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节
“不,你不知道。”哂笑着否认,顾长挚往她脖颈蹭了蹭,唇间溢出的热气扑在她肌肤上,“他看我的眼神,他们看我的眼神,那时候……”顾长挚更用力的抱紧她,“真想杀了他们!有那么一刻,有那么几刻,真的很想。” “嗯。”麦穗儿攥住他衣领,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发梢。 她是无法理解被当做异类和猛兽避讳的感觉,她没有办法体会他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恐惧,这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抚平的存在,所以尽管他努力抑制着身体里残暴嗜血的那一面,但“他”并没有彻底消失,一旦点燃火引,顷刻复苏…… 麦穗儿哑声笑了笑,“你真棒!” “整整五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锁在房间,不停不停的重复告诉自己,你杀了人,你是凶手,不要再这样遭人憎恶嫌弃的活着,要么他们去死,要么你去死,要么……成为一个正常人。” 第一次。 第一次他愿意向她坦露这样的心理历程。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很安静的像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没事,还有很多以后,慢慢会好的,彻底的好!”麦穗儿一下又一下抚着他背脊,努力抑制眼底的酸涩。 “你要信我,你真的要信我。”顾长挚抬起头,两人距离稍微拉开,他灼灼的盯着她,再一边重复,“你要相信我。” 眼泪瞬息将要决堤,麦穗儿不停点头,她好像从他这句话里听到了他不肯表露的脆弱和无助。 “嗯。”鼻音浓厚的凑上前吻了下他薄唇。 麦穗儿吸了吸鼻子,认真回望他,“你也要相信,我一直都信你。” 目目相触,仿若粘在一起,中间像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沉默。 顾长挚猛地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吮吸。 他们的心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任何再多的言语都是累赘,只能从身体和灵魂的接触上感受彼此的真实。 衣衫不知不觉的落尽。 喘息声心跳声以及窗外冷风的呜咽声,汇成一首和谐的旋律,奏响在散发着灯晕的房间里…… 翌日。 阳光正好。 麦穗儿是被细细密密的碎吻吵醒的,她眯开双眼,正对上他温和的眼眸。 他亲了亲她鼻尖,声音透着清晨低低的嘶哑,“我在等你一起起床,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民警会过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愣了下,许是意识惺忪,脑子压根反应不及,麦穗儿被他又亲了亲眼皮,才陡然清醒,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摸了摸她脑袋,顾长挚掀开被褥,赤身下床,完全□□。 麦穗儿:“……”她脑子“嗡”一声,又恢复到初醒时懵逼的状态了,直愣愣盯着他身体曲线,麦穗儿眨巴了下眼,虽然亲近过,但…… 他身上并没有多少痕迹,背部浅浅几道指甲抓痕罢了…… 拾起地上衬衫。 顾长挚穿上,正欲扣上纽扣时,余光瞥见床上那一张呆滞的脸蛋。 被她表情取悦,他放下手,抬眸望向她。 “……”麦穗儿连忙欲掩弥彰的别开眼。 感觉他的视线仍然盯着她,她尴尬的慢慢把自己沉下去,然后用被子遮住脸。 蓦地,身上压下一道重量。 他扯了好几遍被褥,她拼死不松手,直至轻笑声在半空响起,像有那么点儿取笑的意思。 有些着恼的蹙眉,麦穗儿忍了忍,猛地掀开被子,怒目瞪他。 他却奸诈。 迅雷不及的就俯身啄住她唇舌,他愈加熟练的吻她,耳廓、锁骨、肩窝…… 民警过来时顾长挚率先下楼。 他神情不复昨日的沉重,显得十分平淡。 “是顾廷麒在水中注入迷药将你带到这里?”记录员握着笔刷刷记录着,而后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 “他把你带到这里做什么?” “你们可以去问他。”顾长挚不愿多提的轻描淡写道,他会多或少明白顾廷麒的不甘扭曲和愤怒,与他一样,他们都是可怜人,都想用憎恨和报复来慰藉自己的心灵,但现在,他不再需要了! 不知何时,楼上多了一抹纤细苗条的身影。 她倚在栏杆之上,目光温和却暗藏力量,能够感染他的那股力量。 记录员与周遭同事互看一眼,又问,“不好意思,我能问你是如何在那种情形下反抗他并取得成功的么?” 顾长挚从楼上收回视线,“他是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而我。”定了定,顾长挚望着他们道,“我身患心理人格方面的疾病,其中一种具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如果你们有所疑虑,可以咨询我美国那边的主治医生,他会给你们更多证据。” 顿了下,记录员埋头写下,“我们还希望顾先生能够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