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还不如握着这些跟镇南王好好谈谈，我相信他会让我满意的。” 这是韩璋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这是苏云脑中的第一个念头，随后，她又感叹，原来权势如他也不能为所欲为。 “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苏云道。 韩璋看着她，他也没想到。 “你不想杀我了吧？” 所以呢？韩璋挑眉。 苏云试探性的道，“刚才的事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小忙，你能不能也……” “你刚才叫我来是想利用我吧？”韩璋直接道。 苏云灰溜溜的收回了喉咙里的话，“小气鬼。”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这么忙，就不用送我了，我先走了。”说完，苏云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韩璋望着她的背影失笑出声。 回到院子里，幸好高景山已经回来了，苏云赶紧拜托他帮忙给苏雨找个大夫。 高景山办事还是很快的，立刻出府找来了一名大夫。 苏雨是腿上的伤口再加上惊惧过度才会如此，喝了一剂药，她精神放松下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过她即使睡着了，还是抓着苏云的手不放，好像那样才能让她安心似的。 苏云推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上一辈子大家闹得那么不愉快，其实她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牵扯的。可是眼看着她落到梁管事那种畜生手里，她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那么这一世她们会怎么样呢？苏云也不知道答案。 出门，大夫正在给柜子中的那个小女孩诊治，她的喉咙并不是天生哑的，而是因为梁管事往她嘴里塞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伤了喉咙，她才说不出话。 “怎么样？”苏云问大夫。 这个大夫不愧是临平府的圣手，医术真的没话说，“吃几副药，说话应该不难，但肯定恢复不到以前那样了。” 能说话就行，苏云对大夫千恩万谢。送走大夫，她给那个女孩熬药，又问她一些事情，比如她叫什么，在哪里当值什么的。她自己住在高景山这里已经麻烦他了，如果这女孩有亲人，她还是想等她喝完药以后把她送到她亲人那里梓。 她没想到，女孩竟然会写字，而且写出来的东西让她大吃一惊。 这女孩姓程，叫程琳儿，她并不是府里的下人，而是明威将军的女儿，王爷的表侄女。 大概一年以前，她娘带着她来拜访镇南王，她们就留在王府小住。 程琳儿是武将家的女儿，从小比较活泼好动，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她就偷偷跑出去玩。 这时，梁管事就盯上了她，身份高贵、骄傲而没有防备的小女孩，他看一眼就激动的浑身发抖。 一个府里的管事竟然敢对主子下手，梁管事真是色欲熏天，也正因为如此，王府把整个临平府翻了一个遍也没查到他，这件事也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程琳儿在梁管事手里没少受苦，不过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梁管事不舍得杀她，也不敢放了她，就一直把她养在柜子里，这一养就是快一年。 这，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原委，苏云有些后悔把她带回来了，她的身份于她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救了她，王府似乎应该感谢她，可是梁管事说的那封信似乎能置王府于死地…… 程琳儿感受到苏云态度的变化，低低的垂下了头，这一年过后，她早已不是那个骄傲的小姑娘了。 苏云想安慰她两句，可是最后还是罢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送她去见她的爹娘。女儿失踪这么久，他们怕是要急死了吧！ 等程琳儿喝完药，苏云跟她说明缘由，看看外面没人，将她领到了花园的入口处。 花园人多，不一时就有人发现了程琳儿，府里立刻热闹起来。 看着程琳儿被周管事带走，苏云衷心的祝福这个姑娘，希望她能获得幸福，以后的日子都能平安顺遂。 程琳儿不时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苏云藏身的位置，直到再也看不见。 很快，老王爷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只不过还没等他高兴，他就得知了梁管事的事。是梁管事囚禁的程琳儿，锦衣卫救出程琳儿的同时还拿到了关于他的罪证，此刻韩璋正等着他上门求饶呢！ 狠狠的将被子摔到地上，镇南王恨不得将梁管事剥皮抽筋，“好狗胆的奴才！” 一连三天，王府上空都好像有黑云笼罩，大家不敢大声说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当然，这不包括苏云，经过这么多波折，她倒是越来越适应这里了，也能自得其乐。比如现在，她就在看高景山做菜。她想好了，如果能学的一手半手，以后出府若是没什么好营生，她靠着这个手艺也饿不死。 高景山对此也不在意，有时他还会特意问苏云的意见，毕竟给皇上吃的，谁能比苏云更有发言权呢！ “苏姐姐。”翠儿干完活，脸色红红的走了进来。 她是一个好姑娘，自己曾经差点被梁管事欺辱，还想着救苏雨，所以苏云这几天跟她走的挺近的。 翠儿也喜欢苏云，满府里，就她会对她笑，跟她温柔的说话，所以她只要干完活就会来找苏云，今天也是。 两个人正要说话，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穿着华丽，脸色却惊恐异常。进院，她一把就抓住了苏云，泪如雨下。 “程琳儿！”苏云看着眼前的人意外出声，她从没想过会再见到她。 程琳儿似乎更瘦了，眼中满是绝望。 第19章 这时外面跟进来两个婆子，为首的婆子穿着褐色的茧绸衣服，一看就是大宅门里的人，后面那个妇人虽然穿的也不算差，但眼神飘忽，走路扭斜，跟这王府有些不搭调。 “小姐，快跟我回去。”为首的婆子道。 程琳儿似乎很害怕，浑身直抖。 苏云不解，这两个人是？ “琳儿！”又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她满头珠翠，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打扮的十分华贵。 “娘。”程琳儿想过去，看到那两个婆子又顿住了。 “跟我回去。”妇人说完这句，看看苏云等人，高抬眼眸转身走了，而那两个婆子则来抓程琳儿。 程琳儿眼中有抵触，但最后还是没动。 等她们走了，苏云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妇人是程琳儿的娘吗？女儿失踪了一年多，母女再次相见，她以为她们会有说不完的话，流不尽的泪呢，这种压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翠儿看看程琳儿的背影，又看了看苏云皱起的眉头，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南跨院，戚氏一回院子就给后面的张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张婆子明白，带着赵婆子还有程琳儿去了一边的偏房。 “小姐，不疼的，你躺在这里把裙子撩起来我看看就行。”赵婆子呲着有些黄的牙谄笑道。 程琳儿就像被折断翅膀的小鸟，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小姐，夫人还等着呢。”张婆子板着脸道。 程琳儿眼角有泪珠滚下。站了良久，她仰面躺在了一边的榻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张婆子示意赵婆子上前。 赵婆子明白，过去撩起了程琳儿的衣裙，脱下了她的亵裤…… “哇哇……”程琳儿自从嗓子哑了以后第一次发出哭声，她哭的绝望而放肆，似乎要把这一年以来所有的眼泪全流出来一样。 翠儿在外面偷看着，眼圈也红了，看到程琳儿的样子她似乎就看到了她自己。 张婆子紧张的看着赵婆子。 赵婆子收回手，摇了摇头。 张婆子的脸色很难看，没管程琳儿，她径直去了主屋。 主屋，戚氏闭着眼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听见脚步声，她望向张婆子。 张婆子摇头。 戚氏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她将手里的佛珠摔在桌上，发出“嘭”的声音。 “夫人，现在怎么办，这件事闹这么大，瞒不住的。若是小姐的清白还在，那咱们还有说辞，现在……”张婆子担忧道。 戚氏用手撑着额头，忽然，她问张婆子，“那个婆子是否查准了？” “夫人，她经验老道，就连去年给皇上选妃，那些姑娘的身子都是她验的呢！” 戚氏其实也知道，落到梁管事手里一年，程琳儿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该死的狗奴才，我真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她竖着眉道。 张婆子不语，等着她的决定，一个主子，竟然被一个奴才给玩弄了一年，他们明威将军府怕是丢不起这个人，尤其大小姐此时正是进宫的关键时刻……她们这次来都是偷偷来的。 其实她倒是希望程琳儿根本没出现过！估计戚氏也……她不敢妄自揣测。 “她是才刚到的，没想到到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脱琳儿姐姐的衣服，琳儿姐姐哭的好惨。”翠儿不忿又哀戚的道。 苏云听了，良久没说话，她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苏姐姐，我娘他们也会这么对我吗？”翠儿哭的一塌糊涂，她之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到了年纪好出府回家，若是她爹娘也这样，她还不如死在算了。 “不会的，你爹娘那么疼你，怎么舍得你伤心。”苏云安慰着她。 翠儿哭的更凶了，她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进王府，明明她在家里什么都好好的。 “对了，琳儿姐姐让我替她谢谢你，她说她现在很高兴，终于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了。”翠儿忽然想起来到。 “什么，她真这么说的？”苏云抓住翠儿的手。 翠儿被吓了一跳，前一句后一句的胡乱说了起来。 原来程琳儿那时发现了翠儿在外面偷看，但她却没声张，等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隔窗叫住了翠儿，说了那些话。 “不好……”苏云站起来往外走，程琳儿这话已经萌生了死志，若是她不赶紧去看看，估计明天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傻！ 走了两步，她又回身拉上了翠儿，她还不知道程琳儿住在哪里呢。 南跨院，戚氏等人已经睡了，在旁边的一间房子中，程琳儿将那些华丽的衣服全都脱下来叠放在床上，踩着月光坐到了梳妆台前。 看看镜子中好似鬼魅的自己，她想了很多。后悔吗？后悔那天她自己偷跑出去玩？是后悔的，可是她最后悔的是来到这个人世，这个人世太虚伪无情了。 她现在要离开这里了，真好，她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拿起桌上的剪刀，她抵住了自己的喉咙。脖子上痒痒的，有热热的东西流下来，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住手！”苏云在窗外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什么，赶紧出声阻止她。 程琳儿扭头看向苏云。 苏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爬进了屋子，也幸亏这窗户没锁。“你干什么？”她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