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郭大婶抱着叶溪鱼就拍了下郭虎的背，“你说什么，怎么不像话……”话还没有说完，她自己就迟疑了下，“对哦，他们不来接小丫头正好，反正我们也确个闺女，正好留下给我们得了。”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的郭虎，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一脸的懵，“媳、媳妇啊？” 郭大婶扭头看着郭虎一脸懵逼的模样，不但没有吐槽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虎子，你这次想的办法还挺好的嘛，不愧是我们村的大队长啊！” 郭虎：“这两方面有什么，能联系上的地方吗？” 郭大婶没有回答的话，反而兴高采烈的把叶溪鱼放到郭虎的怀里，“来，虎子把咱家的闺女抱好，我去给闺女做饭去！” 郭虎瞅了眼乐呵呵朝厨房走去的媳妇，再看了看自己怀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新闺女：…… 新闺女笑眯眯的把小手放在耳朵边朝新上任的老爸招了招：你好啊，郭爸爸！ 叶家，柳保全把炖好的鸡汤端进那个原本属于叶建国和柳玲儿的房间，里面王喜妹正抱着昏昏欲睡的儿子躺在属于柳玲儿的婚床上。 “喜妹，来喝点鸡汤。”柳保全坐在床边把砂锅打开，“这只老母鸡我让妈炖了好久，这会儿骨肉都脱离了，你吃起来正好，来，啊~” 王喜妹看着殷勤伺候自己喝鸡汤的男人，嘴角上的笑意不停的往上扬：果然，生了儿子就是不一样。 她想到这几天，天天都有鸡汤喝的日子，看着怀里的儿子目光又柔和了不少。 厨房里，老柳两口子一边吃着饭一边讨论着满月那天要上什么菜，那些要早点去供销社要，需要多少的票…… 第19章 吃完饭柳父喝了口浓茶,突然想到什么的对柳母道,“对了,我刚才在和老王他们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昨天村里在河边捕了不少的鱼……”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母就拍了下大腿，“我说咋一进村就闻到怎么大股鱼腥味，原来昨天村里抓鱼了啊！”说着她就站起身来要朝外走去。 柳父见状快速的拉住她,“你想干嘛去！” 柳母一副理所当然的道，“村里昨天不是捕鱼了吗,我们昨天不在场一点也没有分到,我这会就找村长要去啊，让他们把我们家的份给分来。” 听到这话，柳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我？” “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这些鱼是村里在河边捕的,不是在鱼塘里起上来的！” “这又能这么了？”柳母还是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柳父把柳母拉坐下来，“从河里抓的鱼,你凭什么要人分给你？” 柳母,“这有什么,抓上来的鱼本来就是要按村里的人口分配，有什么不对！” 柳父，“那儿子上个月在河里抓了几条鲫鱼,有分给村里的吗？” “那这么能一样,我们自己抓上来的鱼,为什么要分给其他人！” “那这么不一样，这些也是他们自己抓上来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柳父加重语气的话让柳母一震，“可、可这……” “别这那的了，村里自己从河边抓上来鱼和我们没多大的关系。”柳父看了眼柳母道，“而且就那河里面有多少鱼，你心里没多点数吗？” 柳母想也对，村口那条河他们谁不知道啊，巴掌大的鲫鱼瓜子一年都抓不上几条，更何况村里时不时的扫荡，“那你刚才想要我去干嘛？” 柳父，“我们进村的时候不是闻到这么大股的鱼腥味吗，想来虽然没有他们说的怎么多鱼，但是肯定也都有些，你等下去村里问问，和那些人家换点鱼，我们做些鱼干，等满月的时候也好加个菜。” 这个时候的换鱼，说白点就是去买鱼，只是不能说的太明白而已。 柳母一听到这，就有点不高兴了，“这都是河里白得的鱼，还要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父就板着脸，“你别老是眼皮浅，我们家有缺那么点钱吗，让你去换就去换好了，不要絮絮叨叨个没完。” 事情就在柳父板着脸后解决了，不过柳家可不知道，老王他们说的鱼很多，还真不是说的夸张而已，那是真的鱼很多啊，随便用盆在河里盛一下就能捞到不少的那种！ 可以想象，等柳母去边上人家问的时候，看到人家那些挂满院子的鱼干，她会是有什么反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溪鱼刚才的卖萌特别可爱，还是郭虎那新上任的老父心情突然上涌，反正他现在的反常行为让郭家人都没有吃好饭！ 郭成看着自家老爸抱着叶溪鱼一脸温柔的给她投喂的模样，小身子就一震：这个画面为啥我越看越不对劲呢！ 郭村长瞅着儿子笑的一脸傻样也有点怀疑，自己昨天说要在郭家蹭饭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怎么傻的儿子，绝对不是我家的！ 郭奶奶看着笑的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忍不住捂住自己眼睛：真是瞎的老娘的大眼！ 郭大婶干巴巴的把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然后一把上前把郭虎怀里的叶溪鱼抱走，“你好好吃饭，你别怪模怪样的看着瘆得慌！” 郭虎捏着个和他手型完全不相称的小勺子，“哎，我还没给小丫头喂完饭呢！” 郭大婶，“喂饭，我会喂，你吃你自己的就行！”也看看喂饭这样的行为对你来说适不适合！ 郭虎还没有从叶溪鱼乖乖等喂的满足感中清醒过来，“我喂的好好的啊，干嘛整这么多事啊！”原来给小丫头喂饭的感觉这么好啊，以前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暗自感叹了下的郭虎看了眼边上的儿子，然后立马打了个颤：喂儿子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郭大婶摸了摸叶溪鱼已经撑得鼓鼓的小肚皮，斜了眼郭虎，“你看你，喂个孩子也不节制。” 郭虎不明所以，“我又咋啦？” 郭大婶翻了个白眼，给叶溪鱼揉了揉肚皮，：“看你郭叔，连个小孩都喂不好。” 郭虎冤枉：我明明喂的挺好的啊！ 医院里，柳玲儿半靠在病床上还在想从介绍信上看到的地址：那个小孩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还有我去上海大学到底是要去找谁，那人真的像王兵说的是她丈夫吗？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而且，那些介绍信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空白介绍信，是谁给她开的，为什么给她开？ 虽然柳玲儿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是在她的认知中也知道，这种空白的介绍信不是一般人随便要开多少就有多少的。 她要是真是临山村的人，那她不过就是一个农村妇女而已，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她开怎么多的介绍信啊！ 一想到这柳玲儿的心中就涌上一股不妙，这个年头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理由可以让人帮你，只有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柳玲儿咬着手指，脑海里不停的分析着自己能找的原因，突然，脑海里闪过的一个念头让她僵住了。 难道…… 就在她怀疑的时候，那个念头就像被春风吹过后疯狂生长的野草一般，迅速的在她脑海里肆虐起来。 她的心脏也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把，一抽一抽的让她喘不过气来，被蒙上灰的回忆就好像被什么擦拭掉了一般，迅速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柳玲儿想起她为什么要去上海找叶建国了，不仅是因为她想落户到大城市，也还因为柳家人最近频繁的反常举动。 有天她把干掉的衣服折叠好，拿到柳父房间去的时候，在打开柜子的瞬间，有张纸条掉了出来，那上面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了是叶建国写的。 那是一份保证书，上面写着柳父母如果帮他拿到工农兵大学的入学资格，他就把在学校拿到的补助一半以上都寄回来，而且上面还写到只要拿到通知书，他就给柳父母200块钱。 这时候的200块钱，在农村都可以起一座很好的房子了啊！ 看到这些，柳玲儿的心就是咯噔了下，原来柳家人不赞同叶建国和她在一起，就是怕叶建国拿到了回城指标后一去不回。 但因为柳玲儿自己愿意，又看着叶建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人从大上海寄来一些稀有品，看着那些难得的物件，和叶建国说愿意在临山村起房的份上，柳家才同意了他们在一块。 毕竟在农村里盖了房子，又娶了媳妇一般人也都该定下心来好好过日子。 所以在后来，叶建国得知柳家能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入学资格后，想要柳父母帮忙把他弄到大学去的时候，柳家人都不乐意。 毕竟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简单，但他们也是要走人情送关系的啊，而且有这样的关系自己不用，给个女婿用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啊。 而且他们要是帮叶建国拿到工农兵大学的通知书，他到时候翅膀硬了，直接从枝头上飞走了，那他们能落到什么好处啊。 所以这件事在那个时候就僵持住了，现在柳玲儿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柳父母对叶建国的态度一下就转变了。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谈好协议的时候了吧。 在发现了这张纸条后，柳玲儿一下对柳家人都起了怀疑，她原先以为的事情和她想象都完全不一样了，叶建国在她面前上进的形象和说要大学毕业后带他去城市的发展的话，也都被蒙上了灰。 柳玲儿把衣服放好后，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在家里观察了一段时候，她察觉到了柳保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邮局，每次他从邮局回来之后都会有叶建国寄来的信件和邮寄一些东西回来。 以前，她都是单纯的以为，叶建国是因为她和女儿在家里，现在想想事情往往没有那么单纯。 把这些事情都看在眼里的柳玲儿，趁着一次柳家人去喝喜酒的日子，借着要照顾叶溪鱼的理由，单独的留了下来。 她翻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想要找到被藏起来的信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她把衣服收到柳父衣柜的事情，让他们起了警惕的原因，衣柜的上上下下让她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但也正是这样让柳玲儿知道，这件事一点不简单，不然他们不会藏的怎么严实，一点线索都不留下…… 第20章 这种事情只知道了一半,另外一半一点线索和原因都不知道的情况,让柳玲儿憋屈到不行,但是有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柳玲儿看着全家的人都在瞒着她，这让本来就生性要强的她根本受不了。 她试着写信给叶建国，试探的问了几句，但是每次叶建国寄回来的信里不是问些女儿最近怎么样了，就是什么等他大学毕业后带她在城市发展的话。 每次都是这样！ 柳玲儿看到那些千篇一律的信,原本对叶溪鱼的喜爱也掺杂了些怨恨。 农村里的是非本来就多，一个个最闲的劳动妇女在坐下后,不是聊这家谁怎么这么了,就是说那家人怎么这么了 更何况是柳家花人情把叶建国送进工农兵大学，这样的大事不说上个好几个月都不带完的。 什么是不是因为柳玲儿生了个女儿啊，所以柳家才要用工农兵大学的资格挽留这个女婿啊。或者是因为柳玲儿生了一个闺女后就不能生了啊之类的。 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婶,都不会说是叶建国不厚道,反而都把原因放到了柳玲儿身上。 这让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柳玲儿怎么受的了！ 但是这些话听多了,也让柳玲儿生了怀疑，叶建国会不会真因为她给他生了个女儿,才会这样对她？ 这种想法一旦种下,就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那些没有叶建国在的日日夜夜，那种模糊不清的念头，把柳玲儿从刚开始只是因为柳家人的隐瞒而难过的人,变成了个只会抱怨,心生怨恨的妇女。 时间一久她在对待叶溪鱼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从一个爱护女儿的好母亲，变成了个只让女儿待在家里不能出去的人。 但是这样的情况治标不治本，还是会有其他的声音从各个方面传来，再加上柳母这个嘴碎的在家还会说些闲话，这更是让柳玲儿忍无可忍。 她在一次和柳母闹别扭摔门出去后，跑到河边静心，就在她以为那个地方就她一个人时候，后面的玉米地里传来了一阵对话。 听出声音的柳玲儿，下意识的捂住嘴躲在了石头的后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听到了村里一个女知青和村书记的交易过程，在他们谈妥后一阵让她脸红心跳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柳玲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脸上闪过了震惊的神情，难怪那个女知青会在小学里当老师，原来是这样。 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后，柳玲儿的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紧握的手指也扎进了肉里，但是她一点也没有觉得疼：只要找到叶建国和他在生个儿子，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