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卧槽，这样认真的大小姐，让人发抖啊。有点形容不出的那种感觉，超级a。 ——啊啊啊，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去看望刘甜甜时，弹钢琴的大小姐。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啊！ ——认真的男人最帅，同样认真的女人也超级美啊，我要嫁给大小姐！ ——卧槽，她的画好熟练，我是个外行的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觉得唰唰几笔，照片上的一小块景色就出来了，画的这么快的吗？ ——水彩主要难在构图和颜色的叠加，大小姐这种丝毫不乱的感觉，至少学了好几年吧，有一种大师的风范。 ——我发现大小姐认真做事儿的时候，都有一种老干部的感觉，特别稳妥。 ——难道大小姐当年吹得牛逼，其实是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真的？ ——我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我也想学画画了，感觉好玩又好看。 许糯糯画的很快，一个多小时，她就画完了，跟照片的质感很像，连阳光照射下来，透过树影投射在她脸上的明暗，都画的清清楚楚，让人一下子就感受到画中人的娇俏。 或许是因为她穿着古装，梳着发髻，化着古典的妆容，因此相比于现代的照片，融入画中反而更有意境。 许糯糯选的是照片其中一张，少女半低着头，折扇遮住了半边侧脸，另一只手翘成了兰花指，婉转的像是在唱戏一般，眉眼之间流动的都是温柔。 她长舒了一口气，直接播出去一个电话，并且在陈欣然的示意下，按了免提键。 “喂，请问是许先生吗？”电话接通了，她轻咳了一声，直接道。 “我是，你是——”手机那头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对方迟疑了一下道：“乖乖啊，我正看你直播呢！” “不要瞎认乖乖啊，我不是你的乖乖。我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穷画家许糯糯啊，想向您售卖一幅画，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呢？”许糯糯一本正经地道。 “啊，有兴趣有兴趣。我很欣赏你们这些艺术家的，最近想办个画展，正好缺画呢！”许多宝显然反应的很快。 “您客气了，我不是艺术家，我就是卖画还债。您看的见全貌吗？” 许糯糯边说边对着镜头举起了画，显得特别认真，态度也特别谦和，完全就是一副谈生意的架势。 “看得见看得见，哎哟，我的乖乖真好看啊！简直是天仙下凡了，这世上的女人，除了你妈，你长最好看，世上第二美！”许多宝开始花式吹女儿。 不止是跟在一旁的陈欣然目瞪口呆，连弹幕里都是一片狼嚎，所有人都被她这个骚操作给震惊了。 ——2333，把画卖给亲爸爸，这个钱到手了，节目组也不会算的吧？ ——我觉得肯定不能算吧，大小姐画的时间并不长，感觉很快就结束了，特别轻松。这要是都算，那节目组肯定是放水了吧。 ——等等，你们又不是专业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画者，但也学画好几年了，大小姐这个叠涂和色彩的运用很牛逼好吗。你们看她画的快，那真的只是因为她画的快，同样一幅画，换给别人来，说不定要画一整天，你们懂吗？ ——这么说吧，大家都知道画画要打底稿，然后描边，涂色。涂色还不是瞎涂的，特别是这种水彩，颜色的深浅和留白以及衔接方面都是有讲究的。画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仔细观察，思考如何构图的。可是大小姐没有底稿，也没描边直接开始的，她下笔从来不犹豫，就好像这幅画在她心里映出来一样，照片上面的景色，对应画纸在哪个位置，她都不用想就呈现出来了，这就是牛逼之处。 “许先生，你先冷静一下，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乖乖。请你开个价吧。” “十万块？” 许多宝随口抱了个数字，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 “少了是吗？那再加十万？说实话我也觉得少了，就凭着画上美人这神态，怎么也得一百万打底啊，但是你们节目组不是人啊，好像我开高了就是弄得亲情价一样。我不敢开太高了啊。”许多宝察觉到气氛的尴尬，立刻又接着道，甚至还听到他啪啪拍大腿的声音，明显是为了许糯糯而打抱不平起来。 “算了，看在你这么努力的夸这幅画的份上，给你个超级无敌亲情价，两千块你拿走。我再画两张，凑个六千，你看成不成？”许糯糯长叹了一口气，完全是一副他捡了大便宜的模样。 “那不行，这一张画就卖六千块呗，还要我的乖乖再画两张，那累着手算谁的啊？张成又不给你晚饭开小灶，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差不多录录就得了，咱家也没到靠你卖画为生的地步！”许多宝一听她说还要再画两张，立刻就心疼了。 他就都把这锅甩到张成头上了，怎么非要虐待他女儿了，他家乖乖长得又好看又能干。 “爸，我卖两千块给你，都不知道能不能过节目组那关呢！没办法啊，我认识的装着喜欢艺术还爱花钱的土豪就你一个人啊，不然我这一天之内去哪里找合适的买家啊。你就别添乱了，我好几年没画画了，手生的很，等我再画两幅找找手感，差不多就能画那种一万块的了！” 许糯糯挣扎无果，只能放弃，终于还是在手机里承认了他这个父亲的身份。 “哎，苦了你了，乖乖！我都要感动的落泪了，想想我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在家啃老。而你还未成年，就已经肩负起赚钱的责任了，我和你妈都为你感到骄傲。只不过以后低于一万块的画还是别画了，浪费时间又磕碜，我们家靠你卖画估计只能和西北风了。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啊，你爷爷多卖两块石头，我们家钱就有了。你好好的啊，开心为主，不要太累！累死累活去赚钱的，都不是什么好工作！” 许多宝一时感慨万千，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显示，他可能真的要感动哭了。当然真假无所谓，反正装的挺像的。 这辈子生了这么个听话又努力的乖女儿，真的是他有了大造化啊。 “好的嘞，爸，待会儿我把银行卡卡号发你啊。拜！”她把生意顺利谈完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卧槽，宝少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大家都听到了吧？所有累死累活去赚钱的，都不是什么好工作！ ——这道理人人都知道啊，但是为了生活啊。我又不能辞职去啃老！ ——宝少这辈子最大的努力，应该就是投胎了吧！ ——错，除了投胎之外，宝少哄老婆也是一绝啊，很用心的。我在论坛里看过关于扒他俩感情的，是真好那种。 ——宝少对大小姐也不错啊，左一个乖乖右一个乖乖的，而且还会夸她是小仙女，说她的画是无价之宝。我跟我爸缺乏沟通，每次回来都找我妈，如果我妈不在的话，就我俩会很尴尬的。 “糯糯，你这幅画卖两千块，价位怎么样？到时候策划组那边真的是要按照市场价审核的，你别用亲情价来搪塞。” 陈欣然很关心价位这个事情，毕竟许糯糯要是再画两幅画，今天下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根本干不了别的，她必须得确保这个价格是合理的，才能通过，不然也是干白工。 “价位肯定是合理的啊！主要时间太短，我只能画水彩画，想画油画也没法发挥啊。不要瞧不起人！哼。”她冷哼了一声，重新埋头创作起来。 她画第二幅画的时候，特地让人把桌椅都搬了出去，就这么画了三小时的院子，这次的图画的很有层次感，把小院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抓进了画中，甚至大门开了，门外的小菜园和一直往外延伸的水泥路，也都在里面。 这次她画的更加气势磅礴起来，跟刚才那幅人景合一的春风拂面完全不同的感觉，配色也更加大胆起来，翠绿的爬山虎，粉嫩的月季花，还有黑墙红瓦，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精致。 这次她用的是a2那么大的画纸，整个是a4的四倍，也就是说画面比刚刚那幅画多出四分之三，需要画的东西也很多。 当她扔下画笔的时候，一抬头甚至都能听到脖颈处传来的嘎嘎声，胳膊也是无比的酸痛，整个人腰酸背痛的。 她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嘴里叨叨着：“赚钱好难啊！赚钱好难啊，我好累啊！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我从小到大就没为什么事情坚持过这么久，还是为了钱，这话要是让我爷爷听见，真是个超级大笑话啊！” 许糯糯真是有一肚子牢骚要发，对着镜头说个不停。 ——卧槽，沉浸在大小姐的画技中不可自拔，这踏马太牛逼了吧！ ——等等等，刚刚画那幅照片的时候，我还能跟得上，还在我承受范围内，怎么第二幅画瞬间牛逼了这么多。卧槽，这要不是同一个人，还是直播的状态，我踏马以为是剪辑出来的。 ——大小姐好像一直这么牛逼吧，之前弹钢琴也是，好几年没碰，手生，然后弹一弹之后越弹越好，当时好多弹幕都说她是大师级别的。现在画画应该也是这样，越熟练画的越好。 ——忽然燃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儿，我觉得大小姐真的很像日本热血漫的主角设定啊，废柴吊车尾，变成超级牛逼的巨巨，看样子还是十项全能型的，完全仰望的状态啊！ ——感动到哭啊，她能坐在桌前画一个下午，一幅画不完成连话都不说，厕所也不去，这种专注力真的吓人。 陈欣然见她这么痛苦，而且小胳膊抬起来，又够不到自己的后背，立刻走上前去伸手帮她按了按。 许糯糯马上抬起手来，拒绝她的靠近。 “小姐姐，我现在债还没还完呢，欠不起了，按摩这个钱我要是欠了，肯定得找专业人士来按的，不然白花了。” 陈欣然被她给逗笑了，立刻道：“你放心吧，不要钱，这两下是我送你的。” 许糯糯听说免费的也没要，而是抬起头来道：“那我也不要，我得去洗手间了，膀胱快憋炸了！” 她话音刚落，就快步的跑去了洗手间。 得亏节目组找这地方的时候，还装修了一下，把洗手间给盖起来了，没让他们真的去体验村里的厕所，否则非得有人憋着不敢上，一个夏令营过去，大半的学生再生出痔疮来就好笑了。 她既然是去洗手间的，李子健自然没有跟上去拍，而是将镜头对准了那幅画完的画，各个角度的拍，并且拍完画还又拍了一遍实景，让大家有个对比。 ——我觉得画更好看哎。 ——的确是画更好看，实景有点脏，或者说画更有意境。大小姐的色彩用得很好，看到月季花我就想谈恋爱，看到爬山虎我就觉得绿意葱葱，活力四射，整个院子都彰显着夏天来了。 ——啊啊啊，两千块，我也想买啊！ ——大小姐应该不止会一种，她刚刚也说了，油画没时间创作，因为油画不仅要画，还不容易干，最起码一个月起步了，整个夏令营就一个月时间，估计是画不完的。 ——我的妈呀，琴棋书画，现在已经验证两样了，钢琴和画画，大小姐的技艺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她学的时间还不算长，我真的很期待她以后放技能的时候了！ ——是三样啊，大小姐的书法很好看，她连英语的书法都会写，她的试卷上，曾经用花体写过作文，当时还拍出来了啊，虽然一扫而过，但是我一直保留着截图，微博上也传过，很牛逼的。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陈欣然找她过来的，她整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显得迷迷糊糊的，完全没精神。 “我好累啊！我好想哭啊！赚钱好难啊！”她过来之后，将画整理了一下放到旁边，整个人就趴在桌上，要是眼前有张床，她肯定要在上面打滚了，足见她真的很累了。 陈欣然被她这种耍赖皮的状态给逗笑了，低声问了一句：“那你哭啊，哭出来让大家乐一乐！” 许糯糯抬起头，冷哼了一声：“我才不呢！我爸又不在我面前，我哭给你们看，也没人给我零花钱啊！浪费我的眼泪！” 她说完又在桌上蹭了蹭，还踢着腿。 等她放松完了之后，再抬起头的时候，陈欣然一个没忍住，就是一阵爆笑。 ——卧槽，大小姐是怎么从一个汉服小仙女，变成了邋遢疯婆子的？ ——哈哈哈哈，猫咪在线撒泼。 ——大小姐，你快照镜子啊，你现在瘦了美了，完全是仙女人设啊，求你注意形象，别崩啊！ ——真的好像一只撒娇的猫咪啊，想搂在怀里吸她。 “还有一幅呢，要什么时候画？”陈欣然提醒她。 虽然看出来她很累，但是她自己谈好的要再画两幅。 “你忍心让我画吗？有这幅就够了，光这版面就是刚刚那幅画的四倍了，完全是我爸赚了呀。这幅画值四千块，完全没问题！” 陈欣然不说话了，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问问导演吧？” 结果半小时后，张成也不知道从哪儿晃悠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块西瓜在啃，许糯糯当场对着他手里那块瓜，开始疯狂咽口水。 “糯糯同学啊，成年人赚钱很不容易的啊。既然跟甲方老板谈好了，两千块一幅画，那你就得按时按量交上去啊，没有说你完成了之后觉得自己画得特别好，还要涨价的，一般甲方爸爸都不会答应的。你要觉得这幅画不止两千块，你就别给这幅，拿两千块质量的画给他就行。可是你现在又拿不出来！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今天只交两幅画过去，我们按你四千块算，你不止还了钱，还能有富余，这样第一天的任务圆满成功，你看好不好？” 张成果然是个老狐狸，明明这是坑许糯糯，还能用一种特别慈和亲切的语气说出来，无害的像只小白兔一样。 “我再给你一块西瓜尝尝，怎么样，免费的！”他见许糯糯不吭声，立刻加大筹码。 “这西瓜一瓣多少钱？” “十块钱。” “为了十块钱，我降低我的稿费，你当我傻？”许糯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但眼睛还是没出息的盯着他手里的那块瓜。 张成挥了挥手，道：“行吧，随你。也不知道评审能不能过，毕竟现在甲方是你亲爸爸，有亲情掺和在里头，就不知道他的判断是否专业了，毕竟冷酷的社会人，都是利益至上的。” “行，我再画一幅还不行嘛，等着！”她轻嗤了一声，直接又拿起一张水彩纸，这回她挑了张a4那么大的。 拿起笔蘸了蘸色，就开始大片涂抹，之后又换了个橙色，再次大片涂抹。 几次涂抹之后，就能看出她画的是一片海，之后她在海平面上勾了个半圆，又画了些云彩，稍微把波浪勾一勾，再将水面的阴暗色调一调。 “好了，落日完成！” 前后不过十分钟，她就画完了，明明是直播间，可是这速度简直像是按了快进键一般，几个眨眼功夫，她这幅画就画好了，而且画的还不赖。 ——卧槽，大小姐这功底也太碉堡了吧！你们知道落日图有多难画吗？光线照射在云彩和水面上的变化是最难画的，因为细微处特别难调，很费心神。可是大小姐调色哪怕大面积涂色，笔锋的轻重缓急，都能控制的特别好，让我觉得那个地方画了一笔之后，就不需第二笔修饰，一步到位。 ——妈的，看大小姐画画，感觉超简单的。我都有种我随便画画也是大师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