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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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没看就直接给收了,“咱们现在呢?是吃饭还是回去?” ‘吃饭吧。’四爷叫铜锤过来,“别站着了,先吃饭再说。” 可饭馆的饭还没接待处的饭好吃。那边好歹有菜有肉,有细米白面。这饭店如今连个点菜的功能都没有了。林雨桐看向伙计,“那你这里有什么?” “最好的就是蒸麦片了。”这伙计两手一摊,“这好歹是细粮,剩下的就是大碴子和咸菜。” 蒸麦片,这是个什么饭? 伙计一看林雨桐迷糊的样子就乐了,“您是不知道,外面的细粮别提了,那小麦都掺和着砂石的被碾压成一片片的,咱么好容易将粮食弄干净了,可是这原本买了两斤,如今一斤的纯粮食都不到。这要是再把麦麸弄出去,这还能有多少是进肚子的?所以,就凑活着吃吧。实话跟您说,出了我们这店,再想找第二家能吃到细粮的可不容易。” 于是,林雨桐就吃到了蒸麦片。这才明白,蒸麦片就跟做大米饭一样,把整颗的麦子放在锅里蒸。用吃大米的方式吃小麦,这还是第一次。吃到嘴里拉嗓子就不说了,关键是这吃下去,上厕所估计就有点难了。这麦子颗粒的外皮从肚子里过是消化不掉的。 结果晚上的时候,林雨桐和四爷没怎么着,白元先肚子疼了,消化不了。 这一顿饭吃的可真是遭罪。 林雨桐给白元扎针,四爷去找杨团长商量事情去了,铜锤趁着夜色,回去看看佟婶。 结果等到十二点过了,四爷还没回来,铜锤先回来,“我还去看了看林叔。” 这是说林德海。 林雨桐递了一杯热茶过去,“怎么样?身体还行吧?” “我没进去,就在屋外听了听动静。”铜锤叹了一声,“听那呼噜声,还不小。身体暂时没事。” 这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林雨桐没法说这话,只自嘲的笑笑,“我哥跟杨子都死了好几回了。这老爷子抽大烟都抽成那样了,还能活的这么健康……真是……好命啊。”她不想说这位,又赶紧问起佟婶,“见了吧?老人家身体可还康健?知道虎妞会叫奶奶了肯定欢喜。” 铜锤一下就笑了,“我娘身体棒着呢。知道有孙女了欢喜的了不得。”他说了几句,就说起林母,“老太太那边,情况估计不是太好。我娘说她还见了林婶子几次,杏子她亲爹当了汉奸,是维持会的会长,如今正清算呢。杨子有这么一个爹,这事还真是……” 林雨桐面色不由的一变…… 第798章 民国旧影(85)三合一 四爷在院子里跺了跺脚,这大雪天的,在外面说了半晚上的话,谁受得了。这位杨团长的年纪可也不小了,硬是撑到了现在。他现在不想继续探讨下去,直言道:“郑东这个人,既然透露了消息说是乔汉东有动作,那他必然是已经知道乔汉东要干什么了。他们相交了也有十年了,牵扯的利益关系比较深。既然有利益,这里面就免不了相互要提防,省的被彼此算计了。所以要说了解,郑东一定是最了解乔汉东的。你想……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人的身边人,大概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对于咱们来说,需要花费精力来打听的消息,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他故意露了个口风给我,不是通风报信,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将他的事给办了,就休想他把最后的底牌交出来。所以,咱们还是很有必要帮他一把的。从京城取道香江,或是台弯,都行。对咱们来说,这并不费事。” 杨团长好似还有疑虑,“主要是那设备,不知道他说的那个藏匿的地方是真是假。还有设备的完整性,成色。就怕咱们抬手了,反被他给利用了。我的意思,还是得先看看那东西……” “被盯着这么紧,怎么动作?”四爷反问了一句,“不怕被人顺藤摸瓜?” 这倒也是。 四爷笑了笑就又道:“您这么想,光是郑东肚子里那些京城军政人员身上的隐私,就够咱们的价钱了。他们身上不能叫人知道的事,捏住了这个把柄,很多事情倒是好办了。他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哪边都够得上,凭的是什么?一是利益,二就是相互捏着短处。这才算得上是利益链。谁也离不开谁。您再退一步想想,即便咱们什么利益也得不到,他告诉咱们的设备藏匿这些消息都是假的,我对他后续动作的猜测也出现了偏差。可咱们还有一个不能不送他走的理由,就是咱们在京城的老窝被人找到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这他关注咱们的人员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送走他,对于咱们的人就跟身边按了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靠着这些消息,不说别的,他反卖给乔汉东,咱们将会面临怎样的损失?”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于晓曼,于晓曼如今的位置,对言安的安全有很重要的意思,甚至是不可取代的。只为了他,送走这么一个人付出点代价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并不是多难的事,d内本就有通往香江的渠道。“在咱们不能动手杀了他灭口的前提下,还能怎么办?”要是如此,这位老先生还不能同意,他就得想办法通过私人的关系将郑东送走了。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跟这么一个人有私底下的交易,对将来可没有任何好处。 杨团长深吸一口气,“我今晚得先发电报请示。但是原则上,我是同意你的意见的。”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不是谁都跟这位老先生一样谨慎的。 两人分开,各自回屋里去。 林雨桐将门窗关好,给四爷倒了热水,“先泡脚。”然后又给倒了一杯热茶,等他洗了手脸,将脚也放在水盆里了,才递了热茶过去,“暖着手吧。怎么说了这么久?”又不是什么大事,三两句就能说清的。 四爷朝外指了指,“前两年审干的时候,收了点牵连,听说是关了一年多,后来才放出来的。在这些问题上,他比较胆小,谨慎的有点过头了。” “一直站在院子里说话?”林雨桐拿了干帕子过去给他擦脚。 “可不在院子了吗?”四爷将杯子贴在脸上暖了暖,“这老爷子真是能扛。” 这还真是……这屋里没什么猫腻的话谁也不敢说。林雨桐只能说自己这屋子没有什么,但别人的屋里,万一要死有呢?要是今儿没有,明儿有了呢?所以,谁敢去劝呢?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两人躺下,林雨桐才说起了铜锤那里知道的消息,“……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人呢?杨子也是够倒霉的。”说完又道,“真要揪着不放,我也是够倒霉的!亲娘成了汉奸婆子。上哪说理去?” 四爷翻了个身,将被子往身上紧了紧,“这个事……咱们只当是不知道。咱们临走的时候,去悄悄见见岳父……” 找他? “行吗?”林雨桐皱眉。 “把‘吗’字去了。”四爷笑了,“岳父是什么人?年轻的时候就是纨绔,到后来家道没落了,做纨绔他没资格了。可这没钱的纨绔不能叫纨绔,变成老无赖了。带了这么些年绿帽子,是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他骨子里就有几分贵姓出身的优越感,以前那出去都是满大街的叫爷的。这后来吃了那么大的闷亏,心里能受的住?不发作,那是因为大舅兄。要不是槐子,要不是他知道要靠着儿子,岳父能容得下岳母?今时不同往日了,只要露出点意思,他就知道怎么做。再说,大事上,他可从来不糊涂。叫他处理,又名正言顺,又不留把柄,再好没有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无赖的道未必就不好用。 这个事就这么暂时搁置了,四爷将她的头往怀里一摁,“都两点了吧。赶紧睡。明儿还得忙。” 可不是得忙嘛。夜里睡的晚,早上起的就晚了点。再加上雪大,也出不了门,十点的时候,两人才起床。这起床收拾妥当,四爷去找杨团长了。林雨桐则要精心的收拾了。今儿是记者招待会,京城各界都会去。这梳妆打扮,总得看的过去才行。记者招待会之后,又是晚宴,说是接风洗尘。之后又是酒会舞会,估计不到凌晨是回不来的。 要真说起来,还是在言安舒服。不用交际应酬,那种忙碌才最充实。 四爷回来的时候,林雨桐正在换衣服,“快把门关上,冷死的。”这些酒会宴会举行的地点,可都是有暖气的。这穿衣服就得有讲究。不能在大衣的里面穿棉旗袍,要不然那就真丢人了。得选夹旗袍,颜色不能太艳,要不能过于素净,穿上得叫人觉得庄重。她拿了一件咖啡色的和一件黑色的,“选哪个?”黑色的穿着至少不会出错。 四爷指了指咖啡色的,“我记得你有银灰色的大衣,再选一条米色的围巾,也可以当披肩的……”说着,他自己就去换林雨桐准备好的衣服,男人的一副不管怎么搭配,也就那样了。西装不会出错。 林雨桐将衣服搭在身上看了看,倒也行。她利索的换衣服,“现在就走吗?” “车来接了。”四爷扭头朝外看了一眼,“也别急,先吃了饭再说。” 吃了午饭,一行人在大厅里集合,杨团长重申了一遍纪律,大家这才上车。因为是社交活动,并不害怕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因此像是白元和铜锤就都不带了。临走的时候,四爷将铜锤叫到一边,安排了一通,这才拉着林雨桐除了院子上车。 接待中心,有好几个相互连着的别墅组成。是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建筑群。 林雨桐和四爷的车跟在最后,车停下来的时候,四爷又故意拉着林雨桐没有下车,给林雨桐整理衣服领子,和袖口本就不存在的褶皱。 车窗户上的帘子拉着,外面也看不进来。司机扭头看了几次,四爷和林雨桐都无动于衷。先是四爷给林雨桐整理衣服,后来又换成林雨桐给四爷整理衣服。这两人磨磨唧唧在车上消磨了十几分钟时间,等记者都跟着下车的众人一起涌先大厅了,两人才施施然的下车。外面就剩下他们二人了。 进了大厅,就见杨团长面带微笑的跟一个对方的人一一握手,然后握着手让记者拍照。而大厅的外围,摆着长桌子,桌子上放着点心,酒水,还有来来往往的穿着西式或是中式礼服的人。等侍者上前将两人身上的大衣接过来,两人才不动声色的进来。 一抬眼,就看见宋怀民带着他的夫人姚华女士迎了过来。 四爷跟宋怀民握了握手,林雨桐则自然而然跟姚华一起,去另一边女人扎堆的地方说话。 “可算是见到你了。”姚华看起来很激动,“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挺好的。”林雨桐朝姚华致谢,“上次见宋校长,还说起了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姚华拍了拍林雨桐的手,“如今多好,把小鬼子赶出去的。咱们也就能经常见面了。” “当然!”林雨桐笑道,“谁都不会盼着战争。战争是要死人的,是要又牺牲的。” 姚华的脸色有些黯然,“谁说不是呢?涛飞那孩子……可惜了。”差点成了自家的女婿。虽说最后没成,可这孩子真没了,她还真没有替自己女人庆幸的心思。她勉强笑了笑,“如今好了,和谈了。不打仗了比什么都好。” 林雨桐跟着附和,“我也盼着能早一天回来。闲暇的时候能跟夫人说说话。” 姚华就笑:“肯定能的。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不等林雨桐答话,就带着林雨桐过去,“你都有小十年没在京城了,很多故人都不在了。有些出国了,有些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前些年还有联系,后来这世道一乱,也就没有消息了。如今这很多人你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介绍去。” 正求之不得呢。 跟宋怀民夫妇交情不错的人家,都属于知识分子民主人士社会名流这一类人,认识和接触她们,正是这次来的目的之一。 林雨桐笑语嫣嫣的跟她们交谈,就有人道:“你跟传说中的工党不一样。看着跟咱们也没什么区别吗?” 林雨桐就笑:“都是华夏人,有什么差别?本来就一样。” “那你说,这回和谈,能成吗?”又有个夫人都给林雨桐递了一杯果汁过来,问道。 林雨桐苦笑:“我们来,不就是为了促成和谈的吗?这本就是态度。谁不怕打仗,谁没有亲人上战场?这刀枪不长眼,自家人跟自家人,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谈?打仗在我们看来,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的手段。” 这些夫人其实才不管是不是真的要打下去,她们更多的是关注她们自身的利益,是不是要被共产等等。 林雨桐就指着一位夫人手上的戒指,“我看您手上的戒指是新带上去的……”手指上还有旧戒指留下的痕迹,“您原来的戒指是金的吧。” 这位夫人一听,就懊恼的直摆手,“可别提了。我那金三事,虽说是不时兴了,但那时当时进门时我婆婆给我的。这一戴我就戴着三十年。不管是我们家先生给我添置的,还是后来孩子们孝敬的,我都没换。那是老人的一片心意,我戴着念想。可是如今呢?银行说是要收金银,你说说,这点东西都不能给我留下。” 姚华就低头解释,“这位夫人家的先生在银行工作,要以身作则。” 意思就是暗地里留了没有这个别人也不知道,但是明面上是绝对不能留的。 所以,今儿出来的各家夫人,身上不是翡翠就是玛瑙,或是各色宝石的,就是没金质的。 女人在一起的话题,最是难以把控,一歪楼起来,谁也拉不住。才说了金银,这会子又说起粮食,三说两说,又说到了吃杂粮是好是坏的话。 林雨桐这才趁机谈起了养生,又给几个人号脉。这些夫人身上都是有些富贵病的。打麻将打的颈椎有问题,爱吃辣吃的得了痔疮,还有肥胖带来的老血压等等的问题。只要一说起来,谁还没点不舒服。这些病对穷人就不叫病,对富人那是半点不舒服都不忍着的。何况林雨桐只是稍稍用了点推拿和按摩,这身体里马上感觉就不一样了。再加上心理上对神医的追捧,不大功夫,就跟她们约好了上门的时间。 吃饭的时候,姚华低声问林雨桐:“你以前可没什么耐心这么应酬的。这次……你的目的可不单纯。” 林雨桐压了压姚华的手,“说到底,还是为了和平。夫人,以宋校长的眼光,我想也不是看不明白如今的局势。” 姚华点了点林雨桐,“你们呐!叫我说什么好呢?可能还是你们的胜算更大些吧。至少你们弯得下腰。肯让你们两口子出来做这个工作……看来不管着和谈成不成,你们都成不了过错方了。” 这话不怎么动听,但站在她的立场上能说成这样已经算是客气的说法了。 林雨桐没就这个问题跟她多说什么,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的。虽然自己确实是带着目的的。但这里谁没目的呢?她朝今儿的宴会来回一指,“这般声势,难道不是做戏?不也有目的?” 这话倒也是。 姚华叹了一声,“我是不怎么热衷于政治的,其实一点也不想掺和。你知道的,我跟上面那位夫人又几分交情。宋家这两年做的越发的过分了,我也是极为不赞同的。可是你知道,我是人微言轻。而且又有疏不间亲的话。这事谁能管呢?谁也管不了。那些罪过,条条都是要命的,可还不是那位枕边风一吹,就过去的事。倒是那位姜姓的公子,如今有些励精图治的意思。不过也难。说这些呢,也没别的意思,只能以私人的身份帮你这么些了。剩下的,还得你自己跑。” “就这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林雨桐拍了拍姚华的手,“谁都有信仰的自由。没有强迫您的意思。” 话说开了,有时候交流起来,反而更自在些。 晚上的酒会,众人觥筹交错,舞池里也是成双成对。大厅里灯光明亮,歌舞升平。林雨桐手里端着红酒来回的摇晃,耳边传来动听的歌声:“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轻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衫翠盖碧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暖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林雨桐的手搭在酒杯上跟着拍子轻轻的敲打着,眼睛在场中来回的巡视,这里的灯光再亮,还是不由的想念起窑洞里的那盏油灯。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口给喝尽了。 “林先生真是好酒量。”酒还没咽下去,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林雨桐将酒咽下去,抬起眼睛看向说话的人,不由的就笑了,“我说着声音怎么像是在哪里听过呢?原来是乔站长。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乔汉东真是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见到自己能这么的坦然,还真是不一样。他举了举杯子,“林先生,您可是辜负了我了。” 这话说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有私情呢。 林雨桐却不以为意,她知道对方说的当初于晓曼奉命保护她的事情。想起这事,她不由的笑了一声,刚好有侍者端着盘子过来,盘子上放着七八个倒了酒的杯子,很有眼色的在林雨桐的身边停下来了。她将空酒杯放到盘子里,顺手又端了一杯递给乔汉东,自己又端了一杯,“借花献佛,谢谢当年乔站长为抗战做的一切。”当日防备的可是倭国人,这是应该应分的。 乔汉东哈哈一些,轻轻的跟林雨桐碰了一下,“林先生,我一直觉得您跟金先生还是留在京城更能发挥作用。可惜啊,您是不知道,当年知道你们可能遇难的消息,我是多难过。国失栋梁,痛煞心肺啊。不过现在也好,和谈了嘛。大家彼此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你说对吗?” 林雨桐没言语,只是举杯又致意了一下。 乔汉东抿了一口酒,突然道:“林先生和金先生归来,就没见一见故人?”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挑眉道:“乔站长明知故问。这京城的地盘上,什么事能避开您的耳目。我们见了郑东郑先生,一起喝了一壶茶。不过他好似对您有些忌惮呢。好似怕您误会什么。不过乔站长,不用这样吧。您现在跟我在这里说话,就不怕由人也说您通工啊?” 乔汉东点了点林雨桐:“林先生,您这张嘴,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回避了林雨桐问的问题,转脸指了指四爷的方向,“看来金先生还是一样受欢迎,我也过去打个招呼去。不管怎么说,咱们曾经也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嘛。” 战友个屁! 目送乔汉东离开,林雨桐就将场中的情形又看了一遍,这里所有的侍者,只怕身份都不简单。他尽可能的记住这些人的面孔,然后回去得画下来,也许对京城的地下工作者有些帮助也不一定。 酒会结束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在这样的场合,谁也不可能真喝醉了。四爷穿好衣服,给林雨桐将围巾围好,这才拉着他出门,两人进来的最晚,出去的确实最早的。这是事先就说好的。两人没有跟任何人寒暄着说分别的话就退了出去,上了第一辆车,给了司机两块大洋,车就直接开动了。 司机是别人的人,路上当然是不可能说什么。林雨桐喝了点酒,在车里这么个密闭的空间里一摇晃,瞬间就有点犯迷糊。她靠在四爷的肩膀上,“我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