾出一个东西来扔过去,“看看。” 是一方鸡血石的印鉴,这印鉴上刻着的可不正是一个‘雍’字。 其实这雍字的边上,还有一些小字,隐在边框的花纹里。 但只这一个字,就够叫谢迁心惊的。这么要紧的东西,就随手挂在腰上荷包里。要是丢了可怎么办? 他浑身都颤抖开了,将手上的印鉴递过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不等说话,就哈哈的大笑起来。不光是笑,还边笑边用手捶打床铺,受伤的手像是不知道疼似得,嘴里还念念有词,“……儿子可不是废物……不是……” 说着,他一把擦了眼泪,眼里带着悲怆,“……我没疯,不光没疯,还清醒的很。我父亲不待见我,在我到了入学的年纪的时候,眼看着那继母生的‘哥哥’去了学堂,我能不羡慕吗?羡慕的很了,就一个人偷偷的从狗洞里爬出去,偷偷的跟着他去学堂。那庶孽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三字经两月也学不完,可我两天就能学懂背会。我兴冲冲的回家去找父亲,当时正好是清明之前,族长来家里商量祭祀的事。我想着有外人在,这人又是能制衡父亲和继母的组长,就跑过去了,巴巴的背给父亲听。族长倒是说可惜,要不是手上有残障,说不得家里又出一个读书,还建议大夫,要不要请个大夫,将手上的那东西处理一个。年岁小的孩子,长一长就好了。可是父亲拒绝了,说是母亲当时怀着身孕的时候就是犯了大错的,我是带着原罪出生的。老天给的惩罚就得受着,要不然,只怕这罪就不在一人了,而是会祸及全家甚至是全族的。” “于是,族长没再言语。开始我还不知道父亲这话会有多大的威力,后来再等我一次一次的想要将那碍眼的东西给剁了的时候,总有人来拦着。甚至有人说我恶毒,是不想承担祸患,要害死全族。” “一次次的被逮住,我绝望了,族里人的愤怒了。我被关进了族里的祠堂内。一墙之隔就是族里的族学,哪里唯一不叫人觉得寂寞的就是郎朗的读书声。隔着墙,我在墙根下听了三年的课。直到那一年大雨,祠堂被水给泡垮了。我暂时没地方去,家里不要我这孽种,两个姐姐也嫁人了,我回去也没意思。当时族里在扬州那里的祖产有管事来,族长叫我跟着去了,说是不在族里,说不得我还有条活路。” “谁能想到,在这里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一生。” 扬州? 林雨桐挑眉,扬州要是作为白莲教的总坛,她一点都不奇怪。用后世的话说,这里的群众基础最好。 其实扬州十日,也就是当初发生了十日屠城惨案,如今知道的后辈已经不多。除了像是白莲教这样的还在一代一代教给后辈以外,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被淡化了。 当时幸存者王秀楚的《扬州十日记》中和明末史学家计六奇的《明季南略》记载,屠杀共持续十日,故名"扬州十日"。 扬州在激烈抵抗后失陷,清兵屠戮劫掠,十日不封刀。"几世繁华的扬州城是时"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 。扬州居民除少数破城前逃出和个别在清军入城后隐蔽较深幸免于难者以外,几乎全部惨遭屠杀,仅被和尚收殓的尸体就超80万具,但满人入主中原之后,所有有关扬州屠城的记载都被刻意掩盖了。因此如今好些人其实都是不知道屠杀事件的。那为什么后世人尽皆知呢?那是因为在辛亥革命前夕有人将《扬州十日记》从海外带回中国,目的是"希望使忘却的旧恨复活,助革命成功" ,扬州十日才广为世人所知。 林雨桐皱眉,过去的事已经不能改变,但历史却不能不去正视。 她将这一节埋在心里,听谢迁继续往下说。 谢迁像是陷入某种会议里,“扬州的祖产说是祖产,其实就是一座小山的山田。贫瘠的很,安排了两房人看着,就再不管了。那地方偏僻的很,通外外面的路只有一条,据说那是当时谢家鼎盛时期买来给族人躲避战乱的。所以族规定了的,那地方不卖。那两房人给我在山上建了两间土坯房,每月给点米粮,就不再管了。从山上往下看,距离山下不远的地方,有个湖泊,很是清雅。我几乎天天都会坐在木屋的后面远远看那湖景。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一身青衫的男子来了,在湖边徘徊不去。我以为他是想不来,于是下去准备救人的。近前了,那人看我跑的气喘吁吁的还咳嗽不止,就温和的朝我笑,说他只是喜欢这里的景致,看那湖面的形状,怎么看都有些像是西湖……于是给我说起了外面的事……” “他喜欢说,我也喜欢听。外面的世界对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听的津津有味,他讲的兴致昂扬。他日日来,我日日去。后来他就成了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姓甚名谁我就不说了,反正他已经作古多年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不在扬州待着,被排挤到了杭州。” 林雨桐点点头,死了的人再问有什么意思。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碰见已经到中年的老师,按着年纪算,哪怕是没死,现在的年纪也该不小了,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不说的老师,证明还有做人的底线在。 “你继续说。”林雨桐很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叫谢迁对她的观感又好了很多,“先生跟我说了很多事,也灌输给我很多想法。我当时就知道他的目的,但我还是表示我信了。我愿意加入白莲教,不是信他们的教义,而是怕……怕失去先生……太寂寞了,有个人关心,哪怕是有个人谩骂,也比一个人好的多。” “为了给白莲教找个好点的地方,我设计了族里,叫他们以极低的价格将那座山头卖给了先生。从此之后,那里就是白莲教的地盘。” “我在那山上一直呆到前年,也就是先生病逝的那一年。所以,这白莲教的事,内门外门的人我都熟悉的很。另外,先生将那座山以及山附近的那片地的地契都留给我了。可教里的那些蠢货去却从来没想过还有地契这一说。我也没言语。” “但总有那聪明人,比如麻姑,她就知道这地契的意义,所以一直就巴结着我。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当然知道她图谋什么。胡三娘是个有野心的,要是我再年轻上几岁,我会更看重她。至少那时候还有雄心壮志。但现在,一介老朽了,先生走了,我连个亲人都没有了。活着也就这样了。过一天算一天。麻姑这样的,只想着眼前安稳的,倒是正适合我了。” 林雨桐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能给你什么。你的价值我都知道了。那么给我一样东西,我相信这东西你肯定有。你手里有的可不光是那些契书,还有名单!” “白莲教上下你都熟悉,你又是你师父的最亲近的人。我不相信不不留底牌。白莲教最值钱的不是那地契,而是那份里里外外的名单。麻姑可不笨,她是没有向外的野心,但是对内呢?她想当圣女,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