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当然是老地方了。” “去干嘛？” “当然是……干我了……咯咯咯咯……” 女人的娇笑像是带着某种魔力，某种可以唤醒他身体的原始欲望的魔力，陆恒阳勉强控制住自己，说道：“好，等我十五分钟。” “嗯，”女人乖乖答应，“我一定等你，脱得光光的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陆恒阳一脸歉意地看着苏沫。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他的歉意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伪装出来的。 “老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吃晚饭了，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底下的人拿不准故意，我得赶紧赶过去看看情况。” 子虚乌有的事都能被他说得言之凿凿，男人说起慌来绝对比女人在行。 他在这个时候离开，苏沫当然不高兴。但是，创业的艰辛，守业的苦难她都知道，因为当年公司初创的时候，她就是这样陪着他忙过来的，有时候有些节日直接在公司里过，她也常常送盒饭过去，陪着他一起吃。现在的安逸生活真的不是那么容易都得来的，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苏沫对陆辰轩的工作更多的是支持。 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既想生活质量高，又想老公二十四小时陪在自己身边，苏沫不是这种不懂事的小姑娘，所以她只好给老公放行，让他离开。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可不可以不要自己太辛苦了。”到底还是女人，丈夫事业小有成就后，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还有他跟儿子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作为妻子，她有怨言，作为母亲，她更心疼儿子。到最后，她还是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劝说丈夫。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倘若是良知尚在的男人有了苏沫这样的妻子，真是要去烧高香了。但是陆恒阳的良知被享乐替代，他的良知是残缺不全的，而缺的那一块儿恰巧就是在婚姻这方面。 陆恒阳安抚性地将妻子搂进自己怀里，然后对着她的头顶亲了亲，“我知道老婆辛苦了，知道老婆是爱我的。你心疼我，所以我才更希望给你和聪聪更好的生活啊。公司里这个事是真的很急，我三言两语也跟你说不清楚。这样好不好，改天我再弥补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出去吃顿大餐，你最近不是想换个包嘛，看准了一块买回来。” 今天分明是陆恒阳的生日，她确实煞费苦心准备了一段时间，但是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好像今天的寿星是苏沫一样，他不能留下来陪她这么有负罪感，还打算买礼物弥补。她作为他的妻子，当然只能理解支持了，不然倒像是刚谈恋爱的小姑娘，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了。 见妻子脸色好看了些，陆恒阳拿起刚脱在沙发上的外套，最后在苏沫的脸上亲了亲，便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两人份的烛光晚餐，她精心布置的二人世界，最后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来享用。 以往还有儿子陪着，可是今天为了给陆恒阳一个浪漫到极致的生日夜晚，儿子被送到他外公外婆那里去了。今天的苏沫是真正的一个人在这所大房子里，偌大的房间，零星的烛光，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浪漫的氛围，倒有些寂寞的味道。 其实很多人说，钱多了，反倒幸福没有跟着成正比。但是苏沫却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有工作，工作闲暇之余有儿子，即便陆恒阳一心向着工作没时间陪她了之后，她也不觉得寂寞孤单。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所偏重的，不可能永远像热恋中一样，两个人黏在一起，吃碗牛肉面就幸福得不得了。 结了婚，有了家，现在更是有了儿子，苏沫的重心也早已跟着放在了家庭和儿子身上，她有多久没跟陆恒阳吃过一顿浪漫晚餐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是不怀念的，但是怀念过后还是要积极努力地投入到现实的生活当中。即便每次约会的时候都有陆晓聪这个小跟班儿，苏沫也觉得很知足。毕竟过去的幸福是过去的，那个时候有那个时候的模式，现在的幸福是现在的，有顺其自然的现在的模式。人不能老是怀念单纯的过去，活在当下才是最应该的。 一个人吃了饭，苏沫将原本精心布置的场景统统恢复到原样，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接儿子回来。 到了爸妈家，苏母和苏父正在看电视，看见女儿来了，就指着里间的屋子对她说道：“聪聪在里面忙着呢，说让我跟他姥爷别去打扰他。” 这臭小子，跟他爹还真是一个德行，忙起来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六亲不认你的。苏沫把自己给爸妈买的一些补品放到冰箱里，便去里间的屋子里找儿子了。 书桌上开了盏小小的台灯，儿子就趴在书桌上，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苏沫瞧着儿子这个样子，嘴角忍不住上翘。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小正太认真起来可会把认真的男人pk下去的。 苏沫轻轻走到儿子身后，看着那副被他涂抹得分辨不出什么东东来的图纸说道：“宝贝，你画的是什么啊？” 刚才陆晓聪真的是太投入了，连苏沫来到他身后都没有发现。所以当苏沫一出声音，他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幸亏苏沫眼疾手快从后面将他扶住了。 陆晓聪犹自惊魂未定，用小手拍着小胸脯说道：“哎哟我滴娘哎，你差点把我吓坏了。” 哈哈哈哈——看着儿子这副逗比的样子，苏沫笑得不可遏制。 估计是平时听她姥姥的话听多了，哎哟我滴娘哎这样的话他都学会了。小孩子什么时候最好玩？要么是学大人的动作的时候，要么就是学大人讲话的时候，而陆晓聪刚刚两样全占了。苏沫不由得想，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是个活宝，有做谐星的潜质呢，不过长得这么帅，做谐星可真是浪费了。 “你画的是什么啊？给我看看。”未经儿子允许，苏沫已经从书桌上拿起了儿子的“杰作”。 陆晓聪仰着一张小脸，回答得有些羞涩：“这是聪聪送给爸爸的礼物。” 小孩子的礼物往往最幼稚，放在金钱的天平上来衡量，也最低廉。但却是最能打动为人父母的心，因为他们是真的很用心，也很努力。 苏沫记起自己像陆晓聪这么大年龄的时候也给自己的妈妈送过一副“杰作”当做她的生日礼物。她出嫁之前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母亲一直珍藏着它。 “这个穿裙子的小人是妈妈对吧？”何苗指着三口之家中唯一一个有可能是女性的问道。 陆晓聪笑眯眯地点点头，“妈妈，我画的好看吗？” ……额……苏沫努力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好看二字，合着她这个儿子眼里最漂亮的妈妈长了一头蓝头发啊，还那么厚。 “这个是爸爸咯？” “嗯，”儿子点头，“爸爸好帅！” 爸爸帅是帅了点，但是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真是让苏沫无力招架。 不过，毕竟是儿子用心准备的礼物，苏沫还是奖励性地在儿子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儿子真棒！你爸爸一定会很喜欢这份生日礼物的。这份生日礼物送的比妈妈送的都好。” “真的吗？”陆晓聪听完之后，高兴坏了，还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妈妈送给爸爸礼物是什么？” ……苏沫后悔了，自己嘴巴为什么那么快，竟然忘记儿子这种遗传自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了。 “额……是糖果。”苏沫回答。 “还有吗？聪聪也想吃。” 苏沫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自己丢光了，不过谎话已经开篇了，怎么也得圆下去，于是她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说道：“爸爸已经吃光了，等聪聪生日的时候，妈妈再买来送你好不好？” 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是想到这是爸爸的生日礼物。陆晓聪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便又继续趴在桌子上加工润色他的“杰作”了。 苏沫到外间陪着父母看了一会儿八点档的电视剧，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陆晓聪的“画作”才完成。儿子出来炫耀自己的战果时，电视剧正播放到丧尽天良的丈夫背着妻子跟小三秘书借着出差的由头幽会。陆晓聪捧着他的画一出现，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被他给吸引过去了。 被姥爷姥姥夸赞了一番之后，陆晓聪又是高兴又是害羞，想到待一会儿可以亲自把这幅画送给爸爸，他就急不可耐地拉着苏沫要回家。 ☆、第11章 苏沫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苏家二老对她千叮万嘱，让她路上一定要小心。苏沫去年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也已经身为人母这么多年，可是在父母眼里也永远都是个需要挂心的孩子。苏沫一一应着，让二老放心，到家之后会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的。 陆晓聪捧着自己的画作扬起笑脸来对着姥爷姥姥说道：“我会保护妈妈的！” 一句话逗得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二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一个劲儿地夸外孙真乖。 你看，男孩子从小接受了太多英雄主义的东西，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小英雄。这是不是也有另外一层解读，他们从小就能说出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说着说着也就习惯了。倘若陆晓聪是个女孩子，她只会安安静静地陪着妈妈。陆晓聪那么小，哪里有能力保护苏沫。如果他们遇到了危险，肯定是苏沫首当其冲保护儿子。 不过在父母的眼里，儿子有这句话就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一路上，陆晓聪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妈妈，你说爸爸现在回家了吗？他是不是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苏沫不愿意让儿子失望，只好含糊其辞地回答：“可能吧，等会儿回家就知道了。” 从父母家到他们自己家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车程，路上堵了会儿车，苏沫跟陆晓聪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苏沫拿出手机给父母报了平安，叮嘱他们早点休息后，便去安慰失落的陆晓聪了。 “爸爸为什么还没有回家啊？”陆晓聪的小嘴撅得高高的。 苏沫摸了摸儿子的头，亲亲他的脸蛋说道：“爸爸工作忙，他也很想陪着聪聪的。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 电话拨出去却一直没有人接，陆晓聪失望极了。看到这个样子的儿子，苏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也有小时候，自然知道小孩子需要人陪的那种渴望。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工作忙，爸妈也都是企业上班的员工，不像她，时间相对自由宽裕一点，还可以多点时间陪伴儿子。那时候她脖子上挂着家里的钥匙，常常要一个人呆在家里，等着加班晚回家的父母。 大人的世界跟小孩子的世界毕竟不一样，小孩子多的是时间，不用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他们的世界里爸爸妈妈就是他们的全部。可是，大人的身上肩负着更重的负担，他们要赚钱要养家，最缺的就是闲暇时间。 长大后的苏沫才认清楚这种年龄差造成的矛盾冲突，对当年忙于工作没时间陪伴自己的父母也多了一份理解。可是，当她还是孩童时，她所能理解的并不像现在这么多，所以才会有所期待，才会失望。就像现在的陆晓聪一样。 “儿子乖，”苏沫将陆晓聪搂进怀里，“妈妈先给聪聪洗澡，爸爸现在忙着工作呢，等到聪聪洗完澡，爸爸的工作就忙完了，到时候我们再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吧。”陆晓聪点点头，将自己用心给爸爸准备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房间里，还认真地向苏沫解释了一番，“万一我洗着澡的时候爸爸回来了，放在桌子上会被爸爸发现的。我要给他个惊喜！” 看着儿子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苏沫心里突然有点难过。虽然她已经尽量多的时间来陪儿子，可是对儿子来说，妈妈的陪伴是妈妈的，爸爸的陪伴是爸爸的，大多数时候小家伙有妈妈的陪伴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偶尔也会希望爸爸多陪陪自己。 但是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观念，导致不少男人只播种不浇灌施肥，只偶尔捉捉虫的习性。他们对子女的爱一般都是大方向的，没有母爱那么细腻。像做饭，穿衣搭配，陪做幼稚的游戏这一类的活动，一般都是妈妈这种角色来完成的。 苏沫给陆晓聪放好洗澡水，帮他脱衣服的时候，陆晓聪突然捂着自己的裤子躲了躲，“妈妈，你能先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 陆晓聪害羞地回答：“君君说，我们是男孩子，妈妈是女孩子，就像女孩子不能进男厕所一样，女孩子也不能看男孩子的屁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沫笑看着自家儿子，多可爱的一小豆苗啊，尤其是红着脸蛋表情认真地讲出那番话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可是，我之前已经看过无数次了。”苏沫开始耍流氓。 看着一点也不配合的妈妈，陆晓聪谆谆教诲，“现在不行了，现在我长大了。” “好吧，我闭上眼睛。”苏沫果然闭上了眼睛，开始帮儿子脱衣服。 “哎哟，妈妈，你也不能摸我的小屁屁。” “……” **——**——**——**——**——** 朱灵也不记得自己被陆恒阳要了多少次，最后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地瘫软在他的怀里。今天金主大人的生日，她特意将自己打扮得千娇百媚，极尽妖娆。而陆恒阳不加节制索取的表现让她十分满意，他越是变着花样地摆弄她，越是证明了她这份礼物送得让他高兴。 “老公，你今天开不开心啊？”狂风暴雨过后是浓情蜜意，朱灵趴在陆恒阳的胸口，声音甜腻地开口。 “嗯。”一脸餍足的男人懒懒地发出一个音节。 今天是他的生日，两个女人准备了同样的礼物。但是，在家里的时候，面度烛光香槟，还有妻子，他却没能像往常一样饿狼扑食般扑上去。也许妻子的精心打扮还有用心准备，让他想起了以往两个人共同度过的节日，所以心虚占据上风，反倒提不起情|欲来。 见到情|人之后，羞耻心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只想放纵自己，好好享受。也许潜意识里对妻子的愧疚反倒化作烦闷积压在胸口，最终接着情|事宣泄了出来。 男人啊，总有理由让自己明明禽兽不如依旧有理有据，在他们看来，性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他愧对妻子，所以感到压力，正好借着性在情人这里排解一下。 休息了一会儿后，陆恒阳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当时手机连续响了很久，他不是没有听到，但正在兴头上，天大的事儿也要缓一缓。 “啧啧啧……老婆大人的未接来电，”朱灵靠在陆恒阳的肩头，明明清楚地看着陆恒阳手机通讯录里存的名字是老婆大人四个大字，明明知道她现在依偎着的男人是别人家的老公，依然不知羞耻地说道，“老公，苏老师给你送的什么生日礼物啊？” 对于朱灵的问题，陆恒阳不想回答，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开口道：“我先回个电话，你不要讲话了。” 朱灵噘着嘴，趴在陆恒阳的怀里开始装死。 手机响了好久，最后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陆恒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这么晚了，不知道妻子去了哪里，也许是睡着了，没有听到手机响。 一看电话没有接通，朱灵立即抬起脑袋来，娇笑着说道：“苏老师没接你电话？哇！苏老师该不是去会她的情郎了吧。哈哈哈哈……” 她被自己大开的脑洞逗笑了，但是笑到一半却被陆恒阳冷冰冰的眼神震慑到，“好嘛，人家就开个玩笑嘛，你看看你这张脸臭的。”说着，伸出手指来在他的脸上刮了刮。 陆恒阳一把抓住她作怪的那只手，冷冷地说道：“苏沫不是那样的人，你以后少拿这种事开玩笑。 “好嘛好嘛，我知道苏老师是正派的人，”朱灵心里虽然被膈应得不舒服，但是脸上仍旧陪着笑，甚至不知羞地说道，“不像我，专门勾|引别人家的老公~” 陆恒阳因为朱灵最后这句话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真的是老了吧。现在的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大胆，他上大学那会儿，男生在女生面前讲个荤段子，女生的脸都能羞得通红。现在女孩子讲话这么露骨，也不见她脸红一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时代和年龄的差异，他才会被朱灵吸引。这个女孩子总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勾出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释放自己，化身一头发|情的公兽。 “但是人家也只有你一个男人，人家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夸完陆恒阳的正房，朱灵开始表忠心，“你是灵儿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灵儿这一辈子就只要你一个男人。” “呵呵呵呵，是不是又想买包了？”陆恒阳捏着女人的脸蛋，那是独属于年轻女人的脸蛋，不需要任何化妆品，清水一洗，水嫩得像是刚剥了壳的荔枝。 “讨厌~”朱灵娇嗔地啄了啄陆恒阳的脸蛋，“才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