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节
同往常一样,一大家子的人都坐在萧真和韩子然的院子中,只不过今晚实在是没多少的心情喝茶,特别是在听到影卫所说任家人下午就急急忙忙的进宫去了。 影卫将宫里的消息说完就退下。 喜丫在自个脸前扇着手,气恼的说:“心里怎么这么的添堵呢?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倒是先去宫里告状了?那皇上会听他们的吗?” “那是皇上的外祖家,”香儿面露担忧:“这些年来,皇上跟任家也时有走动。”言下之意,皇帝极有可能会帮着任家。 “皇帝又如何?就算是天子,我们也不怕。”赵介冷声道:“自先帝将我等兄弟赶尽杀绝那天开始,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 “不错。”吴印点点头:“我们一开始和姐姐相依为命,如今有了姐夫,喜丫,香儿,还有孩子们。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年,我们培养影卫从不松懈,足有自保的能力。” “姐,你一句话的事。”赵介道。 “对。”赵介眉毛一挑:“就算是老了,该打架时也不会输给年轻人的。” “你们啊,”萧真笑了笑:“这是做什么?什么事情都还没个影呢。” 韩子然低头沉思了会,道:“我们与皇上之间,确实存在着隔阂,但并不能因为任珠玉的一翻话就把这些个隔阂扩大化。做为遥儿的父母,我和你们姐姐确实对皇上感到失望,但做为一个帝王,他也有他的困难,他不是为遥儿而活的,他是为整个天下而活的。” “我和你们姐夫的想法相同,”萧真也道:“任家的事上,皇上帮理不帮亲,我就不会多说什么。” “今天任珠玉的话给了我一个醒,有件事,你们还真得去查一查。”韩子然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吴印和赵介都看向他。 “韩华和楼禹这些年一直被调往外面,你们查一查在他们被调外期间可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深入查查这些事,看看是否有京城相关的人,还有朝廷官员的提升任职情况,尽快查明。” “好。” “怎么了?”萧真见丈夫神情不像以往那般轻松,又突然问起朝廷中的事情来。 韩子然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我多虑了。我只是心中有所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皇上是不是假借处事为借口故意将禹儿和华儿调离京城,以免外戚专政。” “我倒是什么事,那个位置上这样想也是难免的。”萧真说道:“自古以来,皇帝都不喜欢外戚专权,遥儿的孩子是太子,又是我们将皇上的皇位保住的,咱们的客上居的收盈养着皇家的卫队,这些都是遥儿的靠山,也是太子的靠山。楼禹和韩华被分派到外面,想想也知道是皇帝心里有些忌惮。” 韩子然沉吟了下道:“要是几十年前的事重演呢?” 萧真的双眸猛的一睁。 “皇上想杀了我们?”吴印惊呼。 赵介只觉得背后冷汗袭袭:“以前的皇上还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他有。” “不可能的。”萧真想也不想就否认:“皇上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就算他忌惮我们,也不可能对我们起了杀心。” 韩子然轻按了按妻子的肩膀:“我也相信他不会的。但心里既然有了想法,还是证实一下为好。” 一个时辰之后,吴印去了韩家大哥屋里看守,其余几人先休息,但心里记挂着事,自然无法安睡。 后半夜时,下人来禀道韩家大哥醒了,众人心里都松了口,这才沉沉睡去。 隔天,秋高气爽,是个好天气。 昨夜虽然睡的晚,起床还是老时间起了。 当萧真和韩子然赶到韩家大哥屋里时,喜丫他们已经在,就连韩彭和任晏也来了,只不过任晏这会是跪在韩家大哥床前。 韩家大哥的气色很不好,似乎又是动了气。 蔡望临在一旁紧抿着唇。 萧真和韩子然对视了眼。 “怎么了?”韩子然问吴印。 “大哥想让任晏去官府里把姓改回韩,这小子不同意,又把大哥气着了。”吴印极为不悦的说。 “你们兄弟俩先出去。”韩子然对跪着的任晏和站着的韩彭道,看着他们走后,韩子然才坐到了大哥的身边:“大哥,这事你别管,我来解决。再过三天,华儿也该到家了,到时一定要任家给个交行。” 韩家大哥这会身体不好,说几句话都累更别说去管,点点头。 此时,下人进来禀道:“几位老爷,夫人,韩秋公子回来了。” 众人都是一喜,就连韩家大哥神色也好了几分,韩秋从出生就是养在他身边的,就跟亲生儿子一样。 “爹,娘,大伯,吴伯......”人还没进来,韩秋高兴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不一会,一家三口就进了屋里。 “爹,娘。”看到父母,韩秋激动的抱了抱他们。 萧真和韩子然开心的看着儿子,韩秋自接管了家中的生意,越来越沉稳,此刻还拥抱他们可见看到他们是有多开心。 “儿媳妇见过公公婆婆,见过各位长辈。”宁月朝着众人浅浅一福。 “爷爷,奶奶,长辈们好。”孙子韩少顷也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好,好。”萧真拉过孙子打量,笑对着韩子然说:“这孩子长得跟你年轻的时候真像,一转眼,咱们的少顷都能成家立业了。” 韩秋看到了病恹恹躺在床上的韩家大哥,赶紧伏到了床边,眼眶有些微红:“大伯,我进屋时管家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您放心,任家欠咱们的,我一定会一样一样讨回来,您一定要早点好起来才好啊。” 第1025章 十年计划 听到养大的孩子这么说,韩家大哥心里欣慰极了,拍拍他的手:“好,好,我一定早点好起来。” 韩家大哥睡下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去大厅吃早饭,用完饭,韩秋带着妻儿就去了岳丈家拜见。 “宁家人可真是不错,这些年来但凡有好的都往咱们这里送。”喜丫笑着说:“对秋儿媳妇那是真看重。” “咱们也没少给送去好的啊,上次宁家嫡母生病送的参也是好几百年的。”香儿在旁道:“咱们和宁家这样有来有往,彼此心里都舒畅,有事了还能帮衬着,哪像任家,只知道拿进,不知道拿出。” “我已将这里的事飞鸽给了在路上的华儿,相信他到了家后就会有所决断。”吴印道。 “你们说,昨个晚上遥儿差影卫过来送消息,这事皇上有没有知道?”赵介突然问:“还有,那任家既然进了宫将这事说给皇上听,不管怎么样,皇上也该表个态吧?” 不仅赵介的这二个疑问,萧真一想到昨晚丈夫的猜测,再加上她想了想这些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从他们救出太后母子,想方设法的帮着皇帝坐上皇位,另一边,太后又防着他们,处处给他们设坎,不仅将所有京城送他们的信拦截,甚至派影卫监视他们,包括一手安排的杏妃,那么多事情的发生,都透露出一个不同寻常的信息。 “谁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呢。”吴印冷哼。 蔡望临用完早饭就在喝茶,一脸的悠哉:“你们想的太多了,防范是最主要的,避无可避,武力解决。” “对。”吴印和赵介异口同声。 哪知道站在他们身旁的喜丫和香儿都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倒是有武力,咱们不会武的怎么办?咱们在京城中的朋友亲眷们又该怎么办?真出了事,我们就算能自保,万一皇上牵连九族呢?”喜丫说道,他们立根在京城数十年,一些亲眷也过来了投靠,韩家的,赵家的,吴家的,还有新老朋友们,这些年下来,少说也有数十人啊。 “喜丫说的很对。”韩子然点点头:“这些都是咱们要考虑到的。” “或许什么事也没有,是咱们多想了而已。”萧真确实没料到任家的事会牵出这么多的疑惑和猜忌来,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家子的人已经在想着退路,她希望他们这会所有的猜忌和防范都不要用到。 “我也希望是咱们多想了。晚上遥儿应该会派影卫过来,到时就会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韩子然道。 饭后散步是多年的习惯,不过这一回不是韩子然和萧真两人,蔡望临也跟着一起去。 “平常用完饭就钻研医术去了,今个有空跟我们走走?”看着蔡望临那东张西望的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逛街的,萧真失笑。 “到处走走看看,真出了事,这里以后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蔡望临脸上一副最后一眼看京城的不舍之情。 萧真,韩子然:“......” “你们也多看看,或许还能发现很多没发现的景致。” 萧真翻翻白眼,懒得理他。倒是韩子然轻笑了声问:“你怎么知道事情一定会有这般的糟糕,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 蔡望临嗤笑了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别忘了以前先帝是怎么待咱们的。更何况你们也说过身居高位事不由已,就算他不想这么做,他的多疑和身边的人也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萧真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手中一暖,是韩子然握住了她的手。 俩人相视一笑。 蔡望临撇撇嘴,知道这俩人心里是有决定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的腻歪,真是看不入眼。 “对了,时彦说要到这里来看你们。” “时彦?你们一直有联系吗?”萧真问道。 “当然有,他们家族有这么多的秘术,可帮了我不少的忙。”蔡望临是恨不得将时氏一族的秘术全部学来,可惜很多他们都不外传。 “他的族人都安排妥当了?” “是啊,所以他这个族长现在就是挂挂名而已,有事都让长老们自己去解决。时间一多,就觉得无聊。” “是无聊,还是被长老们一直逼婚无处可逃才过来的?”韩子然笑问。 蔡望临给了一个你真相了的眼神:“时氏一族的长老给了安排了十名女子,说是都给他的,让他好好的传宗接代。” “十名?比我们在时还多了几名。”萧真听得无语:“ 这孩子如今责任已了,怎么还被逼着传宗接代?” “那不仅仅是他的责任,也是他们一族的传统。”韩子然忍俊不禁:“传统不可废啊。” 韩秋从丈人家回来时,捎来了宁家老爷夫人的回礼,宁家还请萧真和韩子然什么时候方便前去续续旧,对于亲家这样的要求,萧真和韩子然自然无法拒绝,只是这时间不太凑巧。 晚上的时候,韩秋带着儿子又出去了应酬。 宁氏陪着萧真在院子里说说话,说着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的艰辛和快乐。 萧真静静的听着,这些年来,客上居的生意早已不止在大汉,也畅销到了其它的国家,甚至更远的,看着娴静文雅的儿媳妇在说到儿子韩秋时,眼里露出的敬佩和崇拜,让萧真欣慰,夫唱妇随,挺好的。 “少顷的婚事,暂时先不提,一切都等中秋之后再说。”萧真说道。 宁氏点点头,甚至连原因也不问。 当影卫将韩子然吩咐的事查到时,已经是晚上。 吴印把赵介他们都叫到了萧真韩子然的院子里,将手中的布帛摊在石桌上,面色不若白天的轻松,有些紧绷:“你们快看。” 布帛上写着朝廷这些年的职位变动,萧真看着调动的不大,仅有的几个调动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这几个不都是当年子然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吗?”萧真一看到这些名字都熟悉,颇有几分亲切之感:“都变成一品大员了。” 香儿也看不出什么来。 韩子然,赵介的面色和吴印一样,微微凝重。 “咦,”喜丫当年在宫里做宫女,所以对于这些职位变动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为什么主官从未动过,但负责内务的都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