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季灏安一直都垂着眼睛没有说话，整个人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完全一副事后大爷的模样，上衣已经脱掉了，下身也只剩下今天肖镜非常熟悉的那条内裤，他的身材很好，精壮的没有一丝赘肉，和肖镜那种白斩鸡不一样，也难怪在力量上他完全压制肖镜。 他一直都慵懒的躺在那里，直到听到肖镜那句话的时候，他才微微抬了抬眼，不过也没有说话，等到肖镜走了，他才慢慢的起身去冲凉，心里想着事。 他有点纳闷，怎么就觉得两个人很像呢？分明是两种类型，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一类人，但是他被人压在地上的时候，那个角度让他有点晃神，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样子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他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变得随意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和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和那个人有一丁点的相似，那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这一次，两人的契合度确实不错。 季灏安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好像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还真是有意思。 肖镜回到家的时候有点狼狈，头发凌乱，衣服的袖子都被撕破了，裤子虽然还健在，但是他居然在上面发现了不明液体。他也搞不懂，两个完全可以算得上陌生人的人，怎么战况也能这么激烈。 万幸的是，他住的地方就离开季灏安家不远，要不然拖着这幅狼狈的样子在大街上穿行，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虽然是同一个小区，但是也有着天壤之别的价格。人家是住的是楼王的顶楼复式，还带空中花园，他们是租的楼王边上的小跟班，当然也不便宜。 为什么一个编辑部的小员工会和老板住在同一个小区呢？ 还不是因为肖镜的学弟宋颜，一个正在努力的往这个圈子的最顶端爬的小模特，虽然他现在也依然是金字塔的最低层。但是宋颜依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宋颜说全国娱乐圈的人住的最多的就属这个小区了。 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混个脸熟也好呀！ 于是肖镜就跟着住进来了，每个月房租都是上万，肖镜的工资都刚好够月租，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他过的比在老家还辛苦。 不过每次看到宋颜兴高采烈的说在楼下遇到了哪个明星，哪个导演，他便觉得这些苦也没什么，钱反正都是要花出去的嘛！ 其实肖镜不止一次劝过他，不要老是追求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多存点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但是宋颜依然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顶尖模特的。 宋颜确实有成为顶尖模特的脸，他长得特别好看，甚至比一些明星还要好看，但是他已经不年轻了，模特的巅峰年纪他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个时候都没爬上最顶端，以后估计难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为梦想努力的权利，肖镜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为了梦想，他今天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回到家肖镜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冲进了厕所，两个人因为冲动起意，一点措施都没做，不知道是谁的东西正粘着他的大腿，在一遍一遍的戳着他那已经沦丧的道德。 洗完澡出来，人还是飘的，他连衣服都没穿，裹着浴巾就倒在了沙发上，真累！ 正躺着，已经消失快一个月的室友宋颜回来了，宋颜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半裸的肖镜，吹了声口哨，“你是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所以洗干净在等我？” 肖镜有气无力的摊开手，“来吧！就等你享用了。” 宋颜丢下行李箱，飞快的跑过来抱着肖镜的脑袋吧唧一口亲在脑门上，“就这么迫不及待？” “对呀，对呀！”肖镜配合的躺在那里。 宋颜修长的手指沿着肖镜的脸颊一直往下滑，滑过他的胸口，有意无意的拨弄了一下他的胸口，再一路往下滑，滑到浴巾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的脸上扬起一丝风情万种的笑容，吃吃的问肖镜，“有反应吗？” 肖镜很配合的点头，“有呀！有呀！” “我看看！”宋颜的手作势要去掀肖镜的浴巾，肖镜急忙配合的捂住，宋颜这才觉得玩尽兴的站起来，升了个懒腰。 肖镜其实有点遗憾，他有时候真的想就让他看看自己的反应好了，反正自己也快藏不住了。但是一看到宋颜的样子，他就觉得，能陪在他身边就很好了，为什么要说破。 这边宋颜已经开始惯例和他分享自己的工作之旅，“哥们这次认识了一个很了不起的设计师。他可以带我去明年的时装周。” 肖镜没有说话，精神还有点恍惚，这大概是他唯一次对宋颜的挑逗没有起兴致，当然也有可能是才吃过肉的缘故。不过，每次听到宋颜说他又认识了什么大人物，他总是兴致缺缺的，他总是因为认识一些人开心，却总是失望而归，这些场面话，为什么宋颜总是不懂。 宋颜也不管肖镜有没有搭话，自顾自的把自己这趟工作之旅说了个遍，一边说一边脱衣服，嘴里喊着累死了，要好好洗个澡大睡一觉。 等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脱光了。 肖镜没有起身，而是看着宋颜的精瘦的背影发呆。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他都有点撑不下去了。 宋颜很快就出来了，和肖镜一样的也是裹着浴巾出来的，然后直接挤着肖镜躺在沙发上，大半个身体都压在肖镜身上，肖镜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搂着他。 这种比情人之间还要亲密的动作，在宋颜这里，却只是最寻常不过的行为，他向来喜欢这样亲近肖镜，会占一些口头便宜，但是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肖镜有时候都觉得被撩的麻木了，干脆挑明算了，可是往往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宋颜就会及时的撤回去。 肖镜知道，他跟自己不是同一类人。 既然不是同类人，又何必强求。 第5章 发配边疆的日子 和老板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后，肖镜有点抵触上班了，好在第二天是周末，他鸵鸟的在家里躺了两天。 但是在万恶的星期一上班生物钟还是把他从睡梦中给惊醒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办公室，办公室已经没人了，就剩下七哥和主编两个人在堆满近十年的里，埋头苦干的做纪念刊，看到肖镜的时候，主编有点不好意思的提醒他，他今天应该去仓库报道。 肖镜猛然惊醒，他被发配边疆了。 虽然很不甘愿，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交房租了，他便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桌上的东西收进了纸箱子里准备背下楼。所有的东西都收好了，最后就剩下一直跟了他两年的相机，这是公司给的顶配，也是他自己收不起的款式，他能在这里呆这么久，也这相机脱离不了干系，公司对于摄影师很慷慨，只要有需要，上报上去，基本上经费都会拨下来，有时候肖镜也会私心的想配一些自己想要的配件，公司也是很大方的给批下来了。 这台相机已经是肖镜生活的一部分了，他带着它跑过很多地方，拍过很多很多的照片，现在居然要割舍了，他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主编一看他这个样子，过来就把相机拿走了，“别看了，越看越舍不得，你放心这个我给你保存，在你回来之前，谁都不能动他。” “我还能回来吗？”肖镜的眼睛都红了，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都要死透了，他觉得今天过来还没被开掉已经是奇迹了，他还能回到这个岗位来？ 主编叹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做着吧，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去找人事部说说。” 肖镜看着主编大人，简直感激涕零，他在这里唯一的靠山就是这位看着自己成长的主编了，能信任的也只有他，虽然觉得希望不大，但是主编的话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抱着纸箱跟同样苦逼的七哥告了别，肖镜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办公室，一进电梯就看到了不太想看到的人。 说起来也是奇怪，肖镜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了，见到季灏安的次数一只手数的清，但是就在这几天，这个概率已经超过了他两年的时间。 不管怎么样，看到公司老大招呼还是要打的，他面色尴尬的问了声好，“季总，好！” 季灏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然后肖镜就看到季灏安身边那个美女秘书整个人都绷紧了，杏眼一横，仿佛要把肖镜给生吞了。 肖镜被瞪的发毛，只好勉强的冲美女笑笑，“放心吧，我是被调去了仓库，但是我不会报复社会的。” 美女秘书仿佛被噎了一下，脸色臭臭的别过头。 肖镜垮着脸，哀怨的看了季灏安一眼，对方也没有话说。想想也是，他还想人家说什么？因为一起道德沦丧了一次，对方就应该做出点补偿？ 他还没下作到这个地步。 仓库在地下一楼，季灏安他们是去地下二层的停车场，中间肖镜先出电梯，季灏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等到电梯门合上，他对秘书说：“把这个人的档案调给我！” 秘书有点诧异，职责所在也没多问。 肖镜到仓库报道，仓库的负责人大概也是纳闷，怎么派这么个人来了，看着单瘦的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肖镜作为摄影师根本就没来过仓库，印象中仓库管理员挺轻松的，过来了才知道，这个和世界上哪里有轻松的活呀，有的只是隔行如隔山般的误解，仓库管理员的活看起来是比较简单，但是很繁琐。 要清点货物，要做好出入货的记录，除了大客户的发货记录之外，每天还要应对一些散客的发货记录，每本杂志的发行时间不一样，最好是记好每本杂志每个月发行的时间，这样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肖镜才来一个星期就赶上时尚部的发行时间，要知道时尚部的杂志几乎占了仓库的五分之一，发货量大的，他再也不敢小看仓库管理员这个工作了。 以前的工作是累心，现在的工作是累身，每天累的跟狗一样爬着回家的。 不过每天每天都这么累也好，少了很多烦恼事，有时候因为装卸货的工人不够，他自己还要顶上，一个月下来居然身材结实了不少。 宋颜每天撩来撩去的，都夸他的身材越来越有手感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颜说到手感，肖镜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天季灏安家摸到结实的胸肌的触感，心里一阵荡漾！肖镜唾骂自己没节操，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还老是会想到那个时候。果然没吃过肉的人不觉得肉香，一旦开荤了，那滋味怎么能轻易忘记。 所以，季灏安绝对是伊甸园的那条毒蛇。 今天仓库的事情不是很多，肖镜终于能准时下班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卡着下班的点走出了仓库。 仓库说是在地下一层，其实差不多就是一楼，只是公司建楼的时候把地势抬高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该死的台阶。 肖镜是从仓库的后门出来了，绕到大楼前面的时候拐个弯就是公交站，回家特别方便，但是他今天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灏安那条毒蛇的的车刚好就停在路边，别说肖镜怎么会认得那是季灏安的车，天天停在同个小区，化成灰他都认识。季灏安下车从驾驶座绕了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里面出来的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一个抱着纸袋子的大叔。 这什么情况？虽说给男人开车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在肖镜看来，这绝对有猫腻。 仔细一看，对方也不是大叔的年纪，应该跟季灏安年纪差不多，只是穿着打扮有点过于老气才会显得比季灏安年纪大。肖镜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季灏安给人开车门，然后一直把人送到路边的餐馆还给拉开店门。 不是肖镜用有色眼光看季灏安，他这殷勤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疑了，殷勤到这个地步，非奸即盗呀！ 出于对八卦的敏感度，肖镜掏出手机把两个人给拍了下来。 季灏安和男人一起进了路边的餐厅，肖镜才想起来他认识那个男人，他就是那家餐厅的老板，因为餐厅的口味不错，他以前和同事经常去光顾，最近因为仓库的活太重，他都是让同事从公司食堂打包打回来吃，所以有阵子没来了，没想到今天路过都会有意外收获。 他正犹豫是留下来看八卦，还是回家洗澡睡觉，人家季老板就从里面出来了，一出来视线就朝肖镜这边扫了过来了，肖镜心里一惊，慌的跳上了一辆公交车。 上了车后，他还心有余悸，看到老板的八卦终归不太好呀，但是他为什么要跑？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心虚个什么劲呀！ 这么一想，人也冷静了不少，人一冷静才发现当时慌不择路的只想着跑掉，结果上错车了。 这季灏安一定是他的命门，看到就没好事。 肖镜这个人就是有点太过好奇了，明明知道季灏安的事情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但是第二天中午他还是特意去了那家餐厅吃中餐。 进店后就发现老板正好在柜台前点餐，肖镜过去的时候，对方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这让肖镜有点意外，以往过来只顾得上吃，从来都没注意过老板，今天一看，老板长得还挺清秀的，斯斯文文的一点都不像是开餐馆的，反而像是开书店的，有种和他们这种小市民的气质完全不搭的清秀感。 肖镜要了个套餐，老板轻声细语的应下来，转身把单子递给了厨房，然后满脸和气的招呼肖镜坐下。 这样的人和季灏安那样的人，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居然会混到一起？ 肖镜有点想不通。 “你是隔壁ctk的员工吧！”老板给肖镜倒了杯水，客客气气的问了句。 肖镜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以前你们经常过来吃饭，次数多了，我就记得了。”老板笑了笑给他把餐具摆好，他这一笑便让肖镜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他有种忍不住想要和对方多说两句的冲动。 “是哦，我以前经常和同事一起来的，只是好像没怎么见到你。”确实，肖镜来过的次数不少，但是看到老板的次数却很少，要不然按照他这自来熟的性格，不可能吃这么久都没跟老板混熟。 “我有阵子身体不太舒服，就没怎么过来。”老板略带抱歉的笑笑，“今天怎么没跟同事一起来呀？” “我现在换部门了，和以前的同事作息时间都对不上了，没办法一起吃饭。”肖镜没好气的嘟囔着，“我现在被流放到仓库了。” 老板又笑了，“放心吧，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你这么厉害肯定还会回到那个位置的。” “你怎么知道我厉害？”肖镜泄气的抱怨，其实他很想说自己公司老板的坏话，不过考虑到对方认识自己老板，他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 谁知道，老板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你同事说话的，但是听到你们讨论工作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唉……”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肖镜还是感到很高兴，没办法对方温柔的就是让他没办法心情不愉悦起来。 两个人聊了两句，服务员就端着肖镜点的餐过来了，老板也不打扰肖镜用餐了，跟着服务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