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容不霏爬上床,催促着:“赶紧睡吧!多休息休息,明天给你找大夫开个方子吃吃。” 杨曲怜躺下侧身看着容不霏,问道:“刚才霏霏在外头可是受了惊吓?” 容不霏想起沈修珏就觉得非常不舒服,没多想提,闭着眼随意道:“被一只猫吓了一跳,无大碍。” 杨曲怜的眸色微动,她抿了抿嘴,又问:“今日那与悦王爷在一起的公子,你们很熟吗?” 一听到杨曲怜提沈修珏,容不霏才想起这丫头看上他的事情,立刻睁开眼紧盯着杨曲怜提到沈修珏时明显含了春的模样。 她直接了当的欲浇灭杨曲怜心里这起不该有的情意,劝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他,我跟你说过的,他不是你可以宵想的。” 杨曲怜很不喜欢听这话,心里不由起了怒意,却还是做出一副情深又可怜的模样:“我知道他身份定是不一般的,可我就是喜欢他,从来没有过的喜欢。霏霏,若你与他有些交情,就帮我从他心里获取一席地位可好?” “不好不好。”容不霏直接拒绝,苦口婆心道:“相信我,喜欢他会让你受很多苦的,关键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作用的。” 杨曲怜眼里浮出执意:“霏霏又怎知我不会让他喜欢上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人喜欢么?” 容不霏便对杨曲怜开始了各种劝说,可惜该说的都说了,包括说沈修珏多可怕,喜欢他会搭上性命什么,却仍是没有半点作用,反而惹得杨曲怜明显非常不痛快。 最后容不霏没辙,干脆先睡觉再说。 在她睡前,杨曲怜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我会对我自己负责,只要霏霏你千万不要跟我抢就好。” 容不霏也不知听没听清,只是疲惫的“嗯”了声,困的没有再说话,睡着了。 次日容不霏是被大雨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就看到杨曲怜端着点心清粥开门走了进来。 杨曲怜柔柔的笑道:“你可醒了,王爷与王妃还有隔壁的公子都早吃过了东西,就你一人跟个小懒猪似的迟迟不醒。” 容不霏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心里觉得不大妙:“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下的有些时候了,天没亮就开始了。”杨曲怜拿过容不霏的衣服,“快下来,洗漱梳妆好就喝点粥吧!免得凉了。” 容不霏乖巧的应下,在杨曲怜的伺候下打理好自己就去到桌子旁吃东西。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杨曲怜,脑中还没忘记昨晚她们因为沈修珏的事情差点闹矛盾。 杨曲怜一副仿若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双温柔似水眸子满含期待的看着容不霏:“霏霏,你就告诉我隔壁那公子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容不霏在心里叹了口气,撒谎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杨曲怜眼里划过不悦。 这时,外头有人大喊:“塌方了,山路塌方了,镇外唯一的大路被堵的严严实实。”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挺兴奋,明显是客栈伙计的声音,大概是在高兴这个时候他们店里的生意定是会更好。毕竟三河镇很少有外人过来,好不容易来了一帮贵人,自是觉得能锁住最好。 容不霏立刻放下粥碗,走出了房门。 她出门就见到沈修珏正懒懒的倚着护栏看着大厅门外来来去去的人。 她一出来,他就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容不霏不由停下脚步。 沈修珏看似温润优雅的微笑:“醒了?可用过早点?”看起来还真像是对一位刚认识不久的人礼貌搭讪。 跟在容不霏身后的杨曲怜暗地里握了握粉拳,看似温柔的替容不霏回答:“霏霏每每起床第一时间就得吃东西,跟个小猪似的,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还吃的特别多。这不,我给她拿来的点心清粥一会儿功夫就被她食的干干净净。” 容不霏闻言皱了皱眉,她何时如杨曲怜说的这样了?这话怎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她就是个难登大雅的女子?而杨曲怜却显得温柔娴淑、会照顾人、高大上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杨曲怜撒谎。平时她根本就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若非有人看着或者是早点就在面前,否则她就算是饿了也不会想到去吃。她自认为自己的胃口算不上大,普普通通。而屋里的那些吃食,她也根本没有吃完。 这时沈昀从沈修珏那间客房的隔壁间走了出来,随意的抱怨道:“山路竟然塌方了,这么说,我们还不知道得在这鬼地方继续住几天呢!” 容不霏见到沈昀,立刻道了句:“我去看看水水。” 她正欲过去,却见水沂濪在小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其脸色,身子该是没有大碍的,而且看起来似乎休息的很好。 这应该是沈昀的功劳吧! 容不霏走过去扶着水沂濪另外一条胳膊:“水水看起来不错,怎不在床上继续休息?” 水沂濪:“休息什么啊?我这性子,躺久了身子就会发酸,出来走走更好。这下雨天的,虽然潮湿,空气却是挺新鲜的,闻着舒服。霏霏,扶我下楼去坐坐吧!” “好!” 在水沂濪的带头下,都陆陆续续的下了楼,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掌柜的赶紧跑了过来,哈腰道:“各位客官可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都刚吃过,自是摆手让掌柜的走了。 沈昀看着沈修珏调笑了起来:“你莫不是真的看上水儿这闺友容霏霏了?” 一听到沈昀在沈修珏面前提自己的名字,容不霏就不由绷紧了身子,生怕这名字会让沈修珏起什么反应。 好在沈修珏仍然看似非常平静,他淡道:“我曾经养大过一只白眼狼。” 容不霏不由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沈修珏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不明的继续道:“她与那只白眼狼长的很像,名字也很像。” 沈昀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你说的是九年前你路过昆南时捡到的那个胖丫头?我说呢!怎觉得那胖丫头眼熟,原来是和她像啊!可是,那胖丫头人呢?” 沈修珏依旧紧盯着容不霏,抿起嘴:“跑了!”大概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他俊脸上的线条显得有些紧了。 “跑了?”沈昀倒是不觉得多惊讶,“以你这性子,定是虐待她了,跑了也不意外。以你这么说,就因为容霏霏与那白眼狼像,你便就刮目相看了?看来,你养一个小姑娘还难得养出感情了。” 沈修珏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吐出:“确实,很深很深的感情。深到我愿意为她改变我的性子。”哪怕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容不霏低着头,总觉得他这话分明就是对她说的。 沈昀仿若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陡的大亮,正欲再询问什么,这时断天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沈修珏接过那封信打开迅速扫过,然后将其握成粉末站起身上了楼。 沈昀看着沈修珏的背影,看似非常感兴趣:“倒是奇了,他竟也有上心的姑娘。只是……”他有些不解,“那丫头那么胖那么丑,有什么好的?” 容不霏:“……” 没了沈修珏,沈昀也就没了八卦的机会,几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话。尤其是水沂濪,双颊红润,美眸亮晶晶,很是享受与沈昀呆在一起的时光。 不知何时,客栈柜台后坐着两位姑娘,正在那儿盯着容不霏他们说着悄悄话。 其中一皮肤白些也漂亮些的姑娘对另一姑娘道:“你可不知道,刚才那里还坐着一位公子,一身清贵之气,俊美绝伦,犹如天神下凡。” 另一姑娘:“这一帮人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真是羡慕死人了。” “不不不……你可是没看到那蓝衣姑娘的另外一张脸,有一道丑陋不堪的疤,而且看起来还是牙齿咬出来的。” “那倒是可惜了,底子该是很漂亮的。” “可惜什么?”那漂亮些的姑娘不屑道:“长成那样还能与这般非富即贵的俊男美女在一起,真是煞风景,一粒老鼠屎糟蹋了一窝粥。我都比她更配坐在她的位置。” “应该没那么夸张吧!若是牙印,那疤该是不大才对,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她们自认为说话的声音没人听见,殊不知不仅是会武的沈昀与水沂濪听见了,就连容不霏也因为稍微受过训的缘故,也清晰的听到她们说的话。 水沂濪正欲发怒,容不霏按住她摇了摇头。 管不住嘴的市斤百姓罢了,无需较真。 只是却不想那漂亮些的姑娘说话更是过分了:“瞧你单纯的,你知道牙印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她将声音压低了些,嘲笑道:“好好的谁会咬那么个印子?我看哪!她定是被哪个野男人糟蹋过,如今是一个脏女人。就她,给你那残废了的哥哥做小妾都不配,何来资格与那帮人坐在一起?亏她脸皮厚的还不知自卑。”说完还啐了一口。 由于她们说话的声音压小了,容不霏无法再听清,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不想她转头就看到那漂亮些的姑娘捂住嘴惨叫起来,鲜血沿着她的指缝滴下,看其表情就觉得异常痛苦,痛苦的让看者都觉得不寒而栗。 顿时整个客栈的人都被这惨烈非常的叫声引了出来,看起了热闹。 掌柜的跑了过去:“闺女,闺女这是怎么了?” “啊!”这时一伙计吓的跳的老远,结结巴巴道:“舌……舌舌头,地上有舌头……” 容不霏闻言睁大了眼睛,立刻脸色煞白的抬头朝沈修珏所在的房间看去。 别人或许没看到,她却在转头的一霎那清楚的看到有银针朝那姑娘飞去。 ☆、26、吻杀 容不霏硬着头皮跑上楼,对身后水沂濪她们的喊声置若未闻。她从沈修珏的房间门口停了下,身子不由抖了抖,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那又血腥又乱作一团的大厅,她实在是呆不下去。 她的脑中浮现瞬间向那姑娘飞去的银针,极细,细到只要稍微离远点,便很难用肉眼看到它。她最熟悉的是那银针旋转时所泛出的极细却极刺眼的利光,只一眼,她便能认得。 他还是那么可怕,还是那么变·态。 就因为这茬事,容不霏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中饭也是杨曲怜给她送过来的,因为心里有阴影,她也没吃几口。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出去看到那可怕的男人,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心情非常不好。 中间水沂濪过来找过她好几次,杨曲怜也问过她好几次,她都闭口不谈。 转眼天色快黑了,杨曲怜又给她端来晚饭。她依旧是随便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心里实在堵得慌,堵的肚子感觉都是饱的似的。 杨曲怜面露担忧:“真的不吃了?就吃这些?” 容不霏摇摇头:“不吃,我感觉不饿。” 杨曲怜想到早上那一幕,心里也有些堵,不过比容不霏却是好多了,她叹了口气:“你啊!总是这么不禁吓。” 容不霏转头看着窗外:“天又黑了,我觉得我还是早些睡觉。明日若是天晴,我就去与镇民一道通路。” 早通路早回家,她实在是不大想与沈修珏待在一起。 杨曲怜:“那我去给你弄点水洗洗再睡?” “好!” 杨曲怜看着桌子上几乎未动的饭菜,她眸色微动,然后端着饭菜从窗户倒的远远的。 容不霏见了,问道:“又有猫吗?”她记得中午杨曲怜就将她吃剩的饭菜倒了下去,说是墙角有猫。 “嗯!” 杨曲怜端着空碗走出房门,顺手带好门。 沈修珏倚着隔壁的门框,神色冷漠的看着路过的杨曲怜,淡问:“她吃了多少?” 杨曲怜掩下心里强烈的妒意,温婉的微笑道:“自然是和中午一样全吃了,霏霏的食欲素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