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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陆淮带着夏如嫣往回走,他挑了条近路,这时村民们已午休结束,不少人拿着农具准备下田,路上瞧见这两个外村人,俱都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陆淮倒是不少人见过,但他身旁的夏如嫣却是个实打实的生面孔,那些年长的还好些,年轻的汉子个个都忍不住多看夏如嫣几眼,没别的,实在是这姑娘太好看了,他们从没在村子里见过这样美的姑娘,一时控制不住,使劲儿往她脸上瞅。 察觉到别人的目光,陆淮皱了皱眉,正想快步离开,就感到衣袖一紧,是夏如嫣扯住了他的袖子。 夏如嫣不喜人家这样看她,抓住陆淮的衣袖往他身后躲,借他高大的身形挡住那些人的视线,瞧见她的亲密举动,村民们都以为她是陆淮的媳妇儿,便不好再看,只敢偷偷瞄上一两眼。 陆淮感到少女柔软的手碰到自己的手腕,他手指动了动,最终握成一个拳头,目光沉沉地往还在盯着夏如嫣看的村民扫了一圈,那些人瞧见他警告的眼神,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盯着夏如嫣了。 夏如嫣躲在陆淮身后,察觉到那些视线减少,不由仰头看了陆淮一眼,他背影高大,肩膀宽阔,如一座小山般立在她面前,好似能为她遮风挡雨。 她的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拽着陆淮衣袖的手抓得更紧了,两人一前一后在蔡家村里走着,都没说话,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快走到村子边缘的时候,终于见不到几个村民了,夏如嫣松了口气,上前一步走到陆淮身旁,手却仍抓住他的衣袖不愿意放开。 感觉到身旁少女的放松,陆淮眸光动了动,依旧任她抓着衣袖,这时前方某间屋舍内传出一阵朗朗读书声,陆淮抬眼望去,原是走到蔡家村的学堂外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听见读书声,陆淮面色变得缓和,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在蔡家村的学堂念书,虽然没读几年,但也是一段温馨的回忆。 那时爹娘还健在,他的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学堂的夫子也赞他有天分,爹娘还曾经考虑过要不要让他一直把书念下去。 思绪一瞬有些飘远,恍惚间一道清甜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洞: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陆淮被这道嗓音拉回思绪,他低头看向身旁的夏如嫣,她正望着学堂,嘴唇还未合拢,这时学堂中继续传来朗读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词句和她刚刚念的一模一样。 夏如嫣念完,一抬头见陆淮盯着自己,心跳禁不住快了一拍,就听见他问:“你会背这首诗?” 夏如嫣愣了愣,老实点头:“我也不知怎地,一听见他们念,就跟着背出来了。” 陆淮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顿了顿又问:“那你可还记起些别的什么?” 夏如嫣摇头:“我只是顺着他们念的诗背出来,别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陆淮收回视线,没说什么,方才那首诗他也不曾听过,是已经超出蒙学的阶段,可见她并不仅仅是识字那样简单。 她不但有良好的礼仪,还念过书,恐怕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出身,说不定…说不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一定。 想到这个可能,陆淮的心没来由的发沉,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没再开口说话,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夏如嫣察觉他的情绪似乎不高,不由松开了手中的衣袖。YūsΗūщūм.cоM(yushuwum.) 陆淮走出几步才感到袖口一轻,他回过头,发现夏如嫣站在几步开外,一双杏眼清凌凌地望着他。 “我是不是……”她咬了下嘴唇,低声问,“给你添麻烦了?” 少女眼神清澈,眸中似带着些许忐忑,陆淮在这一瞬间忽然感到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他大步走过去,沉着嗓子开口道: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怕你家里人失了你的音讯着急而已。” “真的吗?” 少女仰头看向他,刘海被微风吹动,露出额角的伤痕,陆淮的眼睛被那道疤刺了一下,随即用果断的语气说: “自然是真的,走吧,该回去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头看她,夏如嫣盯着他的眼,见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眼神坦荡,唇角不由翘了起来,上前抓住他的衣袖,笑吟吟地回了一句: “嗯,我们回去吧。” 回去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似乎带了点不同的意味,陆淮感到衣袖上传来的重量,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拂了一下,产生了一种柔软又古怪的感觉。 但他并不清楚那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是放缓脚步,和身旁的少女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