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所以说拜年的短信除了送上祝福，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不可忽视的作用，丰富通讯录有没有。现在这智能机太不靠谱，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抽风，辛辛苦苦存的电话号就没有了，没备份怎么办，过年千万要记得存号码呀…… 苏璃就通过短信存了不少号，有中学同学的，初中的，还有大学的。 正点钟声响起，短信更活跃了，外面的鞭炮声齐发，震耳欲聋的连电视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苏凯文也穿上衣服，眼睛盯着苏璃，示意她穿衣服和自己下楼点鞭炮。 苏璃对这种叮咣响的东西其实不感兴趣，又不想扫了苏凯文的性质，好不容易她又从这个弟弟身上找到点亲人的感觉，自己也不能不去维护，关系都是处出来的，哪怕是血缘关系，也需要相处才能亲近，要不为什么都说养恩要比生恩重呢。 走出单元口，门口的空地上，站了不少人，鞭炮也有长有短。 苏凯文将这一卷拉开，在地上铺了长长的一溜。 苏璃站得远远的，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紧张地看着苏凯文点鞭炮，捻子被点燃后，苏凯文跑到苏璃身边。 鞭炮热火朝天的响了起来，热热闹闹带着人们的美好和向往响着，祝福人们在新的一年里日子红红火火，驱除邪晦，幸幸福福，平平安安。 鞭炮燃尽，在空地上留下红彤彤的碎纸屑，两人又看了看几个邻居放的大烟花，苏璃才跟苏凯文上了楼。 进了屋子，饺子已经煮好了，桌子上除了饺子还放着刚刚没吃完的菜，辣椒油，蒜泥，醋，酱油也都摆了上来。 苏璃给自己的碗里倒了点陈醋，放一勺子蒜泥，晚上她吃的挺饱的，不过守岁的饺子一定要吃才吉利。 “看看咱们谁吃的硬币最多，都在这了。”苏父端了最后一盘子饺子出来，也跟着坐下来。 苏璃第一个饺子就吃出了硬币，最先讨了一个好彩头。 随后苏凯文，苏父和王秀丽也都吃了出来。 原本只想吃几个意思意思，为了吃硬币，苏璃硬是吃饱了撑的有些难受。 好在苍天不负苦心人，她虽然吃的不是最多的，硬币却被她吃出六个来。 羡慕得苏凯文眼睛都有些热了。 苏凯文吃得肚子更撑，却没有苏璃的好运气，六是多顺的数字呀。 饺子吃过后，苏父王秀丽又忙着收拾桌子。 眼看着春晚也到了尾声，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也基本上就算守岁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得回到房间，苏璃的手机还没坚持到十二点就没电了，客厅就一个插座，被苏凯文占了，她就把手机留在房间里充电。 随便扫了一眼，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宋冕晟打的，除此之外，宋冕晟还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忙完回电话。 看下时间，从发短信的时间看，足足过了一个小时。 苏璃不打算回了，宋冕晟这点也应改睡了吧。 刚想着，电话便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宋冕晟。 “进屋了？”宋冕晟那边的很安静，几乎听不到鞭炮的声音。 “嗯，你怎么知道？”苏璃觉得宋冕晟真神通广大，这都能猜出来，她刚进屋还不到五分钟。 “gary说春晚结束了，我猜你就有时间了，刚刚怎么没接我电话，是没听见，还是怎么了？”宋冕晟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没有往日的霸道。 苏璃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宋冕晟时，他骑着破自行车，和那两个保安大叔客套的说话聊天。 她几乎都快忘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她每次在宋园见到的宋冕晟都是那么富贵逼人。 “没电了，放屋子里充电了，你呢，也看春晚了？”苏璃知道宋冕晟过年会回老宅过，他们这样的人过年都做什么，她也有些好奇。 “没怎么看，吃过饭，就一直打麻将来着。” 宋冕晟的答案苏璃觉得还挺接地气的，普通人家要是人多点，也都会摆上长城垒一垒。 “赢了还是输了？”苏璃顺着宋冕晟的话题往下说。 “刚刚给你打电话之前都在赢，给你打电话你没回，我总想着你，心不在焉就输了，现在听到你的声音，一会肯会再赢。”宋冕晟声音温和沉稳，像是正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苏璃边听边觉得脸有些发热，他这算是在说情话吗？ 第25章 跳梁小丑 第二十五章 挂断电话，宋冕晟走出房门。 楼下是有几桌麻将，不过那都是女人们的游戏。 他走进书房，宋家的男人这一天都要接受老爷子的检阅。 书房里坐了六七个男人，分管宋氏家族的几块业务。 宋冕晟的冕晟控股，目前为止是宋氏家族里盈利发展最好的一块业务。而且从公司的名字也能看出来，冕晟控股，是宋冕晟独立运作完成的。 只可惜，他这个宋氏家族里最优秀的孙辈，未必是最得宠的。 原本还算轻松愉悦的气氛自宋冕晟的加入便冷了下来。 宋冕晟早已习惯他自带的强大冷场气流，神态自若地坐在一个沙发上。 手边有半杯冷掉的咖啡，宋冕晟毫不介意，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刚刚说到哪了，哦，对。”宋呈阅依旧精神矍铄，虽然已有八十高龄，依然面目红润，银丝一丝不苟，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的。 “今年，我们宋氏家族最大的利润增长就是冕晟这一块，盈利够得上宋氏集团的半壁江山，明年希望冕晟能再接再厉，当然我们的宋大福珠宝也依旧稳健，只不过受到国际金价的影响，利润增长平稳。志云，明年可得努力，宋氏就是靠宋大幅珠宝起家的……”相比宋呈阅谈到冕晟控股时的冷淡，谈宋大福珠宝时，宋呈阅要热络很多。 “是，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做的。”说话的是宋志云，是宋家孙辈中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宋氏家族靠珠宝起家，往往宋大福珠宝，就代表着宋氏家族未来掌门人的走向。 宋冕晟面无表情地看着慈祥的祖父和孝顺又讨人喜欢的孙子，祖孙俩组成了多么和谐的一幅画面。 对于自己受到的冷落，宋冕晟习以为常。他虽然姓宋，不过他的身份并不怎么光彩。 他是宋呈阅最大女儿的私生子，起初由于父不详，而落户到宋家，后来虽然知道了父亲是谁，奈何那个人并不是靠谱的男人，自愿入赘到宋家，那宋冕晟就做实了宋家的长孙地位。 只可惜他这个长孙在宋家很多人的心目中并不算什么正经的孙子，宋呈阅重男轻女的厉害，从小就不怎么关心宋冕晟的母亲，否则宋母也不会那么不靠谱的找个那么不靠谱的男人，还坚持在父不详的情况下生下宋冕晟了。 对于宋呈阅来说，宋冕晟就是女儿生的孩子，当然肯定要比大街上那些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本家人要亲近些，至于能近亲多少，那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冕晟控股前身是宋福风投，当时交到宋冕晟手上时，正好赶上经济危机，面临倒闭。 也不知道宋冕晟用了什么方法，几年内就把冕晟控股做成了数一数二的投资公司。 宋呈阅刚刚说是冕晟控股占了一半的利润来源，书房里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在弱化宋冕晟的存在感罢了。 宋氏家族其它的业务模块虽然不赔钱，但在经济放缓的形势下，也赚不到什么钱，宋氏集团今年大部分的利润几乎都出自冕晟控股。 可奈何一个不受宠的皇孙就算是再有成就，也不过是给人做嫁衣罢了…… 更何况宋呈阅身子硬朗，一时半会也不会去驾鹤西游。 恰恰这个年纪的人，生怕自己没了作用，在小辈面前什么都想参与，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只可惜往往一件好事会让他越搅和越乱…… 书房里的人心怀鬼胎，不会对宋冕过于示好，更不敢得罪他，太子就算上台，没那个本事坐那个位置，也早晚让人给拉下来，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现在这是经济社会，玩的不是血流成河，一切看实力本事和手段，想干点什么，只要有能力，那就更加容易了。 虽说现在宋呈阅还能在宋氏集团说一不二，再过五年，对宋呈阅那些忠心耿耿的老家伙没的没、去的去、痴呆的痴呆，宋冕晟想要那个位置恐怕也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除非宋呈阅趁着宋冕晟现在羽翼未丰，干脆利索地把他的权利都给突突了。 可这也不太现实，无论哪一方面，宋冕晟做的都挑不出错来。 有句话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话，在宋冕晟这里不适用，他做事情太过滴水不漏，想揪出错来，难上加难。 宋呈阅毕竟是上了年纪，平时还注意养生，每天睡觉和起床都是定了时的。 今天三十，熬过了凌晨，又打着精神说了这么多费脑子的话，没多久也就精神不济的熬不住了。 眼看着眼皮没了精神，宋呈阅挥挥手，一年一度的检阅算是告了尾声。 宋家子弟鱼贯而出，宋冕晟离门最近，他往往都是第一个走出去的。 宋志云通常都会留下来跟宋呈阅再演上一出，爷慈孙孝依依惜别的大戏。 对于这对活宝，宋冕晟只是感觉无力…… 他能有今天，跟他是宋家孙子脱不了关系，种子再好，没有肥沃的土地也发不了芽，长不成苍天大树。 多少年，他兢兢业业用他越来越粗壮的躯干支撑着宋家这过于庞大复杂的枝叶。按他的想法，宋氏家族该整修重建了，再继续这么臃肿下去，早晚有一天无论多粗壮的树干也支撑不住。 宋冕晟还没出门，宋呈阅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想到他个人问题：“冕晟，你岁数不小了，我让你母亲给你安排了几个朋友。你看看，要是觉得满意就挑一个……” 这就是宋呈阅对女人的态度，好好的相亲被他说得像挑西瓜似的，看一看，敲一敲，觉得好就挑一个。 “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件事情。”宋冕晟拉开书房的门，还没走出去，就听宋志云在后面说：“大哥现在肯定不会考虑这事，大哥有女朋友了，在宋园住了几个月，听说人长得漂亮，大哥还为了她冲冠一怒，弄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 宋冕晟按了按有些痛的眉心，宋呈阅到底是怎么个老眼昏花，会喜欢宋志云这样的跳梁小丑般的人物。 虽说这个孙子是孙辈中年龄最小的，也是宋呈阅最喜欢儿子的孩子，可这种品行，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还真是让他有一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宋志云的话倒是没惹起什么大的波澜，宋呈阅虽不喜欢宋冕晟这个算是宋家污点的孙子，倒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上纲上线。 宋呈阅反而觉得，男人有几个漂亮的女人也无可厚非，玩玩而已，只要不当真，别说婚前就算是婚后又怎么样…… 宋呈阅觉得，宋家这样的人家，尤其宋冕晟这样的人，对男女的事情看得是很清楚的。 只要人不往老宅带，那就跟养个宠物一样，喜好而已，无所谓。 宋呈阅摆摆手，相亲的事情也没再提，就让宋冕晟出去了。 对于宋冕晟，宋呈阅只是觉得宋冕晟年龄不小该结婚了，真的对他多上心吗？那倒没有。 倒是宋志云，宋呈阅想给他找个好的，最好女方给力点。 宋氏家族想要交给宋志云，因为有了宋冕晟这样的人物。宋志云的媳妇家必须有点实力才行，否则根本就压制不住宋冕晟。 从宋志云满二十五开始，宋呈阅就开始为他物色人选了。 宋冕晟走出书房，几个鱼贯而出的叔伯兄弟象征性地在他肩膀拍了那么一下，互相表示一下亲昵，这年夜晚上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就完成了。 宋冕晟走下楼，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他的母亲宋月，宋月身边站着一个面目白净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看着就有点心术不正，宋冕晟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对就是他亲生父母。 他以前不相信自己是这两个人结合的产物，那时候他还偷偷用两个人的毛发去做了dna，科学不会骗人，不管怎样，宋月和吴昊博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宋冕晟走出大门，走到老宅的花园透透气。 老宅是古色古香四合院的风格，回廊上挂着红灯笼，仿照苏州园林的移步换景建造。 这个季节没什么好景色，为了过年喜庆，老宅的花匠还是花了力气弄了点抗冻的绿植和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