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魏逊忧伤,他又输出去一辆爱车,看来是赢回无望了。 “白蕖,起来。” 白蕖睡得不踏实,模模糊糊的坐起来,“打完了?” 她脸色潮红,喘出的气都是热的。 霍毅伸手盖在她的额头上,一摸才知道烫得不行。他拿起毯子裹在她身上,单手搂着她站起来, “你发烧了,难受吗?” 白蕖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就是喘不上来气,胸口闷得慌。” “你们先回去,我送她去医院。”白隽接过她。 魏逊扯了一下白隽的胳膊,白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魏逊努了努嘴,示意旁边的霍毅。 霍毅说:“你送她去医院把,我不方便。” 白隽点头,扶着白蕖往外面走。 等着两兄妹踏出门外,魏逊问霍毅,“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可是献殷勤的好时机啊。” 霍毅轻笑,走到窗边,“她是杨太太,我没有资格照顾她,也不会这么没有下限。” 魏逊哼了一声,“你倒是清高,人在你面前的时候装得矜持,人后你倒是也忍得住啊!” 霍毅转过头看他,魏逊立马噤声。 过了半响,魏逊突然感慨道:“算了,你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白蕖能对他有一丝的不一样,霍毅他又何必坐视白蕖嫁作他人妇呢?既然她已经结婚,他更不会做出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事情了。 不是他多么高尚无私,只是他足够在乎且尊重她而已。 从医院输完水回家,已经是凌晨六点了。白父在院子里晨练,看见白蕖被白隽扶进来还以为她是喝醉了。 白隽粗略的解释了几句,扶着白蕖上楼,把她安置在床上。 白父把儿子叫到了书房,有些话,他可以不问白蕖,但必须要了解清楚。 “你给杨峥打电话,我看他是什么态度。”白父背着手说。 白隽说:“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已经给他打过了。” “他怎么说?” “听的意思好像是白蕖无理取闹,他也搞不清楚她怎么就闹起脾气来了。” 白父甩手,“哼!结婚两年,他还是不了解蕖儿。蕖儿根本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让他少拿这些话来搪塞。” 白隽说:“我已经让霍毅帮忙调查他了,但他好像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白蕖的事情。” 白父叹气,摇摇头,“她这个婚姻,走不长了。” “父亲。”白隽讶异,没想到一贯不做评论的父亲居然会这么武断的说。 “看着吧,你妹妹终归是要回来的。” 白蕖睡得昏沉,药效在体内发挥作用,一层层的汗淌出来。白母坐在她的床前帮她翻身擦背,她竟然丝毫未醒。 黄昏时候,她终于被饿醒了。 “妈妈......”白蕖眨了眨酸痛的眼皮,似乎看见母亲在哭。 白母擦拭了眼泪,笑着把她扶起来,“醒啦。” “您哭什么呢?”白蕖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白母摇摇头,“没什么,老了,多愁善感。” 白蕖伸手握住母亲的手,微微一笑,“我这么大了还惹您伤心,真是不孝。” “蕖儿,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母脸上动容,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了。 既然想到了离婚,那自然瞒不过家里人了。 “妈妈,我说跟杨峥过得不幸福,您会同意我离婚吗?” 白母变了脸色,“他惹到你了?” “现在还没有,只是不想过了。”白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白母握着她的手,说:“虽然在这个时代离婚很常见,也不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终归还是伤人伤己。蕖儿,你从小主意大,结婚这件事我们也依着你,但你现在又要离婚,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白蕖不能向母亲解释,那些荒诞的梦境,她只怕说出来会被当成疯子的。 “......婚姻的本质是基于爱情的,我不爱他了,这个理由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白蕖脸色沉静,平视着墙上的油画。 白母没有急着反驳或说服她,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生性向往浪漫和自由,但绝不冲动。 “好好和杨峥谈谈吧。” ......... 春节到了,白蕖的病还是没有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使是个小小的感冒,也几经折腾。 大年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虽然人少,但还是热热闹闹的。 “哥,我的压岁钱呢?”白蕖笑着向白隽伸手。 “你都结婚了还要压岁钱?”白隽挑起嘴角。 白蕖撇嘴,“谁说结婚了就不能要压岁钱了?” “压岁钱,压岁钱,你这么大了还需要压岁吗?”白隽轻笑,“你得庆幸我没有结婚,不然你才应该出血。” “大过年的什么血不血的。”白母从楼上下来,手上捧着两个盒子。 “这肯定是压岁钱。”白蕖笑意满满的走过去,挽着母亲的手说。 白母开了两个盒子,两块一模一样的玉安静的躺在红色的绸布上,温润剔透,一看就是珍品。 “一人一个。” “妈,哥是男生,戴不出去。”白蕖笑道。 白隽却没有推辞,“我替你未来嫂嫂接了,不行?” “行啊,可我未来嫂嫂在哪里呢?是不是迷路了呀!”白蕖叉腰,装作惊讶的样子。 白隽顺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走着瞧。” “嘶......” 只是这样温馨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初二杨峥就登门了。 “是杨峥啊,从澳洲飞回来的?”白母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女婿,热情稍微没有以往强烈。 “是。妈,白蕖在楼上吗?”杨峥放下行李,眉眼之家有奔波劳累的痕迹。 白母又有些心软了,他说:“先坐下喝口水吧,白蕖她跟白隽一起出去拜年了。” “去哪家拜年了?”杨峥起身,作势要走。 “霍家。” 杨峥停下脚步,转头看白母,“您说霍家?” “对啊,一大早兄妹俩就去了。” ...... 白蕖站在霍宅的门口,叹气。 “霍叔叔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拜年都没有点儿诚意。”白隽教训她。 白蕖别扭了动了动肩膀,“可是他也确实很吓人嘛。” “他有霍二吓人?”白隽挑眉。 白蕖抿唇,提着礼盒率先进去,哼道:“进就进,总是挤兑我干嘛呀。” 白蕖小时候在幼儿园门口被人贩子抱走了,当时人贩子几乎就要得手,没想到中途霍家出面,把x市翻了个遍,终于把小白蕖带回了家。从此之后,只要白蕖在x市,总是会来给霍家拜年的。 霍太太见到白蕖十分高兴,拉着白蕖就要带她去看自己新种的花儿。 “这么冷的天还能种花?” “温室里的,开得可好看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去,留白隽和霍鼎山在一边。 “来,陪我下盘棋。”霍鼎山的目光从妻子身上收回,笑着招呼白隽。 霍家有点儿特殊,依照霍鼎山的身份,他娶的妻子一定是名门望族擅长交际之人才是。但其实霍太太盛子芙出身并不好,早年还患有轻微的抑郁症,不爱出门也不爱说话,甚至一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外界隔绝。外界都传霍鼎山娶她是因为她极美,确实,当年在x市盛子芙是出了名的美人,像是从画中飘下来的一样,美得惊心动魄。 “小蕖儿,你看看,好不好看?”盛子芙蹲在地上,用手抬起一朵玫瑰花,笑着侧头。 白蕖也跟着蹲下,真心实意的赞美,“嗯,真好看,比花匠种得还好看。” 年过五十的她,因为拥有一颗从未被俗尘玷污的心而神采奕奕,还留有少女一般的纯真。 “盛姨,您比花儿还好看。”白蕖捧着脸,陶醉的说。 盛子芙的眼睛亮亮的,比天上最璀璨的星光还亮上几分。 “小蕖儿真会说话,盛姨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妈,人家是来拜年的,不是来受罪的。”霍毅从走廊的另一边过来,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盛子芙说:“我最近练了一下厨艺,你爸爸说还不错的。” “我爸?”霍毅摇头,完全没有可信度了。 白蕖也很害怕,盛姨做饭的味道,真的很......让人一言难尽。 盛子芙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你们,终于肯说话了?” “我们什么时候不说话了?”霍毅扬眉,表示质疑。 白蕖低头踩蚂蚁,我踩,我踩,我踩...... “小蕖儿,你原谅他了吗?”盛子芙拉着白蕖的手,认真的问道。白蕖肯定,她要是说一句不的话,盛姨可以立马伤心得哭出来。 “我没有生他的气,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您到是把我搞糊涂了。”白蕖偏头一笑。