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崇拜
一场莫名其妙的争吵，让高天和乔丽两夫妻都觉得很是疲惫，家里弥漫的空气都跟着压抑起来。 早上起来高天脸色阴沉，一副看啥都不顺眼的架势，行动间不停地摔摔打打，最后重重地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乔丽冷眼旁观，起床后因为想起自己忘了高天的生日而生起的愧疚之情一点点淡去。她板起脸对高天的举动摆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 直到那重重的关门声传入耳中，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露出沮丧的神情，有气无力地刷牙，洗脸，然后换衣服出门。心不在焉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双眼又红又肿。 夫妻两虽然都在龙泰上班，但是高天要去龙泰总公司，乔丽则要去工地，目的地并不想同，也就各走各的了。 乔丽驾车在公路上高速奔驰，用飙升的速度发泄自己郁闷的心情。 去往宏远焦化的路边是一片片已成熟或即将成熟的玉米地。已经成熟的地里，自动收割机正在“轰轰”做响地劳作着，跟在旁边的主人身上粘着泥土，头上顶着一层白蒙蒙的碎屑;即将成熟的地里主人在田埂上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跟相熟的人打听着玉米的价格……他们的形象可以说有点不堪，但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很纯粹的笑，那是一种收获的喜悦。 乔丽渐渐放慢了车速，目光带着欣赏从这些老农的脸上扫过，心情不知不觉间好了许多。 “姐，你来了！”刚刚推开工地上临时办公室的门，助理小卫热情的招呼声就扑面而来。 这热情洋溢，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又让乔丽的心情好了几分，她勾起嘴角，笑吟吟地说道“小卫，家里有什么事着急让你回去？处理好了吗？如果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啊！” 小卫是乔丽的助理，小姑娘不是什么大美女，长相只能称得上清秀。她刚刚大学毕业，这份助理的工作是她步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所以对工作充满了热情，也还算认真负责，很受乔丽的赏识。 小卫看到乔丽红肿的眼睛时，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 入职近两个月，机灵的小姑娘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做了一番了解的：四十四岁，美丽知性，公正负责，工作拼命，这是经官方认证的评论;有个漂亮的正在读大学的女儿，有个抠门、小气，自私自利的丈夫，夫妻两关系冷漠，这是众所周知的小道消息。 看到那双本应该睿智的双眼，呈现出这样脆弱的模样，小卫立即飞速转动自己的大脑，根据收集到的资料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乔大姐肯定是和她老公吵架了！ “小卫，怎么了？家里真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看小卫看着自己发愣却不说话，乔丽以为她真遇到了什么难事，关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家里没有什么难事。”小卫本来想关心一下乔丽，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刚来和人家还不太熟悉，再说作为领导私生活不痛快肯定也不想让下属知道，于是就压下了询问的欲望。 “哦？真没有？那你妈怎么着急忙慌的让你回去？”乔丽坐下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问道。 “真没事，真没事！”小卫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地否认着，慌忙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姐，这是咱们的项目新找的工程队的资料，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哦？这是昨天老王说的安装工程队的资料？工程队的营业执照，安全生产许可证有吗？焊工的操作资格证呢？”乔丽接过来，一边顺手翻阅，一边问道。 “有的，有的，这些都有，我已经检查过了。” 乔丽没有再说什么，仔细检查起来。小卫悄悄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工作。 “小卫，你通知工程队的人，让他们把焊工操作资格证重新复印一份交过来。”乔丽很快看完了手里的资料，对小卫说道。 “哦！”小卫答应着，立即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告诉他们要正反面都复印。”乔丽发现了小卫眼里的疑惑，好心地指点道。 “哦”小卫答应着却显然还糊涂着。乔丽却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东西自己寻找答案，比别人告诉她更好。 很快小卫就知道这么做的原因了，因为那个工程队的工头找过来了。 “乔经理，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找个活真不容易，您通融通融。”那个工头一来就点头哈腰地冲乔丽说好话。 小卫假装忙碌，实际上却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她还不明白既然有证件不过是重新复印一下，为什么这个工头却这么为难。 “你们的焊工操作资格证有几个在有效期？”乔丽淡淡地问道。 “我们一共十二个人，有九个证件有效，还有三个人没有复训。不过乔经理你放心，我们九个人干焊接的活，另外三个人只干搬搬抗抗的活。绝不耽误工期，也绝不违章！”工头焦急地解释道，旁边偷听地小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乔丽点点头，语气淡然却神情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接个活不容易，不过在我这里弄虚作假可过不了关。这次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如果作业过程中让我发现你们有违章的行为……” “如果违章，不用你说我们立刻卷铺盖回家，工钱一分不要！”工头看事情有了转机，大喜过望地保证道。 “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证件有过期的？”工头一走，小卫就两眼放光地望着乔丽问道。 “这个很简单，复训合格后会在反面贴上标志！”乔丽笑吟吟地给小姑娘答疑解惑。 “姐，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认真！”小卫崇拜地望着乔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