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
“公子出去了吗？嬷嬷你怎么没跟着？”萧真奇道，不管少年走到哪，嬷嬷必然是跟在左右的。 “老爷回来了，就把三公子叫了过去。” 萧真没见过韩家老爷，只知道很受下人的爱戴。 “我想不久三公子就要进京了。” “这么快？离京试不是还有二个月吗？” 苏嬷嬷叹了口气：“老爷想让三公子去京里的学堂跟着那些贵胄子弟多学学礼仪和规矩，所以会早些去。” “看来嬷嬷是舍不得三公子呀。”萧真看着苏嬷嬷变得担忧的面庞。 苏嬷嬷点点头：“是舍不得。而且我也担心三公子会受他们的欺负。京城的韩家不比这里，复杂很多。” “京城的韩家？”萧真不解，她知道韩家的根在京城，韩家在京城也还有亲人在，但也不至于被欺负吧？要是韩少年真能高中，得到前三，京城的亲戚不也是沾了光么。 “雷姑姑没跟你说起过吗？咱们老夫人在四十年前是住在京城的，可在怀上老爷之时，就被大夫人赶到了这里。” “大夫人？”萧真觉得信息量有些大：“嬷嬷，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哎，老夫人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的韩家。可后来遭到大夫人的算计。算了，不说了。”苏嬷嬷显然说着伤感不想多说，进灶房清理东西去了。 第458章 没有热情 萧真讶然，她一直以为韩家就是眼前的韩家，最多韩家的一些族亲在京城，却没想到，这里的韩家才是分支出来的那一户。 遭到大夫人的算计都被赶到了嵊县吗？ 老夫人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的韩家？平妻？在萧真的观念中，就算是平妻，但毕竟不是原配，所以还是妾室的。如果这样的话？萧真望向小楼，也难怪嬷嬷会担心韩少年会受到本家的欺负了。 萧真看了下自己，这里的韩家已经这般金贵了，那京城的韩家，还真不知道会富贵成什么样。像她这样的粗丫头，能跟去京城吗？ 韩家老爷给萧真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儒雅之士，气质上跟韩少年有些像，但模样来说，韩家大哥和二哥与韩老爷更为相像，韩子然的长相，更多的是随了她的母亲吧。 很明显，韩家老爷对韩少年是格外的重视，坐下用晚膳时，话题往往都是在韩少年的学业上，哪怕他的衣食起居也会多多关注，对于另外二个儿子都没怎么说话。 韩家大哥与二哥也没有什么不满，反倒在听到韩少年学业的时候，一个个都关切的望着他。 这个月的相处中，萧真知道韩家是极为希望韩少年能考中前三甲的，毕竟那代表了无上的荣耀，更是他们在京城的保障啊，唔，还有她的。 她也蛮想待在京城的，不知道她的那些一直跟在老将军身边的兄弟这会都在做什么？ 此时，韩老爷望向了萧真，目光没有韩老夫人的犀利，也没有韩夫人那般透着的厌烦，谈不上温和，但也绝不冰冷，随即又落在韩子然身上：“身边的婢女是不是太少了？” “够了。”韩子然淡淡说。 韩老爷点点头：“京城那边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你去了后，二伯会派人来接你住到他的院子。” 萧真注意到在韩老爷说起这位二伯时，韩母拿着筷子的手明显僵了几分，她想起雷姑姑说过韩老夫人一共生了四个儿子，这里的老爷是最小的，其他的都住在京城。 “听说有位堂兄也跟我一样要参加京试？”韩子然问道。 “正是你二伯的儿子明州。不止他，你其余的二位堂兄，也是要去参加京试的，他们都长你一二年而已，去了之后，你可以多多向你的兄长们请教请教。” “是。” “老爷，他们会不会欺负子然啊？”韩母担心的轻问。 “怎么会呢？都是堂兄弟，我与哥哥们又是一母同胞。” “可你忘了，以前回家祭祖，子然都会被他们欺负。” “那是小时候，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怎么可能还这般顽皮呢。”韩老爷的声音微重了点。 韩母不再敢多说。 此时，听得韩老夫人笑看着韩少年道：“子然啊，虽说每年都会回家祭祖，但这次前去会住得时间长些，祖母给你挑了几个合意的下人去照顾你。” “谢谢祖母关心，我只要带着苏嬷嬷和萧真就够了。” 萧真的眼晴一亮。 韩老夫人拧了拧眉：“苏嬷嬷虽说是随我从京城一起过来的，但她并没有进过韩家，萧真这丫头，还是欠缺了些规矩。京城不比这里……” “祖母，我已经长大了，您要相信您的孙子能行。”韩子然朝着韩老夫人一笑，这笑虽清冷，但透着一股子傲气。 “好，好样的。”韩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祖母就不操你的心了。” “就是不能参加二哥的婚礼了。”韩子然有些遗憾的看着韩家二哥。 “比起你的京考来，这是小事啊。三弟，如果那边有人欺负你的话，写信回来，我马上赶过去揍他们。”韩子能高声道。 向来沉默的韩家大哥也说道：“别把我落下啊，虽说我不出拳头很多年了，但力气还是有的。” 一句话，韩家人都笑起来。 萧真也笑笑，韩家兄弟的感情挺不错的。 深夜。 萧真烤着兔肉，一边烤着一边看着楼内忙碌的苏嬷嬷，嬷嬷正在给韩少年整理着衣物，书集，萧真看着已经整好了几大箱子，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书籍，相反衣物却显得少。 韩子然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身月白长袍，使得他瘦瘦的身子看起来很是飘逸，风华如玉，少年清幽，虽清清冷冷，但并没有隔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只是比较沉默而已。 相处了一个月，萧真觉得韩子然性子实在是不错，虽家里有财，也没养成纨绔子弟的轻浮和奢侈，相反，喜欢简单。 “烤得不错。”韩子然坐到萧真的身边，奇怪的看着正烤着的兔腿与一旁架子上被切细的兔肉：“这是做什么？” 萧真指着自个烤着的兔腿：“你不是想吃烤兔肉吗？哪，这是给你的。”又指着正烤着的切细了的兔肉说：“多余的，我和嬷嬷都会晒出来做肉干，咱们不是要进京嘛，带在路上吃。” 韩子然看了眼笑着的萧真：“你很爱笑？” 她爱笑吗？萧真想了想，想着说没有吧，听得韩子然不冷不热的口气道：“但从没见你笑出声来。” “为什么要笑出声来？” “真正爱笑的人，她的眉眼都是能感染人的快乐，可你没有，你只是让人觉得你善意。” 萧真奇怪的看着他。 “把我的免腿也做成肉干吧。”韩子然说着，起身进了小楼， 上楼之前又转身看了萧真一眼，她还继续烤着他的兔腿，这个女人，目光坦然，笑容坦荡，但没有热情，好似看淡了世间的一切。 对于韩子然突如其来那么一通话，萧真是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放心里，能感染人的快乐？她并没有想过要将快乐去感染他人，只想着被他人感染。 别人笑，她也跟着笑。 别人乐，她也跟着乐。 简简单单就行了。 韩子然进京的日子定在了二天之后。 为此韩夫人还去算了一卦，并且求了保平安的符来给韩子然戴上。 萧真则是托人带了话给叔婶，告诉他们，她要进京了，甭担心她，不过有件让他们开心的事，那就是雷姑姑正在给兄长萧风介绍一门亲事，具体她也不清楚，但她是相信雷姑姑的眼光的。 第459章 矛盾产生 萧真觉得从战场回来后，一切还是比较顺利的。除了婶子咶噪些，她得过且过的懒性子之外，别的还是不错的。这不，兄长的亲事也快有着落了。而她也即将进京，说不定还能幸运的找到几个以前的铁血兄弟。 进京的这天，向来晴好的天气突然间阴沉了下来，特别是不远处的半空，那大朵的乌云看得人揪心啊。 才入冬的风吹得人也冷。 虽说韩子然说了只要萧真与苏嬷嬷就成，但韩夫人还是给他安排了她的二个贴身丫头使唤，这会正交待着什么。 交待完，韩母又是担忧的看着正与丈夫说着话的小儿子，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老夫人在旁安慰着：“这又不是没去过京城，你啊，也不用这般离愁。” “我怎能不愁，京城的情况，娘也是知道的。” “那都是我的儿子，你的大伯们，子然是他们的侄子，能有什么情况？”老夫人瞥了韩母一眼。 韩母动动嘴唇子，想说点什么又咽回去了，只用绢帕擦去眼角的湿意，半响后，突然走到了正搬着包袱的萧真面前，轻唤了声：“阿真啊。” 面对韩母这突如其来亲切的称呼，萧真倒是吓了一大跳，毕竟她可是受了韩夫人一个多月嫌弃的眸光啊：“夫人？叫我有什么事吗？” 韩母看了萧真半响，对这丫头要有多不满意就有多不满意，可如今除了苏嬷嬷，她硬是给儿子的二个丫头外，只有这丫头在身边照顾着，这样一想，韩母的声音就柔了几分：“三公子进京之后，所有的一切，你可要多上点心。” “小的会上心的。” 韩母点点头：“别让公子受人欺负。” “谁会欺负公子啊。”萧真笑道。 韩母眸色很是复杂的看了一旁的韩老夫人一眼：“总之，你看好公子。” “放心吧，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韩母点点头，这丫头能说出这句话来，她心里还是挺安慰的，随口问：“人若犯你呢？” 萧真爽朗一笑：“我必诛之。” 原本有些伤感的韩母倒是被萧真这句话逗乐了：“你倒是会说大话，不过我这心里被你这么一说，竟好过些了。” 她哪有说大话啊，萧真觉得她这话讲得很认真呀，而且她向来也是这般做的。 “娘。”韩子然走了过来：“你在笑什么？” 萧真此时接过了苏嬷嬷拿出来的包袱放到马车上，转身再去拿包袱时，正见韩少年古怪的望着她。 萧真朝他一笑笑，干活了。 韩母让二名贴身侍女一路服侍着韩子然，而韩家老爷则是派了五名护卫护送韩子然进京，因此加上马夫，这一路上人挺多，三辆马车也是挺壮观的。 原本应该是萧真与苏嬷嬷和韩子然一起坐同一辆，如今韩夫人的贴身侍女来了，自然不用她再随身侍候，因此苏嬷嬷和一名叫欢儿的侍女与韩子然坐同一马车，而她和剩下的那名侍女叫秋月的坐同一车。 秋月长得不错，只是有点冷，甚至都没拿正眼看过她，只是以余光偶尔打量她一下，看着挺高冷。从她比起一般的丫头要艳丽一些的衣裳来说，应该很受韩母的喜爱。 萧真闭眸养神，直到马车突然倾斜了不少，她猛的睁眼，就见秋月的身子往下面滑去。 “小心。”萧真抓住了她的手，不想被秋月甩开，听得秋月的声音厌恶的道：“别碰我。” 萧真放开了她，秋月对她的这模样也没放心里去，打开帘子，看到外面的山路时笑说：“原来是金弯山到了，穿过这坐山很快就会到了吴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