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她站在陆恒阳的身边，衣着得体，笑得温婉大方，穆云博还记得她，但是她对穆云博应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毕竟那个时候地铁里人多，她还打着电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已。而穆云博却看了她一路，她的样子早已深深地记在他的脑海里。 穆云博跟陆恒阳喝了杯酒，礼貌地交谈了几句，期间苏沫就安静地站在陆恒阳的身边，就像当年他创业初时的陪伴一样。 真好啊，艰辛时期有人作陪，功成名就时有人分享。不像他，从头到尾都是孑然一人。 穆云博吸完一根烟，又忍不住点燃了一根。其实有段时间他戒过烟的，吸烟对身体不好，这句话是苏沫说的，虽然不是说给他听的。 那是一次饭局，穆云博已经推过几次，再推下去就显得不像样子了，再说了，像他这样的孤家寡人不就是吃个饭，在哪里吃都一样的，反正都是一个人吃饱一家人不饿。 陆恒阳当时也在，他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新人，少不了要参加各种聚餐和酒会，好拓展人脉。席上有几个人带了女伴，陆恒阳带了家属。 有人递了根烟给陆恒阳，陆恒阳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苏沫，坦然笑道:“老婆大人在跟前，我可不敢抽烟，我们家有明文规定，一切有害身体健康的东西都得远离。酒可以喝，但是烟不能抽。”他把那根烟退还给递烟的人，为了表示歉意，还亲自起身给那人点了烟。 那人也是圈子里的新人，名声还不如陆恒阳响亮，陆恒阳亲自给他点烟，倒是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于是立即拍着马屁说道:“那是嫂子疼你，可真羡慕死我们这群单身汉了，兄弟我这想让人管都没人管，使劲糟蹋这身子也不会有人心疼。” 苏沫笑了笑，对着那人说道:“越是没人管越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张总。” 这句话可是让张总十分受用，瞬间又不由得高看了这对伉俪情深的夫妻一眼。 说者也许有心，也许只不过是一句无心的客套话，可听进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吸烟对身体不好，越是没有人疼越是要心疼自己。那一整天，穆云博都没有抽烟的兴致，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拿起烟盒又会想到什么似的再把它放回远处。 她是一抹温柔的阳光，但是温暖的人却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虽然享受不到阳光的温度，但那光亮多多少少也惠及了他。穆云博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其实，跟萧楠分开后，他也有另外再找一个成家的打算，但是不管是富家小姐还是草根阶级的姑娘相处起来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勉强了自己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做不来跟她们虚与委蛇，也就没再尝试过了。 过了四五年的单身生活，他甚至都快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了。在他的眼里，女人似乎就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存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事业。这种心态一直维持到苏沫出现，当她挽着陆恒阳的手站在他面前时，陆恒阳突然意识到之前那些女人的身上缺少的是什么了。 在穆云博的心里，他对苏沫的感觉总是特殊的。她是别人的妻子，却在他的心里存在了那么多年。穆云博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撬人墙角的事他做不出来，更何况，他认识苏沫的时期太过特殊，那时候他正失意，记住这样一个女人也很正常。 也许苏沫只是他眼睛看到的一束光，他不希望这束光消失而已。他对苏沫能是爱情吗？怎么可能？她是别人的妻子，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他对她只是一种特殊的情愫，无关风月。 ☆、第51章 最起码在今天之前，穆云博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的认知里，对于苏沫的定义就是别人的妻子，就算她再好，他也不会觊觎。 穆云博希望苏沫能够幸福，希望陆恒阳能够珍惜她，希望他们好好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暗合了他心中所追求的爱情的样子。既然那是他得不到的，他愿意远远祝福。 他们两个自从“重逢”之后总是有机会偶遇，连穆云博都觉得这样的巧合实在像是某种暗示，还是说他潜意识里就是这样希冀的，于是吸引力法则发挥了作用，他一次又一次地见到她。 但是穆云博自问，他对苏沫有过绮念吗？答案是没有。每次偶遇，两个人均是礼貌地打声招呼，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直到那一天，她像是丢了魂魄一般游走在磅礴大雨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穆云博一眼就看到了她。他把她拉进车里，看着她伤心难过的脸，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是说不出口的滋味，这个女人本该是幸福快乐的，是什么事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他忍不住询问出口，但是她沉默不答。穆云博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远没到互诉衷肠的程度，就算是他有心为她分忧解难，人家也不愿意吐露心事给他这个路人。 穆云博把她送到朋友的住处，眼看着她与朋友相见才悄悄离开。 他想，也许她是碰上什么伤心事了吧？也许太过隐秘，只有朋友才能让她信任。就算是天大的事，她还有丈夫，那个男人现在也有了一定的能力，护她周全应该不成问题的。 但是穆云博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在苏沫身上留了心，让跟了自己十几年的秘书找人看着苏沫，倘若她真的需要帮忙，他总可以随时伸出援手。 秘书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是，苏沫那几天一直没有上班，并且带着孩子住在父母家里，穆云博皱眉，难不成是苏沫家的老人病了，但是听起来又不像那个样子，哪里有生病不去医院的？难不成是她工作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应该也不至于伤心成那个样子啊，再说了，有陆恒阳帮衬着，不管工作上遇到怎样的坎，穆云博相信对于苏沫来说都不会成为难题。 那到底是怎么了？后来秘书的人带回来的消息是，陆太太正常上班了，但是搬了新家，她们一家三口现在住在城东的一片别墅区。穆云博本来想问，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后来意识到，他现在找人跟踪的是别人的妻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该管得这么宽。既然苏沫没事了，他也不该再让自己追问下去。她那天难过的原因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是每一种可能都跟他无关，穆云博是个拎得清的人。 他强迫自己专心与工作，毕竟他担心的人是别人的妻子，无论他怎样说服自己，他的心总会受到来自道德的谴责。她的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插手去管。 后来过了两个星期，陆恒阳外遇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穆云博才顿时醒悟过来，那一天苏沫的伤心欲绝正是为了陆恒阳。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掩藏得实在太深。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包养情妇是见怪不怪的事。但是，也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个例外，洁身自好，在诱惑面前泰然自若，比如说他自己，甚至他以为陆恒阳也是这样的。 陆恒阳的谨慎低调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可以做得滴水不漏。 刚看到新闻，穆云博是愤怒的，为被背叛辜负的苏沫，后来他的心底竟升起一分激动，隐隐约约他知道那激动的原因是什么。也许，苏沫会因此离开陆恒阳，然后呢？然后，他会让苏沫成为他穆云博的人！ 这个想法浮出水面时，穆云博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对苏沫是什么时候有了那种感情的，这不可能，那个女人一直以别人妻子的身份存在于他的认知里，他怎么会这么胡来？ 可是，他确实胡来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从纽约飞回北京，驱车守护在她家附近，那是一种既急迫又羞耻的感觉。哪怕苏沫与陆恒阳现在正经历婚姻危机，她依旧是他的妻子。他对苏沫的关心又算什么呢？名不正言不顺。 人的行为有时候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因为那些行为源自本心，是人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穆云博因为这次莽撞的举动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原来一直以来，苏沫在他的心里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见不得她受委屈，更见不得她伤心难过。 他已经三十六岁了，不再是热血沸腾的愣头青，他理智成熟，能够掌控自己的思想和行为，长久以来，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再碰触爱情。对于他而言，爱情是个既遥远又陌生的词汇，早已在他的词典里去除多年。可是，苏沫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也许那六年的时间里，苏沫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深刻，早已镌刻在他的心上，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穆云博为什么会回来？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吗？还是他潜意识里希望看到他心中期待的结果，穆云博焦躁得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他知道，不是这样的，远远不止这些，在他心底压抑着一股冲动，他想，也许他可以改变当前的结果也说不定。 陆恒阳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苏沫仍旧选择原谅他。是对婚姻的妥协，还是她仍旧爱着那个男人？穆云博很想问一问苏沫，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仍旧愿意留在陆恒阳的身边，维持这段婚姻。 离开他吧！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幸福快乐，因为你值得！ 有谁能够想到，在商业界叱咤风云的穆云博，在爱情面前，竟像蝼蚁一样卑微，不知所措。 倘若他心之所向的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他可以施展任何招数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那个人是苏沫啊，她是别人的妻子，深爱着的也是那个男人。似乎，他汹涌澎湃的感情走进了死胡同，明明前方已无路可走，他又不想退缩。 人这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但是能令人心动的却可遇不可求。穆云博用他三十六年的生命印证了这一点，他千里迢迢跨过太平洋不是为了一个既定的结果，穆云博将抽剩下的半根烟狠狠摁灭在烟灰槽中，猛然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无论如何，即使死心，他也要一个足够有力的理由。 都说女人的心情三分天注定，七分靠shopping，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苏沫有段时间没来商场了，她经常惠顾的几个品牌都有新款出来，苏沫忍不住看了又看，想象着儿子穿到身上之后的效果。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沫就收获颇丰，给儿子买了几套小潮男必备神器，现在就想把儿子从学校里接回家让他穿上试一试了。 路过几家男装店，苏沫刻意不去看里面的衣服。原本好转起来的心情也有点纠结难平了，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有陆恒阳的。原来她出门采购衣服，总是喜欢逛男装店和童装店，把那对父子打扮得比电影明星还亮眼一直都是让她觉得骄傲的事情。她有多久没给陆恒阳买过衣服了？结婚这么多年，从内衣到外套都是苏沫帮他搭理，习惯成自然了。 最后路过一家男装店时，苏沫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昨晚他们闹得那么不愉快，直到现在陆恒阳都没有打通电话给她。买条领带给他吧，他一向喜欢这个牌子。 “陆太太，您来了。”苏沫是这家店的常客，是vip会员，她一进去就受到了特别待遇。 苏沫微笑着点点头，“我随便看看。”意思是不要开口讲话，她其实很不喜欢购物的时候有人跟在身后，还老是推荐一些她看不上眼的。 买了一条深色的领带，自从陆恒阳过了二十五岁，苏沫给陆恒阳定位的穿衣风格就变成了成熟稳重型。 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苏沫打算再逛几个童装店就回家，她之前坐着穆云博的车过来的，现在还得回家一趟去开车，儿子就快放学了，她得去接孩子。 刚下到三楼没走几步，苏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苏沫！” “穆先生？”是穆云博，他不是已经离开了么？苏沫看着神色匆匆地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有点吃惊。 穆云博是一路狂奔过来的，自从那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萌发，他就一刻不停地回到了这里，从一楼找到三楼，他不敢停，他现在的行为全凭着那股子冲动。 他一直都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毕竟他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原则和不能触碰的底线。不管是在商界还是关乎他自己的人生，他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走来的。只这一次，他允许自己放纵一次。什么道德枷锁，做人原则暂且放到一边，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委屈！ “苏沫，”他拉住她的胳膊，会不会吓到她？豁出去了吧，不管怎么样，他想告诉她，“如果跟陆恒阳在一起不幸福，就离开他吧。” 离开他吧，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不要为了婚姻妥协，他知道女人在面对这种事情时会顾虑许多。年龄，孩子，以后的人生，担心自己再也遇不到更好的。如果这些也是她顾虑的，那么穆云博愿意帮她打消这些顾虑。 苏沫确实被吓到了，穆云博虽然帮过她很多次，但是在她的眼里他始终是一个路人的身份，他们没有什么交集，也算不上熟悉。这个人突然开口跟自己说这种话，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穆先生，你刚才说什么？”隐隐约约，苏沫从穆云博拉自己胳膊的动作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什么，她不敢相信，穆云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苏沫，离开陆恒阳，让我来照顾你，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让你失望，让你伤心。”莽撞就莽撞吧，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穆云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就像是泛滥的河水一般，挡不住，他也不想挡。 苏沫像是惊弓之鸟，努力挣脱穆云博拉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太不可思议了，这个男人一向理智成熟，他现在这个样子跟他的形象太不相符。苏沫觉得他肯定是吃错药了，才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 “穆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是陆恒阳的妻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穆云博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这么疯狂。但是苏沫的反应却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热情，虽然说是意料之中，可当最后一丝希望也分毫不留时，穆云博还是觉得难堪又难过，他还是太冲动了。 “你还爱着陆恒阳？”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阻挡住穆云博了，他不确定地看向苏沫，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是我丈夫，即便犯了错，他现在也是我丈夫，我爱他。”十一年的感情仍旧有残留的一部分在她心里，她还是爱他的，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有失望，所以才会难过，所以才会原谅。 哪怕昨晚的争吵很不堪，清醒之后的苏沫仍旧想要跟陆恒阳继续走下去，他们之间的裂缝总会被时间慢慢修复。也许昨晚之前她只是顺其自然地任由他们的关系僵持不前，但是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打算向前迈出一步，主动配合陆恒阳修复两人的关系。 无需苏沫再说些什么，穆云博已经对一切都了然，只要她还爱着陆恒阳，他就是没有机会的。那个女人有着温柔的外表但是刚毅的内心，陆恒阳何德何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恐怕经过这件事之后他自己也会反思，不然苏沫也不会给他机会继续在一起。 “抱歉，是我莽撞了。”但是，他并不后悔。 ☆、第52章 苏沫不得不承认，穆云博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倘若她没有结婚，被这样一个男人表白，她就算不会心动，也肯定会心猿意马，但是，她结婚了，她的丈夫是陆恒阳。 女人跟男人在婚姻的态度上多少有些不同，女人是天生忠诚度就很高的物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所以，当女人认定了一个男人时，身心都会忠于他。其他的男人再优秀，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以来，苏沫对于穆云博的态度就是欣赏他，那个男人一路披荆斩棘走来，几乎没有□□传闻，这样完美的男人简直就是天神。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这个与她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震惊，不解，甚至不敢相信。 倘若不是穆云博一向口碑极好，她都要怀疑这是他跟她玩的恶作剧了。 苏沫没有心情再逛下去，她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拎着东西坐了进去。 虽然被不少人追求过，但是苏沫只跟陆恒阳一人谈过恋爱，青春，悸动，羞涩也都给了那一个男人。再后来他们结婚生子，爱情中渐渐融合了亲情，她跟陆恒阳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固定，不再有心跳加速的惊喜，有的都是相互习惯后的默契。 当穆云博，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拉着她的胳膊对她说出那句话时，苏沫沉寂的内心就像是被人丢进了一块石子，涟漪四起。苏沫知道，那不是心动，是惊讶和紧张。 一个有夫之妇被表白，她还能有什么反应？ 她已经三十一岁了，从事的又是教书育人的工作，每一年她带的学生都是陌生面孔，但也都洋溢着青春活力。在他们面前，她总觉得自己老了。一个半老徐娘，还能有什么魅力？说句妄自菲薄的话，她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所以，苏沫的心里是不自信的，是有那么一点自卑的，年龄永远都是女人的软肋。 可是就在刚刚，她竟然被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告白了，虽然这告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苏沫定了定心神，她会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她知道穆云博也会这样做的。等到下次见面，两个人依旧是之前的点头之交，说不定还能笑着打招呼。假装相安无事本就是成年人都必须掌握的一项生存技能，更何况她能看得出来，穆云博对她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长久不了的。据传闻，这位钻石级单身贵族向来对女人没有兴趣，多少名媛千金都前仆后继地死在了半路上。 穆云博怎么会爱上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哪怕她有点姿色，也是半老徐娘了。他自己也说了，他莽撞了。 到了家，苏沫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出租车上下来，关于刚才发生的事，苏沫不再去想，关于穆云博，苏沫决定以后要尽量绕着点走。 她跟陆恒阳的婚姻本就大不如从前，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她不希望半路里再出什么幺蛾子。 苏沫回到家里，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该去接儿子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仍旧没有半点动静，陆恒阳这是不打算开口跟她讲话了么，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给他，“待会儿我去接儿子放学。” 很快就收到他的回复，短短的一个字，“嗯。” 被刺激到的男人永远都是这么惜字如金，苏沫盯着那一个字看了许久，心里憋闷得难受。真不知道那些破镜重圆的夫妻是怎样继续走下去的，为什么苏沫觉得现在她跟陆恒阳过的每一天都像是从荆棘上踩过去的，疼得厉害，又无路可走。 在感情面前，苏沫不想坐以待毙。十一年的感情既然舍不得，就要好好修复，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麻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该怎么面对彼此。放下原来真的是为了解脱自己，苏沫深吸一口气，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她得往前走，她跟陆恒阳的关系不可以再恶化下去了，不管心结再大，她都要努力把它解开。 收起手机，拿了钥匙，去接儿子。一路上都是绿灯，苏沫今天可真是幸运，不由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到学校后，儿子他们还没有放学，苏沫把车停在路边，她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是韩熙乐打来的，苏沫接通，“喂，乐乐。” “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去接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