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在与大房的这场博弈里，朱灵用了最明智的招数。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老婆那里受了所谓的气之后，如果有个年轻貌美又懂事的姑娘无怨无悔地站在原地等他，随时随地向他敞开怀抱，他的心里都是会记着这个姑娘的。 不过，让朱灵意想不到的是，在苏沫没有明确表示会原谅陆恒阳的情况下他就来跟自己谈散伙了，可见他心里妻子和家庭的地位是远远高于自己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卵用，现如今他跟妻子能不能够和好如初的决定权在苏沫手里呢。 那样一个爱惜自己的女人，面对丈夫的欺骗，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原谅他？怎么可能，哪怕他一心求和，道路也坎坷着呢，男人都是没有耐心的物种，不过朱灵有的是耐心。 陆恒阳走后，朱灵翻出他曾经给过她的□□和珠宝，虽然心里仍旧不是滋味，但是眼泪却已经风干了。她跟他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算亏，毕竟他是个对自己女人十分大方的男人。接下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她还得先探探风声才能知道。 不过，朱灵笃定地相信，苏沫对这件事的反应会跟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的。 **——**——**——** 苏沫刚借用韩熙乐的手机跟儿子通完电话，另一端的陆晓聪对她不守承诺跟他视频的行为十分不满，还嘟嘟囔囔地告诉她，爸爸今晚都来看过他两回了，意思是她忙了一天，连跟他视个频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一点上，爸爸做的比她好。 苏沫耐着性子将儿子哄睡，陆晓聪跟苏沫说了一会儿话后就把刚才对她的怨气全部忘得一干二净了，挂电话之前捂着话筒悄悄对她说:“妈妈，我爱你，晚安。” 苏沫鼻子一酸，趁眼泪掉下来之前赶紧说道:“妈妈也爱你，宝贝晚安。” 以前学生物的时候，老师讲过，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一种先天性'行为，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当时苏沫还觉得神奇，不过，自打她自己做了妈妈，才真正体会到母亲对儿子那份先天性的爱，她的世界似乎都是围绕着儿子在转的。 为了儿子的幸福，让她做出任何牺牲她都愿意。她最不愿意去做的，就是会让儿子伤心难过的事情。 如果她跟陆恒阳分道扬镳，儿子会怎么想？小孩子都希望爸爸妈妈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如果有一天他认知里的那个家发生变化了，儿子会很难过吧。 苏沫以前觉得，恋爱是最简单的事情，因为它只属于两个人。合则聚不合则分，大不了心里难受一场。相对来说简单的婚姻也没那么复杂，虽然说婚姻是两个家庭的融合，但如果门当户对，两家家长也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婚姻也没有外界传闻得那么夸张。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解除婚姻合同，大不了难过心伤。但是，当爱情和婚姻有了结晶，夫妻二人之间就有了相互牵绊的纽带。两人不能再任性地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还要顾及孩子。孩子是最无辜，也最容易受到伤害的。父母给予他们生命的时候他们无法选择，所以更加不能不负责任地再去伤害他们。 想到一无所知的儿子，苏沫的心里就像刀绞一般，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儿子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爱着他们的家，她不想让儿子伤心。 为了让苏沫好好休息，韩熙乐在卧室里点了有助睡眠的熏香。苏沫在香气缭绕中，头脑却更加清醒了。 她跟陆恒阳是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俊男靓女，一开始班级聚餐的时候，大家就热心地把他跟她凑一对。 其实苏沫是不喜欢跟同班同学谈恋爱的，总觉得同班同学以后还要打交道的，要是两人分手了，再相聚总会尴尬的。 但是陆恒阳却从未在这方面考虑过，同学们拿他两开玩笑，他也从来不澄清，后来更是火力全开地追求她。 正值最美的青春年华，有个热情似火的俊郎少年用他满腔的爱意感动了苏沫。 陆恒阳听完她不想跟同班同学谈恋爱的顾虑时，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哪有抱着两个人会分手的态度谈恋爱的？我们两个不会分手，会长长久久的，我可是只谈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你别想着跟我耍流氓啊！” 那个时候啊，陆恒阳为了追求她使出了无数花样，真是浪漫到让所有人都感动。陆恒阳在学校里人气一直都很高，人长得好看，又多才多艺，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喜欢他，因此也都羡慕苏沫。但是陆恒阳的眼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他要与她在一起的决心感天动地。 最后苏沫还是被陆恒阳打动了，两个人在所有人的羡慕嫉妒恨中成为校园里一道养眼的风景。 陆恒阳对她很好，不过两个人也常常会有小摩擦小矛盾，都是青春年少的独生子女，谁也不可能一直迁就谁。虽然陆恒阳常常让着苏沫，苏沫总觉得有一天他的耐心会用完。她开始和陆恒阳一起探索两个人的相处之道，经过各种磨合，终于找到了适合他们的情侣模式。 苏沫还记得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为了省点路费，两个人买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真的是又困又累，陆恒阳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为了能够让她睡得舒服，他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坐姿，手臂酸麻了也一声不吭。后来游玩的时候，他既是搬运工，负责两个人的背包，又是摄影师，拿着相机捕捉她的镜头。 他那个时候虽然有点小霸道，却依旧很温柔。班级聚餐的时候会为她挡酒，给她夹她爱吃的菜，众目睽睽之下，依旧面不改色地把剔除了刺的鱼肉喂进她的嘴里。 在一起之后，她的零食就被他承包了，每个星期三都能看到他提着各种各样的购物袋出现在她们宿舍楼下，那真是一副让人哭笑不得却感动满满的画面。 …… 他对她的好有太多太多，有些微小至极却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那是苏沫一直想要的细水长流，他给了，并且附赠了浪漫。 后来两个人毕业结婚，两家父母出钱帮他们购置了婚房，婚房不大，并且地段也不是很好。陆恒阳在新婚当晚，许诺苏沫一定会让她住上更大更好的房子。 再后来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只是过程远比苏沫想象得要艰难。他创业的那几年真的很辛苦，他辛苦，她也辛苦。但是那么艰难，他们也都熬过来了。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的越来越好，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是她爱的男人啊，从未让她失望过。 …… 一直到他们有了儿子，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苏沫觉得自己的一生也因此圆满了。陆恒阳因为儿子的到来很是激动，他的眼里闪烁着感恩的泪光，握着她的手不停说着，老婆辛苦了。 哪里会辛苦呢？明明那么幸福，就算是经历了分娩之痛，也依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跟陆恒阳谈恋爱到结婚到生孩子，她一直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感情工作一路顺顺当当，像是老天爷特意开给她的绿灯。 果然，没有人的一生真的是顺风顺水，无痛无苦的，就在她以为一家人可以永远这么幸福下去的时候，她最爱的人亲手毁了这一切。 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是怎样的？生不如死？不，远比生不如死还要让人痛苦。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捏碎，却无能为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天爷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如果可以选择，她真希望擦除自己几个小时之前的记忆。 事情发生之后，一直都是感情占据着主导地位，爱情被玷污，婚姻被背叛的痛苦像是一把火烧灼着她的内心。在这场婚姻里，她原本是最幸福的那个人，突然之间成了最可悲的。还有他们的儿子，他还那么小，对一切都懵懂无知。 苏沫恨着怨着痛苦着，她还爱陆恒阳吗？苏沫扪心自问的时候不禁苦笑出声，如果不爱就好了，她就不至于这么痛苦了。十一年的感情呐，说剪断就剪断，哪里有那么容易？陆恒阳是她十一年来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所以现在他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要她如何再跟这样一个背叛了他们十一年感情的男人生活下去？在她心里，他们的爱情不仅是别人羡慕不来的，也是她自己倍加珍惜的。就算不像童话故事一样唯美，也是纯洁的，不能染上污点的。 更何况，她一早就跟他说过，有二心的男人她宁愿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也绝不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当时陆恒阳是怎样向她保证的，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仿佛她侮辱了他的真心似的。 拿她当傻子呢，还是觉得没有他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苏沫觉得心里一时之间堆积了满腔的怨气和怒意，倘若陆恒阳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狠狠地闪他几个耳光。 这个男人真他|妈地让她失望！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苏沫一夜未眠，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脑子仍旧不停地运转着。她知道韩熙乐这个时候还在睡，苏沫不好意思去叫醒她，于是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像个神经病患者。 ☆、第30章 想了一夜，心里的那口气怎么着也咽不下去，她怎么可能再跟陆恒阳继续做恩爱夫妻？那还是爱着她和儿子的男人吗？他都已经跟别的女人有过那么亲密的举动了，她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离婚吧，不就是十一年的感情么？现在膈应她的，这十一年的感情可抵消不了，情伤又死不了人，她以后慢慢疗养就是了。 苏沫脸上的两个黑眼圈显而易见，韩熙乐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昨晚苏沫肯定没有睡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她作为苏沫最好的朋友，会永远站在她身边支持她鼓励她，可是她却不能代替她承受痛苦，甚至连分担一点都做不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只能当事人自己慢慢消化，她们这些局外人只能干着急。 “多少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是折磨谁呢？做错事的是你吗？”韩熙乐将煮好的小米粥放到她面前，又将她最爱吃的一小碟酱黄瓜推给她。 是啊，做错事的不是她，她也不是在惩罚谁。就是心里堵得慌，什么都吃不下去。人的精神活动影响生理活动，她又有什么办法。 “我打算跟陆恒阳离婚。我想过了，我没办法再跟他继续过下去了，他太恶心了！”苏沫搅着碗里的小米粥，眼泪“吧嗒”“吧嗒”地又落了下来。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从昨天开始，她的眼泪似乎就没有停过。她也不想变成一个泪美人，可是眼泪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受伤的人都这么懦弱吗，还是说因为懦弱所以才更容易被别人伤害？ 韩熙乐看着苏沫这个样子，是真心难受，也真心替她着急。可是感情的事情都需要慢慢来，也许多年之后再提起昨天发生的事，苏沫也会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可是现在呢，她的伤心，她的委屈，她的眼泪都是真实的。不能提前透支未来的释怀。 “你想好了就行，咱不图别的，就图心里痛快。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是一个人。吃点东西，待会儿不是说要去你妈家接聪聪吗？你这个样子怎么见咱们宝贝儿子？” 提到儿子，苏沫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可是却能一勺一勺吃得下饭了。她不能这样自怨自艾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着一份变质的感情。她要尽快让自己好起来，生活还是要继续，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儿子，她也要坚强一些，不能老是哭哭啼啼的。 苏沫给自己化了个厚厚的妆容，试图遮掩一下吓人的黑眼圈和红血丝，韩熙乐也帮着苏沫在她脸颊两侧抹了不少腮红，说是可以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等到化完妆，苏沫和韩熙乐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的自己，都不由得笑出声来。化得如此浓艳，不知道亲身儿子还能认出自己来么？ 韩熙乐将苏沫送到苏父苏母家，为她开门的是苏母，见到苏沫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又不是新媳妇第一次见公公婆婆，怎么化了个这么精致的妆？这里可是你娘家！” 苏沫强颜欢笑着，走进屋里发现只有苏母一个人在家。苏母跟在她身后说道：“聪聪最近喜欢上附近公园里的一条流浪狗了，天天拿了狗粮跟着他姥爷去□□心人士。这不刚吃完饭，爷俩又骗我说是去遛弯了。” 苏沫笑了笑，也没接话。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即见到儿子，苏沫心里竟有种失落感。虽然明知道儿子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立即见到他，立即把他抱在怀里，亲一亲他。 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进了儿子的房间。自始至终苏母一直跟在她身后，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终于待她走进儿子的房间，在他的小床上坐下来时，苏母也坐到了她的身边，开口说道：“沫沫啊，你跟恒阳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苏沫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她真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摒除她跟陆恒阳的一切牵连，可是她不能，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昨天晚上他来家里找你，我就纳闷了，你不是在外面学习呢嘛，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来得很急，连伞都没有带，身上都淋湿了。他看你不在家，就抱了抱聪聪又火急火燎地走了。”苏母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恒阳是个稳重性子，昨天晚上急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在你亲妈面前化妆遮掩什么，你以为你眼睛肿成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昨天听你声音就觉得不对劲，想问你又碍着聪聪。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好，真是挂着你们两口子啊。” 苏沫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苏母一眼，发现母亲也是一脸倦色。人上了年纪更不应该休息不够，母亲虚肿的眼袋让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你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妈也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两都是大人了，有什么事好好说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别让自己难受。你知道心疼聪聪，就该知道妈有多心疼你，当妈的都是一个样，都见不得自己孩子难受。” 养儿方知父母恩。苏沫是真的在有了陆晓聪之后才知道当爹当妈的不易，也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爱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的。看着母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为自己挂心，苏沫鼻子一酸，眼眶里集聚着热泪。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啊，她已经三十一岁了，可是在父母眼里仍旧是个孩子，苏沫强忍着泪水，她也不想让爸妈再为自己操心了，可是这种事就是发生在她身上了，她想躲都躲不掉。 “妈，我想跟陆恒阳离婚。” “什么？”苏母真是被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已经猜到他们夫妻二人可能闹了不愉快，想着劝解劝解想开了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离婚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沫深吸一口气，决定趁着现在勇气尚在，把一切都说了，“陆恒阳出轨了，我跟他过不下去了，我要跟他离婚。” 听完女儿的话，苏母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女儿从小到大没让自己操过心，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不过，苏沫之所以乖巧懂事是因为知道父母的辛苦，却绝对不是逆来顺受那种类型的。她上大学时谈的恋爱，期间也带着陆恒阳来过家里几次，苏母瞧着都挺满意的。后来女儿嫁给陆恒阳，没少吃苦，但是却真的没受过委屈。陆恒阳对苏沫是真心好，她这个当妈的看得出来，也很欣慰。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了她自己的小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苏父苏母也沾了女儿的光，临近晚年过得特别舒心。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苏母知道女儿心里难受，可这事不偏不倚地摊在她头上了，也只能认命。 “你想清楚了？真要跟他离婚？” 苏沫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想清楚了，我……”下一句话还未出口，她的声音就哽咽了。想清楚了没有？每个人都这么问她，都劝她想清楚。可是，有些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想清楚呢？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有时候明知道是错的，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苏母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大半。她现在是意气用事呢，没真正过脑子考虑离婚不离婚这件事情。 “离婚可不是过家家。沫沫啊，女人这一辈子有些决定是要深思熟虑才能做的。恒阳是犯了错，但是他如果诚心改正，你也不打算给他个机会了吗？昨天晚上我见他找你找得那么心急，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有你的。” “男人呐，都是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能保证跟他离了之后再找的那个不出轨？” “这个世界上男人多得是，再找一个好的也不难。但是能给聪聪当爸爸的只有他一个，你想过聪聪没有，他还那么小，让他跟谁过都是个可怜孩子。” 苏沫没想到母亲会替陆恒阳说话，她总觉得就算不是自己的亲人，在听说自己的遭遇之后，同为女人，也应该嫉恶如仇地将陆恒阳痛骂一顿才是。 但是仔细一想，母亲其实是在为她做打算，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现实的角度出发，她希望自己能过得好，而不是一时冲动之下将自己推向另一种生活境遇。母亲怕她离婚之后过得不好，担心聪聪会因为她的婚变不能健康成长，如果聪聪心里难受，她也过不痛快。 “人难免会犯错的，”苏母拉着苏沫的手，慢慢地说道，“你现在看我跟你爸之间的感情，是不是觉得我俩可让人羡慕了？可你哪里知道，我跟你爸也不是顺顺当当就走到今天的。也就是那个年代你妈我死心眼，不然现在谁是你爸还说不定呢。” 苏沫吃惊地看着苏母，在她跟韩熙乐的眼里，父母那一辈的爱情和婚姻是她们羡慕无比的，质朴，忠贞，不管是苏沫的父母，还是韩熙乐的父母，都是从一而终的典范。跟现在闪婚闪离的时代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 “您跟我爸的婚姻也出现过危机吗？”苏沫真的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她的父母一直都很恩爱，即使吵架也能马上和好。尤其是苏父，光是他和苏母相遇相恋的故事都跟她讲过不下十遍了，二人的感情可想而知有多深厚。 ☆、第31章 “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追求我的小伙也是一大把，可我偏偏就看中了你爸，那样一个丢在人群里也不显眼的老实人。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心思成熟，就看不惯那些个油头滑舌的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得找个靠谱的。” “结婚后，你爸确实挺靠谱的，里里外外都张罗得让我特别省心。尤其是在我怀你那段时间，又是忙着工作又是忙着照顾我，他却从来不喊苦喊累。我真是觉得自己慧眼识金啊，给自己找了个这么会疼人知冷暖的男人。可是谁知道，就在我生下你来之后，从别人那里听来一些风言风语。我就留了心，注意着你爸的一举一动，还跟往常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次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跟上了。” “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是他们单位的同事，那个女的是个寡妇，丈夫是出车祸死的。” “我真是想都想不到啊，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竟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就是在我怀孕期间好上的。我辛辛苦苦地挺着大肚子，又是孕吐又是吃不下饭的，他倒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风流快活。当时我真是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真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们。” “可是，那个时候你还小啊，刚出满月没多久，小鼻子小眼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对着我笑。”说到这里，苏母突然流下泪来。虽然那些难熬的岁月已经过去，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会觉得心酸和委屈。这就是女人的命啊，咽下去了就得自己默默承受。 苏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她的印象里，父母一直都是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她更是想不到，一向最疼老婆的苏父竟然也曾做出过对不起苏母的事情来。这让苏父在苏沫心里的形象大大打了折扣，就好像突然发现她一直仰视的英雄也是有瑕疵的。 “我也哭过闹过，真是也不怕丢脸，什么都豁出去了。那个时候年轻啊，心里受不了这种气，就想着法子的发泄出来。你爸被我闹腾得没了办法，就问我到底想怎样。是想继续两个人过下去，还是要离婚。” “那个时候离婚哪里像现在这么普遍，尤其是女人，不管找了什么样的老公，都是默默忍受着。毕竟女人离婚之后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如果再带着孩子，根本过不下去。” “我是觉得离了你爸我也能过下去，带着你，咱娘俩也能好好的。当时真是差一点赌气就跟你爸离了，我也是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为啥要跟着他受气？！不过到后来我还是冷静了下来，这结婚过日子总是有坎坷的，遇到这些坎儿真不能意气用事。我就问你爸，还想不想再跟我过下去，还要不要你这个女儿。他当时就给我跪下了，求我别再闹了，日子他还想接着过，女儿说什么也是他的骨肉。他说自己当时一念之差就犯了错误，现在特别后悔，并且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一定会好好守着这个家，守着咱们娘俩。” “男人嘛，难免会犯些错误的。我对你爸还是有感情的，他犯的这个错误，以我对他的感情真的可以做到包容他。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犯了这次错误之后，有了这次的教训，下一次就真的不会再犯了。我要是跟他离了婚，以后再找也困难，况且我也不能保证找的男人就能比你爸好，就能不犯男人的错误。你那么小，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就让你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里，我于心不忍啊！就算以后我找了别人，那男的再好能比得上你亲爹好吗？” “我就告诉自己，用这一次受的委屈换你爸一辈子的忠诚，也值了。我就当是从那件事之后再重新认识了他，从此以后他心怀愧疚会对我好，会老老实实地守着咱娘俩过一辈子。一个女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安稳的家庭，懂事的孩子，知道疼护自己的丈夫嘛。我继续跟你爸在一起，这一切都能得到，心里想开点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