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

    “哈？”

    兔牙妹指尖扯着头上双马尾一根发辫打转，露出吃惊的表情，活像童话书里耷拉一只兔耳朵的小动物，天真可爱：“你在胡说什么？”

    她笑了，夸张地手舞足蹈：“我跟柯暨澄？！他是我哥！我是她妹妹！我们就是喜欢闹着玩儿！什么乱伦，你有证据吗？”伸手指向程司楠，变了脸色恶狠狠说道：“我警告你，再胡说八道，你等着被退学吧！神经病！”

    胡桃说完自信满满地转身走人。大步往前走，走很远。

    回过头、看见程司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才泄了气的皮球“啪嗒”一下滚落到地上，蹲在角落，身体瑟瑟发抖。好险，刚才吓死她了！差点就没绷住露了馅。

    呼，幸好反应快……

    只要打死不承认，晾程司楠也不敢说什么。胡桃有点儿佩服自己了，原来她一点也不傻，但凡谁来伤害她、伤害柯暨澄，都会发疯的冲过去保护她的家人。

    *

    夕阳西沉，校园广播在播放一首张国荣的经典老歌。

    网球部、篮球社、足球队的男生奔波赶往各自加入的课后社团，胡桃经过他们，不免又想：柯暨澄马上要毕业了，他的未来又去向何方呢？

    学生会门口。

    胡桃跟自己打好商量才走进去，决定不把刚才发生的事与哥哥说，他平日学业已经很忙很累，不能因为程司楠害他分心。

    却没想到，推开门，看见柯暨澄跟另一个男生倚在窗边抽烟的画面。

    落日余晖照得整个房间金灿灿的，他穿宽大白衬衫、领带系得松垮，吊儿郎当地曲起一条长腿踩着墙。面色冷峻、指间夹着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一旁男生面带怒意问来人：“几班的？有没有规矩，不敲门就进来？”

    普通学生没胆子不敲门就开学生会大门，他瞅着胡桃面生，应该是高一的。直到柯暨澄皱眉挥手，令他闭嘴。才反应过来，这女孩是谁……赶紧说了声抱歉，率先走出去。

    胡桃呆站在原地。

    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柯暨澄灭了手上的烟，没说话。

    有一阵了，没瘾。朋友递过来也就跟着抽。起初是因为学习压力大，现在想来确实是为了发泄负面情绪。抽烟不是什么好习惯，他会避着妹妹。

    胡桃低下头：“我完全不知道。”

    “你不喜欢？”柯暨澄走过来，温和地看着她说：“以后不抽了。”

    “哥哥……”

    胡桃心里难受，她不懂：“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私底下抽烟、还有去英国留学，她好像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她以为自己是哥哥最亲密的人，他们之间应该无话不谈，没有秘密。结果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什么都会告诉你。”胡桃觉得不公平，哭诉道：“我连第一次来例假都会跟你说，让你帮我去买卫生巾。你呢！你连毕业后去留学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

    她越说越委屈：“我不喜欢你这样。不是因为你抽烟我不知道，而是……而是，你根本没把我当作你身体的另一半，难道我只是你的妹妹吗？啊？”

    柯暨澄抿了抿唇，伸手想要拥抱她。

    胡桃一把甩开他的手，抬起头：“那你走好了，我又不是你的包袱，不必什么事都瞒着我。想去英国就去好了，想抽烟你就抽啊！我管不着你！你想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