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至于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考试难，则是为了让学生们没一个好假期，回家去好好学，考得这么差，自己不想写，家长也得逼着学。 不论有钱没钱，想要攀比孩子，都是以学习成绩打头，你家孩子没考好，你就是不好意思夸出口，出门跟别的家长见面battle的时候，就得闭嘴。 这次还是跟外国语交换试卷，外国语特地又把卷子的难度调高了，因此不少人连及格都挺困难的，就更别提班里还有原本成绩就差的，那更是一百六的试卷，连个零头都没凑到，三四十分也有，也是苦了孩子了。 谁让他们数学试卷没有选择题呢，想懵都不可能，还有好几个题目超纲了，没预习的学生们简直是犹如灭顶之灾。 “我不像你，你家人对你没什么要求，可是我爸妈对我期望很高。而且我家也没你家那么有钱，我只有学习才是最终出路，我怎么考这么差啊！之前我初中的成绩，你是知道的，除了英语拖点后腿，其他都至少班级前五。可是现在数学刚及格，英语我都不及格，这可怎么办？是不是真如大家说的，女生一到高中，学理科就不行了……” 她呜呜的哭着，估计脑子这会儿正不好使呢，所以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 许糯糯没吭声，就这么来回的翻着自己的试卷。 直到柳荫哭累了，她才缓和过来，这会儿才想起来问许糯糯成绩：“你英语之前一直都很不错，三门中永远是拉高平均分的，这次怎么样？” “不太好，这次要拉低平均分了。”许糯糯皱皱眉头。 “咦，那你数学呢？” “数学还成。” “还成是多少？及格了吗？”柳荫着实好奇，许糯糯之前相对简单的试卷，数学都只能勉强及格的，这次她说了还成，也不知道是多少。 “及格了呀，错了个填空，差五分满分。” 两人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柳荫几乎怀疑自己耳聋耳鸣了，又问了一句：“多少？” “一百五十五。”她又回答了一遍。 柳荫深吸了一口气，她比许糯糯整整差了五十分！光这一门功课！这不可能！ 她几乎瞬间就伸出手来，一把扯过许糯糯的试卷，果然就见上面红艳艳的三个阿拉伯数字：155。 哪怕她一直在心底说着不可能，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曾经的垫底学渣，真的考了155分，在这样困难的试卷下，许糯糯却遥遥领先。 而先前在成绩上完全俯视许糯糯的柳荫，却只是刚超过及格线九分，她这回不是难过了，而是无数的难以置信。 她浑身发冷，好像有人用锤子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让她头昏脑涨，手脚冰冷。 她怎么可以考不过许糯糯？她怎么能被吊车尾拉开这么多分？ “你的英语是多少？”柳荫几乎要窒息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努力克制住情绪。 明明平时想哭就哭的人，此刻却用力的压制住发酸的鼻子和眼眶。 “100，英语也太难了，那么多时态，我哪知道外国人用哪种时态，我身边还没有外国人，我要是没考年级前三全怪这门功课。”她皱起了眉头，提起英语就有些厌烦。 她作为大妖，还有这么多的情绪食粮，其实学起东西来很快的，过目不忘。 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背完好几本书，文科生记硬背的东西，她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理解和作文那一块，则耗费了她大量的时间，至少刷了一百套真题，看了数本作文书，成语大全和古诗词更是准备了许多，就为了写作文的时候能用上，让老师看在他文笔优美的份上，能多给几分。 理科除了记公式之外，就是刷真题，她沉浸在题海之中，不可自拔，才有今天的成绩。 至于英语，她还是差一点的，大概她的妖力不适用于番邦人士。 因此哪怕英语是她花费时间最多的，依然考得最差。 英语总分一百二，及格七十二分，柳荫考了七十分，跟许糯糯差了整整三十分，光英语和数学两门课，她就比许糯糯低了七十分。 等到算清楚这一点的瞬间，柳荫的头皮都要炸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甚至她都想了很多，许糯糯以这样压倒的状态，是不是她真的提前有答案，所以才能考得这么好。 对于许糯糯考了这么好的成绩，很快就引起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传得全班皆知，几乎每个人都要凑过来，拿起她的试卷看一看。 看过的人基本上都留下一句“牛逼”，然后快速的离开，完全有一种被吊打的感觉。 不过许糯糯并不是第一名，每科课代表发林大佬的试卷时，都会报分数。 大佬不愧是大佬，除了语文拖后腿之外，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 还不等教室里的骚乱结束，管仲元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纷纷伸长了脖子往他手上看，都不用他说，大家都知道那是成绩单。 “有一件高兴的事，还有一件不高兴的事情，你们要先听哪个？”他将成绩单往讲台上轻轻一放，就这么发问。 众人没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神色。 小老头儿穿着一件骚紫色的衬衫，头发上还打着发蜡，梳的笔挺，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极其妥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都不敢吭声啊。林沉眠，来你选！网上都喊你大佬，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特殊气质。”他主动点名了。 林沉眠慢吞吞地从位置上站起来，道：“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明天都双休日，让大家都开心点好了。” 管仲元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嘴角上扬了几分，又很快落了下去。 “我按照顺序来。高兴的事情是，年级前三都在我们班。不高兴的事是，年纪倒数前八也都在我们班。”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教室一片哗然。 这什么概念，班里的后八名，同样也是年级里垫底的八名，完全是个畸形。 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们初中的那个学校，整体质量不如成英，因此对比还没有这么夸张，可是高中就对比惨烈了。 许多根本上不了成英，哪怕花钱也不够那个最低分数线的，可是因为节目的完整性，这些人沾光进来了。 可是哪怕他们进来了，拥有极其优秀的教师资源和学习环境，依然还是被人狠狠的甩在最后面。 但是同样，他们班拥有超一流聪明的人才，这些也是节目开拍前就精挑细选的，比如林沉眠，智商超高又十项全能的他，早就不是普通高中生能够比较的。 正因为这种情况，才会造成两极分化严重。 张成作为导演，在机器后面看着这些学生们的脸，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极其残酷的现实宣告，明明在初一节目刚开拍的时候，他们的成绩差距还没有这么大，可三年过去了，第一次高一月考，就有这样残酷的对比。 人生才过去一小半，就已经被人甩掉了这么多，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 其实他这个时候都陷入了迷茫期，他组织这个节目，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之前写策划书的时候，都是冠冕堂皇，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网上堆砌，说什么记录美好的人生，让大家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在相同的环境里，看看人生百态。 实际上人和人的差距始终都存在，贫富差距只是其中一方面，智商、情商、样貌这些先天条件，再加上后天的努力、自制力和艺术培养等等，所有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是个只会哭喊要吃奶的娃娃，然后伴随着每一天的成长，逐步拉开。 有人的成长是希望，而有些人则是绝望，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归于平庸。 教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没人说话。 管仲元扫视了一眼，继续道：“年级第一不用我多说了，刚刚发言的那位林大佬。至于年级第二，则让我们祝贺许糯糯同学说话算数，她的英语虽然有点拖后腿，但是语文和数学两门成功为她拉近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先是一阵惊讶，后知后觉才鼓起掌来。 虽然刚刚大家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各科成绩，可是等真正听到她就是第二名的时候，依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吊车尾许糯糯，竟然真的拿了前三名，而且还是第二。 在节目组拍初中时期，就有很多网友提过建议，把林大佬的成绩剔除后，再来排名，他根本就是非人类，无论多么难的试卷，到他手里几乎都是满分，除了客观题，他从来不丢分。 如果排除非人类林大佬，许糯糯就是年级第一了。 “至于第三名则是田玲同学，三位同学的分数跨度还挺大的，这次试卷有些过于追求难了，大家放平心态……” 其实他没好意思说，刚刚在办公室，有几个数学老师就探讨过许糯糯的成绩，说非人类的队伍壮大了，队长林沉眠，唯一组员林绵绵。 成英的学生大多数都会提前预习，甚至有人还提前把高一一年的课程学了，但是这次的数学试卷有些大题七拐八绕的，还有新题型，真的非常难，所以才导致除了前两名，后面的人完全差了很多，像是一道分水岭一样。 本来周五是大部分学生都期盼的一天，结果因为公布了这个成绩，导致整个氛围都是怪怪的，甚至还有那些考得特别差的，完全都要崩溃了。 最后哭得人可不止柳荫一个，好多人都偷偷躲起来抹眼泪，甚至去厕所前还是昂首挺胸的好汉，等出来的时候红了一双眼，分明就是发泄过情绪的架势。 许糯糯一份份将试卷折好，仔细地收进了书包里，倒不是她自己多稀罕，而是要带回去给许家人看一看，她觉得他们会比她还需要这个成绩单。 “咚咚。”她正收拾书包，桌面就被人敲响了。 头一抬，是咬着棒棒糖的林大佬。 许糯糯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扬高了声音问道：“你今天还没有投喂我？是不是把我的棒棒糖给吃了！” 她显得特别激动，如果他敢吃，她就要干死他，不说假话！ “吃了。”他看到她一副警告的眼神，也全当没看见，非常冷静又淡然得吐出两个字来。 许糯糯当场就怒发冲冠了，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伸手就想挠他。 “我都闻到了，还是草莓味！我最爱吃的草莓味！”她气得跺脚。 一天就指望一根棒棒糖活呢，他还把它给吃了，这一天她是白活了，气到想自杀。 “最近学校外面刚开了一家红油抄手店，吃吗？” 许糯糯原本要挠到他脸上的手，忽然跟痉挛了似的，临时转了个弯。 她的恼火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眼亮晶晶的，疯狂点头：“吃吃吃！” 林大佬带头走，她就跟在后面，像是个人贩子在前面拿着糖哄她一样。 两人的助理都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天知道这两人的眉头疯狂跳动，心里极其不安。 怎么回事儿，之前送礼了，却没告白，现在就直接到了约会这一步？ 还是说他俩私下联系过了，然后已经告白了，并且确定了恋爱关系？ 陈欣然双手按住胸口，不停地深呼吸，让自己那颗跳动不安的心脏给按回去，否则就怕它这么直接跳出来。 两个人的司机都已经到位了，不过这两位倒是各自发了条消息，就直奔那家红油抄手店。 这个店的生意还挺火爆的，每个学校外面几乎都有美食街，成英高校也不能免俗，虽然学校里什么都有，但是防不住这个年纪的学生，就是觉得学校外面的东西比校内的香，哪怕同一家子开的店，他们也觉得在校外吃的时候比较香。 更有中二病患者会拽上一句：我们吃的不是饭，而是自由。 店内的人比较多，一进去更是闻见了一阵有些呛人的辣味儿，陈欣然属于完全不能吃辣那种人，一吃辣就疯狂流汗，然后整个人都爆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她还因为吃辣过多去过医院，其实那次是同学聚会，大家点了火锅，玩游戏输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吃辣，陈欣然在二者中选了吃辣，结果她倒霉总是输，结果吃了十几口辣锅里涮过的菜，就直接送医院了。 吓得同学们一个个面色苍白，根本玩不下去了，大家都没想到她这么夸张，陈欣然自己也没想到。 不过这样的辣椒味，在许糯糯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一样的存在，她闻不见呛的味道，全是香，不停的分泌口水。 “老板，两个大碗红油抄手。”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每张桌子上都有人，想要坐位置只有跟人拼桌了。 好在在这儿吃饭的人都是本校学生，一般比较好说话。 正好旁边就有两个位置空着的，他俩过去拼桌，旁边坐的是一对男女，看到镜头的时候，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没关系，后期剪辑会剪掉的，你们正常吃就行，不必有心理压力。”林沉眠主动说了一句，那对男女才不躲避，不过女生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脸上还带着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