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第二天上班还迟到了，他迟到就算了，季灏安居然先他一步上班去了，太没人性了！ 肖镜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他满脸惭愧的直接去棚里，结果发现今天棚里有别的同事在工作，一问才知道是时尚部的在拍摄，他有点不明就里的回部门了。 回到部门的时候，果果姐看到他还纳闷，“你怎么来了？不是请假了吗？” “啊？”肖镜有点迷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请假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刚刚出差回来的阿恒也跟着问他。 这场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不用想一定是季灏安帮他请假了，他忙瞎扯道：“也没有，我感觉还凑合就又来了。” 然后问了问阿恒出差拍的东西，强行把话题给转移了。 因为他请假，所以画报那边都把工作推迟到了下午。肖镜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原因拖了大家的后腿。下午又把工作给排上来了，赶着进度在工作。 结束工作后，他没有在楼下看到季灏安，倒是收到了季灏安的信息说晚上有事，让他自己回去。 肖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狗窝，家里都要积灰了。 手机里宋颜发的消息他还没有回，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宋颜为自己的口不遮掩道歉了，肖镜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宋颜说的那个“危险了”的意思，他只是一开始没明白，现在已经很清楚宋颜的暗示是什么意思。 他在担心自己会爱上季灏安，宋颜虽然不靠谱，但是他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意义，最起码一点，季灏安身边缺不缺自己这样的人，那真的是能肯定的。 肖镜心里不是很好受，也不太想承认，得过且过不是挺好的吗？ 为什么要想那么远，人就是这样，不容易知足。 然而日子哪有那么好混，肖镜隔天上班的时候就在公司碰到了宋颜，他觉得很尴尬，宋颜却很坦然，很自然的跟他打招呼，还跟自己身边的人介绍肖镜。 肖镜从来都没见过宋颜身边的朋友，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很开心能进入宋颜的世界，现在倒是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知道宋颜是来时尚部拍照做采访的，意思意思的打了招呼，然后就去开工了。 中午的时候宋颜收工过来约他一起吃饭，他拒绝了。 宋颜问他，“是不是朋友都不能做了？” 肖镜摇摇头，他真的很想说，如果是朋友就不会那么远误会他。 很多事，真的不是说完说翻篇就翻篇的。但是真这么说了也显得他太过矫情了。 正好阿恒找他有事，他就推脱着走了。 谁知道宋颜铁了心要跟他做回朋友，居然又在公司楼下等他。肖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变得这么有人气。万幸的是季灏安今天依然没有“召见”他。 他和宋颜搪塞了两句就跑了。 画报工作很快就接近尾声了，最近肖镜过的真的很纠结，宋颜几乎每天都会找他，有空就会约他出来吃饭和见面，他全给推掉了，毕竟谁也不想约出去吃饭，结果见到的却是相里这种大变态。 季灏安这阵子似乎也有点忙，也不是每天都会接他回去，但是每天都会跟他发消息确定行程。说起来也是怪怪的，肖镜懒得去把这些事情理清楚。在公司听到说有个出差的计划后，他毫不犹豫的就报名了。 他想出去走走，就算是假公济私也好，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第42章 出差前，肖镜一直都没有和季灏安见上，他还在心里想着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其实他这趟差其实也不用向谁交代，部门工作向公司决策人请示什么的也有点太搞笑了。 所以，季灏安没问起，他也乐呵呵的打着包跟阿恒走了。 一群人个个苦着脸只有肖镜一个人乐呵呵的，因为宋颜刚刚跟他打电话约吃饭，他非常开心的告诉他自己要出差，归期不定，大家以后有缘再见吧！弄得宋颜都莫名其妙的。 团队的人更加莫名其妙，因为这趟差确实是个苦差事。 他们要去的是一个沙漠地带的边陲小镇，而要拍摄的地方是还要更远更偏僻的地方。他们过来跟拍的是某位导演的大片拍摄地点，听说是耗资20亿打造的电影实景特别宏伟壮大。大家都赶着过来拍摄，但是剧组是全封闭的，所以这一次肖镜他们也来凑热闹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下了飞机还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辗转反侧到地方的时候，肖镜已经累的笑不出来了。 这边的白天特别的长，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天还亮着，肖镜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扛着重重的设备，人晃晃悠悠的。到住的地方，恨不得喝上一大缸子水。 这里说是一个边陲小镇还不如说是一个小村落，稀稀落落的房子，街道小的可怜，只有一个商店，连泡面都只有那么几个常见种类。不过民风淳朴，他们入住的人家，特别热情，还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晚饭，饭菜的分量也是特别实在。 大家安顿好，吃好喝好就回房间了，因为房间确实不好找，所以一群人睡的是通铺，就是大家住在一个房间。 阿恒从机场那边过来的时候就租了辆越野车，大家还笑着说等工作结束了，要自驾横穿这片沙漠，给自己的人生添上一笔了不起的壮举。 说的真真的，肖镜心里也痒痒的，可是他是个不会开车的主，不知道坐车穿越沙漠是什么滋味，估计要被大家鄙视。 等到大家躺下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明天还要起早，大家基本上是倒床就睡了。肖镜一点都不困，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不习惯，他摸着手机有点晃神，不知道要不要跟季灏安说一声。 不过，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关系，也没到要互相报备行程的地步。但是他心里总是虚虚的，什么都不交代一声就出差了，是不是有点不好？ 纠结着纠结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给叫醒了，一群人吃了点面就上路了。 这位导演还真是会选地方，沙漠里一片荒凉，确实特别适合拍武侠剧，黄沙漫天，英雄美人爱恨情仇的，特别带感。 阿恒怕出事还请了当地人做向导，原本以为一天就能完成任务，结果没想到剧组实在是藏的严实，防的紧，无人机都拍不到东西。 大家不信邪，决定第二天早点过来，趁着剧组还没开工，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下午天气太热大家就自行休息了，肖镜虽然一开始是为了躲避宋颜才来出差的，但是到了这里后，看到这既荒凉又大气的地方，他是真的很喜欢。下午没事，他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背着相机就出去了。 出去之前阿恒还让他不要跑远了，这里虽然只是沙漠的边，但是要是真走远了，出事了就不好了。 肖镜以前干的就是地里杂志的摄影师，虽然不能说是地理通，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还算凑合，他对自己也有信心。只是这里他没来过，但是地形不陌生，所以不是很在意。 但是人越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往往就容易出错。 肖镜跑了很远，拍了很多不错的照片，相机都没电了，才打算往回走，然后就接到了季灏安的电话。 季灏安的语气有点生气，肖镜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觉得不公平，他这几天忙的不着家不也没跟他汇报吗？ 结果季灏安说：“连你出差的消息我都要从你那个小美人那里知道，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肖镜认错态度特别好，自己不说，和对方通过什么途径来知道这点，也实在是有点微妙，从颜乐唯那里知道和从宋颜那里知道是两码事。 “以后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季灏安这话说的有点霸道。 肖镜阳奉阴违认着，心里想的却是，你不也没跟我说，大家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然后双方沉默了一会，季灏安忽然又补上一句，“几天没见你……还挺想的。” “噗通”肖镜在沙漠的大风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不仅仅是因为季灏安的话，而且他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四面八方都长得一模一样。 “回来……你要不要……” 季灏安的话还没说完，肖镜忽然插上一句，“季老大，我……好像迷路了。” “你现在在哪？”季灏安的语气很稳，大概是怕自己太急了会影响到肖镜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肖镜不是在吓唬他，他真的分不清，但是他很冷静，这种时候如果自己心慌意乱的话，那就要挂一半了。 “你别急！”季灏安安抚他，“你先确定好方向，然后再仔细想想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知道。”肖镜知道自己没有走多远，要不然手机也不会还有信号，回去肯定不难，前提是要分辨清楚方向，要是走反了就完蛋了。 季灏安还要说什么，肖镜的手机已经开始报警了，已经快没电了。 季灏安在那头气得要骂人，“你要敢把你自己弄丢，试试看！” 肖镜反倒笑了，“我要是把自己弄丢了，说不定就在沙漠里遇到美人了呢！” “你敢！”季灏安咬牙切齿。 肖镜笑了，他对美人又不感兴趣，来个美男还差不多。 然后他发现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他带的水也快没有了，迷路对他来说不可怕，最怕的是没水，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水，人的心里承受能力都会变弱，他虽然不至于崩溃，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安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在真的渴了，他都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 “肖镜！”季灏安在电话沉默了一会，忽然叫他的名字。 肖镜“嗯”了一声，已经没有刚开始活跃了。 “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季灏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了过来，萦绕在肖镜耳边。 肖镜想问的问题很多很多，他想问他，自己和他这样算什么关系，也想问他对苏末是什么感觉，更想问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可是手机的电量有点撑不住了，他这老爷机充一次电能用一个星期，他马虎大意的觉得耐用出门都没检查电量。 “你现在问，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回答你。”季灏安在诱惑他。 但是在肖镜听来却像是临别赠言，怎么，这种时候还要搞大酬宾？ 他想了想，说：“等我回来再问吧！手机快没电了，让我打求救电话吧！” “我让秘书打了，也联系上阿恒他们了，你那破手机真是个祸害。”季灏安很生气。 肖镜也知道，如果他不是老爷机，起码还能定个位，看看地图什么的，也不至于这么让人生气。 季灏安听起来真是个让人感觉很靠谱的人，肖镜笑了笑，“我发了工资一定买新的。” “回来立马给我换了。”季灏安也不忍心在这种时候骂他，“你要是没有体力走出去的话，我陪你说会话吧！” 他问：“你对任何人都安排的这么体贴吗？” 季灏安反问他，“你觉得我有这么闲？” “你不闲吗？我怎么感觉你好闲呀？电视里的集团老大都是整天飞个不停的。你天天准时下班，周末还双休。”肖镜难得跟季灏安说这么多话，也是不受控制的揶揄起来。 “你以为？”季灏安没好气的对他说：“你就不关心一下公司的动向？我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在干嘛？” “啊？”这话的意思是，他没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工作？肖镜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又有点不敢肯定。 “你真是傻的让人生气。” 季灏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戛然而止，肖镜手机彻底没电了。 肖镜望着手机的黑屏有点发愣，刚刚季灏安的话算什么？ 晃了晃快要干透了的脑袋，肖镜开始找方向，就算救助站和阿恒他们都来找他，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哪，不能只让别人想办法吧，自己也要找出路吧！ 有时候很多书面知识没有实践经验来支撑会变得毫无意义，肖镜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了，反正总是觉得不对劲，也走不出来，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走多远，但是他因为体力的问题，加上暴晒，根本撑不了多久。走着走着，忽然真的有种自己要嗝屁的感觉。 然后他就看到了希望，都说沙漠里经常有人开车过来玩，肖镜没想到自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车队。 他扯下裹着脸的面巾不停的挥着，车队前面打头阵的车飞速过来了，“嗖”的一个漂亮的刹车停在他跟前，车后座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冲着他微笑。 “肖镜，好巧呀！” 肖镜跟见了鬼一般，差点没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